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我娘說村子裏的孩子,大多都是一心向學的。”李子謙有些不相信顧長平的話。


    他雖然離開這裏的時候還小,可還記得那時候,顧家的院子裏,一天到晚都響著讀書聲。


    這麽多年過去了,不說全都成才,總不能越來越倒退吧。


    “大家是一心好學,可是卻交不起束脩。”顧長平無法,隻能把話說得更清楚一點。


    “啊?”李子謙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那也不能耽擱孩子們的學習啊!不如先欠著?”


    顧長平看著李子謙,終於知道無奈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了。


    這人怎麽就說不通呢!


    “子謙啊,我知道你一心想做點好事造福鄉裏,可是有的時候我們也要看看現實情況允許不允許,就算是讓他們暫時不用交束脩,也不會有人來的,大家都在想辦法吃飽,孩子雖然小,可這馬上就要春上,野菜什麽的都要出來了,孩子們都要去挖野菜了,再不濟還能幫著砍柴洗衣服。”


    說罷,顧長平盯著李子謙,覺得這次他應該明白了吧!


    李子謙的確是明白了,人卻好像瞬間萎靡了一般。


    怎麽會這樣呢?


    他回來之前都想好了,現在還沒開始呢,就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顧長平還想著要不要安慰一番,畢竟李子謙這也是好心,就見李子謙站了起來,身子微微搖晃了幾下後,終於站穩了身子。


    “今天實在是給顧先生添麻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先生閑了,我再來找先生說話。”


    “也好。”顧長平也跟著起身,送李子謙出了門。


    兩人一前一後從屋裏出來,紅豆三人的實現立即迎了上去,待看到有些失魂落魄的李子謙後,也沒有多說什麽。


    直到李子謙出了顧家的大門漸漸走遠了,顧長平這才回轉進屋。


    屋裏,紅豆三人已經坐到了東屋裏的炕上,見顧長平進來後,三人都笑了笑。


    顧長平點點三人,“笑什麽笑,有什麽話就直接說。”


    紅豆想了想,還是沒忍住開了口,“先生,他想辦學堂?”


    顧長平點點頭,“看樣子是這樣。”


    “那他為什麽不直接自己辦?還要來找先生一起?”紅豆有些不明白。


    自己辦個學堂不是更好嗎?


    自己能夠當家做主。


    若是李子謙來了顧長平這裏,很多事都要以顧長平的意思為主,這又何必呢?


    “這還不簡單,他自己辦不起來唄!”許一白道,“你想啊,辦學堂首先要有地方,就李家那幾間屋子,哪一間能做學堂?再說,他一個遊學剛回來的書生,沒有功名在身,也沒有什麽聲望,誰會去他那裏?”


    聽到這裏,紅豆也算是明白了。


    說白了,李子謙這就是想借一下顧長平的東風。


    不過,顧長平也不是小氣的人,對這樣的事估摸著也並不會在意。


    隻可惜,李子謙選的這個時機不好,現在附近村子的人,是不會有心思送孩子來讀書的。


    若是今年的年景好,到了明年,說不定就會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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