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三根黃魚
天氣熱，豬肉不能放，本也打算著全都燒了。豬耳朵和豬尾巴鹵了，另外的都燒成紅燒肉。木聞喜那邊送了一碗，孫小美處端了一碗。
另外盛了一碗，放在籃子裏，木英挽著籃子，耿正陽抱著蓁蓁，去學校看望蔡大爺。
蔡大爺自從當了學校門房後，就一直住在學校門衛室，一間泥磚房，住得倒也寬敞，吃飯就在學校食堂吃，學校放假了，錢衛田又邀請他去村委食堂吃，日子悠哉，過得很是舒心。
木英看他精神矍爍，紅光滿麵，腿腳利索，應該不會像上輩子，在八一年時就默默死在破草棚裏了，終於放下心來。
“蔡大爺，我們來看你。蓁蓁，叫爺爺。”木英教著蓁蓁。
蓁蓁一手摟著耿正陽脖子，乖乖叫人，“爺爺。”口齒清楚，聲音響亮。
“哎，乖丫頭。”蔡大爺摸索著衣兜，掏出兩粒硬糖，一定要給蓁蓁吃。
木英不好意思，還想攔一下，小丫頭早一把搶了過去，舉到耿正陽手上，“剝糖，蓁蓁吃。”
耿正陽剝去糖紙，咬去大半顆，把剩下的塞到她張大的嘴巴裏。
“蔡大爺，這碗紅燒肉剛燒出來的，香著呢，給你解解饞。”木英把籃子遞過去，又掏出五十塊錢塞到他手裏，“這錢你收著，手上也有個方便。”
“丫頭，這錢可不能拿，紅燒肉我就收了。你們看我，現在住在這門衛室，有吃有喝，日子夠好了，等娃子們開學了，這裏能熱鬧個一整天，一點也不冷清。你爹還經常跟我一起抿口老酒，值了，這輩子值了。”
“英子給你的，你就收著。蔡大爺，你難道還要跟我們見外不成。”耿正陽坐下來，笑嗬嗬說道。
蔡大爺見兩人都是一付懇切心誠模樣，遲疑了下，終於收起五十塊錢，“我這一個糟老頭子，現在每個月領工錢，足夠我用了，這又有你們給我送錢，放心了，放心了，等我走了，也有人料理了。”他說著暮然傷感起來。外逃的兒子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估計是死在外頭了。
“蔡大爺，你說啥話呢，我看你這身子，活個八九十歲沒問題，你就高高興興的活，看我們八道溝的娃子，有多少人能考上北京的大學。蓁蓁，你說對不對，我們以後蓁蓁還要考北京的大學呢，考上了給爺爺看。”
“考大學。”蓁蓁鸚鵡學舌，兩隻白嫩嫩小手扭著，小模樣又淘氣又可人。
“給爺爺抱抱。”蔡大爺喜愛到心坎裏，“這要是我那兒子沒走，成家了，孫女也該這麽大了！”
耿正陽忙把蓁蓁放到他懷裏，笑道：“這就是你孫女呀！”
蓁蓁認得蔡大爺，也不怕生，伸手去揪他胡子玩。蔡大爺被揪了胡子還哈哈大笑。
木英起身，“蔡大爺，我再幫你把冬天的襖子翻下來洗洗吧。”
“哎呀，那多麻煩，不用了，不用了。”
“你就讓她去吧，洗衣裳不累的，到時我跟她一起幹，反正我空著也沒啥事。”耿正陽笑道。
木英起身去了門衛室，把蔡大爺穿髒的衣裳都收拾了，卷了床上被單裹紮了，又換了條新被單上去。
“蔡大爺，這些我帶回去洗，明天給你拿來。現在也不多坐了，家裏等著吃飯呢！”
