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豔,我覺得我並沒有冒犯你啊,你為什麽不要這麽跟我過不去好嗎?我可是到政府辦有公幹,希望你不要打擾我好嗎?盡管你說我賤,這就是喜歡賤了,怎麽辦吧,我自己的好壞,我自己帶著,與你有關係嗎?”於純虹顯得很克製。


    申一甲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方豔進屋以後,他先是叫她方科長,然後叫她豔子,並沒有叫過她的全名啊。於純虹能對方豔直呼直名,說話她們認識啊,她們是怎麽認識的?


    “我說你了?你指著你的鼻子說你賤了?”方豔轉身就衝於純虹去了,在離她一尺遠的地方聽了下來,“你撿什麽罵啊。”


    “我希望你理智一點,要罵人我也會,我今天並不是來找你的,也根本沒想到會見到你,所以你你沒必要火藥味那麽濃,我是申主任的客人,我到他這裏取聯絡員名單的,就這麽簡單,你不應該對我這種態度啊……。”於純虹叭叭地說著,好像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你快得了吧,隔著二裏地我都聞著騷味了。”方豔抱起了胳膊。


    “方豔!你平時不是這樣的是不是?你是一個很溫柔大方、通情達理的女孩子是不是?”申一甲把方豔接到一邊,擋在了於純虹的前麵。


    “申科長,你不用給我戴高帽,早幹什麽去了你。”方豔一甩胳膊。


    申一甲笑了,方豔太牛了,根本不把他當回事,竟然敢當著於純虹的麵打擊他。他嘻嘻笑著,心裏卻覺得很拐扭,還好,這兩個年輕女子雖然唇槍舌箭、針鋒相對,但似乎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按理說,他可以把名單交給於純虹,讓她走了,可是這個時候這麽幹,明顯有趕她走的意思。方豔和於純虹不僅認識,而且應該很熟悉,她的舅舅薑震東是人大副主任,於純虹的上級,所以於純虹讓著她一點也是正常的。


    申一甲覺得問題沒有這麽簡單。他本來以為,方豔剛進了屋就灰頭土臉地發火,是對他與於純虹獨處產生了敵意和嫉妒,可是他發現自己錯判了形勢。方豔的確是吃醋了,但不至於表現的這麽過份,她能對於純虹發這麽大的火,自然讓他想起一直以來的懷疑,於純虹與薑震東有一種關係。方豔就是因為對這種關係很不感冒,才對於純虹出口不敬的。


    “我騷不騷,我自己帶著,跟你有一毛錢的關係嗎?”於純虹又來勁了,“你也不用擺出一付教科書似的臉,我一沒吃你的,二是拿你的,三沒占你的,你憑什麽對我這麽過分啊?”


    “純虹,你也少說兩句吧。”申一甲無奈地笑笑。


    “純個屁!“方豔說,“你要說她純,母豬都能成精。”方豔說。


    申一甲的笑聲更大了,方豔真是一語道破天機啊。於純虹和他相處那麽長時間,怎麽可能那麽純啊,至於她在他以前純不純,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


    “申主任,你聽著好玩是吧?”於純虹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申一甲。


    “不不不。”申一甲連忙擺手,“我是覺得方科長說話太敢捅詞了,方豔啊,你這哪像個女人家,哪像一個督查室的幹部啊。”


    於純虹本來在站著呢,方豔氣勢這麽猛,她竟然一點都不怯,緊走幾步,回到沙發上坐下了。申一甲一見於純虹這架勢,真有點杠不住了,她要不走的話,方豔就沒有離開的意思,剛才兩個人隻是打嘴仗,這要是誰一時衝動,動起手來,那可就很難收場了。


    “某些人啊,臉皮真厚,打著不走,牽著倒退。”方豔見於純虹坐下來,她也湊了過去,在沙發的另一側坐了下來。


    “你們可不要再吵了,再吵我可就出不去這個屋了。”申一甲說。


    “跟你有什麽關係啊,不過是借你的地方坐一會兒罷了。”方豔說著,往於純虹那邊挪了挪。


    “方豔,你什麽意思?”於純虹說,“我不說別的吧,至少是你們督查室的客人吧,你這樣咄咄逼人,還有完沒完了?”


