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郵件沒？行政辦發的！”
“我剛點開！”
......
群發郵件，公司員工郵箱內每人都可以看到。
於近期發現公司內部有員工造謠傳謠，將不實事件誇大並傳播，對公司以及當事員工個人造成了惡劣的影響。此舉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公司的運營，為了營造良好的工作環境與氛圍，杜絕虛假流言肆意傳播，公司行政辦就此對造謠傳謠者進行警告，如在告示發出後再有此類事件發生，公司將解除涉事員工的勞動合同，望各位同仁引以為戒！
行政辦。
童小童看著郵件，低眉順眼地偷瞄一旁的向晚。
原來真的是謠言啊！
她之前真的是太衝動了，不分青紅皂白就對向晚使臉色！
“向晚，對不起啊！”
童小童異常艱難地湊過去道歉。
“我這兩天對你…態度很不好！我以為……”
“你以為我跟你的小厲總關係曖昧。”她轉過身，對著她。
兩個人靠的近，向晚眼裏的寬容和大度看的童小童更是愧疚滿滿。
對比下來，她真的是心胸太狹隘了！
“我…對不起！”
向晚拍拍她放在膝蓋上的手背，安慰她一句：“沒事。”
公司裏麵的這些人，大多數她都不熟，認識的幾個，跟她關係也不是很好，就算沒有這些謠言，她們也說不了幾句話。
更何況，自從她進公司以來，就一直在別人有色眼光下了。
下班的時候，向晚被厲清淵叫到辦公室。
很明顯，這件事他也知道了。
但是他吃驚的不是流言在公司內部傳播，而是她那個晚上去跟厲堇年一起吃的飯。
“那天下班，你跟我哥去吃飯啦？”
“嗯。”
沒想到她回答的這麽幹脆，一點也沒有要藏著掖著的意思，這反而讓他覺得不是很好受，她似乎一點也沒有在乎自己會怎麽想。
厲清淵穿著淺駝色的高領衫，映襯的他的皮膚更加的白，整個人文質彬彬的。
“向晚，那天來找我的是我的妹妹，還有她的朋友。”
向晚點頭：“嗯，厲總跟我說過。”
厲清淵一滯：“我哥…他還跟你說了什麽？”
向晚迎著他的視線，微微翹起唇角：“厲小姐很可愛，跟您還有幾分相似！”
沒有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厲清淵失笑。
“嗯，就是有時候太皮了，不是很聽話。”
他說這話的時候，情緒有些低落。
向晚站了一會，見他沒有其他工作要她做了，提醒他：“厲總，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等等！”
厲清淵急忙起身。
然後走了幾步，站到向晚麵前。
他一臉認真，甚至透著幾分局促，明明比她大好幾歲，地位也比她高不知道多少，但是此刻，他反而更緊張。
“向晚，我那天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我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
那天說的話……
向晚看他，目光清澈純淨。
“厲總，對不起。”
向晚一直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對陸之深是，對厲清淵是，對厲堇年也是。
她喜歡陸之深，所以她便跟他告白，她不喜歡厲清淵，所以麵對他的示愛，她無動於衷。
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本來就不應該有什麽牽連。
她不知道厲清淵會不會至此以後對她另眼相待！但是不管怎麽樣，她明確了自己的態度，總比跟他保持著曖昧關係更好些。
而之後的事實證明，厲清淵不是那麽小肚雞腸的人。
那天以後，他們見麵了還是會像以往那樣打招呼，他做他的cto，她做她的實習生，一段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
今年的冬天有些冷。
