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司然如此紳士的為陸燒拉開椅子還是第一回。


    她猶豫了下,到底還是接受了這份突如其來的示好。


    準確來說,是因為旁邊的服務員在,她不好不給翟司然一個台階下。


    “謝謝!”


    二人落座後,翟司然朝服務員打了一記響指。


    示意他將菜單遞給陸燒。


    服務員將手中的黑殼皮菜單遞送到她麵前,她卻完全沒有要接過來看的意思,麵帶官方式的微笑,用標準的法語說:“暫時先不用點,謝謝。”


    服務員則朝朝翟司然看去,仿佛是在請示他的意思。


    翟司然說:“既然陸小姐沒興趣點菜,那就按照之前訂的菜單上菜吧。”


    “好的。”


    原來他早就點好了!


    也是,這樣的人永遠都有二手準備。


    他又吩咐:“甜點可以先上,不然我擔心陸小姐吃到一半就走了。”


    “好的,二位稍等。”


    服務員收回菜單離開。


    飯桌上隻剩下兩人,陸燒帶著奇怪的眼神看著坐在自己對麵、一副自信模樣的翟司然,冷冷問道: “怎麽會是你?”


    翟司然靠在椅子上,嘴角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反問道:“那你以為是誰?”


    她以為是梁啟之。


    絕對沒有想到會是他!


    陸燒正色,說:“我沒時間跟你猜謎語。”


    “隻是吃一頓飯,不用弄出這麽大的火藥味吧?”


    “我很忙的!”


    “忙到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翟司然身子前傾,劍眉微挑,雙眸微微往下輕壓,說,“你為了工作日夜兼程來到巴黎,而我作為公司的負責人,請你吃頓飯不是應該的嗎?”


    陸燒隻是皮笑肉不笑,挑明道:“這裏沒有別人,你不用跟我客套這些。”


    “是你說的,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既然如此,我以合作夥伴的身份請公司的得力幹將吃頓飯,陸小姐難道連這點麵子都不給嗎?傳出去,我很難下台的!”


    “……”對方表示無言以對。


    翟司然說得句句在理,讓她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服務員將訂好的菜一一端了上來,都是這家餐廳最具有特色的法式餐點,也都是陸燒平時喜歡吃的。


    飯後甜點也一塊上了。


    陸燒掃了一眼,完全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翟司然看著她,說:“你等會不是要去跟麗莎品牌的設計師談事情嗎?趕緊吃吧。”


    “你怎麽知道我約的時間?”


    “難道在你眼裏難道我很無能嗎?如果連這個都不知道,我還怎麽管理整個集團?”他唇角微揚,始終一副端著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的姿態,卻並不讓人討厭,反而迷人極了,充滿了魅力。


    即便之前下了飛機就不見蹤影,但他對陸燒的行程卻了如指掌。


    宛若無形的空氣那般滲透在陸燒身邊!


    而她也著實低估了他,他能在自己回國的一天就出現在公寓裏,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麽是查不到的、辦不到的!


    翟司然見她不再說完,用目光點了下她麵前的餐點,說:“趕緊吃吧,不然你會浪費更多時間,也會跟我待得更久。”


    陸燒也不是什麽小女生心理,耍不來什麽小心思,衡量片刻,為了不浪費時間,也為了不耽誤自己去見麗莎的負責人,隻好接受了這頓來自合夥人的“關心”大餐。


    用餐時,翟司然的目光始終不移的落在她身上,嘴角時不時的往上揚起,充滿了幸福和滿足,那溫柔黑曜的眼神裏仿佛帶著星辰浩海,將全部的光芒都給予了麵前那個漂亮的女人,更恨不得將她擁入懷中,牢牢藏在心裏。而在這期間,他接到一個電話,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他臉色當即沉了下來,似乎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難題,幾句輕聲交代後就把電話掛了,神色恢複如常,絲毫沒有被這通電話影響,目光繼續注視在陸燒身上。


    陸燒吃得極其不自在,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放下刀叉,擦了擦手,說:“能不能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翟司然笑了笑,誇讚道:“你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她穿著今天早上梁啟之送來的外套。


    “謝謝。”


    “喜歡嗎?”