    申一甲背靠著辦公桌,抱著胳膊,看著眼前的一幕。


    憑心而論,要是論長相,於純虹和方豔都不差,兩個人各有各的風格,各有各的味道,按理說他對她們都不陌生了,與於純虹甚至還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過,同居過,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她們的另一麵。要說她們兩個今天就像兩個鬥**,也有些不太貼切,她們是女性啊,鬥雞那可是大公雞啊,要說她們是在鬥氣似乎更恰當一些。


    兩個人的身體都一起一伏的,充滿動感,就像剛剛做過什麽勞累的工作,要坐在那裏休息一下。她們能一起坐下來,說明兩個人火已經泄得差不多了,那可怕的一幕終於沒有發生,申一甲還是有一點慶幸。


    “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我真是來找申主任辦公事的。”於純虹對方豔說。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方豔說,“我知道你的殺傷力,你能不論年齡、工作、興趣愛好,準確地捕獲獵物,促進對方雄性激素旺盛分泌。”


    “方豔,你怎麽汙蔑我,那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有賬不怕算。”於純虹說,“可是你沒有必須把申主任帶上,他可是你的頂頭上司啊,雖然有人能幫襯你,但也不會幫到這麽細吧。”


    “你管得著嘛,鹹吃蘿卜淡操心。”方豔說,“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管好你的嘴,管好你的手,還有管好你的……反正這麽說吧,管好你女人的本能。”


    “本能還用管嗎?”於純虹說,“本能就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東西,就像餓了要吃飯,困了要睡覺一樣,我覺得順其自然最好。”


    “得得得,我不願意聽你給我講這些大道理。”方豔說,“你辦完事了吧,辦完事趕緊走吧。”


    “你憑什麽讓我走啊,我又不是你的客人,我是申主任的客人。”於純虹嬌矜地笑了笑。


    “我真懷疑你今天到這裏的動機。”方豔又往於純虹的身邊挪了一下。


    申一甲越聽越不對勁了,聽她們說話的口氣,好像本來就認識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認識,至少應該是很熟悉了。


    “於科長,你和方豔原來就很熟吧?”申一甲問。


    “我根本不認識她。”方豔說,“我憑什麽跟她挺熟啊,就是因為到了申主任辦公室一趟,我就應該和她很熟?”


    “那這回就認識了。”申一甲說,“我希望你們兩個人剛才的爭執隻是一個玩笑,都是又年輕又漂亮的,不打不相識嘛。”


    “哼!沒興趣。”方豔的嘴一撇,把頭扭向了一邊。


    於純虹像是想起了什麽,忙看了看申一甲,又看了看他的辦公桌。申一甲意識到,於純虹終於想起剛才的公幹了。她這是要準備走了,麵對方豔這麽個橫草不過的主,多呆無益。


    “申主任,名單齊了嗎?”於純虹問。


    申一甲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回到辦公桌前,拿起了那張已經寫好的名單,裝模作樣地看著。


    “申主任,不就是一個名單嗎?”方豔說,“用得著你親自上手嘛,教給我不就得了,還至於那麽認真。”


    申一甲心裏一直不爽。今天方豔太不像話了,挖苦他就像挖苦鄰居家小孩乞似的,一點都不留情麵。於純虹雖然已經是過去時了,但他也不能這麽沒麵子啊。


    他白了方豔一眼:“你等於科長走了,我就把手裏的活交給你。”


    “你幹什麽瞪我啊,我幹什麽了,我怎麽了。”方豔說。


    於純虹站起身來,從申一甲手裏接過那個名單,低頭看了看。


    經過方豔這麽一鬧,本來一場很僵持尷尬的見麵,忽然之間變得驚險而滑稽。申一甲心裏的不自然和難堪早已經被甩到九宵雲外去了。


    “既然你下午急著用這麽名單,我就不多留你了。”申一甲真的希望於純虹立刻從他的眼前消失,那樣方豔就沒有什麽攻擊目標了。


    “那我走了,麻煩你了申主任。”於純虹仍然沒有忘記方豔,“方科長再見了,我希望我們再見的時候,不要火藥味這麽濃。”


    “沒事沒事。”申一甲說,“方豔就是個直性子,今天可能心情不好,說話偏了點,你大人有大量,就別往心裏去了。”


    “我不往心裏去,我要是什麽話都往心裏去,還不憋屈死啊。”於純虹說,“再見了申主任,再見了方豔。”


    方豔看都沒看於純虹一眼,仍然在沙發上坐著。


    申一甲把於純虹送到門外,很快就折了回來。方豔本來在沙發上坐著呢,一聽到門響,騰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連連後退著。


    申一甲知道方豔的膽被於純虹帶走了,於純虹一走,她立刻就像散了架的木偶,沒有任何支撐了。申一甲很很地瞪了方豔一眼,他心裏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看來薑震東與於純虹很可能真的已經走到一起了。方豔是薑震東的外甥女,於純虹是薑震東的相好,隻有這樣,今天兩個人的衝突才能解釋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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