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深圳進貨
“這話不假，我去鎮上，騎自行車的人確實多了。”木雲川同意，點頭道，“這法子倒也可以一試。”
“娘，我也想跟東亮兄弟一道去，窩在八道溝幹嘛，好男兒，就該外頭闖天下去。”木國棟站起身，熱血沸騰說道。
“有你啥事，你給我坐下。”木德江輕斥道。
木德江反對的，錢桂芬總會支持，聞聲推他一掌，“你又多啥嘴，我覺得國棟說得不錯，出去見見市麵也好。國棟，娘應啦！”
“娘，那我能不能去。”木國梁趕緊追問道。
“你二哥去了，那你也去。”木德江快速低語。
“你再去，不是又要多花一人的路費！別聽你爹的，國梁，你這次就別去了，等做得好了，機會多著呢，下次再去。”錢桂芬說話脆爽，兩句話決定下來。
木國梁拉下嘴角，心有不甘，朝木國棟擠眉弄眼，求他說上兩句好話。
木國棟滿足了心意哪敢再討嫌，隻當沒見，樂滋滋坐下身來，剛坐下就挨了木國梁一腳，他呲呲牙忍下，頭都不抬。
木聞喜左瞧瞧，再右瞧瞧，嗬嗬笑起來，“建軍，你家兩個娃兒都不錯啊，東平成了大學生，那是八道溝頭一份，東亮這娃也有出息，膽子大，有闖勁，能成事啊。我錢不多，都是小輩孝敬的，用在他們身上也應當，這次的事兒我就出個二十塊錢！”
耿東亮歡喜笑出聲來，趕緊跑到老爺子麵前，朝他鞠個躬，大聲道：“謝謝爺爺支持，我一定會幹好的！”
“他就愛瞎鼓搗，老爺子，也就你會誇誇他了。”耿建軍朝耿東亮瞪一眼，“這次幹不好，看我怎麽收拾你。”雖是訓斥，可語聲中又透出隱隱自豪來。
“瞎鼓搗也要鼓搗在正道上，像吳家那娃子，心思歪了，成不了好啦！”木聞喜瞅著耿東亮笑，心底裏倒真是挺喜歡這娃子，人機靈，心地又好。
“正陽在，讓他去，我們都放心，東亮還不夠穩重。”鄭瑜出聲笑道。
“娘，你不支持我也就罷了，咋還滅我威風呢！”耿東亮回嘴。
眾人笑起來，說穿了這事是大好事，膽大些，心細些，說不定真能賺一大筆呢。大家低聲議論，心下默算著能出多少錢，連潘紅妮都非常心動，暗思著回娘家湊出些錢來。
隻有木雲川心頭不大快活，狠狠瞪一眼孫蘭，生了三個，竟然沒個兒子，他還是長子呢，連個撐門戶的都沒有，瞧瞧那幾個小子，一個比一個強！真讓人羨慕！
這事兒算是成了一大半，有了錢啥事不好辦！木英微笑起來，木家耿家說不好要成萬元戶啦！
事兒說定，行動起來就快速，不過幾日，錢就匯攏起來。耿東亮認認真真，拿個小薄子把誰的錢都給記得清清楚楚，鄭瑜見他如此，放下一半心，倒是期待起他的表現來。
木英找著東亮，再次催促他別忘了去找劉華新。
“嫂子，這個劉華新真有這麽好，國棟跟我一塊去，還有正海，他說也想去呢，人手都夠了……”耿東亮呐呐說道。
木英狠瞪他一眼，再從鼻子裏重重噴口氣，扭過頭生氣。她想帶著劉華新，不光是賺錢，也想讓他表現表現，好入了大伯的眼。
“嫂子，你別生氣！”耿東亮馬上意識他錯了，急忙笑道，“那我現在就去找他。”
木英扭回頭，朝他笑著揮手，現在就去找吧，早點說定，也能早點出發。
不說耿東亮最終在磚窯找著揮汗如雨搬磚頭的劉華新，如何一番巧舌說得他動心。四月下旬，耿東亮、木國棟、耿正海、劉華新從周南出發，乘火車往深圳進貨去了。
