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琮的回信來得很快,顯然他對於一下子知曉這許多同伴的存在也很激動。


    但是永琮在信裏告訴永q,如果夏凝玨如今還沒有心上人,沒有論及婚嫁,那麽就去取得她的同意,讓她嫁給永q。


    若是在前世,看著永q出點小醜,在他的追情路上添點小堵,永琮必然是樂見其成的――事實上,他也是這麽做的。但是,如今的局勢卻沒有辦法再拖延下去,讓他們接著玩“愛情躲貓貓”的遊戲了。夏凝玨如今已經十四歲,在這古代,絕對是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如今又因著救了永璧,和永璋那邊也算間接地扯上了關係,如果永璋先在乾隆那兒報備了,說要讓夏凝玨給永璧做庶福晉、或者把夏凝玨說給永或其他人,那麽永琮也不好阻止,畢竟他和夏凝玨應該是不認識、沒有任何關係的。


    永琮雖然相信永璋在強國的大方向上不會做出扯後腿的事情,但是,私人恩怨上,永琮卻確信永璋一定會動手腳。所以,不管永璋作何打算,永琮認為,夏凝玨的婚姻之事,決不能讓永璋插手進來。那麽最好的結果,卻是讓她嫁給永q。


    永q這次回去,就會給乾隆獻槍。他們原定的計劃是讓永q拆了弘晝家中珍藏的火槍,然後就說是按著這個槍支的原理,新造一把更好的槍獻給乾隆。乾隆絕不會讓一個掌握了槍械製造技術的人在他的掌控之外的,所以,永q必定會被乾隆控製起來,而永琮和永璋的任務,就是說服乾隆讓八旗換裝――至少先換一部分。


    永q身懷的技術,注定了他要成為一個孤臣,一個隻忠於皇帝、隻有皇帝能夠左右的孤臣。


    幸好,和親王是個“荒唐”的,一次次的“生喪”使得皇帝對他失了防備之心,這樣的人,於皇帝的帝位沒有太大的威脅。永q又是幼子,不能承襲和親王的爵位,他將來的成就、所能獲得的爵位都要靠皇帝的恩封,所以,應該牽連不到和親王府太多。


    那麽,永q的妻族,就是乾隆需要考慮的,豪門大族牽扯眾多,自然是不能嫁給永q的,但是家世太差、太寡獨,又恐寒了永q的心,畢竟永q是直接效忠於他的。


    那麽,如果這個時候,永q表示他有了想要娶的人選,而這個人又家世不顯,唯一扯得上關係的親戚――姑父林海,又是皇帝重用的臣子,朝廷的清流。將他繼室的侄女兒嫁與親王之子,是很大的抬舉,這樣一來,既遂了永q的願,又抬舉了林海,可謂一舉兩得。而且,夏凝玨掌握的西醫技術,在戰場上的作用,比之中醫,要更速效一些,若是到時候能夠再訓練一批軍醫出來,也是大功一件。


    而且,便是拋開這些不提,於私人感情而言,永琮也希望夏凝玨能和永q終成眷屬。永q對夏凝玨的心思,他知曉得清清楚楚,自是不怕他對夏凝玨不好的。而夏凝玨,在這個朝代,作為女人,若是嫁給個土生土長的古代男人,難免三妻四妾,並且很難再動用她的手術刀用醫術救人。隻有嫁給永q,兩個人有相同的世界觀,思想相近,才能更好的相處。夏凝玨可以接受永q沉浸在研究中時候的沒日沒夜見不到人,永q也不會因為夏凝玨行醫時接觸到別的男人而覺得不快。至於感情,夏凝玨不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永q那樣的癡情,怎麽著都能把她的心給捂熱了。


    永琮也有信要轉交給夏凝玨。


    夏凝玨接到的信的內容,和永q接到的差不多。理智地想來,這方法確實不錯,至少能夠同時保全他們兩個人。而且若非無奈,她根本不願意深鎖在小小的內宅裏,和一群女人爭奪一個男人,偶爾――或許永遠不能再拿起她的手術刀。若是有機會能夠訓練軍醫……夏凝玨也不由得心生向往。


    至於感情,夏凝玨伸手從隱秘的櫃子裏取出一本薄薄的書冊,摩挲著書皮,也不由得臉色微紅起來。這是永q托林墨i轉交給她的,寫的都是他從前世到今生對她的感情心事,沒有華麗的辭藻,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但是夏凝玨仍能從中感覺他的真誠,甚至是小心翼翼。


    夏凝玨確實並不會因為這麽一本勉強可以算是“情書”的冊子打動,她太過理智,就像單晟瑞前世所說的一樣,她對感情比較冷感。但是,她並不抗拒去和這樣一個小心守護的人一起生活,相處,甚至培養感情。