12月初的時候，天空竟然開始飄起了雪。
一夜過去，地上白了一層。
天氣惡劣，交通自然就開始堵塞，尤其是這種結了薄薄一層冰，一不小心就能打滑的地麵。
向晚比往常早了半個小時出門，但還是遲到了！
早上有個她也需要參加的會議，她提前跟主持會議的譚沫沫打了招呼，但沒想到等她趕到會議室時，會議還沒開始。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她風塵仆仆，凍白的嘴唇還沒有恢複血色。
一整個會議室的人看著她，落在她身上的視線火辣辣的。
很多人都是冷著臉不滿的，除了最中央的厲清淵，他的笑容溫和，看見她的時候，抬了抬下巴：“來了！入座吧，我們開始！”
研發部門會議，她是極其次要的。
其實剛剛在下公交的時候，因為趕時間，地麵又滑，她一不小心崴腳了，腳踝腫的好高，走路都疼！
會議兩個小時，全程她都是一隻腳擱到另一隻腳上麵，因為這樣，可以稍稍減少點疼痛！
會議結束，她是最後一個走的。
厲清淵走在最前麵，前後左右都是比她級別高的領導在跟他討論還沒有徹底解決的問題，他很忙，一場會議結束又要趕著另外一場。
童小童看到向晚進來的時候，是一瘸一拐的，從門口到辦公桌短短幾米的距離，她走了好幾分鍾。
“向晚，你怎麽啦？”
她趕緊上前扶她，一邊焦急地詢問。
向晚疼地吸氣：“腳崴了一下，沒事。”
“腳崴了？腳崴了你怎麽不去醫院啊？！”
童小童一驚一乍的，辦公室其他同事都看過來。
“向晚，你沒事吧？”
另外一個同事關心的問。
自從上次行政辦的警告郵件發出之後，有部分人離她離的遠遠的，也有部分人對她態度明顯親和了起來。其實大家都是明白人，行政辦發那樣的警告，其實最大的收益者便是向晚。
哪怕她跟上麵沒有關係，她在流言事件當中保持的那種不卑不亢、她麵對惡意誹謗的同事的大度寬容，她自身有目共睹的工作能力等等這些，都將會成為她以後職場路途中最有利的證明。
“我沒事，歇一會兒就好了，謝謝！”
童小童扶她到位置上，碎碎念叨著：“我記得我好像有雲南白藥貼膏的，向晚你等等我找找啊！”
“沒事的。”
“找到了！”
幾抽屜的零碎物件被她翻了個底朝天。
童小童就要給她貼，向晚從她手上接過來：“我自己來吧，沒事！”
“沒關係，我幫你吧！”
“真的不用，我知道痛在哪塊，自己來沒問題的，小童謝謝你！”
童小童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沒事啦！幹嘛一直謝我！”
向晚微笑不語，彎身下去，撕開膠布。
此時的腳踝已經紅腫的不像樣子，冰涼的膏藥貼上去都是一陣刺痛。
好不容易貼好，後背出了一層汗，痛的。
下班的時候也很尷尬，這幾天工作比較空，向晚都是準時下班，童小童扶著她，一瘸一拐地走在人潮裏，好多同事熱切地上來關心，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厲堇年從外麵回來，人群中的向晚很顯眼，被人扶著，身邊圍了些人，臉上的神情不失尷尬。
冷漠的視線停留不過三秒，fiona站在他身後，不確定地喚了一聲：“總裁！”
他輕撇過眼，然後跨步離開。
至始至終，波瀾無驚。
仿佛，不過是路人。
……
向晚請了兩天假。
在宿舍待了兩天。
期間厲清淵打過電話問候，純粹的同事、不對，是上下級之間的關懷。
這兩天的雪下的有點大，整個曼城的樹枝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行人們都穿上的厚實保暖的棉襖或者是羽絨服。
向晚接到電話，周新梅生病住院了，在曼城人民醫院。
電話是陸之深打的，他和劉卉通過後台關係，提前進了新大，讓她幫忙看下情況，他深怕兩位老人隱瞞病情不想讓他擔心，不是他們自己口中說的小毛病。
這恐怕是陸之深做的最渣的一件事，就是打電話讓前女友代替自己去看望自己的老母親，而自己和現任安心的在學校裏讀書。
她原本可以拒絕的，但是她沒有。
