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和冷省長講的好啊,講出來一種生動的、幸福滿滿的回憶。”縱捭集團黨組書記、董事長路宜軍說。


    “你也講得不賴啊。”省委書記上官雲飛說。


    “談起鍋巴粥,我們都興致勃勃。翁書記啊,趁著這大好時光,你是不是講一講你的鍋巴粥故事呢?”路董事長說。


    “好吧,感謝小剛,錢縣長,跟我們上了一道鍋巴粥美食,打開了我們的話匣子,打開了我們塵封的記憶。對於我來說,鍋巴粥似乎早已淡出了我的生活,但不可替代的外婆的滋味,就在這濃香的粥裏被喝進了心間。”市委書記翁敏傑說。


    “我還是說說記憶裏的童年,記憶中的故鄉的那碗鍋巴粥吧。很小的時候,在我們老家農村,在那個時候,我們這些小孩基本上沒啥零食吃。頂多也就是烤個紅薯,這還不是天天有的,得看季節。要麽就是一把花生,或者是過完年以後,來幾塊糯米糖,僅此而已。”翁書記說。


    “而每天都有的,那就必須說說鍋巴粥了。最好吃的鍋巴粥,莫過於晚稻剛剛下來,用新米煮的鍋巴粥了。最好吃的鍋巴粥,必須是用農村的土灶,用大鑄鐵鍋,用稻草做燃料,這麽做出來的才地道。”翁書記說。


    “鍋巴粥很簡單,什麽都不加,隻有大米和水,就這兩樣。一般農村的土灶,有兩口鍋,前麵一口是大鍋,後麵挨著煙囪的是小鍋。一般都是加水和大米在大鍋裏,燒開一會兒。然後把大米撈出,放在後麵的小鍋裏麵,堆成小山狀。剩下的米湯盛出來,備用。”翁書記說。


    “然後,一般接下來,就是用大鍋做菜什麽的,火主要是在大鍋下麵燒,剩下的熱量才是經過小鍋,慢慢悶熟米飯。


    等到菜做得差不多了,米飯也悶熟了。把米飯盛出來,小鍋的鍋底就剩下厚厚的一層鍋巴,聞著就是那麽的香。”翁書記說。


    “這個時候,一般情況下,我們小孩都會向大人要那麽一小塊,一嚼,滿嘴脆香。然後,把剛才盛出來的米湯倒進小鍋,把鍋巴弄碎一點。稍微煮開,這鍋巴粥就做成了。不要任何的菜,不需要任何的調味料,這樣的粥,我一個人可以喝三碗。”翁書記說。


    “米湯中飽含各種營養,是鍋巴粥的精華所在。這樣的鍋巴粥,可以熱著喝,香。也可以涼了再喝,甜。唉,現在,想喝這樣的鍋巴粥,就很難了,也是很不容易了。現在農村也是普及電飯鍋了,很少有人這麽做鍋巴粥了。這種味道,大概隻能留在回憶裏了。”翁書記說。


    “柴火灶鍋巴色澤金黃,脆而不焦。香噴噴的鍋巴粥,比正常的米飯還好吃。它的特點是,一香,典型的農家柴火鍋巴味。二酥,它是粥,但比粥料細,吃起來更爽口。三甜,不用放糖卻又一絲絲清甜。那種純天然的香甜酥脆,久久耐人尋味。吃上一碗清香原汁原味、風味獨特的家鄉鍋巴粥,那種感覺,不僅讓人流口水,而且讓還人爽得像神仙。”翁書記說。


    “盧市長,你也講講吧。”路董事長說。


    “好吧,我就跟你們講一下回老家的故事吧。以前,有段時間,我特別忙,很長時間沒有回家看父母了。我決心抽空回家,一路上,車窗外向後倒退的樹影提醒我,快到家了。家鄉滿眼的金黃,燦爛得有些炫目。滿目的青蔥,讓我感覺到了生命的蓬勃與活力。回家,真好!”市長盧向陽說。


    “我父母問我回家想吃什麽,我說,我就吃鍋巴粥。我到家時,已經是炊煙嫋嫋了。從菜園子裏摘來的青翠的白菜苔,從房梁上取下的薰得黃黃的臘肉。恩哼,看著就叫人開胃。”盧市長說。


    “當時的天氣,陽光燦爛,早春的風拂過麵頰。空氣清新,這是天然的氧吧。臘肉的香味隨風送來。我有點流口水了,沒有拿筷子,伸手拈了一塊放進嘴裏。母親在一邊看著微笑,滿臉的慈愛。父親馬上遞過來一雙筷子,讓我不要慌,慢慢吃。”盧市長說。


    “我們現在住在城市裏,早已經不會用大鍋來煮飯了。每天用一小碗米就著電飯煲煮點飯。吃飯的碗也是一次比一次買得小,買得精致。但是並不能吃出家裏粗瓷大碗的香味來。”盧市長說。


    “母親不像我們那樣煮飯,電一插上就可以不管了。母親用柴火一點點把米煮沸,然後用一個大筲箕把米濾出來,留下煮米的湯,我們稱之為米湯。曾記得小時候家裏窮。就著米湯,我們就可以下飯。大口大口吃,吃得很快。一會一


