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你愛我麽?


    顧明城自己喝了點,說了句,“還成!”


    薑淑桐沒想到的是,她覺得甜的東西,他竟然覺得“還成”,是自己對甜的東西太敏感,還是他的味覺太遲鈍?


    又或者,他明明是一語雙關,說的並不僅僅是湯?


    甜到發膩——


    “如果我每天出入聲色場所,這是不是你希望的?”顧明城重新側過身去,問到薑淑桐。


    薑淑桐的掌心緊緊地攥了攥,沒回答。


    顧明城歪頭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句。


    薑淑桐的心跳得很快很快。


    給了薑淑桐一種錯覺,他剛才打了她一棍子,現在給她個甜棗吃,明明有些道歉的意思,可他的態度,又那麽挑逗和撩人。


    “不!”薑淑桐說了句。


    顧明城輕笑了一下,好像薑淑桐這個答案,他早就預料到了。


    薑淑桐貼牆站著,像是一個罰站的小學生。


    顧明城做好湯,又炒了幾個菜,他心情好像不錯,拿了一瓶五糧液出來,要喝酒,問薑淑桐喝不喝,薑淑桐說這種酒度數太高,喝醉了太難堪。


    “你更難堪的時刻我都看過,還能難堪到哪?”顧明城似乎在取笑薑淑桐。


    現在的他們,分坐在桌子的兩邊,薑淑桐臉紅,知道他說的是上次自己醉酒的事情,因為那次醉酒,所有才有了後麵的所有,薑淑桐隻低頭吃菜。


    這種情況下,她的心很難不朝著顧明城去,更何況,兩個人本來就有情,隻是因為中間種種的誤會和隔閡,才離他很遠,當然,還有她心裏的自卑,還有她不能生孩子了,不能帶給他一個幸福的家庭。


    五糧液有一種很醇很醇的香氣,沁人心脾。


    顧明城喝酒的樣子,也挺吸引人的,薑淑桐總是偷眼看他。


    “想喝點兒?”顧明城的酒杯端在唇上,品著酒香,眸光看向薑淑桐,“反正在家,喝多了就去睡。無所謂。”


    薑淑桐想了想,也對,就倒上一小杯,她極少極少喝白酒,剛喝了一口,臉就紅了,不過,最近煩心事太多,孩子的事情,工廠的事情,打壓得她已經到了人生低穀了,喝酒解千愁。


    她幹了一杯,又倒了一杯,顧明城並沒有阻攔她,很放任,很縱容。


    小杯的酒,薑淑桐喝了五杯,她繼續去拿酒杯的時候,卻被顧明城阻攔住了,“不許喝了!”


    薑淑桐麵色漲紅,哭了起來,說了好多的話,喝醉酒的人都是這樣,明明心思清明,卻是平常不敢說的話都說出來了,她說自己是一個不祥之人,她身邊的人隻要是她愛著的,都離她遠去了,媽媽,孩子,她付出了很多心血的工廠,她現在是一隻驚弓之鳥,她害怕她愛上的人,再次離她而去。


    接著,薑淑桐趴在桌子上,出聲地哭了。


    那種委屈的、憋著的痛苦,讓她這段時間以來很難受。


    沉默!


    “你愛我麽?”安靜的房間裏,顧明城的聲音傳來。


    這句話,薑淑桐明明白白地聽見了,縱然醉酒,可是她知道,這句話她也是不能夠回答的,她隻是在哭,假裝沒聽見。


    “愛我麽?”顧明城又問了一句。


    薑淑桐還是沒有回答。


    她抬起頭來,趁著顧明城不注意,又倒了一杯酒,這可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這次,她徹底醉了,趴在桌子上嗚嗚地哭泣,不是她不愛,是她不敢愛了!


    一個人喪門到連愛的人都要遠離,薑淑桐不知道算不算一種悲哀。


    顧明城把她攬到了沙發上,薑淑桐整個人都迷迷糊糊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眯著,她的雙腿都在沙發上蜷著,喃喃地說起那個孩子多麽可愛,說自己此生隻想找那一個孩子陪著,說為了工廠她付出了怎樣的心血,這些她從來不對外人講,可是不代表她不累,她也很累,以前沒有工作過,現在接手工廠,設計要耗腦子,管理,這都不是她擅長的,可她還是一個人一點一滴的地在學習。


    好像她是不受老天爺寵愛的,她在什麽東西上費心思,老天爺就把什麽東西拿走。


    顧明城沒說話,微歪著身子,讓薑淑桐靠在他的肩膀上。


    兩個人從認識以來,都沒有這麽促膝長談過呢,薑淑桐也從未和他說過這麽多的心裏話。


    薑淑桐說著說著,竟然睡著了,她睡熟的樣子,有著淺淺的、香甜的呼吸,撲在顧明城的脖頸上,癢癢的,很撓人,很抓心。


    顧明城笑了一下,抱起薑淑桐,把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而他沒回房間,就睡在了她的身邊。


    薑淑桐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本能地縮到了顧明城的身體裏,雙腿蜷著,很沒有安全感的那種,她呼出的熱氣,照樣讓顧明城心癢難耐。


    他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第二天,薑淑桐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手機,看到睡在她旁邊的顧明城,沒有大叫,卻是嚇了一跳,剛才自己好像是從他的手臂上醒來的。


    又一起睡了?


