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都還沒娶媳婦,你竟然敢想娶媳婦的事?”蕭玄將羅隱上下打量了一通,這才昂首闊步的走開了。


    羅隱耷拉著耳朵,像可憐巴巴的小狗。


    他都二十好幾了,不說娶媳婦了,都沒有跟姑娘家說過幾句話。


    一想到自己的終身大事還沒有著落,羅隱心頭都在滴血。


    不成,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他也得想辦法替小王爺討到媳婦!羅隱很有誌氣的想著,又急忙追了上去。


    “主子,你打算怎麽處置這家夥?”


    蕭玄意味深長的看了羅隱一眼,什麽話都沒有說。


    羅隱一拍腦袋,猛然醒悟過來。那個探子是虞國七皇子派過來的,但是到底是赫連風理虧,就算他們拿探子怎麽著了,赫連風也沒理多說什麽,自然是由著他們處置了。


    想到此處,羅隱摩拳擦掌。既然落到他手中,誰叫那個探子不走運了?正好撞上了他心情不好的時候。


    羅隱滿臉的躍躍欲試,恨不得現在就返回胖揍那探子一通。


    他無意中扭過頭去,恰好見到青青坐在門口,一雙明亮潤澤的眸子正瞅著自己。


    見鬼,不過是一隻狗,羅隱竟然生出膽怯來。


    真不知道主子怎麽養出這麽一隻怪異的狗。


    羅隱撇撇嘴,隨即想到自己有了可以發泄的對象,心情大快,麵帶喜色的就往探子所在的密室過去了。


    探子原本剛鬆了一口氣,沒想到羅隱去而複返,險些眼一翻暈了過去。


    羅隱獰笑著,朝著探子步步逼近。


    探子心裏麵咯噔一聲,不敢直視著羅隱。


    羅隱暴打完探子,心情舒暢了不少,他心滿意足的走了出去,徒留探子一人無聲啜泣。


    他今兒出門是犯了哪路神仙?


    蕭玄徘徊在謝府的門口。


    他好些日子沒有見到謝韞清了,現在真是抓心撓肺的難受。


    門口守衛的護衛不免覺得納悶,豫王三天兩頭的登門,與他們三公子交情就這麽深?


    蕭玄察覺到眾人怪異的目光,淡定的上前,“你們進去通傳,就說本王來拜訪貴府的三公子。”


    “小王爺今兒來得不巧了,三公子剛去了顧府。”護衛是個一根筋的木頭疙瘩,麵無表情的說道。


    這麽不湊巧?蕭玄嘴抽了抽,不過也無所謂了,他又不是當真來見謝漳,他沒事幹嘛要時不時的見一個大男人?


    蕭玄手握成拳,抵在唇邊,“本王難得來一趟,也不能就這樣離開,這樣吧,靖國公在府中嗎?本王去見一見靖國公。”


    “更不巧了,國公爺今兒拜訪舊友去了。”護衛又看了一眼蕭玄,目光落在了蕭玄牽著的駿馬身上,“顧府離謝家隻隔了一條巷子,小王爺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到了。”


    蕭玄:“……”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的說話了?


    謝家的門衛一點兒也不可愛!


    蕭玄想了想,謝家的護衛都是靖國公謝邕一手調教上來的,雖然說腦子不大靈光,但是在這些人麵前,自己也是不容易混不進去的,因此朝著幾人笑了笑,“那本王改日再登門造訪。”


    說罷,蕭玄便縱馬離開了。


    護衛們麵麵相覷,倒是罕見的見到這個小王爺如此好打發。護衛們搖了搖頭,感慨萬千。


    “噯,你說小王爺不會是看上咱們三公子了吧?”一個護衛摸了摸下巴問道。


    另一個護衛顯然是被嚇住了,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才說道:“你腦子進水了吧?他們可都是男子!”


    第一個護衛努努嘴,“古往今來,好男風的可不少,咱們公子玉樹臨風,俊逸非凡,我就不信有誰不喜歡他?”


    兩個護衛都沉默了,的確,小王爺三天兩頭的來尋三公子,定然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意圖,兩人都開始為三公子的未來擔憂了。


    正與顧淮黎對弈的謝三無端端打了幾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莫不是天氣轉涼,他感冒了?


    謝漳走神之時,顧淮黎已經得意的一笑。


    “子簡,你輸了。”


    也無怪顧淮黎會得意,這麽多年,他就鮮少贏過謝漳。


    謝漳把玩著棋子,顯然是有心事的樣子。


    顧淮黎也收起笑容,認真的問道:“子簡你有心事?”