    所以,永q在林墨i轉告他說夏凝玨同意嫁給他的時候時,簡直就傻掉了,一時間竟完全沒有想起來,這件事情,也不是直接衝到乾隆麵前說一聲就能成的,前期的鋪墊工作,還是要小心展開的。


    林墨i看著永q喜得無可無不可的模樣,多日來沉悶的心情,也漸漸舒展開了一些,又覺得,永q實在是太丟他們男人的臉了。


    永q如今才九歲,還不到娶福晉的年紀。他們當然不可能想要現在就把事情敲定,不過是留個伏筆,將來永q和乾隆提起的時候可以不要顯得那麽沒頭沒腦。


    永璧福晉博爾濟吉特氏親自端著藥走近房間,永璧正躺在床上出神,一手放在腹部的傷口上,拇指輕輕摩挲著蜈蚣般盤踞在腹部的疤痕。


    博爾濟吉特氏的臉色一暗,抿了抿嘴角,重又微笑著走上前:“爺,藥煎好了。”


    永璧轉頭看到她,撐著要坐起來,博爾濟吉特氏忙將藥碗放到桌子上,上前和丫鬟一起將永璧扶著坐好,又拿了一個靠枕放在永璧的身後。


    博爾濟吉特氏端上藥來,永璧伸手接過,一口便喝了個幹淨。


    永璧搖頭拒絕了博爾濟吉特氏遞上的蜜餞,道:“爺又不是小孩子。”


    博爾濟吉特氏笑著將手中的蜜餞放到了自己的嘴裏,道:“這個蜜餞啊,說來來頭還不小,是那位夏姑娘拿了十幾種藥材醃製的,有生津開胃,潤喉養肺的功效呢。一共拿了兩罐子來,分了一罐子給八弟,說來好笑,八弟從來不喜甜食,這次竟將這蜜餞寶貝得跟個什麽似的,還不許人碰。”


    博爾濟吉特氏說著,便見永璧自己伸手拿了一個蜜餞放到嘴裏吃了。博爾濟吉特氏臉上笑著,手卻不由得揪上了帕子。


    永璧也是不喜歡甜食的人,卻一次吃了三個蜜餞,道:“味道還好,不算太甜,先放著吧,下次喝藥再吃。”


    博爾濟吉特氏笑著應了,出門卻不由得沉了臉。成親幾年,她也算了解永璧的為人,知道他這怕是動了心,也是,救命之恩加上絕色佳人,會動心也不奇怪。隻是,夏凝玨實在太過出色,她沒有把握能夠駕馭得了她,否則,便是賢惠一次,幫著張羅納其為庶福晉又何妨?如今倒該慶幸夏家女兒不得為妾的遺訓了,否則,夏凝玨若真和永璧看對了眼,她也是沒有辦法阻止的。


    “福晉……福晉……”一個婆子匆匆跑進來,看到博爾濟吉特氏站在廊下,忙跑過來。


    婆子忙忙地道:“二福晉,方才八阿哥的小廝來通報,說是八阿哥被一個凶獸堵在西牆角的竹林子裏了,現在動彈不得……”


    博爾濟吉特氏臉色一白,忙叫了一個丫鬟過來去稟報和親王福晉。


    正說著,永璧由兩個丫鬟扶著走了出來,道:“八弟出事了?扶我過去看看。”


    博爾濟吉特氏忙要阻止:“你的傷口還沒有完全長好,我去看看就是了。”


    永璧堅持要去,博爾濟吉特氏正無法,和親王福晉過來了,皺眉道:“你如今這般模樣,去了又能如何?再說這宅子裏,哪能有什麽猛獸不成?我過去看看便是了。”


    博爾濟吉特氏也附和道:“是啊,這宅子裏哪能有什麽凶獸?早已裏外搜查過了……啊,我想起來了,我聽夏姑娘說起過,好似她養了一隻叫做‘藏獒’的大狗,莫不是它?”


    和親王福晉便也想起來了,道:“該是那藏獒沒錯,來人,去請夏姑娘。”


    這時夏凝玨身邊的綠衣匆匆而來,回稟和親王福晉道:“我家姑娘聽了八阿哥的事情,已經趕過去了,請福晉不必擔心,那大犬乃是我家姑娘養的一頭藏獒,名為黑木耳,並不會傷人的。不過因著長相過於嚇人,平日裏都是關在欣竹院的,今日因著我家大爺從書院回來,便帶著到園子裏遛一遛,不想驚嚇了貴人。姑娘說,待得她安撫了黑木耳,自會來向福晉請罪的。”


    和親王福晉到底不放心小兒子,叫人扶了永璧回去,便在綠衣的帶領下,向事發之處走去。


    永璧雖回了房,也是擔心幼弟,博爾濟吉特氏便說她也去看看。


    永璧囑咐道:“你離得遠些,別靠近了。”


    博爾濟吉特氏心中一暖,應道:“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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