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風流無價,灼灼其華


    有幾天的時間,厲傳英都不知道有這塊表的存在,不知道明源曾經送過她這件東西。


    直到,厲傳英的研究所需要一筆讚助。


    指望上麵撥錢是不可能了,因為這個研究,上麵根本不同意,因為看到不到效果,認為厲傳英的研究所是在異想天開,他們要求能夠有實際回報的研究。


    上麵的人,也懂實驗,懂物理化學,做了詳細的科研論證,最終決定,不撥款。


    不過,厲傳英很自信,好像所長也挺自信的。


    雖然所長的人品不怎麽樣,但能做到這個位置,起碼業務能力那是相當強的。


    在這一點上,他和厲傳英的觀點一致,堅持研究,起碼為了自己的信念。


    可是錢不夠,這是大問題。


    提出融資的人是所長,想辦法的人也是所長。


    厲傳英有幾個做顧問的企業,人家都象征性地讚助了,但是不多,十萬,二十萬——


    他們也認為,上級都認為無所成的研究,肯定也是沒有結果的。


    不過,終究厲傳英的專業素養在這裏,所以,他們麵子上過不去。


    反倒弄得厲傳英很尷尬,覺得自己仗著自己的地位,強迫人家捐款一樣。


    弄得自己的研究像是大白菜。


    無端地掉了身價。


    不過,她倒是想到了一個人——唐潛。


    畢竟,上次一個單子,他已經大賺了一筆。


    她以為讓他讚助幾個沒有問題的,畢竟他也是做科研的,不過他做得是生物工程方麵,和厲傳英不是一個領域,至於為什麽要開一個和航天器材有關的公司,那就不是厲傳英關心的了,不過聽說,唐潛又要開一個生物科技公司,果然,知識分子一旦做起來,便如星火燎原。


    “找我讚助?傳英,我們公司的情況,你比誰都清楚,新公司,拿不出來多餘的錢!而且,往後的流水怎麽辦?科研,需要的經費可不是小數目,起碼得幾千萬,上億吧!”唐潛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


    “這些錢當然不是全找你讚助,好歹我也為這個公司出過力的,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麵子?能讚助多少就讚助多少?”厲傳英站在他的辦公桌前,一副風風火火的架勢。


    “不說你,我都忘了,上次不是分給你七成的分成嗎?”


    厲傳英愣了一下,唐潛好歹是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啊,怎麽算計成這樣?


    她用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辦公桌,“我的七成是在公司扣除利潤以後的分成,而且,這些錢,現在還沒分給我,我倒是想自己讚助,可我的錢呢?”


    唐潛低頭笑了一下,“傳英,錢我現在是真的沒有,不過,我突然想起來,前幾天我收到一份快遞,送到的時候已經晚上了,同事給我拿過來的,名字寫得也不清楚,我工作累了,也沒仔細看究竟是給誰的,就拆開來看了,竟然是一塊手表,後來,又仔細看了看快遞的單子,名字好像是你的,我想了想,我的確沒有這麽有錢的朋友送我手表,是不是你的?你看看!”


    他把那塊表給了厲傳英。


    這塊表的牌子厲傳英認識——百達翡麗,挺有名的,不過一個牌子下麵有好多係列,有的幾萬,有的上百萬。


    上次發生這種誤會還是上次,明源送給她發卡的時候。


    厲傳英剛要微信問明源,這塊表是不是他送給她的,唐潛就發話了,“這塊表,看起來也值幾百萬,雖然杯水車薪,但是螞蟻腿也是肉,總比什麽都沒有強,是不是?”


    厲傳英看了唐潛一句,說到,“你好陰啊!我早怎麽沒看出來?”


    “這怎麽叫陰呢?這隻是權宜之計!”


    “你讓我賣掉這塊表?”


    “當掉。將來還能贖回來。萬一你將來發達了——是不是?”唐潛又說。


    厲傳英冷哼一聲,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覺得自己真的遇人不淑。


    本來還覺得唐潛挺君子一人,看起來人真是不能夠深交,如果深交了,會有怎樣的“交惡”?


    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就應該保持淡淡的關係,尤其不能觸及到經濟利益。


    一旦觸及到經濟利益,所有的人,都會暴露出赤裸裸的嘴臉。


    親兄妹尚且翻臉,更何況她和唐潛什麽關係都還沒有。


    厲傳英這次回家,又經過了上次的ming氏大廈,厲傳英突然轉了一念,心想:明源是什麽樣的人呢?


    如果深交之後,他的人品是如深穀幽蘭般高雅,還是如同聞殿青般粗鄙不堪?


    厲傳英向來不相信男人的糖衣炮彈,追女孩子的手段,誰不會用?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給她一塊糖,她就跟人家走。


    男人追她追她越狠,下得賭注越大,她會覺得此人絕非善類!


