第83章


    成靖寧把嚕嚕讓給她,自己抱著可可,問道:“說吧,我現在有求必應。”


    “我想請你幫我畫嫁衣的樣式,我看了那些總覺得不好。還有荷包鞋墊帕子什麽的樣子,也幫我描一些吧。”沈嘉月喜歡騎馬射箭舞刀弄槍,於女紅上隻是應付得過去,現在定了親,高家的女性親眷得討好了。


    “成,這次幫你不收工錢。”成靖寧答應說。最近喜事連連,她心情也頗好,到這邊這麽些年,總算順利了,當即就拿了畫具開工。


    經過十來日修修改改,總算設計好了嫁衣的樣式,沈嘉月滿意的拿回國公府,請府上的繡娘動手做,不過蓋頭和枕帕帳子荷包這些,得她自己動手。平日裏不喜拿針的沈嘉月,也變得文靜許多,專心在府上繡嫁妝。


    到正月二十,侯府到沂州薑府迎親的隊伍也開始南下。定下之後,薑大人親自到齊州走了一趟,說薑清漪終究是他的女兒,要嫁也得從薑家出嫁,免得說出去遭非議。而他也保證,一定看住繼妻,讓長女順順利利的出嫁。經過再三哀求,孟家最終同意讓薑清漪從薑府出嫁,同時,山長也派了自己的小兒子過去看著。


    二月二十辦喜事,侯府開始披紅掛彩,這次辦得不如成永皓娶妻那般盛大,卻也不差了。再加上邊疆戰火紛飛,自當減省一些。不過現值春季,許多東西都便宜了許多,尤其花卉,沈老夫人從天香園林搬了許多回來,讓侯府上下變得花園一般。


    殷沅徽的體重控製得極好,胎兒不大,雖快臨盆卻無大腹便便之感,每日由成靖寧陪著,繞著碧湖和花園走三圈也不帶氣喘。宮中專司安胎保養的孫太醫來瞧過,世子夫人這胎是個男孩兒。


    “衍兒真乖,一點也不像大哥。”回到清暉院,成靖寧扶殷沅徽在軟塌上坐下。從上身之日起,成景衍就很乖巧,很少吵鬧殷沅徽,連最難過的孕吐也隻有半個月,之後殷沅徽一直吃得好睡得香,氣色倒比剛嫁來時還好。


    月底就臨盆,殷沅徽撫著自己的大肚子笑道:“要是生下來也這麽乖就好了。”


    “隻要別像大哥小時候那麽愛鬧就行。”成靖寧埋汰著成永皓說,拿了刀子給殷沅徽削蘋果。她聽沈老夫人和顧子衿提及成永皓嬰孩時期的事,那叫一個鬧騰不省心,若是她以後也有這麽個兒子,非塞回肚子回爐重造不可。


    殷沅徽聞言,捂嘴笑了笑,“你大哥現在好許多了。”


    上羌部浣溪河邊的營帳中,成永皓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繼續聽蕭雲旌布置明日的戰事。西州部已經收回,烏古力首領率部投降,不過因他反複無常,即將被押送回京城。至於上羌部,首領戰死之後,由大夏一位姓昆的將軍接管,還在負隅抵抗。


    蕭雲旌見他走神,說話聲音重了些許,點名道:“明日一戰事關重要,千萬不能馬虎,尤其成副將,你是關鍵。”


    成永皓被蕭雲旌一盯,很不自在,立刻起身行了軍禮,應聲道:“屬下明白!”


    蕭雲旌微諷道:“明白就好,早日打勝,早日回京看你媳婦兒。”


    原本肅穆的軍事會議,被蕭雲旌這麽一侃,登時笑成一片。成永皓剛才的確在想殷沅徽,想他二弟的婚事,想他即將出世的孩子,這時站著漲紅了臉。不過他很快找回場子:“將軍,我回家能找媳婦兒,你回家可沒有呀!什麽時候娶嫂子啊?”