接下來就是等待和憂心，日子平平緩緩滑過，油菜花大片開放，八道溝美得如同一幅畫兒！
令人微感詫異的，吳得江竟快速把閨女吳金花配給了五十多裏外，莖荷鎮上的應長天，也沒有大操辦，那邊來人就把人接走了。
得江媳婦說，應家有一頃多的荷田，是個大戶，她閨女過去就是過好日子的！
村民有羨慕的，也有不信的，議論一陣也就罷了。
“報告班長，有肉片。”正陽立正，大聲喊道。
“吃吧！”江小米朝他微笑，也大聲回道。
正陽坐下身來，身子挺得筆直，大口扒起飯來。今天飯菜是土豆燉大肉，油水不錯，很下飯。不時聽得有士兵站起身喊著報告有肉片，聽人喊一聲，眾人就羨慕一下，期待著下一個就輪到自已。
寬敞的食堂中，一排排士兵坐得端正，人人麵前一個大大鐵飯盒，菜就澆在飯上麵，堆起高高的。軍團中人多，吃飯還要輪著來，十分鍾內搞定自已飯菜。抬眼望去，個個都在大口吞咽著。
自從一次飯前唱歌聲音不嘹亮，全新兵連被罰，出操場五圈，那天的晚飯也沒了，這些新兵蛋子餓得都沒力氣抱怨，以後每次吃飯都下了死力氣，吼著唱完紅歌，力求扒盡最後一粒米。
羅文培用肘推推正陽，示意他朝打飯窗口看去。
正陽扒完最後一口飯，滿滿一嘴嚼著，抬眼看去，打飯窗口站著兩個姑娘，一個彎腰跟飲事員說著話，另一個側著身子正朝這邊望過來，兩人目光對上，他認出正是那天給他看病的衛生員，他朝她一點頭。那姑娘眼神微微一縮，卻又鼓了勇氣看過來，朝他展顏一笑。
鮮花盛開在遍地綠葉叢中，新兵中頓時掀起一陣驚喜呼聲，不敢說話，卻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朝她望去。
兩根麻花辮從軍帽中垂下來，擱在肩頭，襯得下巴尖尖，臉兒小巧，一雙眼睛圓溜溜，烏黑發亮。
“曉思，這大食堂沒啥菜啊！你看看，一個土豆燉大肉，還有白菜燉大肉，這怎麽吃呀！”柳圓拉拉王曉思，抱怨道，“在大院吃小食堂不好嗎？幹嘛要到這邊來吃啊！”
“師傅，請給我一份土豆。”王曉思轉回身，並不回她，彎腰對玻璃窗後飲事員笑道，“再給我來二兩飯。”
“好咧，白菜要嗎？”那四十多歲的飲事員一臉高興，好像這兩個姑娘就為他的手藝來的，接過她的飯盒舀起土豆來，自豪說道，“我做飯二十多年了，別看就這最普通的菜，保管好吃，哪個兵吃了都想多加一舀呢。”
王曉思笑，“師傅，麻煩您了，我們就是慕名來嚐您的手藝的。”
柳圓奇怪望一眼她，慕名來嚐手藝的，沒聽說大食堂的飯菜特好吃啊！今兒還掐著點，不讓早過來，現在都十二點了，肚子早餓了。
王曉思見她沒動靜，搶過她手上飯盒，也遞了過去，“師傅，麻煩您了，同樣的再來一份。”
“好咧！”裏頭大師傅高聲應了，兩個飯盒打得滿滿的遞出來。
“師傅，謝謝您了。”王曉思接過飯盒忙道謝。
柳圓無奈，拿過自已飯盒，轉頭一看，道，“在這裏吃嗎？”
新兵們吃完飯，沒法賴著不走，三步一回頭，帶著飯盒走出食堂。
王曉思望向剛才的方向，空蕩蕩木桌椅，桌麵清漆泛著白光，早不見了人影，她輕輕一跺腳，嘴角微微向下，“我們回去吃吧。”
柳圓輕輕鬆口氣，這裏全都是新兵，那一個個眼珠子粘過來，還怎麽吃飯啊，都要被人當菜下飯了。
