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夫人不在,為夫寂寞


    “好你個奸商,你丫的在家折磨我還不夠,還要來我辦案的地方折磨我?”


    樓蕭拿著那審問犯人的驚堂木,有模有樣地在桌上拍了一下。


    此刻她還身著官袍,當真有幾分為官的模樣。


    北冥擎夜不動聲色地將門上鎖,朝著她走來。


    “夫人不在,為夫寂寞。”他湊了過來,站在她的身畔,彎腰附耳在她的耳邊輕說。


    “噗……”樓蕭噴了第二次茶水。


    酥透了!


    “別鬧了,我……我還有事情要做呢!”樓蕭連忙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水漬,可她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嘴角上揚的弧度。


    北冥擎夜這廝,成親後嘴巴倒是越來越甜了。


    不過,她喜歡。


    男人輕歎了一聲,忽然伸手將她從椅子上抱起。


    “你幹嘛?”她驚呼。


    “我是來給你按摩的,要收費的。”某男語氣竟有幾分無賴,將她抱起放在了桌上。


    “可……”樓蕭話都沒有說完,就見他竟然一揮袖將桌上的東西盡數掃在了地上,她瞠目結舌。


    男人抬了抬下顎,說:“趴下。”


    樓蕭瞄了一眼被掃落在地的東西,既然東西都已散落在地,她便幹脆如他所言趴下。這是他造成的,自然由他來解決。


    大手落在她的腰際上,按摩的力道不重不輕,一路遊弋著往上。


    樓蕭忽然問道:“親愛的,你今天為什麽突然這麽殷情?”


    她問完這話,樓蕭感覺到給她按摩穴位的手力道倏然一重,她悶哼了一聲。


    靠,這是赤果果的報複。


    她就是說了一句他殷情,他這小氣鬼就不高興了?


    也不知道他按了多久,亦或者她自己又晃神了多久,男人緩緩開口:“夫人可還舒服?”


    “唔……舒服。”樓蕭輕輕應了一聲。


    日後有這男人在身邊,她就不愁自己腰酸背痛沒人給她按壓了。


    “瀟瀟。”他的大手從她的腰際緩慢遊移至她的脖子處,捏著她後頸。


    可喚了她一聲,卻沒有下文了。


    樓蕭狐疑至極,明顯感覺到他有話要說,可等了好半晌都沒有聽見他說話。樓蕭也不追問,知道他肯定會說出口。


    “再過幾日,待西域使團入了東冥之後,到時,我們去西域取血鷹。”


    沉默良久的男人緩緩說了一句話。


    樓蕭一個激動,直接從桌上坐起身來,伸手拉扯住他的衣袖。


    “你總算想通了?我以為你會一直不願意,不打算提及這件事情。”


    他同意去找解巫咒的藥材,說明他已經不擔心那些了。


    北冥擎夜低眸迎視著她的眸子,微微湊近了幾分,將額際抵在了她的額際上。他好聞的氣息拂在了她的兩頰上,樓蕭輕輕眨了眨眼眸。


    “樓瀟瀟,即便閻王要你的命,本王也不會答應。”


    樓蕭唇線輕輕彎了彎,這很奸商範。就算事情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男人總能有法子應對,這是她最能佩服的地方。


    “好呀,我會跟閻王說,我相公在等我,不能這麽棒打鴛鴦。”樓蕭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


    他也沒有反駁,隻是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不過奸商,我想起,那位西域皇帝來了,那皇後是不是也會來?”


    “會。”他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個字。


    樓蕭的麵色忽然微微凝重:“也就是說……羽慕白要與他們見麵了?”


    西域皇帝,也就是三年前的太子,兩年前登基為皇。而皇後正是羽慕白所喜歡的女人,按照奸商所說,甚至氣質上與花青煙有幾分相似。


    她忽然更好奇,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北冥擎夜輕輕應了一聲,可這一聲應得卻格外冷冽。


    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的冷冽之氣,樓蕭的眸光輕閃了閃。


    明顯,西域的事情也並不像她所看到的那般……簡單。


    原本大婚過後的心情,此刻也消沉了幾分下去。


    門忽然被敲響了。


    劉尚書的語氣聽上去似乎有些急切:“樓蕭,樓蕭,你快出來!”


    樓蕭極為了解劉尚書的性子,這人性子膽小怕事,知道夜門主在這兒,肯定是能不打擾盡量不打擾,這會兒冒著可能惹怒夜門主的風險敲門,肯定是出事了。


    樓蕭拍了拍北冥擎夜的肩膀,跳下了桌子,走到了門口打開門。


    “怎麽了?”樓蕭的語氣很淡漠。


    劉尚書滿臉都寫著四個字,大事不好。


    “出何事了?”樓蕭看他如此表情,他隻是做出如此奇怪的表情卻又沒有說出一句話,反倒是讓樓蕭耐心盡失。


    “樓家出事了!那個……樓家死人了!”


