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斷袖的男人也是男人


    樓蕭驀地抬眸看過去。


    蕭驚鴻連忙一夾馬肚衝過去。


    “樓蕭,你在原地等著,我去救她。”


    樓蕭撇嘴,也不去說什麽,輕輕眯著桃花眼看著蕭驚鴻衝過去的身影。


    蕭驚鴻操縱馬兒走的步子格外奇特,是一種特別的“z”形步子,卻也因為他的步入,使得四周的箭矢機關沒有被觸發。


    樓蕭伸手捏了捏下巴。


    看來蕭驚鴻會破陣法。


    江可柔在揮鞭自保還是完全沒問題,可若是要破解這陣法就不好做了。


    身下的馬兒忽然嘶鳴了一聲,腳踩在田地裏卻莫名往下陷進去了,四條腿都跟著陷入卻如何都抽不出。


    隨著馬兒陷入田地裏,江可柔隻覺身下的馬背一矮,整個人都跟著撲向了田地裏。


    箭矢“嗖嗖”朝著她飛射過去。


    一箭直穿過了她的肩胛骨。


    “啊……”箭矢穿透肉體的悶痛,讓江可柔痛呼了一聲。


    她現在是半個身子都落在了田地裏,泥土已經沾滿全身,臉上衣裳上都是泥土,早已狼狽不堪。


    眼看著如雨的箭又要落下,這時一抹黑影掠了過來,一把撈起了田地裏的江可柔。


    “江姑娘不要動。”


    樓蕭站在遠處,也沒有讓馬兒踩入田地,靜靜地看著那方的二人。


    看著蕭驚鴻出手救下江可柔,看著江可柔那楚楚可憐縮在蕭驚鴻懷裏的樣子,可卻讓樓蕭覺得……還挺配的。


    “樓蕭,拜托你破陣。”蕭驚鴻將江可柔放在了一旁的草地上,轉頭對著樓蕭吩咐。


    樓蕭撇嘴,知道現在他們所處的境地。


    他們身陷陣法中心,而她在陣法外,要破陣必須要在陣外破陣。


    樓蕭記得之前自己在樓府中樓宇的房間裏也有很多排兵布陣的書籍,早知道應該拿起來看一看了。


    “你說,我照辦。”樓蕭在外麵鎮定出聲。


    蕭驚鴻站起身來,長劍指向了某一處,說:“那一處的大樹,可能看見?”


    樓蕭循著他長劍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蹙眉。


    樹幹粗壯,枝葉更是繁茂。


    樓蕭頷首,驅使著馬兒朝著大樹走去。


    之前遠看的時候看不見樹上有何物,現在樓蕭站近了,她能清楚地瞧見每一根樹枝上都裹覆著一根繩子,繩子不但是相互纏繞的,更像是從樹枝枝椏中莫名長出的。


    樓蕭抬眸,凝著那與枝繁葉茂的大樹纏繞在一塊的繩子,眉一蹙。


    她看明白了,那些繩子應該是從樹幹中穿插而出,深入地麵,再延伸至田地間。


    剛剛江可柔就是觸及了田地裏的機關,踩到了這些繁瑣的繩子吧?


    要布置這樣的陣法,也要費不少功夫吧?


    樓蕭從衣袖中取出絕殺。


    隻要把這些繩子砍斷,也等同於是破陣了。


    ……


    看著樓蕭的模樣,江可柔臉上毫無血色,卻依舊虛弱地出聲:“樓蕭真的行嗎?”


    都說樓家如今大勢已去,樓宇這生的三個兒子,無一人能繼承他的衣缽,發揚樓家世代為將的盛名。


    江可柔更是相信這種說法,但最無法明白的是,怎麽就讓夜門主和樓蕭扯在了一塊?


    蕭驚鴻聽見她說話,走至她的身邊蹲下說:“江姑娘,你有何資格如此評判其他人?”


    “……”江可柔對上蕭驚鴻的眼睛,清晰看見了男人眼底的淩厲光芒。


    “樓蕭就算再不濟,也不會像你一樣半途折返想要逃跑,卻不幸中了陷阱。”


