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收到了,到時祖母帶我去赴宴。”成靖寧尋思著自己家和南安侯府無甚瓜葛,平日裏往來不多,收到請帖很是奇怪。反常既有妖,必須謹慎一些。


    “我們家就大伯母帶嘉倩去,你得小心些,上回的事她還懷恨在心。”衛老夫人的壽宴上沈嘉倩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在親戚們麵前出了大醜,從此便恨上了成靖寧。


    成靖寧和國公府大房的恩怨,心裏清楚得很,笑道:“我省得。”當她軟弱可欺,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八月初二,去沂州提親的人回來了,不過帶回的卻不是什麽好消息。原本薑大人初聞永寧侯府上門求娶長女很是喜不自勝,當即就答應了,有這麽一門姻親,他將來的官路何愁不順?結果壞就壞在他繼妻身上。


    永寧侯府,那是過去做夢都高攀不上的人家。薑夫人早就聽說成家富貴,出了一個皇後和未來儲君不說,家中男兒更是金貴,尤其成永安考中二甲第九,又點了庶吉士進入翰林院,是大大的有出息,便想著把親女兒嫁入侯府,於是和上門提親的人說薑清漪已許了人家,她的女兒也不差,嫁成永安也使得。


    小郭管事和前去的張媽媽見夫妻兩個說法不一,多方打聽後得知薑大姑娘還未定親,是以堅定的求娶大姑娘。長女次女對薑大人來說都是自己女兒,嫁哪一個無所謂,所以也就同意了,但是薑夫人死活不肯,這件事就這麽僵持著。更令人氣憤的是,薑夫人為了把親女兒嫁進侯府,竟然使手段要毀繼女的名節,好在薑大姑娘聰明,悉數躲過了。現在薑夫人破罐子破摔,不同意薑清漪嫁成永安,成永安要娶就娶她的嫡親女兒。


    小郭管事和張媽媽也爽快,既然薑家不同意,永寧侯府也不強求,兩個都不要了,京城有的是門第高又賢惠的姑娘。薑大人和薑夫人原本還想拿喬,以為成永安非自家女兒不可,哪知人真的說走就走,不留半點情麵,等侯府的人走了才懊惱。


    沈老夫人和成振清夫妻聽了此事之後,隻冷哼一聲,好一個薑大人,好一個薑夫人,哪怕薑大姑娘是個不錯的,永寧侯府也不準備結這門親事,別到時是塊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小郭管事和張媽媽回話的時候成靖寧也在,聽了二人詳細的贅述之後嘖嘖稱奇,果然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薑清漪可憐。


    “永安,張媽媽的話你也聽到了,這樣的親家,侯府要不起!”顧子衿脾氣好,這時候也氣得不行。


    本就沉默的成永安,聽後一言不發,薑夫人的確是個大麻煩。


    “薑家那邊就算了,永安,祖母和你娘會給你另擇一門親事。”沈老夫人用比先前更果決的語氣說道。


    成永安抿唇沉思一陣,才抱拳對兩位長輩行禮:“但憑祖母和母親安排。”


    成靖寧抱著可可坐在旁邊,看得出成永安很遺憾,雖然她支持自由戀愛,但從薑家的行徑看著實不是一門好親家。隻可惜了薑大姑娘,被黑心的繼母和搖擺不定的生父連累。


    八月初八,南安侯府老夫人的六十大壽,成靖寧跟隨沈老夫人前去赴宴。到侯府大門口才知南安侯家人緣有多廣,車水馬龍,如鬧市一般,一點不比去年衛老夫人過壽差。


    到正堂拜見老夫人,成靖寧才瞟見許久不見的成宜珍,此刻正像餓狼盯著一塊肥肉一樣看著她。果然有承平侯府的人,她料想得不差。既然都搭好了戲台子,不陪著唱一出太可惜,今天可來了不少貴夫人。


