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婧把金項鏈拿到手裏,掂了掂,感覺有點不對勁兒,這項鏈是純金的嗎?從它的做工看,倒不像假的。她打開首飾盒看了看,見說明書上清清楚楚地寫著24k金項鏈。


    她立刻斷定,這個項鏈是假的,盒裏的證書太粗糙了,項鏈也就值幾十塊錢。


    孫婧現在最想知道,這條項鏈是花多少錢買的,可是當著這麽多人,她不好開口。呂良的眼神有些發直,他大概想在人多的時候把項鏈送給娟子,製造一點轟動效應,卻沒有想到,如果娟子不接這條項鏈,同樣也會產生轟動效果,更何況這還是一條假鏈子。


    “娟子,你過來,我給你講講項鏈的含義。”孫婧向娟子招手。


    娟子見孫婧叫她,隻好乖乖地過來。


    “我想姑娘們大概都知道了,項鏈的諧音,是相戀的意思,我送你項鏈,就是我想與你相戀”孫婧說。


    娟子的臉立刻漲紅了,連忙用雙手捂住,周圍的女按摩師們起哄般尖叫起來。


    孫婧抬高了聲音:“這是你們知道的,還有一個含義,可能你們並不知道。”


    “什麽含義?想拴住對方唄!”有人答道。


    “你說的那是訂婚項鏈。”孫婧旁敲側擊的對娟子說,“送給普通朋友的項鏈,意思是我就在你的身邊。”


    “啊!”屋裏傳來一片叫聲。


    “這不是首飾店裏賣的訂婚項鏈,而是工藝品店裏賣的工藝裝飾項鏈。”孫婧舉起了項鏈,“呂良,你這枚項鏈不會花很多錢是吧?”


    呂良直愣愣地看著孫婧,沒有吱聲。


    “呂良感謝娟子收留了他,他送娟子項鏈的意思是,友誼天長地久,我們永遠是朋友!”孫婧著,把項鏈放了下來。申一甲正站在後麵看熱鬧,看來讓娟子帶上項鏈的人非他莫屬了。


    呂良正要說話,孫婧立刻伸手指著他:“呂良,你雖然為娟子買了項鏈,可是你根本不會戴。還是讓一甲幫你戴你娟子戴上,隻要看一遍,你就學會了。”


    呂良經孫婧這麽提醒,像是找到了救星,接過項鏈就奔申一甲去了。女按摩師們自動給他讓出了一條道,像在看一場街頭狗血劇。


    呂良的勁兒不小,很快就把申一甲拽到了娟子麵前,把項鏈交給了他。


    娟子的臉上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剛才還是陰雲密布,立刻就多雲轉晴了。


    現在輪到申一甲難堪了,他怎麽也不會想到,這條項鏈會落到他手上。按照孫婧的意思,他得親手給娟子戴上項鏈,他知道孫婧這麽做的目的,是想替呂良解圍。


    申一甲含情脈脈地看著娟子,憑他和娟子的關係,給她戴個項鏈當然不在話下,但這恐怕並不是孫婧的本意,她的本意是讓他幫呂良把項鏈戴在娟子的胸前。


    “娟子,你轉過去,我從後麵給你戴。”申一甲說。


    娟子羞澀地低下頭,慢悠悠地轉過去,就在娟子轉身的這瞬間,申一甲有意碰了一下呂良的胳膊,把項鏈交到了他的手裏。


    呂良立刻明白了申一甲的意思,雙手舉起項鏈,從娟子的頭上環繞過去。


    看熱鬧的女按摩師都屏住了呼吸,齊刷刷地盯著呂良。呂良把項鏈墜在娟子的胸前,雙手有些抖動,卻怎麽也接不上娟子頸後的旋鈕。


    申一甲捅了呂良一下,雙手不停地做著擰螺母的動作,表情都急得有點扭曲了。


    呂良經申一甲的幫助,終於把項鏈戴好,慌張地向後退了兩步。


    “轉過來吧,娟子。”申一甲說。


    娟子緩緩地轉過身來,申一甲和呂良已站在離她兩三步遠的地方。


    孫婧對申一甲的表現特別滿意,他不僅幫助呂良把項鏈戴在了娟子的脖子上,還製造了一個假象,讓娟子覺得是他給她戴上了項鏈。


    女按摩師幾乎是同時發出了一種起哄的聲音,娟子拿起胸前的項鏈,仔細地看著。


    孫婧很擔心娟子看出項鏈的是假的,馬上走過去,攬起她的肩膀,往外走去。


    “起什麽哄?沒見過給女人戴項鏈啊,你們想戴,人家還不給你戴呢。”申一甲說。


    孫婧邊走邊對娟子說,“你別往心裏去,呂良買的項鏈沒有多少錢,就是因為今天是個好日子,他想逗你和大家開開心。”


