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心滿意足地出了物業公司,在小區門口坐上了通往市政府的公交車。薑玉慧,名字不錯,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年輕女子的名字。


    這個名字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這個年輕女子的名字,要麽是她母親的名字,不論怎麽說,都算是一個重要的收獲。


    這麽年輕的女子,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一套房子,申一甲心裏還是很不托底。如果這套房子真是她的,她應該是房產銷售員之類的工作,單從她這麽年輕就有車有房來看,她在這個城市裏至少應該算是一個高級白領或者富人家的女兒。


    想到這裏,申一甲有些氣餒,自己與這個女子的差距太大了。


    晚上,申一甲下了班就回到住處,四樓窗口黑漆漆的,那個女子好像還沒有回來。電梯已經修好了,在樓梯裏遇見那個女子的機會幾乎為零了。


    他泡了一碗麵,扒開一根香腸,很快就吃過了晚飯。


    樓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申一甲不用聽就知道,那個女子還沒有回來人。他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擔心聽不到樓上的動靜,他很快又把電視關上了。


    已經是晚上八點鍾,申一甲有點著急了,樓上這家真的很奇怪,這麽晚上了,沒有一個人回來。偌大的房子,難道隻有她一個人住?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申一甲在屋裏轉來轉去,終於想出了一個大膽的辦法,給薑玉慧打一個電話,告訴她樓上跑水了。


    跑水得有跑水的樣子啊,他來到洗手間,對花酒把牆噴得濕漉漉的,又把地上澆了一些水。他覺得還是不像樓上跑水的樣子,就打開牆角的兩塊扣板,用花酒把棚頂澆濕了,水順著扣板流了下來。


    管他樓上跑沒跑水呢,反正從樓下看樓上是跑水了,這樣他就有理由給薑玉慧打電話了。


    申一甲鼓足的勇氣,撥通了薑玉慧的電話,沒人接。他又打了一次,還是沒人接。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氣哼哼地把手機扔在茶幾上,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申一甲躺下也就幾分鍾的功夫,手機響了。


    他立刻從沙發上爬下來,抓過手機一看,嘿嘿,薑玉慧來電話了。


    “你是哪位?剛才是你給我打電話嗎?”手機裏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申一甲興奮得嘴都合不上了,看來她遇見的那個女子就是薑玉慧啊,如果薑玉慧是她的母親,聲音根本不會這麽清純甜美。


    “是我是我,哎呀,你怎麽不接電話啊,都急死我了。”申一甲說。


    “你是誰啊,你怎麽知道我的電話號碼?”薑玉慧說。


    “你是你家樓下的,你家跑水了,樓下都淹了,你快回來吧。”申一甲說。


    “啊?不可能吧,我早晨還檢查的水閥呢。”薑玉慧說。


    “我也覺得不可能,你還是來看一看吧。”申一甲說。


    “不好意思,我……我在洗浴中心呢,剛才沒有聽到電話,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薑玉慧的聲音。


    申一甲心裏一陣狂喜,終於對上號了,這個神秘小女子就是薑玉慧。他基本可以斷定,她並沒有結婚,應該還單著,而且樓上隻有她一個人住。如果她已經結婚了,那她的第一反應應該是找她的老公,或者讓她的老公過來。如果樓上還有父母住,那就更簡單了,她就不會說早晨還檢查了水閥呢,家裏有人的話,還用檢查什麽水閥嗎?


    申一甲先是到衛生間察看了一番,想把漏水現場偽裝得更逼真一些。可是再逼真也沒有漏水點啊,要是薑玉慧來了,沒看到漏水的地方,死活不認賬怎麽辦?他的目的並不是找她算賬啊,而是想辦法探一探她的底。


    估計過了有二十分鍾,申一甲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


    他開了門,表情弄得很嚴肅:“唉,你可來了,你再不來我就瘋了。”


    薑玉慧一閃身,進了屋,身後跟進了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子。申一甲的心髒提了起來,這是誰啊,薑玉慧沒說要領別人來啊。


    “這是我閨蜜,小香進來吧。”薑玉慧說,“我們倆正在汗蒸呢,沒蒸完就跑來了。”


    申一甲點點頭,心裏地覺得很拐扭,如果薑玉慧一個人來,他和她還能多扯幾句,身後跟著一個閨蜜,事就難辦了。


    申一甲極不情願地從鞋櫃裏掏出兩雙女拖,放在兩人眼前。


    薑玉慧忽然抬頭瞅了申一甲一眼,申一甲立刻明白了,她對這兩雙女拖的出現有些不解。其實這兩雙鞋是申一甲為孫婧準備的,孫婧沒怎麽來,後來基本上都是於純虹用了。現在於純虹也不來了,兩雙拖鞋放進帶門的櫃子裏,已經好長時間不用了。