“等等。”蔡大爺起身，把蓁蓁遞給耿正陽，進屋拿了把鋤頭出來，“走吧，我有東西要給你們，很快的，拿了回去吃飯。”
耿正陽和木英對視一眼，疑惑著跟上已走出學校大門的蔡大爺。
傍晚時分，蹲在門口端著大海碗吃飯的人挺多。蔡大爺挑著村邊的小路，沿著小道往福安山上走去。
耿正陽抱著蓁蓁，木英挽著那個被單包裹，越走越奇怪。
“蔡大爺，我們現在要上山嗎？”
“就在前麵。”蔡大爺話語很簡潔。
走到半山腰處，又側轉了往橫裏走出去，耿正陽護住蓁蓁頭臉，防止枝子刮到她細皮嫩肉上。
“到了。”蔡大爺道。
木英和耿正陽同時望去，在他們麵前立著棵大大烏桕樹，樹冠茂密，垂下一串串麥穗狀的花序，開滿了小黃花。
“這……”耿正陽出聲。
蔡大爺前後看了看，見無人，上前幾步比量方位，距離樹根一米處，舉起鋤頭開挖。
木英和耿正陽大驚，這是埋了啥東西啊！
木英把包裹放下，接過蓁蓁，示意正陽上前幫忙。
“不用，我有數。”蔡大爺格開正陽的手，搖頭道，“看著有沒有人上來。”
這辰光，人人都在家門口扒飯呢，耿正陽沒有回嘴，知道事關機密，忙走出幾步，四處偵察起來。
一鋤頭一鋤頭挖下去，很快挖進一米多深，咚的一聲，敲上東西了。
“著了！”蔡大爺興奮道。
耿正陽忙快步過來，幫著把東西挖了出來，是個醃鹹菜的陶瓷壇子，蓋著個蓋子，纏著些爛稻草繩，裹著濕泥。
“蔡大爺，你放了什麽東西呀，這麽潮，不會爛了吧！”耿正陽皺眉道。
“不會。”
蔡大爺語聲肯定，手上動作不慢，很快扯去爛稻草繩，翻開蓋子。
木英上前一步，好奇蹲一旁看，裏頭塞著許多稻草，拉出來，上頭的有些爛了，下麵部分倒還露著稻草原色。
蔡大爺伸手進入，笑眯眯看一圈耿正陽和木英，掏出個用麻繩捆紮的油紙包。在兩人驚奇目光下，拉開繩結，一層層翻開，一抹金黃在微昏的光線下跳出來。
木英眨了眨眼，瞪眼看去。
三根平放著，兩指粗、半掌多長度的金屬條，泛著金黃色澤。
“這是……”
“金條！”耿正陽瞠目結舌，低低驚呼一聲。
蔡大爺眯縫眼睛，笑得如同一隻老狐狸，“他們一個個都沒想到吧，我還藏著這好東西，三根大黃魚啊！”
木英看著那雙粗糙手掌中托著的黃金條，再抬眼看看蔡大爺，老天，這竟然能藏下來，蔡大爺原來還留著這個寶貝呢！這得多少錢啊！
“那時他們把我們房子一把火給點了，地板也給翻出來了，得虧娃他娘早有準備，把家裏三根黃魚讓我早早埋到了這裏，這麽些年，我一次也沒來看過，就怕被人惦記上啊！”蔡大爺說著抹了抹眼睛，“這些原想留著給我那娃娶媳婦用的。現在看來是用不上了，正陽、木英，你們是好娃子，我聽著老錢頭說你們想辦廠子，那我把這給你們辦廠子用吧！”
木英包裹裏揣著那三根金條，本來挺輕的包裹一下變得沉重起來，壓得胳膊直往下墜。走出一大段路，回到學校門口，跟蔡大爺告辭後，見他微駝著背，背著手慢悠悠踱進門房，她直覺還在做夢。
“走吧，天色都暗了。”耿正陽抱著蓁蓁，扶了她一把。
“正陽，你掐我一下，我還在做夢嗎？”木英恍惚道。
“英子，我也覺得自已好像在做夢呢。”耿正陽吸了口氣，“蔡大爺這是把棺材本都掏出來了啊，看來廠子不好好辦起來，真不行了。”
