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是不會走的。我不僅不會走,我還要努力工作,還包括你在內的全體月光縣群眾,一個全新的月光縣。一個讓你們開開心心地走在大街小巷上,生活無憂無慮,其樂融融,無需擔驚受怕的月光縣。”我說。


    “謝謝書記!謝謝常書記!”冷學劍的老婆說。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沒有了。”


    我要冷學劍的老婆把手機交給縣委辦公室秘書程華國,讓程華國把冷學劍的老婆送到安全的地方,觀察一下有沒有人跟蹤,然後再跟我打電話。


    約莫半小時後,程華國的電話打過來了。


    我問程華國:“有沒有人跟蹤?”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沒有人跟蹤。”程華國說。


    “你是開車把她帶到安靜地方跟我通話的嗎?”


    “是。”


    “是縣委的車嗎?”


    “不是,我怎麽會開縣委的車呢?”


    “是你自己的車嗎?”


    “不是。”


    “是朋友的車嗎?”


    “不是。”


    “那是誰的車啊?”


    “我臨時借用的一個微型麵包車。”


    “臨時借用是什麽意思啊?”


    “就是付了押金後,租用。”


    “車是誰開的啊?”


    “當然是我開的啊。不是說了嗎?是我開車把她帶到安靜地方,跟您通話的。”


    “很好。”


    “你找她的時候,有人注意嗎?”


    “我非常細心地觀察了周圍的動靜,這是一個很平常的事,沒有人注意。”


    “很好。就你和她知道找我的事嗎?”


    “是的。”


    “這件事辦的很好,你等我的電話。不要跟人說起這件事,除非我跟你打電話,否則,不要帶任何人去找冷學劍的老婆。”我說。


    “我明白。”程華國說。


    我掛斷了電話,坐在沙發上陷於了沉思之中。


    焦作斌、黎西煌兩個礦老板從看守嚴密的看守所脫逃,導致包括冷學劍在內的一些人受到了嚴厲的處罰,導致黎西煌不明不白地死亡,導致黎西煌的父親黎毅彪猝死,而這一切,我不知道是誰在幕後操縱?


    我該怎麽辦呢?


    冷學劍老婆的出現,不是問題開始浮出水麵的征兆嗎?這不正是我盼望的結果嗎?一直以來,我不是在等待這種征兆出現嗎?


    現在,現在這種征兆出現了,我該好好抓住才對啊。


    當務之急,當務之急是如何穩妥地、不動聲色地、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好一遝錢的問題。


    可在月光縣,要做到這一點真難啊。如果我走漏了風聲,可能冷學劍的老婆會處於危險的境地中,那我這個被冷學劍的老婆寄予厚望的縣委書記,就是失職啊。


    想來想去,我給月光縣紀委書記兼監察委主任劉勇剛打了電話。我縣為了貫徹落實國家監察體製改革的要求,成立了監察委,撤銷了縣監察局,由劉勇剛擔任監察委首任主任,縣紀委副書記兼監察局局長戴希望擔任監察委副主任,繼續擔任紀委副書記。


    我把到德國來的情況,跟劉書記作了簡單的通報。


    “常書記親自出馬,果然首戰告捷,不同凡響啊。”劉書記說。


    “哪裏啊,不到最後一刻,還不能說成功啊。”我說。


    “我怎麽感覺勝利在望啊。”劉書記說。


    “我也期待著,能簽訂一個理想的協議啊。”


    “希望你能凱旋歸來。”


    “劉書記,縣裏有什麽動靜啊?”我問。


    “雖然是波詭雲譎,但還沒有看到大風大浪啊。”劉書記說。


    “那個湯吉祥,居如意怎麽樣了?”


    “雖然一直在跟他們辦學習班,但他們對紅廟鄉的環境汙染原因,對自己沒有履職盡責完全沒有進行深刻反思。也不主動向組織如實反映情況,交代問題。他們漫不經心的,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對自己的問題,好像沒有一點悔過的意思,好像無所謂。”


    “又一個月過去了,不能由著他們了,該給他們收韁繩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


    “你先拿一個意見,等我回去後,馬上辦他們。”


    “行。”


    “那個柳順平怎麽樣了?‘留置’這麽長時間了,還是不開口嗎?”我問。


    “還是跟一個月前一樣,頑固的很,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打死都不開口的樣子。”劉書記說。


    “你不是說有‘獨門暗器’嗎?保證兩節後讓他開口的,怎麽到現在還沒有開口啊?”


    “我們正在跟柳順平宣傳《監察法》,還打算搬出柳順平的母親來開導柳順平,你放心,他會開口的。”


    “那個周懷南怎麽樣了?”