“哎……那是王衛生員啊，今兒怎麽到這裏吃飯啊！難道正幫人瞧病。”羅文培叨叨道，“漂亮，真好看！”
在水龍頭下洗幹淨飯盆，正陽點頭，“這衛生員長得是挺漂亮的，就是性子有些莽撞。”
“唉，你可別亂說啊，人家手藝好著呢，幫你打針，掛掉瓶，一板一眼，幹得好著呢，哪莽撞了？”羅文培忙反駁，“這麽漂亮的姑娘，要是給我當媳婦，那真是……給我做神仙都不換！”
正陽笑，“人家一看就是跟我們不一樣的人，你做夢吧！”
“咋做夢呢，我努力些，立幾個功，上頭賞識了，給我提個幹，到時不就有機會了！”羅文培半仰著腦袋，一臉憧憬。
“你就美吧，等你立功提幹，還不知是何年馬月的事呢！”正陽甩甩幹飯盒，“走，還有大半個小時可以休息，回營房打個盹去。”
“哎……我說得也不一定實現不了啊！正陽，正陽，等我一下。”羅文培兩下衝幹淨飯盒，追上正陽，“正陽，聽說我們馬上要分班了！你想進哪？要是能進特務連就好了！”
正陽頓了下腳步，微一皺眉，“特務連不好進吧！”
“嗯。”羅文培垂了腦袋，情緒也低落下來，“我們這些農村兵沒啥關係，估計不好進，況且我還不識字，你……你有可能能進，不是各項成績你都拔尖嘛。”
兩人剛走到二幢平房前，就見著一床被子從一個窗戶中被扔出來。一聲大吼也隨之傳來。
“半年有了吧！這被子還不會疊！你吃飯還是吃屎的呀！”
“哎呀，這四班班長王寬龍又在訓人了！犯在他手裏頭也真是可憐。”羅文培搖頭歎息，“我們班長對我們還真不錯！”
隻見著一個新兵快步奔了出來，撿起被子，一聲不吭，又快步跑了進去。
“快走吧，別看了。”羅文培拉拉正陽，“大半年了，內務不達標，確實也該罵！”
“這話不假，我去鎮上，騎自行車的人確實多了。”木雲川同意，點頭道，“這法子倒也可以一試。”
“娘，我也想跟東亮兄弟一道去，窩在八道溝幹嘛，好男兒，就該外頭闖天下去。”木國棟站起身，熱血沸騰說道。
“有你啥事，你給我坐下。”木德江輕斥道。
木德江反對的，錢桂芬總會支持，聞聲推他一掌，“你又多啥嘴，我覺得國棟說得不錯，出去見見市麵也好。國棟，娘應啦！”
“娘，那我能不能去。”木國梁趕緊追問道。
“你二哥去了，那你也去。”木德江快速低語。
“你再去，不是又要多花一人的路費！別聽你爹的，國梁，你這次就別去了，等做得好了，機會多著呢，下次再去。”錢桂芬說話脆爽，兩句話決定下來。
木國梁拉下嘴角，心有不甘，朝木國棟擠眉弄眼，求他說上兩句好話。
木國棟滿足了心意哪敢再討嫌，隻當沒見，樂滋滋坐下身來，剛坐下就挨了木國梁一腳，他呲呲牙忍下，頭都不抬。
木聞喜左瞧瞧，再右瞧瞧，嗬嗬笑起來，“建軍，你家兩個娃兒都不錯啊，東平成了大學生，那是八道溝頭一份，東亮這娃也有出息，膽子大，有闖勁，能成事啊。我錢不多，都是小輩孝敬的，用在他們身上也應當，這次的事兒我就出個二十塊錢！”
耿東亮歡喜笑出聲來，趕緊跑到老爺子麵前，朝他鞠個躬，大聲道：“謝謝爺爺支持，我一定會幹好的！”
“他就愛瞎鼓搗，老爺子，也就你會誇誇他了。”耿建軍朝耿東亮瞪一眼，“這次幹不好，看我怎麽收拾你。”雖是訓斥，可語聲中又透出隱隱自豪來。
“瞎鼓搗也要鼓搗在正道上，像吳家那娃子，心思歪了，成不了好啦！”木聞喜瞅著耿東亮笑，心底裏倒真是挺喜歡這娃子，人機靈，心地又好。