    府上熱鬧,不過並沒她相熟的人,好多夫人隻見過一次,姑娘小姐也隻是點頭之交,拜過壽之後,成靖寧就在沈老夫人身邊站好了,哪兒也不去。


    聽夫人們閑談之後,她這才得知承平侯的姐姐是南安侯府的二夫人,想到成宜珍和侯府的這層關係,提起十二分精神,防備著除沈老夫人外的所有人。


    許是女人天生愛做媒,這麽多夫人湊一塊兒就開始談論各府的適婚少男少女,牽著紅線,比月老還忙。這時候成靖寧才知和顧家有口頭之約的好處,是以這種場合她得以幸免。


    等到午時開席成靖寧才和沈老夫人分開,坐到一堆女孩兒中去。四姑娘楊素茗大方周到,小小年紀儼然已有當家主母的架勢,招呼著同一桌的姑娘。


    成靖寧的座次正好在上菜口處,她看了看位置,是很好的事故發生之地,隻是不知今天會唱哪一出,突然有些期待。果然不出她所料,還未吃上兩口菜,傳菜的丫頭準確無誤的把一盤桂花蓮藕扣她身上。


    花月最近嘴皮子變得很利索,指著上菜的丫頭對楊素茗說道:“不是我做奴婢的嘴上不饒人,隻是貴府這丫頭也太沒用了些,連自個兒的本分都做不好,也不知平日裏是怎麽管教的,府上用人的媽媽是怎麽挑人的!這樣的丫頭在永寧侯府,是會被拉下去打十板子,然後攆出侯府的!”


    楊素茗被花月譏諷一番,臉燒得厲害,不由嗬斥道:“怎麽當差的?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拉下去打十板子!”


    十板子下來不殘廢也得半死,小丫頭聽楊素茗這番嚴厲處置,隻好哭著去求成靖寧饒命,道歉求她讓四姑娘放過她這次。


    這出似曾相識、套路得不能再套路的戲成靖寧還等著繼續看下去,對楊四姑娘說道:“這是貴府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不好插手。犯了錯的下人,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姑娘,你……”小丫頭望著成靖寧說不出話來,都說永寧侯府的二姑娘人美心善,最和氣不過,怎麽今天?


    楊素茗不耐煩地叫人來把這丫頭拉下去打板子,又對成靖寧道:“你的衣裳髒了,我帶你去換了吧。”


    花月攔在成靖寧前麵,說:“不用這麽麻煩,我們姑娘帶了備用的衣裳過來,到馬車上換即可,不必麻煩楊姑娘了。”


    “這怎麽好?往來一趟得耽誤兩刻鍾,到時候席都吃完了……”楊素茗為難道,母親說過,永寧侯府的這位姑娘是重中之重,必須照看好了。


    成靖寧捏了捏花月的手,笑著對楊素茗道:“我也覺得耽擱時間,早聽說南安侯府的宴席做得好,可是饞了好久,換了衣裳之後回來,必須吃個夠才是。麻煩四姑娘帶路吧。”


    楊素茗總算鬆了口氣,說:“成姑娘跟我來。”


    南安侯府祖上很闊,府邸修得奢侈無比,加上曾有一位侯爺娶了江南大族的女子為妻,所以府上的園林極構造,處處有江南園林的精致華美,每走一步,都有曲徑通幽柳暗花明之感,比起永寧侯府的大開大合,不知精美了多少倍。


    成靖寧跟著楊素茗,打量這一路走來的景色說道:“南安侯府的園林,果然名不虛傳。”


    楊素茗心虛得緊,不敢回頭看成靖寧,強迫自己冷靜,說:“成姑娘見笑了,若是喜歡可以常來。”


    “是嗎?多謝四姑娘了。”成靖寧跟著彎彎繞繞,過了一道半圓拱門後是一個不大的湖,再穿過一個小花園才到楊素茗的地方。


    “成姑娘先坐一坐吧,我去拿衣裳。”楊素茗把成靖寧留在房裏,又對花月說:“我不知道你們姑娘的尺寸和喜歡的樣式,你跟著一起去挑吧。”


