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春天,雲湖市搞文藝節,請來了一位三線女明星來雲湖獻歌。女明星身材確實很棒,引起了胡光頭的注意。當天夜裏,在女明星下榻的房間裏,胡光頭借口公安查房闖了進去,硬是把人給強暴了。女明星哭哭啼啼要報警,胡光頭把她按在床上,拿手槍頂著她的頭,威脅她說報警的話,你走不出雲湖。你出場費不就是4萬嗎?我再給你4萬。說著從包裏掏出四摞錢擺在了她身上。女明星到底沒有報警。


    胡光頭辦案,愛用槍。口頭禪是:喂他一粒花生米不就得了嗎!今年春節期間,一穿的破破爛爛的精神病人闖入城中村一戶人家的院子裏,把人家的吃飯鍋給砸了。這家人和他理論,精神病人掂塊磚頭對抗。鄰居們過來幫忙,把他逼到了平房頂上,報了警。


    胡光頭帶領警察拍馬趕到,身先士卒要上房去捉人。哪料想那瘋子出手特準,胡光頭剛爬上梯子,頭上就挨了一磚頭,血流如注。他惱羞成怒,一手捂著腦袋,另一手就掏出手槍,近距離開槍,直接爆頭。可憐一個武瘋子,就這樣慘死在了一個二b手裏。


    現場圍觀群眾無不駭然。後來檢察機關認定胡光頭擊斃武瘋子合法,雲湖電視台《生活與法》頻道連續播出了胡光頭臨危不懼,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舍命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英勇事跡,還有群眾敲鑼打鼓送錦旗的場麵。


    不過惡有惡報,胡光頭後來在雲湖的一個高檔會所和一幫男的爭“寶貝”,掏槍威脅對方,還逼著對方一人下跪。哪料他惹的不是善茬,而是省城的一個大佬。享受完“寶貝”剛出會所大門,兩根單管獵槍同時向他開火。胡光頭被打得渾身窟窿,暴屍街頭。這是後話。


    江風藏在離家僅幾十米的一棟爛尾樓裏,撥通了胡光頭的電話。說,胡隊長嗎?我是江風。


    胡光頭那邊很熱鬧,有女人在唱《心雨》,應該是在ktv。接到這個電話,他很不耐煩,惡聲惡氣地說你誰啊?


    江風又重複了一遍,說我是江風。


    胡光頭這才反應過來,驚聲說江風?你小子膽子不小啊,敢打我電話,你在哪?


    江風說,我在哪不重要,不過可以告訴你,我離你唱歌的ktv很近。胡光頭可能從包間裏出來了,背景安靜了些,聽江風說離他很近,吃了一驚,很嚴厲地說江風,我告訴你,我們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你跑是跑不掉的,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是才你唯一的出路!


    江風說,我沒想到要爭取寬大處理。我看重的是通緝令上那五萬元懸賞,所以想自己舉報自己。不過讓我自首,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胡光頭抓人心切,說你提什麽條件我們都答應你,說吧。


    江風說,電話裏說不清楚。


    此言正中胡光頭下懷,趕緊說,在哪裏見麵,你說。


    江風說,一個小時後,洛河公園健身器材那兒見。你必須一個人去,不許帶人也不許帶槍。


    胡光頭說,我答應你,我說話算話。江風說,一會見。


    掛了電話,江風看看這個電話用時,剛好58秒。他聽說,通話超過一分鍾就會被鎖定位置,所以他把握得恰到好處。在以後他和警方的通話中,他都嚴格遵循著不超過一分鍾這個原則,所以警方始終無法知道他在哪裏。


    但江風並沒有去赴約,並沒有傻乎乎地去和胡光頭談什麽條件。他知道那家夥不是吃素的,說不定還準備就地擊斃他呢。他打完電話,就關機了,然後就拿眼死死盯住自家的樓道,看有什麽反應。


    果然,不到五分鍾,他家門口的感光燈就亮了,接著是四樓,三樓,二樓,一樓,四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匆匆從樓道裏衝出來,上了院子角落裏停著的一輛黑色桑塔納。這輛車江風昨晚就已經注意到了,覺得它不像樓上哪家的車,很有可能就是警察的車。現在,他的猜測證實了。他為自己如此聰明感到沾沾自喜。


    四個便衣警察上了桑塔納,慌得投胎似的竄出院子,一溜煙不見了。很顯然,是去洛河公園布控去了。江風臉上掠過一絲冷笑,下了樓,快步向家走去。


    進門一看,操他媽,屋裏快成豬窩了。滿地的西瓜皮和煙頭,地上還打著地鋪。茶幾上,散亂著方便麵盒,撲克牌和幾十元錢,顯然這幫人蹲坑也沒耽誤賭博。家裏的箱箱櫃櫃都被翻了個底朝天,遭了賊似的。


