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氏集團大廈頂層是會議室,此時坐滿了集團中高層,正在討論公司未來擴展的領域,四麵窗簾都拉了下來,唯一的光芒來自台上正在流動的幻燈片,數表案例逐條分析,整個會議室陷入頭腦風暴。


    此時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就非常突兀了,正聚精會神看著報告的慕澤浩當時神色就冷了下來,然而不識相的人並沒有立即關掉手機,手機鈴聲鍥而不舍地響著,不耐地抬起頭,卻見所有人都看著他。


    慕澤浩神色一窘,看著放在桌麵的上的手機,本來想按掉可看到來電顯示,瞬間改變了主意,打了手勢,示意會議中止,然後就出了會議室。


    會議室的各部經理麵麵相覷,對總裁隻許總裁放火,不許員工的做法,十分無奈。


    “喂,秦朗,我開會呢。”


    那邊秦朗的語氣十分沉重,緩聲道:“我知道你忙,可是芬芬這邊的情況不太樂觀,我必須跟你說一聲。”


    慕澤浩之所以不掛秦朗的電話,也就是擔心這一點,忙問道:“芬芬,怎麽了?”


    “還是之前說的躁鬱症,越來越嚴重,以前隻是鬧鬧脾氣,要人哄。”秦朗言語間多是無奈,“最近確實動輒就摔東西,打人,前天又在醫院鬧起來,破壞了醫療器械,打傷了醫生。”


    慕澤浩追問:“芬芬呢?傷到了嗎?”


    秦朗回道:“有輕微的摔傷,你看你什麽時候過來一趟,和醫生研究一下治療,這個病不能在拖下去了。”


    慕澤浩想到沒想,立即道:“我明天就過去。”


    結束與秦朗的通話之後,慕澤浩完全沒有開會的心思,腦子裏都是想著芬芬,心一陣一陣抽痛,人家都說父子連心,此言果然不虛。


    “今天的會議就先開到這裏,延遲到下周五,大家散了吧。”


    各部經理雖不解為什麽總裁突然匆匆結束會議,不過領人家薪水,隻有聽命的份兒。


    慕澤浩吩咐秘書說:“幫我訂兩張目前最近去美國的機票。”


    秘書一怔,“這麽急?”


    “快去。”


    慕澤浩比她想的急,快步走回辦公室,找來總經理簡單做了一下工作安排,隨後就出門打車趕往機場,到了車上才有時間撥通了喬蕭蕭的電話,心下斟酌這,怎麽言語才能減輕她的憂慮。


    “喂,澤浩。”


    慕澤浩聽著那邊輕鬆的語氣,有些猶豫是否該告訴她,不過一瞬間就轉了念頭,作為芬芬的母親,喬蕭蕭有權知道一切。


    “蕭蕭,現在打車去機場,到了我跟你細說。”


    喬蕭蕭的語氣瞬間變了,追問道:“芬芬出什麽事了?”


    “蕭蕭,你別急。”慕澤浩安撫她道:“我這邊也不清楚,秦朗沒跟我說太多,就是說芬芬的那邊情況不太樂觀,讓我們去看看,我已經訂了最近的機票,你現在趕到機場就行,一切都要我們見到芬芬,才能下結論。”


    喬蕭蕭哭道:“芬芬……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留他一個人,要是芬芬有個好歹,那我也不活了……”


    慕澤浩聽著喬蕭蕭撕心裂肺的哭聲,心裏痛苦更深了一層,卻還極力安撫道:“蕭蕭,你冷靜點,你要想你都倒下了,那芬芬怎麽辦?芬芬一定會好起來的。”


    喬蕭蕭聽了勉強長了點精神,止了眼淚,自我鼓勵道:“是,我不能倒下,芬芬還在等著我呢。”


    兩人從不同的地點往同一方向趕去,慕澤浩先到了,站在機場門口,未等多久,喬蕭蕭就到了,剛下車,眼圈紅紅的,還有未擦幹的眼淚,看見他,就撲進他懷裏痛哭起來。


    慕澤浩也十分心酸,男兒有淚不輕彈,憐子如何不丈夫。


    慕澤浩摟著喬蕭蕭往裏走,低聲道:“好了好了,我們現在就去看芬芬?”


    一想到兒子遠在異國受病痛的折磨,喬蕭蕭就心痛不已,上了飛機,眼淚也沒有止住,十多個小時的航程,硬是一直挺著未曾合過眼,慕澤浩也陪在一邊,下了飛機,更是沒有休息,就馬不停蹄趕往醫院。


    “你走,我不喜歡你,你走!”病房裏的芬芬站在床上,衝著護士大喊大叫,“我不要在這裏,放我出去。”


    護士十分有耐心,依舊保持著笑容道:“嗯?小朋友不喜歡姐姐嗎?那好,小朋友乖乖把藥吃了,姐姐就離開了。”


    芬芬更生氣了,一把將藥扔了出去,“我不吃,我沒病,為什麽要吃藥!”


    護士無奈地看著一地藥片,找出掃把,掃著地上的雜物,芬芬一見地幹淨了,又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物品胡亂扔著,水果零食,藥片紙巾,仿佛地上越亂越高興,似乎這樣就可以把護士姐姐氣走。


    護士邊收拾邊勸道:“小朋友不可以隨便扔東西哦,這個蘋果還是好好的,為什麽要扔掉呢?”


