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勃然色變,臉上湧起類似“好啊你還敢承認”、“竟然如此不要臉”的憤怒。


    他們正要開口唾罵,彤素先鬆開握著天玄子的手,安撫地拍了拍他手臂,從他懷裏轉身,向外走了一步。


    走到了,眾人的視線的最中心。


    她的臉色還有幾分蒼白,穿著破破爛爛沾滿血的衣裙,顯得格外瘦弱,肌膚雙手上還有被魔氣腐蝕的傷口,滴滴滲著血,落到雪地裏。


    然而她脊背挺直如青竹,雙眼淩淩含清光,就像冰天雪地裏灼灼的一抹火苗,微小,卻不容輕辱。


    連同那滴落在皚皚白雪地上的血,也鮮紅純潔的刺目。


    “如果你再強一些,你就可以在剝奪我靈根的時候,直接殺了我,我就不會因為還喘著一口氣沒斷,掙紮著逃走,一直逃到萬鬼魔窟,直到被師兄救活了。”


    “如果你再強一點,你就可以直接滅我的口,用不著回了宗門,編一些‘我沒良心背叛你’、‘你聖母好心想救人’、‘天下所有的錯都是別人、唯有你是最無辜’的謊話連天的東西了!”


    “風師姐,你半夜裏的時候,真的不會因為害了人又裝無辜,而感到心虛嗎?!”


    彤素的聲音一開始是平靜的,然而隨著她的述說,語氣越來越激烈,情緒也越來越激動,字字誅心,聲聲泣血,和她臉上的悲憤無奈一起,讓人心裏噎得慌。


    聽得人們目瞪口呆,心裏也從本來的抗拒不信,到逐漸有了些許鬆動懷疑。


    “這、這說的是真的嗎?風師姐怎麽可能……”


    風吟月臉色僵硬,眼中閃過驚駭。


    不可能,白彤她怎麽知道的?


    而且,她說話怎麽可能這麽有條理,就像是恢複了神智一般?


    不行,不能讓她說下去了,不能讓她把真相說出來!


    風吟月腦子裏飛快轉動,冷顏喝道:“不對,你是誰?你不是阿彤,阿彤不會這麽理智的說話,你是魔界的魔頭便成了她的模樣嗎?你還我師妹!”


    彤素嗤了一聲,笑容更加諷刺:“若你真是關心師妹的好師姐,看到我神智清醒了,怎麽不為我高興,反而立刻就要誣蔑我?”


    風吟月愣了一下,下意識就想反駁,彤素卻沒給她這個機會,當即冷笑開口。


    “風師姐,你是看我把真相說了出來,為了阻止大家相信,開始釜底抽薪、直接否認我的身份了呀?風師姐,你的確有心計,可是,我為什麽非要按照你指定的選項來挑呢?”


    她一字一頓,聲音鏗鏘:“風吟月,你要裝善良聖母,你們就裝去,我可沒必要陪你演戲!”


    眾人登時嘩然!


    “白彤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胡說八道的,你們不會真信了她吧?風師姐是多好的人啊,怎麽可能是她說的那麽心機太重的人?”


    “而且誰都知道白彤是個傻子,她現在神智這麽清醒,誰知道這個人還是不是她呢。”


    “我們能認錯,掌門會認錯嗎?那魔頭會認錯嗎?你沒看見之前那魔頭多護著她!這肯定是白彤啊。”


    “而且她說的有道理。風師姐這要是關心她,會看到她一身血一身傷,也不關心,隻顧著在掌門麵前委委屈屈自責請罪?太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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