“正陽在，讓他去，我們都放心，東亮還不夠穩重。”鄭瑜出聲笑道。
“娘，你不支持我也就罷了，咋還滅我威風呢！”耿東亮回嘴。
眾人笑起來，說穿了這事是大好事，膽大些，心細些，說不定真能賺一大筆呢。大家低聲議論，心下默算著能出多少錢，連潘紅妮都非常心動，暗思著回娘家湊出些錢來。
隻有木雲川心頭不大快活，狠狠瞪一眼孫蘭，生了三個，竟然沒個兒子，他還是長子呢，連個撐門戶的都沒有，瞧瞧那幾個小子，一個比一個強！真讓人羨慕！
這事兒算是成了一大半，有了錢啥事不好辦！木英微笑起來，木家耿家說不好要成萬元戶啦！
事兒說定，行動起來就快速，不過幾日，錢就匯攏起來。耿東亮認認真真，拿個小薄子把誰的錢都給記得清清楚楚，鄭瑜見他如此，放下一半心，倒是期待起他的表現來。
木英找著東亮，再次催促他別忘了去找劉華新。
“嫂子，這個劉華新真有這麽好，國棟跟我一塊去，還有正海，他說也想去呢，人手都夠了……”耿東亮呐呐說道。
木英狠瞪他一眼，再從鼻子裏重重噴口氣，扭過頭生氣。她想帶著劉華新，不光是賺錢，也想讓他表現表現，好入了大伯的眼。
“嫂子，你別生氣！”耿東亮馬上意識他錯了，急忙笑道，“那我現在就去找他。”
木英扭回頭，朝他笑著揮手，現在就去找吧，早點說定，也能早點出發。
不說耿東亮最終在磚窯找著揮汗如雨搬磚頭的劉華新，如何一番巧舌說得他動心。四月下旬，耿東亮、木國棟、耿正海、劉華新從周南出發，乘火車往深圳進貨去了。
接下來就是等待和憂心，日子平平緩緩滑過，油菜花大片開放，八道溝美得如同一幅畫兒！
令人微感詫異的，吳得江竟快速把閨女吳金花配給了五十多裏外，莖荷鎮上的應長天，也沒有大操辦，那邊來人就把人接走了。
得江媳婦說，應家有一頃多的荷田，是個大戶，她閨女過去就是過好日子的！
村民有羨慕的，也有不信的，議論一陣也就罷了。
“報告班長，有肉片。”正陽立正，大聲喊道。
“吃吧！”江小米朝他微笑，也大聲回道。
正陽坐下身來，身子挺得筆直，大口扒起飯來。今天飯菜是土豆燉大肉，油水不錯，很下飯。不時聽得有士兵站起身喊著報告有肉片，聽人喊一聲，眾人就羨慕一下，期待著下一個就輪到自已。
寬敞的食堂中，一排排士兵坐得端正，人人麵前一個大大鐵飯盒，菜就澆在飯上麵，堆起高高的。軍團中人多，吃飯還要輪著來，十分鍾內搞定自已飯菜。抬眼望去，個個都在大口吞咽著。
自從一次飯前唱歌聲音不嘹亮，全新兵連被罰，出操場五圈，那天的晚飯也沒了，這些新兵蛋子餓得都沒力氣抱怨，以後每次吃飯都下了死力氣，吼著唱完紅歌，力求扒盡最後一粒米。
羅文培用肘推推正陽，示意他朝打飯窗口看去。
正陽扒完最後一口飯，滿滿一嘴嚼著，抬眼看去，打飯窗口站著兩個姑娘，一個彎腰跟飲事員說著話，另一個側著身子正朝這邊望過來，兩人目光對上，他認出正是那天給他看病的衛生員，他朝她一點頭。那姑娘眼神微微一縮，卻又鼓了勇氣看過來，朝他展顏一笑。
鮮花盛開在遍地綠葉叢中，新兵中頓時掀起一陣驚喜呼聲，不敢說話，卻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朝她望去。