    “蕭閣主!”江可柔忍受不了這個男人的語氣。


    他顯然是在蔑視她剛剛的逃跑。


    江可柔想說話,可是肩背上插著的一根箭矢迫使她壓根沒有力氣說話。


    血在外流,她已經有些失血,頭暈目眩中。


    ……


    樓蕭剛好躍上了樹枝,穩穩站定後,原本打算割斷繩子的,手中的絕殺卻驀地一頓。


    她朝著遠處看,正好就看見了蕭驚鴻蹲下身來與江可柔正在說什麽。


    因為距離有些遠,她也沒法捕捉到他們在談論什麽。


    不過看江可柔的傷勢,若是再拖下去恐怕會失血過多而死。


    皓腕一轉,樓蕭握著絕殺一刀砍下了其中一段繩子。


    “哢拉”一聲響,腳踩的樹枝也跟著斷了。


    樓蕭眼疾手快地跳躍到了另一根樹枝上,如此粗壯的大樹也跟著搖晃了一下。


    她甚至懷疑,這樹幹裏麵已經是空心的。


    “樓蕭,快!”那方蕭驚鴻已經低喝了一聲,提醒樓蕭加緊時間把繩子砍斷。


    剛剛砍斷一根,其他方向的箭矢也紛紛射了出來,完全就是措手不及。


    那方的蕭驚鴻已經抱著江可柔又躍向了其他的方位,保證二人不會被箭雨砸到。


    樓蕭撇嘴,揮舞絕殺的手更快了幾分。


    幾個漂亮的刀花,樓蕭挽的格外漂亮,刀光乍然一閃而過。


    隨著刀芒閃過,看似錯綜複雜的繩子根根斷裂。


    但,繩子斷裂,樹幹也跟著劇烈搖晃起來。


    樓蕭立時躍下樹,“轟”地一聲,樹幹從中間斷裂倒地,裏麵是一捆粗到需要五個人合抱才能抱完的繩子。


    “好了。”樓蕭朝著那方的蕭驚鴻叫道。


    ……


    江可柔伸手試圖想要把自己肩胛上的箭矢拔出,卻被蕭驚鴻給點住了穴道。


    “現在你不能拔,我們先帶你回去,再拔劍。”


    江可柔瞪了他一眼,“蕭閣主,今日也算是我欠你一條命。”


    “不必言謝。”蕭驚鴻卻坦然接受了她的謝意。


    樓蕭牽著馬兒走近的時候,正巧就看見了他們二人相互瞪眼的模樣。


    樓蕭勾唇,直覺告訴她,有情況。


    “江姑娘受傷了,先將江姑娘扶上馬背再說。”樓蕭說。


    她瞄了一眼地麵上的血跡,失血過多的情況,江可柔還能保持清醒,可見這女人多麽有韌性。


    “好。”蕭驚鴻頓了頓,說,“你載她回去。”


    樓蕭伸手指著自己,愕然。


    丫的,這種情況下難道不該是他蕭驚鴻顯現氣度的時候了,他竟然說讓她來栽江可柔?


    “對。”蕭驚鴻想都不想就頷首,“不然會讓人誤會。”


    “那我就不會被人誤會了?”樓蕭蹙眉。


    雖然她是個女人,載著江可柔確實沒什麽。可看蕭驚鴻這般表現,已經是確定她是女人了?


    嘖……


    事情不好辦。


    “行,我載。”樓蕭不想再浪費時間,給了蕭驚鴻一個眼神示意,讓他把人給抱上馬背。


    江可柔輕輕咬著下唇。


    “斷袖的男人也是男人,怎麽就不會被誤會了?”她氣若遊絲地出聲,帶著一絲憤慨。


    “斷袖?”蕭驚鴻一臉懵。


    樓蕭無語凝噎,朝天翻白眼。


    這種關鍵時刻,這個女人還能留著一口氣揭她短。雖然這種短處對她來說無關緊要。


    “回去吧。”樓蕭率先出聲,彎身揪起了江可柔的衣襟。


    她的動作看上去粗魯又毫無風度,與那些莽夫簡直無異。


    蕭驚鴻愕然看著樓蕭兩隻手揪起了江可柔的衣襟,就把江可柔給揪上了馬背上。


    “樓蕭……”對方可是傷患。


    樓蕭橫了他一眼,將江可柔很不客氣地甩在了馬背上,隨即翻身上馬。


    “回去,否則江姑娘死了,虎頭鏢局找來算賬的話,我就會說是蕭閣主的責任。”


    “……”蕭驚鴻被噎的,還真是無言以對。


    可他有些迷茫了。


    樓蕭的舉止動作,還有樓蕭的喉際喉結,都在昭示樓蕭是個男人。試問哪個女人會有如此大的力氣?


    還是,樓宇說的是老實話,隻是想要介紹一個女子給他,不過此女子的樣貌和樓蕭有幾分相似?


    ……


    “主子!”明影走入屋中,發現他們家主子還極有心情再玩著桌上的棋盤。


    “嗯?”北冥擎夜的眉目未曾動一下。


    男人如玉的長指拈著一顆棋子,骨節分明的手,素淨好看。


    他指尖輕輕摩挲在黑子上,等待著明影出聲。


    “咳咳,樓蕭他們回來了,不過江可柔受傷了。”


    江可柔?


    男人摩挲在棋子上的動作驀地一頓,鳳眸裏終於有了絲絲波瀾起伏。


    “瀟瀟呢?”


    “並未受傷。”明影伸手撓了撓頭道,“聽聞是當時身陷陣法,江可柔才受的傷。”


    陣法?


    北冥擎夜微微抿了抿唇,起身往外走。


    ……


    樓蕭站在江可柔的屋門口,抱著手臂,看著屋內江可柔的下屬們忙來忙去,呂老爺也在一旁急切地問著大夫。


    “這大夫啊,江姑娘到底怎樣了?”


    “呂老爺請放心,這姑娘不過就是皮外傷,還好並未傷及骨頭。剩下的隻要好生靜養就好。”


    江可柔已經在半靠在床頭了,眼神時不時朝著門邊掃來。


    她似乎正在搜尋什麽人,期待著某個人的到來。


    樓蕭看她這模樣,用腳趾頭想也猜測得到,她在期待北冥擎夜。


    她輕嗤了一聲。


    這女人,竟然還沒有死心!奸商怎麽也不會來看她的……


    心中剛剛閃過這個想法,結果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站在這兒做什麽?”


    熟悉低沉的男音,極具辨識度的男人聲音,讓樓蕭臉上那原本鄙夷的神色頓時一僵。


    這就是傳說中的,說曹操,曹操到?


    樓蕭轉過頭來,略微不滿地瞪了一眼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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