因為周阿姨對她不薄，她在曼城這麽近，去看望一下，也是順便。
隻是路上雪路泥濘，向晚花了一個小時在去的路上。
周新梅也是前兩天掃雪的時候，在雪地裏摔了，年紀大了，骨質酥鬆，這一摔傷的不輕，小鎮裏醫療資源有限，所以就直接到曼城市區來了。
向晚去的時候，周新梅躺在床上，受傷的那隻腿被吊著，病房裏還有其他病患，但沒見到家屬。
“小晚？”周新梅看到她恨驚訝，差點要從病床上起來。
向晚急忙上前來按住她：“周阿姨你不要動！”
“小晚，你怎麽來了？”
“陸之深告訴我，你在這裏住院了，我正好沒事，過來看看！”
周新梅一聽是自己兒子的注意，立馬懊惱：“我就說不能跟他說，你陸叔叔偏不聽！你說說他自己怎麽又麻煩你過來了！”
向晚不介意地勾勾嘴角：“沒事，我正好還在假期裏，您感覺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周新梅歎了口氣：“骨頭斷了，剛做完手術，傷筋動骨一百天，今年我都別想下床走路了！”
老年人最怕的就是磕著碰著，周新梅眉眼裏都在發愁。
陸華明拿著醫保本進來，看到向晚也在。
身為一個長輩，見著兩人一起長大、談戀愛，憧憬著兩個人以後組合成一個家庭，但是這一切都被自己犯渾的兒子給親手毀掉了，對於向晚，他是愧疚的！
“小晚來了！”
向晚回頭看見陸華明進來，起身，恭敬地打了聲招呼：“陸叔叔！”
陸華明點點頭，揚了揚手裏的一摞賬單：“我去給你周阿姨辦出院手續去了！”
向晚訝異：“這麽快就出院了？”
“你周阿姨不肯住院，舍不得錢！其實我剛剛去看了，基本上所有的費用都能報銷，我們要付的，隻有這兩天的床位費和餐食。”
“都報了？”周新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喏，你自己看。”
陸華明把一坨賬單遞過去。
看著賬單，周新梅擰眉：“這個…我們學校繳的醫保不是隻能報60 ％的嗎？”
陸華明也懶得解釋了，說舍不得錢的也是她，現在費用基本都被報銷了，不相信的也是她。
“那你還要不要出院了？”
“當然出院，跟住著不花錢似的，我在家也能養病。”
向晚不放心，“阿姨，您剛做完手術，再在醫院裏觀察兩天吧，而且，陸之深讓我過來，肯定也是不放心您，您要是現在回去，我怎麽跟他交代？”
陸華明認同：“就是說，你再待兩天，一手術完就回去，別在路上又給折了！”
周新梅憤恨地瞪了他一眼：“你別烏鴉嘴！”
不過大家都是為她好，她都知道。
向晚來的時候買了一袋水果，她看床頭櫃上有一把水果刀，便挑了個蘋果出來。
“阿姨，我給您削個水果吃。”
周新梅琢磨著既然沒多少錢，那也就先歇著吧，路上也不好走，別又給碰到了。
“行！”
兩個人聊了不少家常，周新梅一直都在批判陸之深，但是對於向晚來說，已經無關痛癢了，陸之深再怎麽樣，也陪伴了她整個青春，並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
隻是周阿姨心疼她，以為說這些會讓她好受而已。
天快黑的時候，周新梅催促她趕緊回去，這白天她都能摔了，別說晚上了。
臨走前，向晚拉著她的手：“阿姨，我明天再來看你！”
“要是忙的話就別來了，我沒事，你來回跑太辛苦了！小晚，難為你了！”
周新梅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有醫生進來查房她才背過臉去止住。
出去的時候，空中還在飄雪。
一片一片的，寒風刺骨。
她給陸之深發短信：
阿姨沒事，放心。
發完短信就把手機扔到包裏，她冷死了，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加快了回去的步子。
去年的冬天，她和陸之深吃了好多次火鍋取暖，每次吃完兩個人都是大汗淋漓，辣的直哈氣，但是卻特別開心。
而今年的冬天，她一個人。
吃的第一頓火鍋，還是跟厲堇年。
“我剛點開！”
......