兩根麻花辮從軍帽中垂下來，擱在肩頭，襯得下巴尖尖，臉兒小巧，一雙眼睛圓溜溜，烏黑發亮。
“曉思，這大食堂沒啥菜啊！你看看，一個土豆燉大肉，還有白菜燉大肉，這怎麽吃呀！”柳圓拉拉王曉思，抱怨道，“在大院吃小食堂不好嗎？幹嘛要到這邊來吃啊！”
“師傅，請給我一份土豆。”王曉思轉回身，並不回她，彎腰對玻璃窗後飲事員笑道，“再給我來二兩飯。”
“好咧，白菜要嗎？”那四十多歲的飲事員一臉高興，好像這兩個姑娘就為他的手藝來的，接過她的飯盒舀起土豆來，自豪說道，“我做飯二十多年了，別看就這最普通的菜，保管好吃，哪個兵吃了都想多加一舀呢。”
王曉思笑，“師傅，麻煩您了，我們就是慕名來嚐您的手藝的。”
柳圓奇怪望一眼她，慕名來嚐手藝的，沒聽說大食堂的飯菜特好吃啊！今兒還掐著點，不讓早過來，現在都十二點了，肚子早餓了。
王曉思見她沒動靜，搶過她手上飯盒，也遞了過去，“師傅，麻煩您了，同樣的再來一份。”
“好咧！”裏頭大師傅高聲應了，兩個飯盒打得滿滿的遞出來。
“師傅，謝謝您了。”王曉思接過飯盒忙道謝。
柳圓無奈，拿過自已飯盒，轉頭一看，道，“在這裏吃嗎？”
新兵們吃完飯，沒法賴著不走，三步一回頭，帶著飯盒走出食堂。
王曉思望向剛才的方向，空蕩蕩木桌椅，桌麵清漆泛著白光，早不見了人影，她輕輕一跺腳，嘴角微微向下，“我們回去吃吧。”
柳圓輕輕鬆口氣，這裏全都是新兵，那一個個眼珠子粘過來，還怎麽吃飯啊，都要被人當菜下飯了。
“哎……那是王衛生員啊，今兒怎麽到這裏吃飯啊！難道正幫人瞧病。”羅文培叨叨道，“漂亮，真好看！”
在水龍頭下洗幹淨飯盆，正陽點頭，“這衛生員長得是挺漂亮的，就是性子有些莽撞。”
“唉，你可別亂說啊，人家手藝好著呢，幫你打針，掛掉瓶，一板一眼，幹得好著呢，哪莽撞了？”羅文培忙反駁，“這麽漂亮的姑娘，要是給我當媳婦，那真是……給我做神仙都不換！”
正陽笑，“人家一看就是跟我們不一樣的人，你做夢吧！”
“咋做夢呢，我努力些，立幾個功，上頭賞識了，給我提個幹，到時不就有機會了！”羅文培半仰著腦袋，一臉憧憬。
“你就美吧，等你立功提幹，還不知是何年馬月的事呢！”正陽甩甩幹飯盒，“走，還有大半個小時可以休息，回營房打個盹去。”
“哎……我說得也不一定實現不了啊！正陽，正陽，等我一下。”羅文培兩下衝幹淨飯盒，追上正陽，“正陽，聽說我們馬上要分班了！你想進哪？要是能進特務連就好了！”
正陽頓了下腳步，微一皺眉，“特務連不好進吧！”
“嗯。”羅文培垂了腦袋，情緒也低落下來，“我們這些農村兵沒啥關係，估計不好進，況且我還不識字，你……你有可能能進，不是各項成績你都拔尖嘛。”
兩人剛走到二幢平房前，就見著一床被子從一個窗戶中被扔出來。一聲大吼也隨之傳來。
“半年有了吧！這被子還不會疊！你吃飯還是吃屎的呀！”
“哎呀，這四班班長王寬龍又在訓人了！犯在他手裏頭也真是可憐。”羅文培搖頭歎息，“我們班長對我們還真不錯！”
隻見著一個新兵快步奔了出來，撿起被子，一聲不吭，又快步跑了進去。
“快走吧，別看了。”羅文培拉拉正陽，“大半年了，內務不達標，確實也該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