    花月得了成靖寧的指示,道:“那麻煩楊姑娘了。”


    原本有個伺候的小丫鬟也被叫走幫忙,說一個當值的丫頭突然暈倒,讓過去暫時頂班。成靖寧點頭之後,目送兩個丫頭匆忙離開,門被關上,桌上有茶水,她倒了一杯喝下。盯在門外的眼睛看她喝了一杯又一杯,朝那邊打了個手勢。


    覺察到沒有動靜之後,成靖寧咚的一聲,趴在了桌子上。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虛著眼,從眼縫裏看清了來人,正是賊頭賊腦的曾和興。


    群芳宴那日,他也跟著一群酒友去瞧過,看著曾經被他狠狠嘲笑的醜丫頭出落得這般清豔,心癢又恨得咬牙切齒。在得知母親和姨母的打算後,更是讚成,跟著出謀劃策,今天順利得出奇,等了這麽幾個月,成家丫頭總算落他手裏了。


    “表妹,你可真讓哥哥想得緊呐!”曾和興搓著手,在成靖寧身邊坐了下來,正欲把人搬到床上去,卻不想本該睡死如豬少女卻突然醒了過來,大力捏著他的手腕,笑著問道:“真的嗎?曾表哥會想我,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表妹,快放手。”曾和興平日裏鬥雞走狗,沉迷酒色,年紀輕輕就被掏空了身體,力道竟比不過成靖寧,被她捏得手疼。


    “表哥不是說想我嗎?怎麽現在又嫌棄了?”成靖寧拔下頭上的簪子,在他身上比劃來比劃去。曾和興被尖利的金簪子嚇得夠嗆,哆嗦著問道:“表妹,你……你這是做什麽?”


    “點穴呀,看點哪裏會痛一點。”成靖寧手勢一轉,在他的笑穴和癢穴各刺了幾下。上一世的老爸是中醫,雖然她沒繼承衣缽,但也懂一點皮毛,找幾個穴道還難不住她。


    想象中的巨痛並沒傳來,反而讓曾和興舒服的叫喚出聲,“表妹,你太……”


    門外的人聽到他暢快淋漓的一聲叫喚,以為大事已成,離了此地去外邊找曾夫人和成宜珍。原本離開的花月這時候卻繞了回來,打開門低聲對成靖寧道:“姑娘,外邊的人都走了。”


    花月手腳快,到床上隨意找了張帕子塞進曾和興嘴裏,又麻利的把桌布撕成長條,綁住曾和興的雙手。“姑娘,好了。”


    “表哥,內室待著無趣,我們到花園去走走如何?”花園就在小湖邊,想不到今天讓她尋到了一個報仇的機會,真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曾和興被她嫻熟的紮針手法嚇到,生怕她下一刻就要刺他的命根子,嗚嗚了幾聲,又忙不迭的點頭。“那就走吧。”成靖寧的簪子抵在他的脖子上,逼迫著人自己走。


    花園丹桂初綻,菊花含苞待放,一園子的中秋景色,很是爽朗怡人。曾和興不知成靖寧要做什麽,嚇得瑟瑟發抖,偏嘴巴被堵著,發不出半點聲音。


    “我覺得這一湖秋水不錯,表哥要不要下去試試?隻可惜是秋天不是寒冬,否則更涼快,會讓你從頭涼到腳,這輩子都無法忘記。”成靖寧往湖邊探頭看了看,以她多年遊泳的經驗看,池子不深,淹不死人。


    花月聞言,一腳把人踹下去,蹲在上頭擦了擦鼻子呸了一聲道:“肖想我們姑娘,給我們姑娘提鞋都不配!在水裏多泡一泡冷靜冷靜,順便照照自己那人模狗樣的可憎臉麵!”


