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香向孫婧問起市檢察院檢察長羅星,孫婧就覺得在那記錄的趙玉玨身份有點可疑。


    她並不知道趙玉玨此時已經調到了紀檢委,隻知道原來的市檢察院檢察長羅星被免職了,至於趙玉玨還是不是檢察長的秘書,她並不感興趣。至於趙玉玨是不是調到紀檢委來了,她的大腦裏隻是一閃念,並沒有當回事,隻是覺得趙玉玨如果在這裏,呂香的質詢可能既違紀又涉法,趙玉玨幫助呂香取證並不奇怪。


    孫婧指了指趙玉玨:“呂主任,趙玉玨是檢察院的,你可以問問她,我和羅星到底熟不熟。”


    “那是另一個問題了,況且趙科長現在是我們紀檢委的幹部,沒有義務為你做證。”呂香說。


    “紀檢委的幹部?”孫婧輕輕重複著。


    趙玉玨看都不看孫婧,仍然對著電腦,劈哩啪啦地打字。


    孫婧終於知道了趙玉玨的身份,真是冤家路窄啊,趙玉玨怎麽又到紀檢委來了,孫婧抿著嘴唇,想了一下:“我是去過檢察院不假,而且見過羅星兩次,可是我真不認識她啊!我以前從來沒跟她打過交道,要不是姚雲龍讓我去找羅星,我們可能都沒有機會見麵。”


    “這麽說你還是認識羅星,不過是不熟而已。”呂香說。


    “我不知道呂主任怎麽定義認識這兩個字。”孫婧說,“如果你說見過就是認識,那就算認識吧,可是我跟羅星真的不熟。”


    “你舉報過羅星嗎?”呂香問。


    “舉報什麽?”孫婧問,“這並不了解這個人,為什麽要舉報她啊?”


    “你確認你沒有舉報過羅星嗎?”呂香問。


    “沒有。”孫婧說,“我沒有舉報過任何人。”


    呂香看了看正在記錄的趙玉玨,把麵前卷宗整理了一下。


    “我們接到了一封匿名信,舉報你和你的前夫姚雲龍誣告市檢察院原檢察長羅星,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希望你勇敢地承認錯誤。”呂香說,“我們會根據你的態度,酌情進行處理。”


    “呂主任,我現在就可以正式回答你,我沒有誣告羅星。”孫婧露出一種很不屑的表情,“況且我沒有誣告羅星的理由和動機。”


    “據我所知,你去市檢察院找檢察長羅星,為你的前夫姚雲龍求情,可是羅星並沒有幫你。”呂香說,“這是不是可以構思你說的理由和動機?”


    “誰說羅星沒有幫我?”孫婧說,“經檢察提議,公安機關後來釋放了姚雲龍,這難道還不算幫助我嗎?”


    “噢,你是這麽理解。”呂香點點頭,“我們能不能談談你的前夫姚雲龍,你是否舉報了羅星?”


    “這個……”孫婧猶豫起來,“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我們平時沒有聯係,他做什麽事情也不可能向我匯報,畢竟我們現在沒有夫妻關係了。”


    “我能否多問一句,你的姚雲龍離婚的原因到底是什麽?”呂香問。


    “感情不合。”孫婧脫口而出。


    呂香深深地點頭,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這個問題我本來可以不回答,因為畢竟是我們之是的私事嘛。”孫婧也笑了笑。


    “孫局長,你很老練啊。”呂香笑出了聲,“一般接受我們質詢的,說不上幾句話方寸就亂了,有的陣腳大亂,你卻一直很淡定。”


    “因為我沒做虧心事。”孫婧說,“所以我心裏有底氣。”


    呂香搖了搖頭:“做沒做虧心事,不是說說就能自證清白的,最後還要靠證據說話。”


    “呂主任,你們並沒有什麽證據,有的話,就不會這麽問我了。”孫婧盡量把姿勢放得低一些,沒有必要與紀檢委的幹部較真兒。


    “證據倒是有,不過現在缺少支撐而已。”呂香說,“好了孫局長,我們今天就談這些,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沒有。”孫婧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孫局長稍等。”呂香說,“一會兒你還要簽個字。”


    孫婧心時煩透了,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裏,都是些無中生有的事情,羅羅嗦嗦問了這麽多,而且就在趙玉玨的眼皮底下。


    趙玉玨雖然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但孫婧還是覺得有點奇怪,趙玉玨是什麽路子,竟然從檢察院調到紀檢委來了,羅星犯事,她竟然沒有受到牽連,真是沒有地方說理去了。