    話一落音,又是一陣哄笑,拿蕭雲旌的婚事開玩笑,已是上下不忌的一件事。不過在往日調侃幾句就算了,今天蕭雲旌卻是臉色不善,渾身殺氣騰騰,眼若修羅,隻掃了成永皓一眼,他便不敢再笑。


    笑容跟著一起凝固的,還有在場的軍士,隻有霍庭延打哈哈道:“將軍若再無其他吩咐,我等今夜就散了。”


    “成副將,明日若完不成任務,自己去領五十軍棍。”蕭雲旌先定下規矩,臉色不善的走了。


    “啊,是!”成永皓立刻道,五十軍棍打下去,他的屁股非開花不可。


    回到自己的營帳,蕭雲旌抹去一個張字,行軍打仗,若沒真本事,僅憑幾句所謂的空話就能勝?到底是閨閣女子,不知戰事變化多端,平定兩部的叛亂,哪是三言兩語就定下的?她未免想得太簡單了。


    不過她想進恒王府,他就順水推舟一次。


    正月二十,成永安把新娘子接回京城,依照當初成永皓成親的禮節,侯府的姻親在大門迎接。不過奇怪的是並未看到薑家送親的人,來的反倒是孟家人。雖然古怪,但婚禮的氣氛依舊熱烈,不輸成永皓娶妻時的熱鬧。


    成永安的師傅朋友同窗多,上門來赴宴的多是讀書人,比起去年的婚宴文雅了許多。筵席上,沈嘉月遠想拉著成靖寧一起喝酒,被義正言辭的拒絕,每每碰酒時便會想起去年嘴碎被抓包的事,哪怕蕭雲旌沒參加成永安的婚宴,她也不敢喝。


    “大表哥成親的時候,你不喝得挺開心的嗎?”沈嘉月奇怪道,但無論她如何勸說,成靖寧就是鐵了心滴酒不沾。


    酒宴散去之後,成靖寧回房梳洗時,墨竹把帶回來的一肚子消息說給她聽。原來這次接親也不怎麽順利,薑大人想兩家和樂,結個權貴親戚對將來仕途有幫助,便給長女熱熱鬧鬧的送嫁。


    怎奈薑夫人賊心不死,這回得了娘家的指點,不哭也不鬧,很是熱心的幫著安排嫁妝,還大手筆的給了五千裏銀子。如此反常的舉動沒逃過孟家人的眼睛,但百密一疏,孟家那邊還是大意了,結果讓薑夫人得逞,把新娘換了。姐妹兩個身形相似,蓋上蓋頭便也瞧不出來。原本很順利的送出知州府大門,但成永安不放心。


    他懷疑薑家人動了手腳,於是用了兩招試探新娘。一是請她對詩,說是當初在鬆山書院詩會對的詠雪詩,二姑娘如何知道薑清漪當時做了什麽詩?眼見著就要被拆穿,薑夫人和喜娘找借口說她們這裏的規矩,新娘進夫家大門之前不能開口說話。


    於是成永安又拿出一張琵琶來,說既然不能開口說話,彈奏琵琶如何?請她彈初見時彈奏的曲子,這時二姑娘慌了神,拿著琵琶手抖得厲害。之後便是成永安掀了蓋頭,發現新娘子不是薑清漪,請薑大人和薑夫人把真正的新娘交出來,否則就要到京城告薑大人欺詐。


    薑夫人的舉動薑大人知道,大女兒和他不甚親近,二女兒甚得他心,是以想著把老二嫁過去,對他幫助大些,到時生米煮成熟飯,永寧侯府也隻好將錯就錯,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了,哪知成永安這般機敏,竟然連出兩題試探。


    被當眾拆穿,薑大人和薑夫人羞愧不已,最後還是大姑娘自己逃脫,駕了馬車回來。原來她被灌了藥,塞上馬車送到一處鄉下莊子。許是天意如此,她中途醒了過來,便敲暈車把式,自己逃了回來。