    厲傳英的車,每次在minggroup的街邊,就會不自覺地放慢速度,厲傳英會從車裏緩緩地眺望這座大廈。


    此時的明源和邱東悅兩個人坐在一家甜品店裏吃甜品。


    邱東悅從西班牙回來了,苗盈東同意她回家去住了,代表她得到他的原諒了,她非常高興,第一時間就來和自己的哥哥分享。


    她還是如同昔日那樣,軟糯地叫著“哥哥”“哥哥”,畢竟明源是她實際意義上,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最親最親的人,哥哥比她多幾分鍾先來到這個世界上。


    明源也很像一個大哥哥的樣,從小沒見過媽的兩個孩子,在現實的世界裏,說笑著,感受著最後的溫暖。


    厲傳英回到家以後,所長給她打電話,說他籌集了幾百萬,問厲傳英弄了多少。


    厲傳英皺著眉頭說,“一分沒有。明天繼續。”


    “那你這速度可得快點兒了,這個項目錢到位了,你主導完成。我能做的就是這些了。”


    厲傳英一句感激的話也沒說,掛了電話。


    她躺在了床上。


    半夜還是睡不著覺,她一歪頭,看到了明源送給她的那塊表。


    應該就是明源送給她的,她很有錢的朋友不多,大多是中產,這塊表是屬於資產階級才能拿出來的。


    這塊表,確實——


    其實她平時也不戴表,用不著。


    明源送給她的發卡她已經摔碎了,沒法還給她了。


    就當救急吧!


    唐潛果然是個人精,知道當,不用賣。


    可惜厲傳英沒有相關的發票什麽的,所以,第二天去當鋪的時候,人家給了一個大打折扣的價錢——三百萬。


    打了折扣以後,三百萬,標簽都沒拆。


    厲傳英已經能夠想象原價是一個怎麽樣的高價了。


    不過,這種物質下的追求,厲傳英反而感覺不踏實。


    真的如金萌所說了,男人送東西,厲傳英覺得心虛。


    不過,好在是當,一旦研究所有了效益,她會贖回來。


    她不知道的是,這塊表是有序列號的,是一塊限量表,當鋪的人看到了序列號以後,知道這塊表是明源買的


    這件事情,在厲傳英當表的時候,人家就看出來,不過當鋪的人知道事關重大,暫時沒聲張,先把表收下了,然後給明源打電話。


    “她把我給她的表當了?”明源問。


    “竟然真是您送給她的麽?”當鋪的人問。


    “對,給我送回來吧,我自己贖回來。”


    當鋪的人自然親自給明源送貨上門了。


    明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看著這塊表,摩挲著表鏈。


    以他對厲傳英的了解,她有一些知識分子的傲氣的,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不會去當東西的。


    他問了曾帆,研究所的事情,曾帆自然知曉。


    說了厲傳英最近在找讚助,做研究的事情。


    可惜不順利,這個項目需要很大的啟動資金。


    別的企業都看不到任何回報,隻是象征性地給了一點兒。


    杯水車薪。


    明源找到了所長,給了一個億的讚助。


    所長簡直像碰到了天大的救星一樣,對明源感激涕零。


    握著明源的手,仿佛對待再生父母。


    “沒想到曾副所長的麵子這麽大!”所長說到。


    明源隻是笑笑。


    “我是有條件的,第一,我讚助的事情,不要說出去,包括厲副所長,也不要說,第二,將來研究所賣了專利的收入,我要拿一半。”明源說到。


    “可以,可以!沒有您的一桶水,活不了我們這個大鯉魚!本來都不抱著希望了。”所長自然知道孰輕孰重。


    “還有——”明源繼續說。


    他和所長兩個人在酒桌上,明源輕抿了一口酒,說到。


    “什麽?”所長小心翼翼地查看明源的表情,感覺這一條才是重中之重。


    “讓厲傳英陪我睡一覺!”明源說到。


    “這個——不好辦吧。”所長說到,“她是我們主管業務的副所長!”


    “這樣的事情,所長是沒有辦過嗎?一個億的支票就在這裏,我等厲傳英來拿!”說完,明源拿起支票就走了。


    說來說去,人家就是給了所長一個空頭支票。


    所長傻眼了!


    但是眼看看一億就這麽飄走了,誰都不甘心啊!


    所長不甘心了,相信厲傳英更不甘心吧,畢竟是她的項目。


    所長和厲傳英說了,說得言辭特別肯定,說有一個讚助商,本來所長都替她回了,人家一聽,馬上不幹了,把支票拿走了。


    所長的伎倆,所長的人品,厲傳英如何不知道,她自然也恨得牙癢癢。


    恨所長,也恨那個讚助商。


    簡直是毫無良心的資本家。


    “我去!”厲傳英說到。


    “真的?”所長說到,兩眼放光。


    “賣一夜,有一億,也挺多的,更何況,我把事業看得比命還重!”


    “那我告訴他。”說著,所長就給明源發微信,說厲傳英同意了,問地點在哪裏。


    明源說了一個星級大酒店的總統套房。


    不過,他估計厲傳英不會那麽容易就中計,畢竟上次那個叫羅伯特德人受了厲傳英一次折騰,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很有可能,她會以告強奸為命,人財都得,卻不讓自己失身。


    厲傳英是真這麽想的,不過想的不是強奸這麽下三濫的借口,想得是這個讚助商,要竊取國家機密,讓他陪了夫人又折兵。


    這條計策,說實話,是挺毒的。


    厲傳英倒要看看,這個倒黴蛋到底是誰。


    所以,那天,她打扮得挺清麗,拿著自己的包就來了大酒店的包房。


    她的包裏已經裝好了錄音筆,敢欺負她的人,還沒出生呢!


    也就是她自己經常遇人不淑,不會看人。


    不過,隻要他們暴露一點兒跡象,那就休怪厲傳英不留情。


    厲傳英敲門進去了。


    房間裏,一個男人剛剛洗完了澡,裹著浴巾,在擦自己的頭發。


    他背著身子,動作很慢很從容。


    不斷有細細的水珠彈落,飄散。


    厲傳英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男人光身的樣子,她就見過一個,是明源。


    縱然那個人是背影,也正好對上了她心裏明源背影的樣子。


    風流無價,灼灼其華。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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