    “這是誰的鞋啊?”薑玉慧顯然對這兩雙鞋很忌諱,站在那裏沒有穿。


    “這是給……給清潔工預備的。”申一甲說,“但她們不穿,人家自己帶著拖鞋來的。你們穿吧,沒人穿過。”


    薑玉慧不再猶豫,穿上拖鞋直奔衛生間。申一甲也顧不上那個小香了,急忙跟了上去。


    “天啊,這麽狼狽!”薑玉慧把頭伸進衛生間裏,身子卻在門外。


    申一甲湊到門口,指著棚頂,一大片濕痕:“你看看吧,就那兒漏水,我已經從地漏清出去兩盆水了。”


    小香穿著拖鞋跟了上來,站在薑玉慧的身後,似乎對漏水並不感興趣。


    薑玉慧從衛生間的收回身子:“走吧,你跟我到樓上看看,到底是哪兒漏水。”


    “那就走吧。”申一甲沒想到薑玉慧這麽爽快,根本不用他再費口舌,就能到樓上一探究竟了。


    申一甲跟著兩個人出了門,從步梯來到四樓。


    薑玉慧正要開門,小香的手機響了,小香接通電話,走到一邊,小聲地說著什麽。薑玉慧回頭看了一眼,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快請進吧。”薑玉慧說著,從門邊踢過一雙拖鞋。


    申一甲一看,地上放著兩雙男拖,根本沒有女拖。他心裏很不爽,哼,剛才還好意思問我呢,這裏沒有女拖,隻有男拖,這怎麽解釋啊。


    “拖鞋可能有點小,你就對付穿吧。”薑玉慧說。


    申一甲定睛一看,兩雙拖鞋雖然是男拖,卻都不大。


    “我的腳大,女拖的號小,穿著不舒服。”薑玉慧說。


    申一甲進了屋,並沒有急著去衛生間,而是四處打量著。房子的結構與樓下一樣,都是三居室的,隻是裝修風格不同而已。要是論豪華程度,樓上似乎更勝一籌,隻是花啊朵的多了些,一看就是女人住的。


    薑玉慧把包放在鞋櫃上麵,直接去了衛生間。申一甲跟在她的後麵,盤算著將怎樣答對她。


    薑玉慧“啪”地打開了燈,衛生間的地麵很幹爽,一個水點都找不到。


    “沒發水啊。”薑玉慧向最裏麵的浴瓶走去。


    “這就奇怪了,不像跑水的樣子。”申一甲走進了衛生間。


    薑玉慧打開了浴瓶的門,忽然“哎呀”一聲。


    申一甲忙走過去,發現浴瓶的地麵亮晶晶的,花灑頭上一股細流正在向外湧動,水流順著花灑的把手往下流,形成了一個連線的小水流,一直淌到了地上。地上的水雖然已經滿了,但隻是薄薄的一層,又順著漏排了下去。


    申一甲暗暗慶幸,有了這點水,他就可以蒙混過關了。他往前湊了湊,隔著玻璃看著浴瓶裏麵。


    “應該就是這裏出了問題。”申一甲說,“好在水不大。”


    薑玉慧蹺起腳尖,進了浴瓶,把花瓶關好,埋著頭出來了。申一甲擔心薑玉慧留在浴瓶裏察看情況,立刻退出了衛生間,轉到了客廳裏。如果薑玉慧還呆在衛生間裏,她很快就會發現浴瓶裏並沒有什麽問題。


    “屋裏沒收拾,快請坐。”薑玉慧的聲音忽然變得熱情起來。


    申一甲在方廳裏轉了一圈,屋裏的裝修很豪華,擺設很簡單,並沒有什麽居家常用的東西。薑玉慧見申一甲根本沒有坐下的意思,來到沙發前,把靠墊正了正。


    “既然問題出在我家,咱們坐下來談一談好不好?”薑玉慧顧盼生輝,聲音裏帶著幾分嬌氣。


    申一甲不想坐下來,那樣就會給薑玉慧一個印象,好像他很好商量,不會太為難她。況且門外還站著一個什麽小香呢,跟兩個女人能說什麽啊。要想跟薑玉慧多聊幾句,必須先把那個小香打發走。


    “外麵那個小香是怎麽回事,是你叫來幫忙的?”申一甲說,“鄰鄰居居的,你也太不信任我的吧,我還能訛你不成?”


    薑玉慧這才想起門外還有一個人呢,在屋裏就扯起嗓子喊了起來:“小香!小香!”


    沒等小香進來,薑玉慧已經推開門,“香,你回去吧,要不太晚了,家裏有客人,我又不能送你。”


    那個叫小香的女子忙從耳邊拿下手機:“我陪陪你吧,別再讓人訛一把。”


    申一甲一聽這話,立刻來勁了,何不火上澆油,把小香趕走呢:“說什麽呢?誰啊就訛一把?你說了算嗎?你說了算,我還真想訛你一把。”


    薑玉慧回眸一笑:“我哥,她是我閨密,你別對她發火好嗎?不關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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