“是得辦廠子，電線廠辦不成，也得辦其他的。我們一起想想，還能幹什麽？”木英喃喃道。
“你也別太急了，事情總得一點點做。有時候，辦事情得講運道，運道來了，啥事都好辦。我們聽聽上頭的意見再說。”耿正陽邁著步子，悠然說道。
木英橫他一眼，他倒是八風不動的，她胳膊現在可感受這三根大黃魚的重量呢！沉得燙手啊！
回到家，木英團團轉的要找地方藏那三根金條。
耿正陽拎來個壇子，笑道，“我們學蔡大爺的法子，先埋後院吧，用的時候再起出來。”
兩人合力把壇子埋到了後院豬圈旁，豬圈裏一頭半大肥豬撩著眼皮子夾了他們一眼，又自顧亂拱番薯葉去了。
木英直起身，擦了擦汗，“正陽，我們也得幫蔡大爺找找他兒子了，現在世道太平了，他怎麽還不回來啊，難道真在外頭沒了。”
“這事不好說啊，照常理想，怎麽也該回來了。”耿正陽搖了搖頭，“我們盡力吧，去報紙上登登尋人啟事！”
木英心中忐忑，上輩子，到她離開，也沒聽說蔡大爺兒子回來，十有八九是沒了。
蓁蓁粘住木英和正陽，到了晚上睡覺時，卻又哭著要奶奶了。
“娘，小丫頭還是跟你親的。”木英笑著把哭鬧的蓁蓁送了過去。
“這半年總算沒白疼她。”李慧凝在她屁股上輕拍一記，“跟你媽媽睡不好嘛，咋還想著奶呢！英子，你也快去睡吧。”
“娘，辛苦你了。”木英歉意說道。
“有啥辛苦的，這是我的寶貝心肝呢，要我說，你趁著正陽現在得空，早點再懷一胎是正經，等正陽回了部隊，又不得空了。”
木英微微臉紅了，往夜色中後退了一步，低聲道：“娘，我知道了。”
“去吧。”李慧凝揮手，把門合上了。
天氣熱，豬肉不能放，本也打算著全都燒了。豬耳朵和豬尾巴鹵了，另外的都燒成紅燒肉。木聞喜那邊送了一碗，孫小美處端了一碗。
另外盛了一碗，放在籃子裏，木英挽著籃子，耿正陽抱著蓁蓁，去學校看望蔡大爺。
蔡大爺自從當了學校門房後，就一直住在學校門衛室，一間泥磚房，住得倒也寬敞，吃飯就在學校食堂吃，學校放假了，錢衛田又邀請他去村委食堂吃，日子悠哉，過得很是舒心。
木英看他精神矍爍，紅光滿麵，腿腳利索，應該不會像上輩子，在八一年時就默默死在破草棚裏了，終於放下心來。
“蔡大爺，我們來看你。蓁蓁，叫爺爺。”木英教著蓁蓁。
蓁蓁一手摟著耿正陽脖子，乖乖叫人，“爺爺。”口齒清楚，聲音響亮。
“哎，乖丫頭。”蔡大爺摸索著衣兜，掏出兩粒硬糖，一定要給蓁蓁吃。
木英不好意思，還想攔一下，小丫頭早一把搶了過去，舉到耿正陽手上，“剝糖，蓁蓁吃。”
耿正陽剝去糖紙，咬去大半顆，把剩下的塞到她張大的嘴巴裏。
“蔡大爺，這碗紅燒肉剛燒出來的，香著呢，給你解解饞。”木英把籃子遞過去，又掏出五十塊錢塞到他手裏，“這錢你收著，手上也有個方便。”
“丫頭，這錢可不能拿，紅燒肉我就收了。你們看我，現在住在這門衛室，有吃有喝，日子夠好了，等娃子們開學了，這裏能熱鬧個一整天，一點也不冷清。你爹還經常跟我一起抿口老酒，值了，這輩子值了。”
“英子給你的，你就收著。蔡大爺，你難道還要跟我們見外不成。”耿正陽坐下來，笑嗬嗬說道。