    劉尚書伸手輕輕撓了撓頭,神色上有些微莫名的凝重。


    “死人了?誰死了?”樓蕭一聽,神色卻比之前更淡漠了,順便還打了一個嗬欠,以一種外人的口氣提起這事。


    如今,她終於也可以做一回看戲的人了。


    “你二哥,樓浩。並且所有人都指認是樓思思殺的樓浩。如今樓思思已經被壓到了衙門裏準備會審,你也知道這衙門那兒向來都是嚴刑逼供拷打的,待拷打完,犯人認罪後便直接關押入了刑部。”


    “……哦。”結果,樓蕭隻是冷漠地應了一聲,不鹹不淡的語氣。


    劉尚書瞪大了眼睛,聽著她這一個輕輕的“哦”,原本還想再說什麽的,可瞧見樓蕭如此態度,什麽話都堵在了喉際,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就這個反應?


    “這個……您真不打算去看看?”


    “看,當然去看。”樓蕭表情一變,唇角挽起了一抹邪肆的弧度,“如此好戲,怎麽能不看?”


    她言罷,轉身入了屋子,挽住了北冥擎夜的手臂往外走。


    “親愛的,咱們去看戲。”


    樓蕭挽著高大的男人走出,經過劉尚書的時候微微頓了頓,說道:“對了,劉尚書,你要不要一起去看戲?”


    “……不,不必了。”劉尚書感覺樓蕭此刻的神色格外詭異,看得他一陣頭皮發麻。


    這種家務事,縱使是清官也難斷。


    他自認也不是什麽清官,當然還是不要插手的為好。


    樓蕭聳聳肩,拉著北冥擎夜往外走,湊到了男人的身邊,壓低嗓音說道:“這事情,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至始至終,這男人的表情都格外淡漠。


    雖說他常年都是如此寡淡冷漠的性情,可這樣一絲一毫的意外都沒有,讓她有些意外。


    “不知道。”他淡定地說了一句。


    他也不過也是個看客,樓家的一切與他無關。除非這些人欺負到樓蕭的頭上,那他就沒法坐視不管。


    樓蕭咦了一聲。


    ……


    “啪”的一聲,驚堂木拍在桌上發出的一聲脆響。


    坐在上位的知府一臉嚴肅地問道:“樓思思,你可知罪?”


    此刻受審堂內,樓思思一人跪在地上,她的身邊放置著一具被白布包裹的屍體,而樓家其他人也皆站在一側。


    三夫人則是跪在屍體旁,以繡帕掩麵嚶嚶哭泣著。


    聲音很小,猶如蚊蚋。


    她大概是害怕聲音太大驚擾到判官判案,所以隱忍著抽噎著,卻也讓人沒法忽略。


    樓宇負手站在堂內,麵色很黑。


    眼前的情況,有些特別。


    “大人冤枉,我樓思思從小便是怯懦怕事,就連偷盜之事都甚是害怕,怎可能會做出殺人之事。”


    樓思思的眼眶都紅了,臉上駭然的表情一覽無遺。


    知府皺眉,“胡扯!你若不自己老實交代,那本官就給你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隨著他的話語,整張肥碩的臉也跟著顫抖了兩下。


    樓思思輕輕抿唇,雖然跪著,可背脊挺得筆直。


    “我問心無愧。二哥平日待我極好,我不可能殺害二哥!”


    再說了,這事情本就是有人栽贓陷害她的,她傻才會承認!


    “嗬,樓將軍,你來說,到底是怎麽回事?”知府耐心用盡,看向樓宇。


    “本將軍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夫人,你給知府說清楚。”樓宇的眉宇之間多了一抹凝重和煩悶,瞪了一眼樓思思,語氣也森冷了幾分。


    他的子嗣,竟沒有一個能讓他稱心如意的。


    三夫人一聽,抽噎的聲音徒然停止,驚恐地抬起頭來,看向他們,眼眶紅腫,滿麵通紅,再看見樓思思後,忍不住驚恐地叫了一聲。


    “啊……思思,你好狠的心,你怎麽連你哥哥都要殺害?這可是你親哥哥啊!”


    樓思思與樓浩都是三夫人所出,因此這女兒兒子,相當於是她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


    樓思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的親娘。


    “娘!你看清楚了,你這樣害死我,你有什麽好處?”


    三夫人的臉上淌下了兩行淚水,“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會如此蛇蠍心腸。”


    “樓思思,你還有何話可說?”知府見三夫人都如此指認樓思思了,自然是不會再浪費時間,直接一錘定音了。


    樓思思的臉上漸漸浮上了倔強的怒意。


    “我不服,我沒有殺害二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來人,將她給本官押下去!”知府哪裏管得著她,一拍桌子,直接下令要抓人。


    “慢著。”突然一道聲音攔住了他的話。


    聽見聲音,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發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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