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一個人嗎?”申一甲明知故問。


    “我看外麵並沒有人等她,所以我才說她懷的孩子肯定不是老公的。”薑玉慧的口氣頗有些自負的味道。


    申一甲拍了拍薑玉慧的手,算是對她的一種安慰。


    他的心裏十分不爽,今天簡直太奇怪了,先是市委副書記楊重半路下了車,然後在他下車的地方,看到團市委副書記楊婷的小車,這本來已經讓申一甲想入非非了,現在又發現楊婷一個人來到婦科診所,而且事先有預約的。


    他不得不對楊婷與楊重關係劃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薑玉慧往申一甲的身邊湊了湊:“在前麵往左拐。”


    “你想幹什麽?”申一甲不解。


    “去看新房啊!”薑玉慧道。


    要不是薑玉慧提起來,申一甲差一點就忘了。他和薑玉慧在一起吃飯,本來是打算吃完飯去看新房的,隻是中間送薑玉慧去婦科診所做流產,把這事給衝了。


    “你剛從醫院裏出來,身體行嗎?”申一甲說,“要不別看了,等你好一好,過幾天再說吧。”


    “我不,我就想現在去。”薑玉慧很固執。


    “好吧。”申一甲說時,立刻並了道,在路口向左拐去。


    薑震東送給女兒薑玉慧的新房也坐落在藍河邊上,不過在藍河城東側的東河小區裏,是一百多平的大兩居室,已經裝修完了,連電視冰箱都已經配好了。


    申一甲一進屋眼睛就直了,裝修太漂亮了,怪不得薑震東遲遲不肯出手呢!


    薑玉慧領著申一甲挨個房間轉著,轉到客廳時,申一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肯再看了。


    “你怎麽了?累了?我剛從醫院出來還沒說累呢。”薑玉慧湊了過來。


    “你真說對了,不是腿累,是心累。”申一甲說。


    “到底出什麽事了?”薑玉慧說,“剛才上樓時你還好好的,上了樓怎麽就心累了?對這房間不滿意?”


    “不是不滿意,而是不好意思,這樣的房子我住不起,欠薑震東的人情太大了。”申一甲說。


    “喲,因為這個啊。”薑玉慧說,“你還知道不好意思啊?這多好啊,不用你買房,也不用你裝修,你拎包入住就行,還贈送你一個美女,天底下上哪找這等好事去,偏偏讓你碰上了,你有什麽不知足的?”


    “我這是走了什麽鴻運了我,這房我真不好意思住,要不咱們先住你現在住的房子吧?”申一甲央求道。


    “申一甲,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什麽意思,你一個還嫌少,還想兩套新房都要啊?”薑玉慧的小臉立刻撂了下來。


    “借住,借住。我也沒說要啊。”申一甲說,“以後等我買了房子,咱們再搬啊。”


    “算了吧,那個房子是人家我媽的。”薑玉慧說,“讓你住幾天就不錯了,人家華麗麗還要住呢。”


    申一甲指著電視、茶幾和沙發:“你瞧瞧,這裏的家具全是新的,而且都是高檔的,我真住不起。”


    “你別想美事了,這些家具是我老爸的,白給你新房,還白給你家具啊?這些家具得搬走。”薑玉慧說,“你要也行,打八折賣給你。”


    “小慧兒,你看我是那愛點便宜的人嗎?”申一甲說,“這些家具你爸要賣,我全價付款,外加運貨、安裝費。”


    “這還差不多。”薑玉慧點頭,“不過我懷疑你能不能買得起。”


    申一甲無語了,不是薑玉慧事多,他還真買不起。


    “買不起我借錢啊。”申一甲說。


    “借錢?你說得好聽,那還不得我們兩個人一起還啊!”薑玉慧說,“你怎麽那麽會算賬呢?”


    “小慧,那你說怎麽辦?”申一甲說,“我們總得有個辦法吧?”


    “我怎麽知道你怎麽辦啊?看著辦唄。”薑玉慧說著在沙發上躺了下來,頭枕在申一甲的腿上。


    申一甲撫著薑玉慧的頭發,心裏立刻有底了。這丫雖然嘴硬,但心裏還算柔軟,看來她已經打算在這裏結婚了,否則不會把話說到那麽細,連家具怎麽辦都交待了。


    如果有了這套新房,申一甲的壓力就小多了,給薑玉慧過點禮,再置辦一些家具,手裏的錢應該足夠了。


    “小慧啊,你跟你爸打個招呼吧。”申一甲說,“這套房子裏,隻要能搬走的東西,就搬走吧,我不能見好吃的不撂筷啊。”


    “嗯,申大秘書,算你懂事,等我跟我家薑主任說說吧。”薑玉慧說,“他要不想要啊,我還樂得撿點便宜呢,白給誰不要啊,不要白不要。”