    孫婧正想著,趙玉玨又拿起幾張紙來到桌邊,交給了呂香,呂香順手遞給了孫婧。


    “趙秘書越來越漂亮了。”孫婧看著趙玉玨的眼睛。


    “我不僅漂亮,還風騷呢!”趙玉玨低著頭,微微一笑。


    孫婧知道趙玉玨在挖苦她,不過她不想懟她,現在趙玉玨牛了,不好惹了。人啊,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當年,就是這個趙玉玨哭哭嘰嘰地找到立春縣,跟她談什麽感情,還讓她傳授甩掉鍾銘的經驗,這才幾年啊,她就由一個民辦會計師事務所的小會計,搖身一變,成了市紀檢委幹部。


    更讓孫婧難以接受的是,趙玉玨竟然堂而皇之地拿著她的談話記錄,儼然一副老師拿著學生作業的樣子,還不屑一顧地往桌子上一扔,帶搭不稀理的,小小年輕就學會裝逼了。


    孫婧拿過呂香遞過來的談話記錄,匆匆在上麵簽了字,向呂香告別:“呂主任,趙主任,拜拜。”


    “孫局長再見。”呂香說。


    “孫局長不送。”趙玉玨說。


    孫婧氣哼哼地出了門,一口氣下了一樓,頭也不回地出了側樓大門。


    她不想馬上回單位,剛才呂香問了她這麽多問題,她得好好捋一捋。其實呂香的問題雖然不少,但主要還是集中在兩個方麵:一個是懷疑她利益手中的權力暗中幫助姚雲龍,既然她與姚雲龍離婚了,仍然存在利益輸送的問題。另一個問題有點奇怪,市檢的檢察長羅星被免職,和她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為什麽呂香問她誣告羅星沒有?呂香的指向很明確,她和姚雲龍合夥告了羅星的黑狀。


    如果說第一個問題還有點技術含量,那第二個問題就純屬無中生有了,孫婧心裏鬧得慌,兩個問題都涉及到姚雲龍,她跟姚雲龍沒有什麽聯係,頂多就是因為女兒甜甜打個電話,呂香為什麽就那麽肯定她與姚雲龍還保持的往來?


    孫婧想來想去,決定給姚雲龍打一個電話。


    “孫局長好啊,今天不忙了?”姚雲龍的口氣還是那麽怪怪的。


    “姚雲龍,我問你個事。”孫婧說。


    “什麽事?還用問我,說。”姚雲龍說。


    “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讓羅星等著。我現在突然想起來了,你讓她等什麽啊?你是不是向上麵舉報羅星了?”孫婧問。


    姚雲龍笑了:“怎麽你也這麽同情羅星啊,舉報了,怎麽樣?”


    “舉報了,你就是個混蛋。”孫婧說,“小人。”


    “沒舉報,怎麽樣?”姚雲龍問。


    “你一會兒說舉報了,一會兒說沒舉報,你到底舉沒舉報?”孫婧很不耐煩地說。


    “舉報沒舉報都讓你替我說了。”姚雲龍說,“現在的結果是羅星下台了,這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是難為過你嗎?你難道不開心嗎?”


    “這和開心不開心是兩回事。”孫婧說,“惡意誹謗是一種犯罪,你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


    “犯罪?”姚雲龍哈哈大笑起來,“喲喲,我孩子她媽說我犯罪,太有意思了。我說孫大局長,你憑什麽說我舉報羅星了,證據呢?”


    完了,孫婧有一種不祥之感,姚雲龍很可能真的誣告了羅星,卻不願意向她承認。她有一點後悔,先不帶著態度問他就好了,那樣他也許真的會和她說實話。


    怎麽辦呢,孫婧愁眉不展的樣子,就姚雲龍那無賴樣,他要是耍起賴來,真是神仙拿她也沒招啊。


    “昨天我去學校看閨女了。”姚雲龍說,“音樂老師要教電子琴,希望家長都能給孩子買一台。”


    “那就買吧。”孫婧說,“明天周末,我找個懂樂器的朋友,去街裏看看。”


    “這樣吧,我一會兒找人往你的銀行卡裏打五萬塊錢,明天你就給閨女選一個吧。”姚雲龍說。


    “五萬?”孫婧大吃一驚。


    “你什麽意思,嫌少啊?嫌少再加五萬。”姚雲龍說。


    “不是,姚雲龍,你是不是中午喝多了?”孫婧問。


    “我喝什麽多啊?你不會還嫌少吧?”姚雲龍問。


    “一個電子琴,頂多幾千塊錢,你還說你沒喝多,你要是有錢沒地方花,你都給我打過來,我不嫌多。”孫婧說。


    “孫局長,不懂了吧?幾千塊錢的電子琴,那是我閨女用的嗎?”姚雲龍說,“孩子學琴,又是初學,五萬塊錢應該差不多了,太複雜的她也用不了。”


    “行,那你打過來吧,我就按五萬塊錢買。”孫婧說。


    “孫局長,不是我和你吹牛逼。”姚雲龍說,“咱有錢,就是你十個局長捆在一塊,也沒法和我比。”


    孫婧心裏很掃興,難道還讓姚雲龍拿住不成:“除了錢,你還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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