    芬芬一仰頭,語氣不善地道:“我高興,我愛怎樣就怎樣,不要你管。”


    護士搖搖頭,糾正道:“”不可以這樣哦,小朋友要乖一點,才會有人喜歡。”


    “沒有人喜歡就沒有喜歡,我才不稀罕。”這個詞仿佛觸到了芬芬的傷心點,芬芬哭著跳下床,往外推著護士,“走,你走,反正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護士猛不防被他一推,整個人都向後仰頭,頭正好磕在門上,血瞬間就從額頭流了下來。


    原本還在外麵觀察芬芬狀況的慕澤浩和喬蕭蕭立刻衝了進去,慕澤浩緊緊地抱住芬芬,讓他不能繼續胡鬧,喬蕭蕭則去扶起護士,連連道歉,見芬芬父母到了,護士放心了,就放他們一家人獨處,自己離開去處理傷口。


    芬芬見了爸爸媽媽哭得更厲害了,撲倒慕澤浩的懷裏,哭道:“爸爸媽媽,你們怎麽才來?我以為你們不要芬芬了,你們快帶芬芬走,芬芬不喜歡這個地方。”


    喬蕭蕭摸著兒子頭,也哭了,“爸爸媽媽最愛你了,怎麽會不要你呢?”


    芬芬起身,又投入喬蕭蕭的懷裏,道:“那媽媽你帶我回家,我們現在就走。”


    “不行哦。”喬蕭蕭硬著心拒絕兒子的要求,耐心地說:“芬芬生病了,所以要在醫院,等芬芬的病好了,媽媽就帶芬芬回家,好不好?”


    芬芬化傷心為怒火,一把推開喬蕭蕭,大喊道:“我沒有病,我不要在醫院,你們都是壞人,媽媽是壞人,爸爸是壞人,壞人不帶芬芬回家,我要找外婆,外婆……”


    喬蕭蕭心如刀絞,伸手要去抱芬芬,道:“不是這樣的,媽媽也想帶你回家,媽媽一刻都不想跟你分開,都是媽媽不好。”


    芬芬並不能聽出母親眼中的疼惜,往後退著拒絕喬蕭蕭的擁抱,對她又踢又打,讓她走。


    慕澤浩看不下去了,緊緊地抱住芬芬,製止他的暴力行為。


    喬蕭蕭看著芬芬艱難地掙紮,心痛不已,卻也不能繼續放任芬芬,隻好眼睜睜地看著,最後醫護人員進來給芬芬打了針鎮定劑,之後人才老實許多,慕澤浩將他抱到床上,喬蕭蕭坐在一邊,看他入睡。


    “澤浩,你出來一下。”


    慕澤浩隨秦朗出來病房,兩人走到較遠的距離,才歎氣了芬芬的病情。


    “沒休息好?”秦朗看著慕澤浩滿眼的紅血絲,勸道:“你這樣可不行,小的還沒好,大的又倒下了。”


    慕澤浩自嘲地笑笑說:“沒關係,我還撐得住,有煙嗎,給我來一根。”


    秦朗印象中慕澤浩已經戒煙很久,此時重抽,可見他心裏的壓力有多大,拍了拍他的肩膀,遞過去一支煙。


    慕澤浩接過,點燃,吞吐的煙霧掩去了他的麵容,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秦朗歎了一口氣,道:“芬芬的情況已經確診是躁鬱症了,需要長期留在醫院治療,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女友也是美國兒科方麵的專家,你們國內有事情,這邊我可以代為照顧。”


    慕澤浩沉默了一會兒,歉然道:“兄弟,恭喜了,你這大喜的日子,我這邊還不讓你省心,抱歉了。”


    秦朗揮手道:“你這是什麽話,跟我見外是不是?”


    “我……”慕澤浩欲言又止,從懷裏掏出一張支票,“不說了,是我不對,這張支票的麵額是一個億,我不太懂醫學方麵,我知道你懂,這筆錢全權交由你支配,用來治療芬芬,不管多昂貴的藥物,多難請的專家,隻要能治好芬芬,我在所不惜。”


    秦朗從他眼睛裏看到了他的決心,沒有拒絕,接過支票說道:“還用你說,你放心我也把芬芬當幹兒子的。”


    慕澤浩長歎一口氣,手搭上秦朗的肩膀,“兄弟,我兒子就拜托你了。”


    秦朗抬手放在慕澤浩的手上,感覺到肩膀十分沉重,這責任不好擔起啊。


    與秦朗交涉完畢之後,慕澤浩回到了病房,芬芬已經睡著了,喬蕭蕭趴在床邊,也閉上了眼睛,手還緊緊地握著芬芬的手,慕澤浩看了,小心翼翼地分開母子相握的手,將芬芬的胳膊放進被子裏。


    “芬芬……”


    感覺手上失去了什麽,喬蕭蕭立刻就醒了,見識慕澤浩,微微鬆一口氣,看著沉睡的芬芬,眼淚有無聲滑落,慕澤浩心疼地攬她入懷,知道勸也無用,也就不多說什麽了,默默地給予她支持。


    喬蕭蕭哭了一會兒,情緒漸漸穩定,問道:“醫生怎麽說?”


    慕澤浩實話實說:“躁鬱症,需要住院治療,秦朗下個月結婚,他女朋友剛好是這方麵的專家,可以幫我們照顧芬芬。”


    喬蕭蕭聽了,道:“我也要留下。”


    慕澤浩有些遲疑:“那國內……”


    喬蕭蕭態度十分堅決,“什麽都沒有芬芬重要,我要留下來陪他。”


    慕澤浩沒有與她爭執了,其實他何曾沒有這種想法,不過當有一個人任性時,就必須要求另一個人保持理智。


    “你要就留下吧。”慕澤浩支持了她的決定,“有時間我也可以隨時飛過來。”


    喬蕭蕭握著慕澤浩手,感受到了一股溫暖的力量,“澤浩,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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