    江風顧不得這些,急忙跑到小臥室去看自己的電腦。打眼一看,就見主機橫躺在地上,被開膛破肚,拆了個零零散散的,硬盤沒了。可見這些警察辦案還是很有手段的,想從江風電腦裏發現點蛛絲馬跡。但還是應了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這句老話,江風隨手打開鍵盤下麵的筆盒,他的黑色小u盤好端端地躺在那裏。他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暗自慶幸著,一把抓起u盤,緊緊攥到手裏,生怕它長了翅膀飛走。同時像吃了興奮劑似的,身上立刻就有了用不完的勁,好像握著的不是u盤,而是一柄尚方寶劍。


    江風沒敢在家裏多停留,他盡量不去動房間裏的任何東西,甚至還拿塊抹布,倒退著把自己的鞋印擦了擦。不過他看到自己的拖鞋有一隻倒扣著,還是忍不住把他放整齊了。做完這些,他從容不迫地出了門,戴上雨衣上的帽子,很快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胡光頭接到江風的電話後,不敢怠慢,立即向局長熊懷印做了匯報。熊懷印指示,四個組全部出動,一組埋伏公園東門,一組埋伏在西門,一組配合胡隊長到現場和嫌犯接觸,另外一組作為機動,將車停在公園外麵的馬路邊上待命。熊局長最後指示,考慮到嫌犯可能帶有電棍,如遇到反抗或拘捕,可以使用槍支。


    警察的出警速度果然迅速,不到二十分鍾,各組就已經到位了。警察們憋糟幾天了,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準備大展身手,來個鷹拿燕雀。


    胡光頭比約定時間提前十分鍾就趕到了。他身著便裝,大腹便便,t恤紮在腰帶裏,兩手空空,腰裏果然是空無一物。其實他的手槍綁在小腿上,子彈早已經上膛了。


    一群憨狗等羊蛋。警察們如臨大敵,在公園裏潛伏了半天,渾身淋的精濕,腿上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包,結果連江風的兔子毛都沒見著。胡光頭回撥江風的號碼,結果是關機。隻得向熊局長匯報。


    熊懷印犯了尋思,心想約了時間又不露麵,這小子想幹什麽?猛然醒悟過來,說趕緊去他家,他這是在調虎離山!


    胡光頭也意識到是中計了,趕緊帶著四個組一齊向江風家撲去。進門一看,剛才還一隻反一隻正的拖鞋這會擺放的整整齊齊,就知道江風已經回來過了。胡光頭氣得咬牙切齒的罵,說好你個江風,敢耍老子,把老子惹毛了,給你顆花生米嚐嚐!


    話說市委書記蘇榮不但沒能得到美美的身子,還跑了江風,心裏別提有懊惱。上午,他接見了一個打算來雲湖投資的德國某跨國公司的董事長,下午陪著他去南郊看了地,晚上在和平國際宴請了他。喝了點酒後,他陪著德國客人做了按摩。按摩小姐是酒店精挑細選出來的,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但蘇榮卻提不起一點性趣,認為她們和美美比起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想起地肥水美的美美,他心裏立刻火燒火燎的,對這塊差點到嘴裏的肥肉念念不忘。


    按摩完,蘇榮沒有回家,而是讓司機把他送到市委的書記辦公室。他給公安局長熊懷印打了電話,要他過來匯報一下緝捕江風的情況。他對這個事情非常關心,因為他知道,隻要抓了江風,就不愁美美不來找他。到時候,哼哼。


    正美滋滋地想著,手機忽然響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隨手就按了拒接鍵。作為市委書記,找他的的電話太多了,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烏七八糟什麽事都有,所以他隻接那些號碼本裏存有的電話,不熟悉的號碼他一律不接。


    哪料不到一分鍾,那號碼竟又發過來個信息,說蘇書記,我是江風,我手裏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接到江風的電話,蘇榮驚的差點從皮轉移上跳起來。心想這小子也真夠膽大,正滿世界抓你呢,你還主動冒出來了!竟然敢給我打電話,你這是老虎頭上蹭癢,找死呢!好吧,隻要你肯露頭,就不愁找不到你的人。


    蘇榮又驚又喜,看到“我手裏有你感興趣的東西”這句,又思量到,一個逃犯,一個雞把小科長,手裏能有什麽和我抗衡的籌碼?八成是詐唬,這樣狗急跳牆的人我見得多了。我堂堂一個市委書記,啥場麵沒見過,你一句話就把我嚇著了?笑話。正這樣想著,電話再次響了起來,還是剛才那個號碼。他猶豫片刻,還是接了。


    電話裏傳來了江風不卑不亢的聲音,說,蘇書記,你好哇,知道你會接我電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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