群發郵件，公司員工郵箱內每人都可以看到。
於近期發現公司內部有員工造謠傳謠，將不實事件誇大並傳播，對公司以及當事員工個人造成了惡劣的影響。此舉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公司的運營，為了營造良好的工作環境與氛圍，杜絕虛假流言肆意傳播，公司行政辦就此對造謠傳謠者進行警告，如在告示發出後再有此類事件發生，公司將解除涉事員工的勞動合同，望各位同仁引以為戒！
行政辦。
童小童看著郵件，低眉順眼地偷瞄一旁的向晚。
原來真的是謠言啊！
她之前真的是太衝動了，不分青紅皂白就對向晚使臉色！
“向晚，對不起啊！”
童小童異常艱難地湊過去道歉。
“我這兩天對你…態度很不好！我以為……”
“你以為我跟你的小厲總關係曖昧。”她轉過身，對著她。
兩個人靠的近，向晚眼裏的寬容和大度看的童小童更是愧疚滿滿。
對比下來，她真的是心胸太狹隘了！
“我…對不起！”
向晚拍拍她放在膝蓋上的手背，安慰她一句：“沒事。”
公司裏麵的這些人，大多數她都不熟，認識的幾個，跟她關係也不是很好，就算沒有這些謠言，她們也說不了幾句話。
更何況，自從她進公司以來，就一直在別人有色眼光下了。
下班的時候，向晚被厲清淵叫到辦公室。
很明顯，這件事他也知道了。
但是他吃驚的不是流言在公司內部傳播，而是她那個晚上去跟厲堇年一起吃的飯。
“那天下班，你跟我哥去吃飯啦？”
“嗯。”
沒想到她回答的這麽幹脆，一點也沒有要藏著掖著的意思，這反而讓他覺得不是很好受，她似乎一點也沒有在乎自己會怎麽想。
厲清淵穿著淺駝色的高領衫，映襯的他的皮膚更加的白，整個人文質彬彬的。
“向晚，那天來找我的是我的妹妹，還有她的朋友。”
向晚點頭：“嗯，厲總跟我說過。”
厲清淵一滯：“我哥…他還跟你說了什麽？”
向晚迎著他的視線，微微翹起唇角：“厲小姐很可愛，跟您還有幾分相似！”
沒有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厲清淵失笑。
“嗯，就是有時候太皮了，不是很聽話。”
他說這話的時候，情緒有些低落。
向晚站了一會，見他沒有其他工作要她做了，提醒他：“厲總，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等等！”
厲清淵急忙起身。
然後走了幾步，站到向晚麵前。
他一臉認真，甚至透著幾分局促，明明比她大好幾歲，地位也比她高不知道多少，但是此刻，他反而更緊張。
“向晚，我那天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我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
那天說的話……
向晚看他，目光清澈純淨。
“厲總，對不起。”
向晚一直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對陸之深是，對厲清淵是，對厲堇年也是。
她喜歡陸之深，所以她便跟他告白，她不喜歡厲清淵，所以麵對他的示愛，她無動於衷。
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本來就不應該有什麽牽連。
她不知道厲清淵會不會至此以後對她另眼相待！但是不管怎麽樣，她明確了自己的態度，總比跟他保持著曖昧關係更好些。
而之後的事實證明，厲清淵不是那麽小肚雞腸的人。
那天以後，他們見麵了還是會像以往那樣打招呼，他做他的cto，她做她的實習生，一段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
今年的冬天有些冷。
12月初的時候，天空竟然開始飄起了雪。
一夜過去，地上白了一層。
天氣惡劣，交通自然就開始堵塞，尤其是這種結了薄薄一層冰，一不小心就能打滑的地麵。