    “他比柳順平更頑固,根本不把我們的工作人員放在眼裏,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開口。”


    “在這一個月,你們做了什麽工作啊?”


    “我們告訴他,跟他打得火熱、稱兄道弟的礦老板焦作斌、黎西煌已經被通緝,在逃避追捕中,黎西煌已經死亡,黎西煌的父親猝死,焦作斌東躲西藏,正在惶惶不可終日。”劉書記說。


    “我們告訴他,月光縣的世道已經變了,月光縣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月光縣了。我們就是要讓周懷南知道,事情沒有朝著他們希望的方向發展。隻有老實交代問題,爭取從寬處理,才是唯一的出路。”劉書記說。


    “我回去後,再好好商量一下,要對這些頑固不化的人,給點顏色看看。菩薩心腸已用盡,該使用霹靂手段了。”我說。


    “行,等你回來,我們再商量。”


    “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去辦一下。要不動聲色,神不知鬼不覺地去辦。”


    “你放心,我一定嚴守秘密。”


    “隻有交給你辦,我才放心啊。”


    “什麽事啊?”


    “在礦老板脫逃事件中,我們處理了幾個看守所幹警,你還記得這件事吧?”


    “當然記得啊。”


    “其中,有一個叫冷學劍的幹警,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這麽大的事,我怎麽會不記得呢?冷學劍怎麽了?”


    “我們當時嚴厲處罰了一些責任人,其目的之一,就是找出幕後的黑手,是誰這麽有能量?誰這麽周密地導演了礦老板脫逃事件?”我說。


    “現在有眉目了?”劉書記問。


    “說有眉目過早了,應該說有線索了。”


    “有線索是好事啊。”


    “是好事啊,我希望你能把好事辦好。”


    “你說吧,什麽事?怎麽辦?”


    “有人送了冷學劍一筆錢。”


    “誰送的?”


    “不知道,我希望你能順藤摸瓜,好好查一查。”


    “行啊。有線索就好,你不知道啊,我們紀委收到了很多舉報信,就是事出有因,查無實據,就是線索不明啊。”劉書記說。


    “你派兩個絕對信得過的人,在絕對保密的情況下,去把錢拿回來。然後詢問冷學劍,這錢是誰送的?無論如何要搞清楚,這錢究竟是從哪裏來的?誰送的?我們要乘勝追擊,力爭搗毀禍害我們縣的黑惡勢力,搗毀黑惡勢力的保護傘。”


    “行。找誰拿錢?”


    “縣委辦公室秘書程華國,稍後,我會讓程華國來找你,由程華國帶著你們的兩個人去拿錢,整個過程要攝像,爭取做到絕對保密,不走漏任何風聲。我跟程華國反複交代了,你也要跟你的人,反複交代。我們不能使相關提供線索的人員,陷於危險的境地中。”我說。


    “行。”劉書記說。


    “你先安排人吧,我馬上要程華國來找你。”


    “好。”


    我又給程華國打了電話,要程華國去找紀委劉書記,帶上劉書記安排的人,在絕對保密的前提下,到冷學劍的老婆那裏去拿錢。


    “如果冷學劍的老婆變卦了,不給怎麽辦?”程華國問。


    “冷學劍的老婆已經答應聽我安排的,如果他不給,你還是跟我打視頻電話,我親自跟她說。我已經跟她交代過了,除了你,她不會聽任何人的。你去吧,她會聽你的。”我說。


    “行,我馬上去找劉書記。”程華國說。


    我放下手機,四腳朝天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愣。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半醒半睡狀態。


    有敲門聲,我從床上起來,開了門。


    新華社省分社記者高迎春、月光縣經貿委主任郭傑龍、天行健公司董事長梁剛、海水集團董事長陳涼都到我房間來了。


    “你一個人躲在房間幹什麽啊?”高迎春問。


    “跟縣裏打電話,處理縣裏的一些雜事。”我說。


    “在國外好吧?安安靜靜,沒有騷擾電話。”高迎春說。


    “即便有騷擾電話,我也是有賊心沒賊膽啊。”我說。


    “我跟克思曼先生聯係過了,克思曼先生對協議無異議。”郭主任說。


    “克思曼先生也對我的合同也無異議。”梁剛說。


    “我跟修路現場聯係過了,錢縣長親自主持召開了協調會,各部門對我們修路給予了大力支持。我們正在按照我們的日施工計劃,順利進行。我們有信心按時完成修路任務。”陳總說。


    “我跟喻顏說了我們這邊跟克思曼先生的溝通情況,喻顏很高興,正在跟大使匯報,想初步把簽約儀式定在明天。喻顏還想把我們的事玩大一點。”高迎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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