    到沂州接親的成家人和孟家怒不可遏,當即到城內包了最大的酒樓,讓薑清漪從那裏出嫁,且兩家都表示,以後和薑家絕不往來,是以這次沒有一個薑家人來。


    “那個薑夫人可是虧大發了,置嫁妝的時候很是大手筆,還偷偷塞銀子呢,本是為親女兒準備的,哪知便宜了二夫人。”惡有惡報,這等喜聞樂見的事,墨竹說起來眉飛舞色的。


    “二哥這婚也結得不容易,不過二哥真聰明呐。”想出這麽兩個法子試探,如果當真大意把人接走,怕是真讓薑夫人陰謀得逞了。


    墨竹對讀書的成永安崇拜得很,接口道:“那是,二爺不聰明,如何靠得中進士,又進了翰林院?”這次薑家得不償失,親沒結成,倒結了仇。


    “都早些睡,明天去看二嫂。”一連串的經曆下來,讓她對這位薑大姑娘好奇不已。


    次日清早,成永安領著新進門的夫人見長輩,成靖寧站在沈老夫人身邊,不動聲色的打量薑清漪,是妖豔嬌嬈的長相,一張瓜子臉很嬌俏,身段玲瓏有致,用古人的話說,是禍國妖姬的容貌,隻看外貌,會讓人以為成永安也是個隻看外表的膚淺之人。不過據說薑清漪精於詩書,很有才氣,尤其擅彈奏琵琶,生母早逝,常在繼母和外祖家討生活,性子也是個圓滑周到,聰明有手段的。


    不過以後如何,還得看她的表現。能讓成永安說出非卿不娶之類的話,必有其過人之處。


    因這件婚事波折頗多,加之其父和繼母的所作所為令人不齒,是以今日家中長輩見到她並不熱絡,說了一些家常話之後便按照禮節給了東西,麵上做到一碗水端平了。


    成靖寧見二嫂之後扶殷沅徽回清暉院,她不日將臨盆,這幾天尤其要小心。安定侯夫人擔心女兒,也住進永寧侯府的廂房。


    三日後新人回門,不過成永安和薑清漪回的是孟大人家。這幾日成靖寧細細觀察著新進門的二嫂,的確是個與人為善,溫和有理的。家中沒有讓媳婦立規矩的習慣,不過薑清漪每日還是會立一立,把禮數都做全了。在知道成芙寧擅彈古琴之後,每日請過安,送成永安出了門,便到凝華院討教音律,或是到清暉院陪即將生產的殷沅徽說話逗趣。她舉止端方,言語風趣,很招人喜歡。家中兩位嫂嫂都很好,日後家宅便安寧了一半。


    墨竹打簾子進門來回稟羅安寧最近的動向,說最近沒見她有奇怪的舉動,一切如常,隻不過今日約了羅家和另幾家的姑娘一起到京外郊遊賞桃花。


    “姑娘,你盯著羅姑娘做什麽?”成靖寧的這一做法,讓墨竹很是不解。


    “你不懂,讓墩子他們幾個繼續盯著就是,記住小心些別被發現了。”成靖寧說道,雖然知道羅安寧有異,但沈老夫人給予的重視不高,想著一個小丫頭翻不起大浪,加之又去了羅家,也隻派人盯著她的大致動向。現在她這邊隻能盯梢和打探一些消息。


    墨竹前腳出門,清暉院那邊的小丫頭便急匆匆趕來,說大奶奶發動了,現在沈老夫人和顧子衿都趕過去了。“我們也去瞧瞧。”成靖寧攏了攏鬢發,叫上成芙寧往那邊去。不過兩人都還是姑娘家,剛到清暉院大門口便被趕回去等消息。


    “我們回去一邊下棋一邊等吧。”成芙寧對成靖寧說,都說生孩子凶險,長輩們也怕她們被嚇到。


    成靖寧看到忙緊忙出的人,又隱約聽到殷沅徽隱忍的悶哼聲,身體不自覺的抖了抖,她擔心她繼續待下去,等訂親之後會逃婚。“還是回去吧……”