向晚比往常早了半個小時出門，但還是遲到了！
早上有個她也需要參加的會議，她提前跟主持會議的譚沫沫打了招呼，但沒想到等她趕到會議室時，會議還沒開始。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她風塵仆仆，凍白的嘴唇還沒有恢複血色。
一整個會議室的人看著她，落在她身上的視線火辣辣的。
很多人都是冷著臉不滿的，除了最中央的厲清淵，他的笑容溫和，看見她的時候，抬了抬下巴：“來了！入座吧，我們開始！”
研發部門會議，她是極其次要的。
其實剛剛在下公交的時候，因為趕時間，地麵又滑，她一不小心崴腳了，腳踝腫的好高，走路都疼！
會議兩個小時，全程她都是一隻腳擱到另一隻腳上麵，因為這樣，可以稍稍減少點疼痛！
會議結束，她是最後一個走的。
厲清淵走在最前麵，前後左右都是比她級別高的領導在跟他討論還沒有徹底解決的問題，他很忙，一場會議結束又要趕著另外一場。
童小童看到向晚進來的時候，是一瘸一拐的，從門口到辦公桌短短幾米的距離，她走了好幾分鍾。
“向晚，你怎麽啦？”
她趕緊上前扶她，一邊焦急地詢問。
向晚疼地吸氣：“腳崴了一下，沒事。”
“腳崴了？腳崴了你怎麽不去醫院啊？！”
童小童一驚一乍的，辦公室其他同事都看過來。
“向晚，你沒事吧？”
另外一個同事關心的問。
自從上次行政辦的警告郵件發出之後，有部分人離她離的遠遠的，也有部分人對她態度明顯親和了起來。其實大家都是明白人，行政辦發那樣的警告，其實最大的收益者便是向晚。
哪怕她跟上麵沒有關係，她在流言事件當中保持的那種不卑不亢、她麵對惡意誹謗的同事的大度寬容，她自身有目共睹的工作能力等等這些，都將會成為她以後職場路途中最有利的證明。
“我沒事，歇一會兒就好了，謝謝！”
童小童扶她到位置上，碎碎念叨著：“我記得我好像有雲南白藥貼膏的，向晚你等等我找找啊！”
“沒事的。”
“找到了！”
幾抽屜的零碎物件被她翻了個底朝天。
童小童就要給她貼，向晚從她手上接過來：“我自己來吧，沒事！”
“沒關係，我幫你吧！”
“真的不用，我知道痛在哪塊，自己來沒問題的，小童謝謝你！”
童小童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沒事啦！幹嘛一直謝我！”
向晚微笑不語，彎身下去，撕開膠布。
此時的腳踝已經紅腫的不像樣子，冰涼的膏藥貼上去都是一陣刺痛。
好不容易貼好，後背出了一層汗，痛的。
下班的時候也很尷尬，這幾天工作比較空，向晚都是準時下班，童小童扶著她，一瘸一拐地走在人潮裏，好多同事熱切地上來關心，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厲堇年從外麵回來，人群中的向晚很顯眼，被人扶著，身邊圍了些人，臉上的神情不失尷尬。
冷漠的視線停留不過三秒，fiona站在他身後，不確定地喚了一聲：“總裁！”
他輕撇過眼，然後跨步離開。
至始至終，波瀾無驚。
仿佛，不過是路人。
……
向晚請了兩天假。
在宿舍待了兩天。
期間厲清淵打過電話問候，純粹的同事、不對，是上下級之間的關懷。
這兩天的雪下的有點大，整個曼城的樹枝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行人們都穿上的厚實保暖的棉襖或者是羽絨服。
向晚接到電話，周新梅生病住院了，在曼城人民醫院。
電話是陸之深打的，他和劉卉通過後台關係，提前進了新大，讓她幫忙看下情況，他深怕兩位老人隱瞞病情不想讓他擔心，不是他們自己口中說的小毛病。
這恐怕是陸之深做的最渣的一件事，就是打電話讓前女友代替自己去看望自己的老母親，而自己和現任安心的在學校裏讀書。
她原本可以拒絕的，但是她沒有。
因為周阿姨對她不薄，她在曼城這麽近，去看望一下，也是順便。
隻是路上雪路泥濘，向晚花了一個小時在去的路上。