    “曾表哥,過不了多會兒二姑和你姑姑會帶人來拖你上岸。”成靖寧站花月身邊,低頭看著狼狽不堪的曾和興說,“我可是很記仇的,下回別惹我。這次隻讓你泡池子,下次可就沒這麽便宜了。以為你們那點家傳手段我會上當?別當所有人都是傻子。我得回去換衣裳了,暫不奉陪。”


    池子不深,不過被水淹沒和不能動彈呼救的恐懼,讓曾和興駭破了膽,兩條腿慌張的在水裏攪動,沒有平衡的支點,更讓他張皇無措,和被扔進水裏等死的豬無甚區別。


    離開水池後成靖寧對花月道:“你走前麵問路,我在後邊跟著。”做戲就得做全套,不能賣了破綻給人拿捏。


    花月會意,先一步走出半圓拱門,見外麵無人就朝成靖寧招了招手。出了內院後,花月找了個媳婦打扮的女人帶路,說自家姑娘髒了裙子,四姑娘那裏沒適合的尺寸,讓人帶她到停靠馬車的地方去取從侯府帶來的衣裳。


    媳婦是世子夫人身邊的人,不知二夫人的打算,好心的引花月去找永寧侯府的馬車。成靖寧跟在她們後邊,順利的出了外院。花月已找到自家的馬車,支走媳婦後朝成靖寧招招手:“姑娘,這邊!”


    花月在車門口守著,成靖寧自己換了身上的衣裳。耽擱了這麽一陣,宴席也快結束了,那兩位安排的大戲也該開演了。


    發現成靖寧不見,還是眼尖的曾夫人提出的。問和她坐一桌的姑娘,都說上菜的小丫頭把冷菜撒她身上,楊四小姐帶人去換衣裳了,隻是不知為何耽擱了許久還沒回來。


    “許是素茗手腳粗苯,我得去教教她。”曾夫人佯作恨女兒不爭氣的模樣,帶了一幹婆子和媽媽去凝香軒捉奸。


    成宜珍也適時道:“你家的園子我稀罕得很,記得素茗地方在荷塘和花園那邊吧,我順道跟你去看看府上的丹桂和菊花。諸位夫人要不跟著一起去瞧瞧,左右現在閑著也無事。”


    “嫂嫂說得是,現在正是賞丹桂的時候,在京城這地兒養幾株不容易。現在花園那邊的綠牡丹、墨菊和黃石公都開了,宴後賞花,豈不美哉?”曾氏笑道。姑嫂兩個呼朋引伴,借著看園子的幌子,帶人去花園那邊。剛到荷塘門口,就見被淹得半死的曾和興。


    自己兒子不是該在凝香軒內嗎?如何會泡在水裏。還有成靖寧呢?那死丫頭去哪兒了?“和興啊!”成宜珍看著奄奄一息的兒子,跪在池邊痛哭流涕,忙讓下人把人救上來。


    曾氏也覺奇怪,打開凝香軒的門,裏麵空空如也,別說成靖寧,連鬼影也無一個,到底怎麽回事?鳳眼掃向傳信的丫頭,不是說辦妥了嗎?


    她那時的確聽到曾家表少爺的呻吟聲了,還以為事成就到前院去稟告,哪知會出變故。被主子狠盯了一眼,人快把頭低到地裏。


    曾和興被救了上來,在水裏泡了兩刻鍾,已經是命懸一線,成宜珍隻想著快些請大夫來給兒子診治,哪還管成靖寧在什麽地方?人被簇擁著抬下去,曾氏隻好去關心成靖寧和自己女兒:“成姑娘人呢?衣裳還沒換好?”