蔡大爺見兩人都是一付懇切心誠模樣，遲疑了下，終於收起五十塊錢，“我這一個糟老頭子，現在每個月領工錢，足夠我用了，這又有你們給我送錢，放心了，放心了，等我走了，也有人料理了。”他說著暮然傷感起來。外逃的兒子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估計是死在外頭了。
“蔡大爺，你說啥話呢，我看你這身子，活個八九十歲沒問題，你就高高興興的活，看我們八道溝的娃子，有多少人能考上北京的大學。蓁蓁，你說對不對，我們以後蓁蓁還要考北京的大學呢，考上了給爺爺看。”
“考大學。”蓁蓁鸚鵡學舌，兩隻白嫩嫩小手扭著，小模樣又淘氣又可人。
“給爺爺抱抱。”蔡大爺喜愛到心坎裏，“這要是我那兒子沒走，成家了，孫女也該這麽大了！”
耿正陽忙把蓁蓁放到他懷裏，笑道：“這就是你孫女呀！”
蓁蓁認得蔡大爺，也不怕生，伸手去揪他胡子玩。蔡大爺被揪了胡子還哈哈大笑。
木英起身，“蔡大爺，我再幫你把冬天的襖子翻下來洗洗吧。”
“哎呀，那多麻煩，不用了，不用了。”
“你就讓她去吧，洗衣裳不累的，到時我跟她一起幹，反正我空著也沒啥事。”耿正陽笑道。
木英起身去了門衛室，把蔡大爺穿髒的衣裳都收拾了，卷了床上被單裹紮了，又換了條新被單上去。
“蔡大爺，這些我帶回去洗，明天給你拿來。現在也不多坐了，家裏等著吃飯呢！”
“等等。”蔡大爺起身，把蓁蓁遞給耿正陽，進屋拿了把鋤頭出來，“走吧，我有東西要給你們，很快的，拿了回去吃飯。”
耿正陽和木英對視一眼，疑惑著跟上已走出學校大門的蔡大爺。
傍晚時分，蹲在門口端著大海碗吃飯的人挺多。蔡大爺挑著村邊的小路，沿著小道往福安山上走去。
耿正陽抱著蓁蓁，木英挽著那個被單包裹，越走越奇怪。
“蔡大爺，我們現在要上山嗎？”
“就在前麵。”蔡大爺話語很簡潔。
走到半山腰處，又側轉了往橫裏走出去，耿正陽護住蓁蓁頭臉，防止枝子刮到她細皮嫩肉上。
“到了。”蔡大爺道。
木英和耿正陽同時望去，在他們麵前立著棵大大烏桕樹，樹冠茂密，垂下一串串麥穗狀的花序，開滿了小黃花。
“這……”耿正陽出聲。
蔡大爺前後看了看，見無人，上前幾步比量方位，距離樹根一米處，舉起鋤頭開挖。
木英和耿正陽大驚，這是埋了啥東西啊！
木英把包裹放下，接過蓁蓁，示意正陽上前幫忙。
“不用，我有數。”蔡大爺格開正陽的手，搖頭道，“看著有沒有人上來。”
這辰光，人人都在家門口扒飯呢，耿正陽沒有回嘴，知道事關機密，忙走出幾步，四處偵察起來。
一鋤頭一鋤頭挖下去，很快挖進一米多深，咚的一聲，敲上東西了。
“著了！”蔡大爺興奮道。
耿正陽忙快步過來，幫著把東西挖了出來，是個醃鹹菜的陶瓷壇子，蓋著個蓋子，纏著些爛稻草繩，裹著濕泥。
“蔡大爺，你放了什麽東西呀，這麽潮，不會爛了吧！”耿正陽皺眉道。
“不會。”
蔡大爺語聲肯定，手上動作不慢，很快扯去爛稻草繩，翻開蓋子。
木英上前一步，好奇蹲一旁看，裏頭塞著許多稻草，拉出來，上頭的有些爛了，下麵部分倒還露著稻草原色。
蔡大爺伸手進入，笑眯眯看一圈耿正陽和木英，掏出個用麻繩捆紮的油紙包。在兩人驚奇目光下，拉開繩結，一層層翻開，一抹金黃在微昏的光線下跳出來。