周新梅也是前兩天掃雪的時候，在雪地裏摔了，年紀大了，骨質酥鬆，這一摔傷的不輕，小鎮裏醫療資源有限，所以就直接到曼城市區來了。
向晚去的時候，周新梅躺在床上，受傷的那隻腿被吊著，病房裏還有其他病患，但沒見到家屬。
“小晚？”周新梅看到她恨驚訝，差點要從病床上起來。
向晚急忙上前來按住她：“周阿姨你不要動！”
“小晚，你怎麽來了？”
“陸之深告訴我，你在這裏住院了，我正好沒事，過來看看！”
周新梅一聽是自己兒子的注意，立馬懊惱：“我就說不能跟他說，你陸叔叔偏不聽！你說說他自己怎麽又麻煩你過來了！”
向晚不介意地勾勾嘴角：“沒事，我正好還在假期裏，您感覺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周新梅歎了口氣：“骨頭斷了，剛做完手術，傷筋動骨一百天，今年我都別想下床走路了！”
老年人最怕的就是磕著碰著，周新梅眉眼裏都在發愁。
陸華明拿著醫保本進來，看到向晚也在。
身為一個長輩，見著兩人一起長大、談戀愛，憧憬著兩個人以後組合成一個家庭，但是這一切都被自己犯渾的兒子給親手毀掉了，對於向晚，他是愧疚的！
“小晚來了！”
向晚回頭看見陸華明進來，起身，恭敬地打了聲招呼：“陸叔叔！”
陸華明點點頭，揚了揚手裏的一摞賬單：“我去給你周阿姨辦出院手續去了！”
向晚訝異：“這麽快就出院了？”
“你周阿姨不肯住院，舍不得錢！其實我剛剛去看了，基本上所有的費用都能報銷，我們要付的，隻有這兩天的床位費和餐食。”
“都報了？”周新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喏，你自己看。”
陸華明把一坨賬單遞過去。
看著賬單，周新梅擰眉：“這個…我們學校繳的醫保不是隻能報60 ％的嗎？”
陸華明也懶得解釋了，說舍不得錢的也是她，現在費用基本都被報銷了，不相信的也是她。
“那你還要不要出院了？”
“當然出院，跟住著不花錢似的，我在家也能養病。”
向晚不放心，“阿姨，您剛做完手術，再在醫院裏觀察兩天吧，而且，陸之深讓我過來，肯定也是不放心您，您要是現在回去，我怎麽跟他交代？”
陸華明認同：“就是說，你再待兩天，一手術完就回去，別在路上又給折了！”
周新梅憤恨地瞪了他一眼：“你別烏鴉嘴！”
不過大家都是為她好，她都知道。
向晚來的時候買了一袋水果，她看床頭櫃上有一把水果刀，便挑了個蘋果出來。
“阿姨，我給您削個水果吃。”
周新梅琢磨著既然沒多少錢，那也就先歇著吧，路上也不好走，別又給碰到了。
“行！”
兩個人聊了不少家常，周新梅一直都在批判陸之深，但是對於向晚來說，已經無關痛癢了，陸之深再怎麽樣，也陪伴了她整個青春，並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
隻是周阿姨心疼她，以為說這些會讓她好受而已。
天快黑的時候，周新梅催促她趕緊回去，這白天她都能摔了，別說晚上了。
臨走前，向晚拉著她的手：“阿姨，我明天再來看你！”
“要是忙的話就別來了，我沒事，你來回跑太辛苦了！小晚，難為你了！”
周新梅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有醫生進來查房她才背過臉去止住。
出去的時候，空中還在飄雪。
一片一片的，寒風刺骨。
她給陸之深發短信：
阿姨沒事，放心。
發完短信就把手機扔到包裏，她冷死了，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加快了回去的步子。
去年的冬天，她和陸之深吃了好多次火鍋取暖，每次吃完兩個人都是大汗淋漓，辣的直哈氣，但是卻特別開心。
而今年的冬天，她一個人。
吃的第一頓火鍋，還是跟厲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