    碗,一會一碗。唉,那感覺,已經多少年找不回來了。”盧市長說。


    “說了這麽長時間,還是沒有說到鍋巴粥。言歸正傳,濾完米後,母親把濾出的米再放到鍋中,這樣小火燒個十來分鍾。讓鍋裏的飯起一層鍋巴。然後,把上麵的米飯鏟出來。留下那一大塊鍋巴。接下來,母親在灶下燒柴。父親拿鍋鏟用力在鍋內來回碾壓,邊碾壓邊把米湯放入鍋中。”盧市長說。


    “這樣不斷地反複。然後用小火燒幾分鍾。一會功夫,一鍋香香香的鍋巴粥就隆重登場了。我一個人就吃了好幾碗。那個香啊,無以言述。可憐江郎已才盡,無能描繪此香粥啊。”盧市長說。


    “我不僅僅留戀鍋巴粥,而且真正更讓人留戀的,還有父母對子女的無怨無悔的、永遠不變的愛。”盧市長說。


    “盧市長說的好啊,還有我們的葉主任,葉大秘書,葉大筆杆子,你是不是也跟我們說一下,你的鍋巴粥的故事呢?”路董事長說。


    “別總是讓我們的人講啊,沈主任、洪部長也應該講一下啊。”上官書記說。


    “好吧,沈主任,你講一下吧。”路董事長說。


    “我在北京的時候,去過一家特色餐廳。那家餐廳可以做鍋巴粥,為了原汁原味,還專門砌了個土灶。去過的人介紹鍋巴粥起來都眉飛色舞,好像已經品嚐到了那個正宗的鍋巴粥的味道。”縱捭集團黨委委員、黨委辦公室主任、礦業公司工作組組長沈寧西說。


    “我吃了後,覺得遠遠不是那麽一回事,味道差遠了。喝眼前的粥,想起遠方的家。我對鍋巴粥的偏愛是這樣的,寒冬臘月要回老家,心裏對村裏的濕冷發愁。這時,隻要想到一碗鍋巴粥,鍋巴金黃,米湯乳白,甘香四溢,便覺得千山萬水、鵝毛飛雪,都可以在胃裏融化了。”沈主任說。


    “土灶是鍋巴粥的載體,在膝上壓斷柴火,送進灶肚。火舌慢慢地燃起,壯大聲勢,劈裏啪啦驚人作響。巨大的鐵鍋裏把水燒開,米粒自帶的穀粉簌簌抖落,片刻化作一鍋雪白。米粒不見硬芯之後,再將大部分米湯舀出,留出一點繼續燜飯。”沈主任說。


    “飯燜好了,菜上桌了,一大家人也就圍坐起來,吃新鮮的農家菜。黃丫頭燉豆腐、鯽魚燉豆泡、小蔥炒雞蛋、還有少不了的腐乳和豆豉。鍋仔的酒精一點,氣氛就更熱鬧了,等到鼻尖冒汗,飯碗見底,就該是鍋巴粥上場的時候了。”沈主任說。


    “飯燜好的同時,最底部其實已經結了一層金黃的鍋巴。若是顏色不夠,那便是柴火不旺;若是顏色泛黑,那便是火力過猛,有焦苦味。做飯的母親,總在大家酒酣耳熱的途中,偷偷溜下桌,到灶台上去,把事先舀出的米湯澆到鍋巴上,再開足火力煮粥。”沈主任說。


    “一碗好的鍋巴粥,一定是會讓人連喝幾碗的。兩到三片完整的鍋巴,金黃的一麵焦脆,雪白的一麵軟糯,趁著燙慢慢咬下去,感受米粒同時釋放出的焦香與甘甜。米湯上還有一層薄薄的湯皮,入口即化,湯汁有稠度,有回味,無數的香味因子在口中爆炸,從鼻腔四散到五髒六腑之中。”沈主任說。


    “因為它的香味太獨特,因此,其它食材加進來,都有喧賓奪主之疑。如果非要有一名搭檔,或許也隻有紅薯了吧。想象一下烤紅薯最外層的焦香味,非常接近,但更甜更烈。”沈主任說。


    “土灶之於鍋巴粥,就如同母親的雙手之於家常菜。真正‘無可比擬’的味道,是無法描述、無法量化、甚至是無法複製的。我跟盧市長感覺一樣,可憐江郎已才盡,無能描繪此香粥啊。”沈主任說。


    “或許是因為,其中自有一些客觀奧妙。比如燒柴的煙火氣與粥相融,灶火溫度高,大鐵鍋保溫好;比如母親做菜舍得放油,常用蒜蓉辣椒醬等等。”沈主任說。


    “但是,即使你創造了所有合適的條件,按部就班地去做了,好像終究也不是那麽回事兒。有一天,我覺得家鄉人對鍋巴粥,實在有點神秘化。為什麽能做出過一模一樣的鯽魚湯,就不能複製出鍋巴粥呢?”沈主任說。


    “我就不信這個邪,在老家的日子裏,我決心親自做一下。反正最後,我也沒能做出最完美的土灶柴火鍋巴粥。不過,那也沒什麽關係,畢竟有些食物,就是自帶神秘色彩的,它屬於人,屬於記憶,屬於場景。令人慶幸的是,當家人喝到我做出來的鍋巴粥時,還能稱讚一句,說基本上就是‘那個味道’。”沈主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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