    “呂良買的這條項鏈,我會給他錢的,他剛找到活,哪有那麽多錢買這種東西。”娟子顯得很懂事,很達觀。


    申一甲、呂良和女按摩師們都跟到前台,娟子推拿店開業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孫婧決定在推拿店開業前離開這裏,因為她的身份不適合在這裏露麵。她悄悄對申一甲使了一個眼色,準備從側門偷偷離開。


    “鞭炮在哪兒?我去放炮。”呂良跟在娟子的身後。


    申一甲和娟子嘀咕了幾句,讓她領著按摩師從正門出去。他則領著孫婧返回走廊,來到那間通往側門的小屋,很快就來到推拿店的外側。


    孫婧找申一甲出來,是想和他一起離開。現在申一甲的身份變了,在開業儀式上現身,就有點不合適了,她更是如此。


    “上車吧,我今天要陪閨女,還能呆二十分鍾。”兩個人坐進車裏,小車避開了推拿店大門,沿著小巷一直朝前走。


    孫婧在推拿店發現了一些問題,她覺得自己有義務向申一甲交代清楚,至於申一甲怎麽跟娟子說,那就是他的事了。


    “一甲,娟子推拿店這個名字好像不行。”孫婧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一個推拿店直接用店主的名字,倒不失為一個打知名度的好辦法,但娟子是服務員出身,既不是推拿師,也不是按摩師,要打出知名度並不容易。


    “說說你的理由。”申一甲沒想到孫婧會首先從娟子的名字下手,而且很不客氣,“如果你說得有道理,我回頭就勸勸娟子,換一個名字。”


    “娟子這個名字,是能吸引一些男顧客,但女客人就來得少了。”孫婧說。原來的名字,阿丁盲人推拿店就很有特色,會吸引一些單純做推拿,沒有其它動機的顧客,“必須起一個既能吸引男人,又能吸引女人的名字。”


    “我知道了,你意思無非是像推拿陰陽穴一樣,能夠兩性通吃……”申一甲說。


    “你等等,你剛才說什麽?陰陽穴?”孫婧打斷了申一甲。


    “陰陽穴是什麽穴?”孫婧問。


    “一個推拿的穴位。”申一甲說。


    “就是它了,陰陽穴。”孫婧堅定地說。


    “陰陽穴推拿店……陰陽穴推拿店……”申一甲品味著“陰陽穴”這個早已爛熟於心的名字。他突然發現,這個名字果真不錯,應該比娟子推拿店更具吸引力。


    “高!”申一甲向孫婧樹起了大拇指,別看孫婧不懂推拿,但她的思路和素質,遠不是那些推拿師按摩師所能比的。她們是動手,孫婧是動腦,技術含量不一樣。


    申一甲立即表示,回頭跟娟子說說,讓她把牌匾換下來。孫婧擺擺手,現在還不行,娟子的大名剛掛上去,人家還沒過夠癮呢,現在就讓她把自己的名字摘下來,她肯定想不通,人家畢竟是老板嘛。


    “按摩師也不行。”孫婧說。


    “這些按摩師都是經過專業培訓的,應該沒什麽問題。”申一甲說。


    “店裏全都是女按摩師,還不如改叫女子按摩店。”孫婧說。這個問題比店名還要重要,按摩師全是女的,固定滿足了男顧客的需要,但有的顧客要找男性按摩師怎麽辦?總不能把申一甲從接待辦裏叫回來吧。他在工作之餘,為個把人做做按摩當然沒什麽問題,但店裏總要有個男按摩師,滿足顧客的特殊要求,特別滿足女顧客的要求。


    經孫婧這麽一提醒,申一甲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不得不佩服孫婧,她雖然沒開過按摩店,但思維很符合顧客的需求,按摩店畢竟不分性別嘛,如果隻有女按摩師,就等把一半的顧客拒之門外了。


    “我明白了,我跟娟子說,再招兩個男按摩師。”申一甲說。


    孫婧見申一甲非常認同她的想法,心裏非常得意。但要馬上招兩個男按摩師,那就有點人浮於事了,現在店裏有好幾個女按摩師了,雖然有一個兼服務員,但也不算少了。再說店裏也沒有那麽多房間,招來按摩師在哪兒幹活啊。


    “我的意思是先別招,總不能把剛招來的女按摩師刷掉吧。”孫婧說。


    “要不我就先頂幾天。”申一甲說。


    孫婧忽然想起了呂良,能不能讓他跟著申一甲學學推拿呢?讓他先跟著申一甲學幾天,隻要掌握了推拿的基本要領,就可以把他派出去接待客人了。這樣呂良就辭了娛樂城的工作,專心在這裏做推拿師。她欲言又止,很怕申一甲誤解,以為她說了半天,不過是想讓呂良跟他學推拿。


    “讓呂良跟我學學推拿怎麽樣?”申一甲問。


    孫婧真服了,申一甲知道她在想什麽,又能言她欲言而不能言,真是一點就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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