    兩人是自小一起玩到大的表兄弟,交情很深,謝漳不假思索的就將蕭玄成天的往謝府跑的事情與顧淮黎說了。


    這些日子蕭玄時常往謝漳跟前湊,顧淮黎也是看在眼裏的。


    他雖然不明所以,但絕不會天真的以為蕭玄是被謝漳的才華所吸引,因此才纏著謝漳。


    顧淮黎也疑惑的說道:“豫王近些日子的確時常往顧府以及謝府跑,不過他那人,對什麽都不怎麽上心,說不準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其他人或者事吸引了。你放心,隻要你不搭理他,他自然不會在往你跟前湊。”


    謝漳冷笑一聲,“你說的用不了多久,可是他從我回京至今,一直在我麵前晃悠。”


    顧淮黎默然,算起來,謝漳回來六七月了,蕭玄的確一直纏著謝漳,絲毫沒見熱度冷卻下來。


    一邊是自己手足,一邊是自己摯友,顧淮黎忽然覺得夾在兩人中間很不是滋味。


    好在謝漳也不願見到表弟這樣,便坦然笑道:“小王爺的為人,你難不成還不放心?他不會影響到你的。”


    蕭玄跟隨顧平章讀書,這麽多年下來,顧淮黎深知蕭玄生性疏闊,為人更是灑脫不羈。顧淮黎有理由相信,蕭玄與謝漳之間隻需要磨合磨合,便能成為誌趣相投的朋友。


    隻是有一點顧淮黎一直沒有搞清楚。


    謝漳與蕭玄兩個,對彼此都是懷有敵意的。


    蕭玄氣謝漳一直阻攔自己,又想著拿謝漳做筏子,才能光明正大的踏進謝家的大門。謝漳卻是對這個覬覦自己唯一的妹妹的人百般痛恨,這種痛恨直接導致了蕭玄每回踏進謝府的門,謝漳都忍不住想將其掃地出門。


    顧淮黎難得贏了一局,想著乘勝再來一局,兩人重又聚精會神的開始下著棋。


    不知不覺,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兩人仍然在凝神思索。


    顧淮黎麵色尤其認真。


    剛剛隻不過是僥幸贏了一局,謝漳的真實實力他還是了解的,果不其然,謝漳一旦全力以赴了,顧淮黎便怎麽都沒有招架之力。


    “不下了,我認輸。”顧淮黎吐出一口氣,將棋子丟盡棋簍。


    他就說嘛,好運氣怎麽可能時常砸到他身上?


    謝漳雖然勝了,臉色依舊如常,沒有露出任何的驕傲。


    “若是我妹妹來,恐怕你最多隻能堅持兩刻鍾。”不知怎麽了,謝漳竟然能從顧淮黎臉上瞧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隻是下棋,又不是打仗,為什麽覺得表兄的表情會這樣的……耐人尋味?


    顧淮黎手支著額頭,“你那妹子棋技更在你之上,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勝過她。”顧淮黎認真的說道。


    有必要這麽打擊他嗎?


    顧淮黎雖然知道謝漳所說屬實,但是被一個姑娘家比了下去,實在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顧淮黎麵龐微微一熱。“我隻知道表妹幼時已經可以與祖父對弈了,這麽多年過去,我哪裏還記得表妹棋技如何?想來,她幼時就被祖父誇作‘鍾靈毓秀’,我相信,祖父慧眼,不會看差的。”


    這個妹子一向是謝漳的驕傲,見有人誇讚自己的妹子,謝漳更覺得心情舒暢了,便連蕭玄帶給他的那些不愉快,似乎都可以忽略掉了。


    見謝漳神情似有鬆動,顧淮黎便轉移話題。


    “梁家老夫人的壽宴,我沒去看,聽說你救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咳咳……”謝漳剛端起茶杯喝了口溫茶,聽到顧淮黎的話,險些嗆到。他擱下茶杯,自家表哥正兩眼放光的盯著他看,就差把他生吞活剝了。


    謝漳不信,顧淮黎會不知情?無非是想再從他口中問出話來罷了。


    這件事對梁家的姑娘來說,實在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一個閨閣千金,險些落水了,若是傳出去,即便梁姑娘從前美名在外,眾人也會覺得她儀態舉止不妥帖。


    這個世道便是如此,對女子有太多苛刻的地方。


    見表弟顯然是一副不願多言的樣子,顧淮黎雖然心知應該有什麽隱情,但是他也不是一個喜歡刨根究底的,當下按住不談。


    兩人又喝了會兒茶,開始就書中課題進行了辯論。


    不日就是秋闈,他們經年累月的苦讀,就是為了在考場之上能夠酣暢淋漓的發揮,有朝一日能夠施展自己的抱負。


    謝漳與顧淮黎辯論完時,兩人都是麵紅耳赤,當然,是吵架吵的。


    顧淮黎心悅誠服的看著謝漳,“真沒想到,你在外麵讀了那麽多年的書,學識已然這麽淵博,更是能言善辯,我甘拜下風。”


    謝漳隻是低聲一笑,這麽多年,跟隨者大儒讀書,不僅是學習四書五經中的知識,先生也與他說了,讀書不能隻靠讀死書、死讀書,而應該將書中內容活學活用。古人常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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