    “嗯?”


    翟司然用下頜點了點她的外套,說:“喜歡嗎?”


    陸燒無語,不想跟他繼續討論這件衣服,好看的眉心皺了皺,說:“我吃好了。”


    翟司然不疾不徐的將甜點推到她麵前,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表,說,“從這裏到你和麗莎設計師約好的見麵地點隻需要十五分鍾,所以你還有十五分鍾時間吃甜點。”


    那是一塊慕斯蛋糕!


    “特地為你點的,你以前很喜歡吃。”


    是啊,她最愛吃的點心就是慕斯蛋糕,以前父親在世的時候,每次回來都會給她帶上一塊,她也經常拉著何小文下課後到學校對麵的蛋糕店裏買上好幾塊,甚至……和翟司然在一起的那兩年裏,她也沒有改掉這個習慣,甚至偶爾還會為翟司然買一份,以為他會像自己一樣也喜歡。但每一次,那塊蛋糕都會被扔進垃圾桶裏,她卻仍傻乎乎的以為他不是故意的,總是不厭其煩的多買一份放在書房裏,希望他會喜歡,直到後來她才明白那時的自己有多可笑,有多麽的卑微。也意識到,自己就等於那塊蛋糕一樣,在翟司然的眼裏隻是垃圾!


    所謂的付出在那個男人麵前也不過如塵埃那般。


    看著眼前曾經被一次次扔進垃圾桶的慕斯蛋糕,仿佛將陸燒曾經的那份卑微感從心底挖了出來。


    變得那麽可笑!


    她一點食欲也沒有,將蛋糕推回原處,語氣清冷的看著翟司然說:“一些習慣總是會改變的,我已經很久沒有再吃這款蛋糕了。”


    聽到這話,翟司然眉心輕攏了下,胸口狠狠作痛,仿佛被針紮了一下。


    有些習慣改變了!


    他知道陸燒的意思。


    於是準備讓服務員把蛋糕撤走,上一些別的甜點。


    可陸燒卻說:“甜點就不用了,我也沒時間吃,謝謝你這頓飯。”


    說完,她拿上包包起身離開,剛走幾步,翟司然喊住了她:“陸燒!”


    語氣非常的嚴肅。


    威懾十足!


    陸燒步子一止,後背不由僵硬了半截,曾經兩年的折磨,讓她對這個男人有一種本能的懼怕,即便偽裝得再好,也會在無形中顯露出來。


    翟司然並沒有起身走近她,而是保持著自己慣有的姿態坐在位置上,那黑曜深邃的雙眸黯然肅穆,帶著不悅和慍怒,冷峻的目光盯在自己對麵的空位置上,帶著霸道的語氣:“我沒有耐心一而再的去試圖討好你!你要是鬧夠了,就該停下來回到我身邊了。”


    像是警告,像是在威脅!


    陸燒身子微顫,即便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陸燒,但對於翟司然的這番話,仍有一陣來自骨子裏的虛感,她深呼口氣,回頭看向他,說:“沒人會願意再回到當年的那場噩夢裏,所以翟司然,我們應該保持距離,這樣對誰都好!”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餐廳。


    翟司然至始至終都沒有朝陸燒離開的身影看一眼,陸燒的一再冷漠和拒絕,像是無時無刻在提醒著他當年的所作所為……


    他看著麵前的那塊蛋糕,輕聲說:“我對慕斯粉過敏,你真的不知道嗎?”


    當年,麵對陸燒一次次送到自己書房的那塊蛋糕,他也感動過,可身體的機能反應讓他無法給予任何回應……隻能以扔進垃圾桶的方式告訴她,可那個女人仍傻乎乎的一次次給自己買蛋糕。


    性子使然,他不願意開口告知陸燒自己過敏的事。


    所以男人固執起來,是非常可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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