    在行雲院下了一下午的棋,用過晚膳之後,依舊沒消息,隻聽往來傳話的墨竹說大奶奶還在鎮痛中,得晚上才生得下來。“那得多疼?”成靖寧拿著棋子,半晌都不落子。


    墨竹想了會兒說道:“不知道,反正奴婢回來的時候看到端了盆血水出來,還聽到大奶奶的叫聲了。平日裏大奶奶多堅強矜持的人,可見是痛得不行。”


    “你這丫頭少烏鴉嘴,快去拜拜送子觀音,求菩薩保佑大嫂平安生下小公子。”成芙寧笑著點了點墨竹的額頭。墨竹吐了吐舌頭,說:“奴婢這就去。”之後便一溜煙的跑遠了。


    到酉時末,殷沅徽平安生下一個男嬰,正好六斤六兩,聽白媽媽來報喜說,小公子雖然紅彤彤的,但眉清目秀,四肢修長,一落地就哭聲震天,手腳動著很有勁兒,可見將來是個有出息的。


    成靖寧放下工筆問道:“現在可以過去了?”


    白媽媽說道:“已經洗好了,兩位姑娘可以過去了。”離生產時已過了些時辰,產房已收拾妥當。


    “芙姐姐,我們去瞧瞧衍兒。”名字是早起好了,這一輩是景字輩,以後家裏有男丁出生,都從這個字。“送信遞消息給大哥了嗎?”


    白媽媽笑嗬嗬的走前麵引路:“已經寫好了,等明天一早就送到驛站去。”


    殷沅徽生下侯府的長子長孫,沈老夫人又廣發賞錢,成靖寧到時熱鬧已過,現在月子房內靜悄悄的,隻有進門時能聞到一絲血腥味。


    哭鬧夠了的成景衍安安靜靜的睡在安定侯夫人的臂彎裏,殷沅徽則半躺在床上,帶著白狐狸毛鑲邊的玄色抹額,由小丫頭伺候著喝鯽魚粥。成靖寧在坐殷沅徽身邊,道:“嫂嫂辛苦了。”


    “看著衍兒平安健康,再辛苦也值了。”剛做母親的殷元徽臉上還有倦容,不過提起剛出生的兒子,很快變得神采奕奕。


    “你慢慢用粥,我去瞧瞧小侄兒。”和殷沅徽說完話,成靖寧才靠到安定侯夫人身邊,去瞧繈褓裏的成景衍。的確如白媽媽說的,生得眉清目秀,四肢修長,有那麽一對父母,將來長大了定是個禍害。


    成芙寧已看了嬰兒一陣,得出結論說:“看著像嫂嫂多一些。”


    “看他吐泡泡了,還皺眉呢!”成靖寧驚奇著,怕擾到他睡覺,又壓低了聲音。


    安定侯夫人動作嫻熟的抱著外孫,說:“瞧著也是個脾氣大的,以後淘氣就打他屁股。”


    “我可以幫嫂嫂遞竹條。”成靖寧不嫌事大地說道,話逗得安定侯夫人母女哈哈大笑。


    侯府還沉浸在添丁的喜悅中,成靖寧命雲萍去珍寶齋取她定做的長命鎖和金手鐲,看到墨竹進來後,便把水袖和花月幾個丫頭支開,問道:“有什麽消息嗎?”


    “今天下午快黃昏的時候,馨寧姑娘在白通河邊喂魚不小心掉河裏了。正巧今兒翰林院休沐,在那邊辦詩會,然後顏公子正好路過就跳下去把馨寧姑娘救了起來……”墨竹說著,模樣憤慨。


    成靖寧從她說羅馨寧落水,已然察覺到不對,聽到顏修明的名字才明了,成芙寧和他的親事,怕是黃了。“那麽多人在場,怎就顏公子出手了?”