    楊素茗跟著母親一起算計成靖寧,本就內疚羞愧得很,把花月支開後,就回自己院子了。這時候看著成靖寧不在,鬆口氣的同時,又不敢去看母親的臉色。“女兒不知道,讓她在這裏等的,不知怎的就不見了人影……”


    曾氏和成宜珍叫了許多人來,又不好自己打臉,透露算計成靖寧的事,隻得咬牙切齒的狠瞪楊素茗一眼。沈老夫人看這殘局,已猜到大致狀況,來南安侯府之前,成靖寧就讓她幫著打聽成宜珠和侯府的關係,知道兩家有千絲萬縷的連係後就多了個心眼,果不其然合著謀劃了這一出,難怪素無往來的楊家給成家也下了帖子。


    她無心看戲,對曾夫人道了別之後帶著張媽媽離開。曾氏還奇怪著成靖寧去哪兒了,就見一個小丫頭過來請沈老夫人到外院,說成姑娘有請。


    “等等!”曾氏神差鬼使的叫住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似笑非笑的問道:“有何賜教?”


    她總不能說,成靖寧與曾和興共處一室,名節毀了。支吾了一陣,不知說什麽好。“如果沒事的話,老身先行一步。”沈老夫人瞟了一眼曾氏母女,帶著人就要走。


    曾和興在侯府家醫的醫治下轉醒,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成靖寧要殺我!”成宜珍心疼得不行,加上計劃出紕漏,氣勢洶洶的帶著人來將沈老夫人圍住,要她給個說法。


    “說法?有證據嗎?片麵之詞信可不得。再說靖寧不是跟著四姑娘去她的院子換衣裳了,又怎會出現在這裏?”沈老夫人反問道。


    這邊提前清場,曾氏為了讓曾和興玉成好事,除了通風報信的丫頭外,支走了所有人,的確沒有人看見。而同桌的姑娘都說是楊素茗帶成靖寧去換衣裳了,怎麽四姑娘在自己院子,而成靖寧在凝香軒?


    成宜珍氣急敗壞地道:“和興親口所說,難道有假?”


    成靖寧帶著花月跟著一個婢女尋到沈老夫人,一見麵就挽著老人的手臂,狀若無事地道:“祖母,我在外院等了您好久,見您還沒出來隻好來尋您了,筵席散了,我們回家吧。”


    “你!”成宜珍被成靖寧氣得半死,看不出來這小丫頭心眼這麽壞,把她兒子推進池子險些淹死,竟沒半點愧疚之心!


    成靖寧盯著她的眼睛,笑問道:“承平侯夫人,我怎麽了?”


    沈老夫人幫成宜珍和曾氏問出想問的疑惑,道:“不是說和楊四姑娘換衣裳去了嗎?怎的到外院了。”


    成靖寧笑答道:“四姑娘引我到凝香軒等候,說回自己院子找衣裳,之後還把花月叫了去,說要問尺寸。我等了一陣沒等到人,就離開了到外院找自家馬車換備用的衣裳,正好遇到花月。想著筵席快散了就沒折回來,等了您許久還不見來,隻好過來找您了。”


    “這個答案,你滿意嗎?從頭到尾,靖寧都沒見過世子,如何推他落水?”沈老夫人當著眾人的麵,咄咄逼人的質問道。


    成宜珍不想經過是這樣,但看成靖寧眼裏狐狸般的笑意,氣得渾身發抖:“一派胡言!成靖寧你胡說八道!分明就是你推和興落水,你要害死他!”


    “夫人,您說話得講究邏輯和真憑實據,不說世子是男子,個子比我高大,我一介弱女子,如何能推他落水?從凝香軒到荷塘隔著一個花園呢。再說,有誰看到是我做的了嗎?您可不能,血口噴人呐。”成靖寧認真嚴肅地批評道。


    不是說成靖寧軟弱好欺嗎?怎的今天說話夾刀混棒,刺得人啞口無言?“和興難道會說假話不成!你用金簪子刺他穴道,又和花月一起用枕帕堵他的嘴,撕了桌布綁他的手腳,逼他跳水!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歹毒!”


    “花月,你說說我有和你一起害世子嗎?”成靖寧問花月說,目光坦然,光明磊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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