    來不及想太多,她就開始接電話,是工廠的人打來的,說是前段時間,房頂年久失修,曾經找人修過一次,可能是那次,避雷針就被人換了,換成了導體,恰好那天天上打了幾聲雷,自然就通過這根導體,燒毀了工廠。


    不過這個導體的樣子和避雷針差不多,所以沒有人發覺。


    薑淑桐趕緊起來了,趁著顧明城還沒醒,偷偷地溜了。


    其實,薑淑桐的電話一響,顧明城就醒了,不過他一直裝睡。


    薑淑桐關上門,就直奔了工廠。


    恰好父親也在工廠,他說要和薑淑桐說說這塊地的由來。


    薑淑桐還沒來得及查避雷針的事情,就先被父親堵住。


    父親說,記得薑淑桐的母親曾經和他說過這塊地是怎麽來的,好像是薑淑桐的外公得罪了一個很有權勢的人,外公咽不下這口氣,可是力量始終不是那個人的對手,窩囊死了,那個人為了堵住悠悠之口,把這塊地給了薑淑桐的外婆,外婆把它給了母親當嫁妝。


    現在還沒有過商業用地的使用年限,所以,上次薑淑桐能夠無意間知道,這塊地原來是誰的——顧清源!


    她一下子跌在了板凳上。


    顧明城的父親,是她的仇人。


    看起來,顧清源當年在海城得罪的人真是不少,不僅僅是喬威莊園的老孫,還有自己的外公,還有許許多多的人——


    薑淑桐的外公不是他唯一的仇人,隻是他在海城得罪人的機率太大,薑淑桐的外公中槍,或許他早就忘了外公這檔子事情了,可是沒想到今天被薑淑桐翻出來了。


    薑淑桐心緒難平。


    其實這件事情和顧明城無關的,但是薑淑桐的心還是在顫動。


    她也曾經看到過他作為冷血資本家的樣子,很無情,翻臉不認人。


    薑淑桐沒心思查避雷針的事情了,腦子裏嗡嗡的。


    “顧清源。”薑淑桐說了一句。


    “誰?”父親問。


    薑淑桐沒說話,她在仔細思考這個問題,從工廠出事,到現在,好像沒有人真正關心,真正放火的人是誰,反而是喬威,一直把她引到一條路上——顧明城的為人怎樣,顧清源的為人怎麽樣?


    因為廠子著火了,薑淑桐會去土地管理部門,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喬威肯定會想到,那麽她就會知道這塊地原來姓顧,還有顧明城曾經和自己有什麽樣的世仇!以及姓孫的,曾經受到過怎樣的待遇?


    薑淑桐覺得,她中了喬威的計了,他果然比尋常很多的人都高明許多許多,計策也這麽滴水不漏,比起陸之謙,他要高明很多。


    為的,就是要挑撥自己和顧明城的關係。


    薑淑桐告誡自己:要冷靜,要理智,不能受到他的挑撥。


    雖然這些可能是事實,可是喬威的做法居心叵測!


    大概因為昨天晚上和顧明城的促膝長談吧,薑淑桐想和他商量商量,畢竟這件事情,不是她一個人就能想當然的。


    她去了明城集團。


    卻在顧明城的辦公室門外,聽到了撕心裂肺的哭聲,“顧總,我上有老下有小,靠我一個人養家糊口,我隻要求一份工作,能糊口就成!”


    那頭,傳來了顧明城冷冷的聲音,“我這是企業,不是慈善機構!出去”


    聲音冰冷得能夠滴出水來,這個人的聲音,薑淑桐記得,畢竟他曾經在自己的工廠工作過一次麽,聲音還是能聽出來的,而且,上次在路邊跪著,顧明城甩錢的人也是他。


    薑淑桐的心在一點一點地往下掉。


    下層人的貧窮和無力感,她能夠體會,因為薑淑桐曾經親眼見過貧窮的人,那種抓狂的感覺。


    那頭,又傳來了顧明城的聲音,他好像在打電話,“讓保安來我辦公室,把這個人請出去!”


    說“請”是好聽了!


    過了一會兒,保安來了,薑淑桐一直站在門外,看到保安架著那個人出去了。


    “顧總,求求你,求求你——”那個人在樓道裏哀嚎著。


    薑淑桐的心就涼了,好像他真的是冷血資本家。


    顧明城皺著眉頭走到了門口,好像害怕這個人弄髒了他的辦公室一樣。


    在門口,他看到了薑淑桐,問了句,“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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