    “馨寧姑娘那時和其他人走散了,桃林那地方您知道,岔道小路多,一不留神就會走錯路。而顏公子也不知怎的,和翰林院的同僚們錯開了,就遇到喂魚落水的馨寧姑娘,那時沒法子,就做了一回善事,結果剛把人救上岸,安寧姑娘就帶人找了過來,被那麽多人看見,可不就壞壞了。”墨竹說道。


    難怪羅安寧最近這麽安靜,是在策劃這一出戲麽?她再提防,終究差了一步。這一次搶走顏修明,下一次就對成芙寧動手了嗎?她還在思考事態進展,忠敬侯府就先找上門了。


    羅氏母女三人和忠敬侯夫妻,在昊暉堂麵見沈老夫人和顧子衿。聽忠敬侯夫妻陳述完事情經過,沈老夫人臉上陰雲密布,看哭得傷心的羅馨寧,閉眼歎息一聲。


    “我知道這件事很為難,但那麽多人都瞧見了,馨兒的名聲如何還能好?隻能嫁顏公子了。求老夫人和顧嫂嫂給馨兒一條活路吧!”羅氏昨天忽聞此事,也傷心得不得了,原想等蕭雲旌戰後回來再到鎮遠伯府試一次,哪知就冒出個顏修明來。羅馨寧落水全身濕透,顏修明將人救上岸,摟腰抱頭那般親密,好多夫人和姑娘還有翰林院的大人都看到了,羅馨寧名節如何保得住,唯一可行的法子就是嫁給他。


    “顏公子隻與貴府大姑娘定親,還未走其他流程,就算現在退親還來得及,處理好了,於大姑娘名聲並無影響。再說大姑娘才及笄,就是再慢慢挑選人家也不急,馨兒這邊卻是等不得了。”忠敬侯夫人勸說道。她原本看不上顏修明,但經羅安寧勸說之後卻也同意了。鎮遠伯還不知何時從西疆回來,羅馨寧已經十七,耽擱不起。


    沈老夫人默默的聽完羅家老小的一席話,說:“退親可以,必須解釋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芙寧是最無辜的一個,我身為長輩,不希望她受到半點拖累。”


    “可是……”若公諸於眾,羅馨寧的名聲就差了。


    沈老夫人掃了一眼羅氏,說:“若不同意的話,等芙寧五月過門之後,生下長子再做主納馨寧為妾如何?”於孫輩的終身大事,她半點也不妥協,羅馨寧名聲好與壞和成芙寧無關。


    “這……”現在成顏兩家還有婚約,沈老夫人的提議也未嚐不可,但讓女兒做妾,羅氏又為難了。


    “我可以給諸位三天時間考慮,想不到其他萬全的法子,要麽把顏家人、官媒和芙寧及笄禮上的夫人小姐都請來,把退婚緣由解釋清楚再退,要麽芙寧先進門,生下長子之後再迎馨寧做小。不都說瞧見的人很多麽,拖得越久,馨寧的名聲更不好聽。”沈老夫人說道。天意捉弄,讓人無可奈何,更令人窩火。


    忠敬侯到底是浸淫官場數十年的人,想通後立刻道:“還是照老夫人說的第一種法子做吧。”事情盡早處理,還能落得英雄救美的美談,傳出去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還是老侯爺明白事理。”沈老夫人說道,讓張媽媽去請顏家人到侯府走一趟,又命人去請官媒和參加成芙寧及笄禮的夫人和姑娘來。


    成靖寧抱著可可到凝華院,正欲說此事的經過,哪知成芙寧已然知曉,今天一早顏修明就送了信來。“大抵是我們兩個沒緣分吧。”成芙寧折好信,放進一個木盒子裏。木愣愣的,眼裏卻沒有淚光。


    “真就這麽認命?很有可能是羅安寧搞的鬼。”成靖寧說道。


    “事已至此,還能如何?”成芙寧握著木盒說,似乎刹那間,她猶如墮入地獄的天使,徹頭徹尾的變成一個惡魔,隱忍著,要報複所有仇人。“映雪,你帶映秋和荷香她們出去,我有些話要和二小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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