    申一甲躺在這套新房裏,心裏很得意,至少房子不用收拾了,再買些家具用品,新房就算布置完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把父母接過來,和薑玉慧的父母見個麵,過個禮,就準備結婚了。


    “老婆,謝謝你。”申一甲攬著薑玉慧,溫情地說。


    “嘻嘻,你這稱呼太俗了,還是叫夫人吧。”薑玉慧說,“和我結婚,你就偷著樂去吧。”


    “我偷著樂什麽啊,我當著你的麵樂,是不是啊,我的夫人。”申一甲的嘴湊了上去,輕輕叨住了她的嘴唇,薑玉慧“嗯”了兩聲,身體就扭了起來。


    申一甲一連幾天都跟著市委副書記楊重在下麵暗訪,市紀檢委的副書記豐良也參加了暗訪,接下來的受訪的幾個單位,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三天下來,暗訪組走了四個單位,共查實違紀幹部十一人,其中兩個單位主要領導出門了,另一個單位領導沒來上班,隻有一個單位一把手在家。楊重的風格也突然變了,四個單位,隻吃了一頓飯,還是簡單的工作餐,違紀幹部全部記錄在案,各單位必須拿出處理結果。


    還有更嚴厲的一條,四個單位的主要領導,要親自向市委作出解釋和說明。


    市委是誰啊?市委書記宮樹仁在北京學習呢,這些違紀是他楊重查出來的,當然要向他楊重解釋和說明了。


    這幾天楊重的出行很有規律,上午暗訪,中午撇下暗訪組去參加飯局,暗訪組就沒什麽事了。


    申一甲利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在孫婧借他的房子裏寫了一封匿名舉報信,舉報市委副書記楊重亂搞男女關係。


    促使申一甲下定決心的是在婦產醫院遇到團市委副書記楊婷。


    他忽然發現楊婷可能把他忽悠了,她竟然會在見過楊重之後,去婦產診所做流產,難道和楊重沒有關係嗎?她很有可能根本不是楊重的親侄女,而是他的情婦。申一甲回想起原來和楊婷交往的經曆,越發確信自己的判斷,隻是他無法向楊婷求證而已。


    他拿起筆來才知道,舉報信原來並不是那麽好寫的,主要是他缺少證據,大多是道聽途說。他本來想給東安區辦公室副主任王芸打個電話,再套套她的話,一想算了,女人往往很細心很敏感,如果他向王芸求證楊重搞女人的證據,王芸立刻就會知道他要幹什麽。


    他本來是要把舉報信寫給市紀檢委的,可是修改的時候發現,楊重的事市紀檢委應該管不了,至少要向省紀檢委舉報才有份量,他又把受理單位改成了省紀檢委。


    申一甲主意已定,就是沒有確鑿證據,也要惡心惡心楊重,何況他堅信楊重肯定不幹淨。


    申一甲在舉報信裏寫了三個女人的名字,其中就有王芸告訴他的叫麗佳的區婦聯主席。楊重搞過的女人裏,寫不寫孫婧呢?


    申一甲剛認識孫婧不久,一天晚上在接待辦門口等她的時候,曾親眼看到她和楊重坐車去了一個小區的一套房子裏,一個多小時以後才出來的,他是坐出租車跟去才知道的。不過他不想在這封舉報信裏寫上孫婧的名字,那樣就有點忘恩負義了,何況孫婧並不是很隨便的那種人。後來他與孫婧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發現孫婧與楊重有什麽密切的往來。


    申一甲的答案是,絕對不能寫。


    當天傍晚,申一甲就把這封信寄出去了,如果順利的話,省裏兩天就能收到這封舉報信。


    把舉報信寄出以後,申一甲又有一點後悔了,自己是不是冤枉了楊婷呢?如果她真是楊重的親侄女,當時隻是碰巧和楊重出現的同一個地點,那樣楊婷做流產就和楊重沒有什麽關係,她打掉的胎兒,就不好說是誰的了。


    申一甲忽然覺得自己挺可悲的,自己掌握四個與楊重關係特殊的女人,其中有兩個就與他有著特殊關係,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自責,他與楊重不同,楊重是市委副書記,已婚男人,他則是一個小秘書,至今未婚。


    要不要去親自試探一下楊婷呢?反正她現在也在市委大樓裏辦公,想找她不像過去那麽難了。


    他想到這裏,拿出了手機,準備給團市委打個電話,問問楊婷在不在。


    可是按鍵的那一刻,他有點猶豫了,還是算了吧,現在他和薑玉慧的關係已經明確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結婚了,他再去找楊婷,就有點缺德了。


    怎麽才能求證楊婷與楊重的關係呢?楊重想到了現任立春市委書記韓晗,他當過團市委書記,而且是楊婷的老領導,應該知道她與楊重到底是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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