木英眨了眨眼，瞪眼看去。
三根平放著，兩指粗、半掌多長度的金屬條，泛著金黃色澤。
“這是……”
“金條！”耿正陽瞠目結舌，低低驚呼一聲。
蔡大爺眯縫眼睛，笑得如同一隻老狐狸，“他們一個個都沒想到吧，我還藏著這好東西，三根大黃魚啊！”
木英看著那雙粗糙手掌中托著的黃金條，再抬眼看看蔡大爺，老天，這竟然能藏下來，蔡大爺原來還留著這個寶貝呢！這得多少錢啊！
“那時他們把我們房子一把火給點了，地板也給翻出來了，得虧娃他娘早有準備，把家裏三根黃魚讓我早早埋到了這裏，這麽些年，我一次也沒來看過，就怕被人惦記上啊！”蔡大爺說著抹了抹眼睛，“這些原想留著給我那娃娶媳婦用的。現在看來是用不上了，正陽、木英，你們是好娃子，我聽著老錢頭說你們想辦廠子，那我把這給你們辦廠子用吧！”
木英包裹裏揣著那三根金條，本來挺輕的包裹一下變得沉重起來，壓得胳膊直往下墜。走出一大段路，回到學校門口，跟蔡大爺告辭後，見他微駝著背，背著手慢悠悠踱進門房，她直覺還在做夢。
“走吧，天色都暗了。”耿正陽抱著蓁蓁，扶了她一把。
“正陽，你掐我一下，我還在做夢嗎？”木英恍惚道。
“英子，我也覺得自已好像在做夢呢。”耿正陽吸了口氣，“蔡大爺這是把棺材本都掏出來了啊，看來廠子不好好辦起來，真不行了。”
“是得辦廠子，電線廠辦不成，也得辦其他的。我們一起想想，還能幹什麽？”木英喃喃道。
“你也別太急了，事情總得一點點做。有時候，辦事情得講運道，運道來了，啥事都好辦。我們聽聽上頭的意見再說。”耿正陽邁著步子，悠然說道。
木英橫他一眼，他倒是八風不動的，她胳膊現在可感受這三根大黃魚的重量呢！沉得燙手啊！
回到家，木英團團轉的要找地方藏那三根金條。
耿正陽拎來個壇子，笑道，“我們學蔡大爺的法子，先埋後院吧，用的時候再起出來。”
兩人合力把壇子埋到了後院豬圈旁，豬圈裏一頭半大肥豬撩著眼皮子夾了他們一眼，又自顧亂拱番薯葉去了。
木英直起身，擦了擦汗，“正陽，我們也得幫蔡大爺找找他兒子了，現在世道太平了，他怎麽還不回來啊，難道真在外頭沒了。”
“這事不好說啊，照常理想，怎麽也該回來了。”耿正陽搖了搖頭，“我們盡力吧，去報紙上登登尋人啟事！”
木英心中忐忑，上輩子，到她離開，也沒聽說蔡大爺兒子回來，十有八九是沒了。
蓁蓁粘住木英和正陽，到了晚上睡覺時，卻又哭著要奶奶了。
“娘，小丫頭還是跟你親的。”木英笑著把哭鬧的蓁蓁送了過去。
“這半年總算沒白疼她。”李慧凝在她屁股上輕拍一記，“跟你媽媽睡不好嘛，咋還想著奶呢！英子，你也快去睡吧。”
“娘，辛苦你了。”木英歉意說道。
“有啥辛苦的，這是我的寶貝心肝呢，要我說，你趁著正陽現在得空，早點再懷一胎是正經，等正陽回了部隊，又不得空了。”
木英微微臉紅了，往夜色中後退了一步，低聲道：“娘，我知道了。”
“去吧。”李慧凝揮手，把門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