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詩緲聞言頓時瞪眼,“又不是我要你……唔。”


    齊司冥猶如沒有骨頭的蛇一般在她的唇腔裏遊走,原本還彌散在唇腔裏的桂花糕的香甜似乎頗得他的興趣,流連在每一個齒縫間,隻恨不得將沫詩緲整個人都含在他唇齒中才罷休似的。


    沫詩緲瞪著眼睛,看著齊司冥那一汪深不見底的眼眸,她分辨不清出這時候齊司冥究竟有幾分情意,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起竟是主動的回應了他。


    彼此唇腔內糾纏不止,直到最後氣息都綿綿才離開了彼此。


    女人到底是這上麵的弱者,沫詩緲幾乎是癱在了齊司冥的懷中,而後卻是被他一抱,坐在了他的腿上。


    “吃一塊,補補力氣。”


    桂花糕的香甜,並不是沫詩緲十分喜歡的味道,此時此刻卻是最好的選擇。隻是那桂花糕剛被她放到嘴裏,齊司冥卻是在她耳邊輕聲笑道:“你的桂花糕的味道要比清風樓裏的好多了,本督還想要嚐一嚐。”


    沫詩緲還沒反應過來,齊司冥卻又是吹響了號角,攻城略地,隻將她殺的片甲不留。


    沫詩緲最後脫身的時候已經時近黃昏了,她發誓自己往後再也不吃桂花糕了。隻是坐在馬車裏,回想著齊司冥說的那句話,她卻是忍不住臉頰發燙。


    “丫頭,等此間事了,嫁給我吧。”


    齊司冥用身體的一部分告訴她,他已經等不及了。


    隻是此間事了,沫詩緲看著馬車行動間車簾搖晃而灑落進馬車車廂裏的一絲餘暉,眼中也透著幾分迷茫。如今自己早已經不再是丞相府後院裏的那個二小姐了,如今身上牽扯著這麽多,什麽時候此間事了,卻也並不在自己掌控之中了。


    事到如今,她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是嗎?


    齊武二十六年是大齊最為熱鬧的一年,先是皇後賜婚其胞妹水蓮兒與韓府世子韓文清,而後是金科出榜之時上官夫人獨女上官芙蓉和新科狀元沫暮斯傳出婚約不久後就得到了證實,更為熱鬧的卻是這幾天。


    京城裏傳得沸沸揚揚,說是大皇子有意兵部尚書葉可明的三女兒葉煙洛,朝堂之上九千歲也提出其為大皇子妃人選,卻不料最後這葉三小姐卻是要嫁到十皇子府當側妃。


    “好端端的大皇子妃不當,卻是甘願為妾,這可真是和二十多年前的那舊事一模一樣呢。”壽康宮裏,太後歎息了一聲,卻又是繼續轉動數珠,低聲念經。


    一女二嫁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似乎有人在暗中刻意安排似的,隻是齊帝這次卻並沒有派錦衣衛去調查,而是聽之任之其發展了。


    隻是這次的流言卻是有愈演愈烈之勢,眼看著就是要壓製不住之際,卻又是一樁喜事傳出,齊帝賜婚鎮南公世子與瑤依公主,擇日完婚。


    這一消息傳出,京城裏再度沸騰。


    “鎮南公世子前途不可限量,如今尚了公主,鎮南公府將來可是朝中最為顯赫的權貴了。”手握軍權,又有公主撐腰,這豈不是朝中最顯赫的勳貴嗎?


    君看那臨平侯府、承恩侯府、壽康伯府還有那寧遠侯府,長寧侯府,卻又是哪一家軍權在手的?


    隻是有人卻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見,“鎮南公世子完全可以憑借軍功建立功勳,又何必依靠瑤依公主撐腰?依我看呀,這是咱們皇上想要收回鎮南公手中軍權的表現,哪是什麽寵愛呀,分明是奪權?”


    京城裏的傳言紛紛,這流言流傳到宮裏的時候齊瑤依頓時坐不住了。


    “公主,公主,皇後娘娘吩咐了,您現在不能出宮呀!”


    齊瑤依哪裏顧得了這些?


    “可是我再不出去,我這婚事就成不了了。”


    她隻是喜歡南宮默言,想要成為他的妻子而已,哪裏想那麽多了?


    宮女彩鈴也是知道這流言紛紛的,看齊瑤依竟是這般著急神色,頓時急的團團轉,齊瑤依看得眼煩,“你別轉了,我都眼花了。”


    彩鈴被一吼卻是忽然間腦中一亮,“公主,您不如請詩緲郡主來給您出個主意?她向來有成見,而且公主不是很信任詩緲郡主嗎?”


    聽到彩鈴這話,齊瑤依頓時兩眼放光,“這倒是個好主意,你去請詩緲姐姐,就說,就說我的鴛鴦抱枕老是繡不好,請她進宮來教我。”


    彩鈴沒想到自己不單負責出主意,還要負責跑腿,隻是想到公主的幸福係在自己身上,她頓時點頭答應,“奴婢定不辱使命。”


    齊瑤依看她這般正中模樣,不由的笑了起來,不過就是讓她去請詩緲姐姐嘛,怎麽還來這麽一出?


    她不由失笑,臉上卻沒有了原本的慌張神色,殊不知這正是彩鈴的目的,慌裏慌張一臉急色的表情實在不該出現在公主臉上。


    能博得公主一笑,她裝個小蠢樣子又算是什麽呢?


    彩鈴不辱使命將人請了來,而且還是買一送一的,南宮語嫣也隨著沫詩緲一同來到了齊瑤依的雲芝殿。


    看到沫詩緲的時候,齊瑤依兩眼放光,隻是待看到南宮語嫣的時候卻是莫名的心虛了一下,若不是自己一心想要嫁給南宮默言,鎮南公府怎麽會陷入這流言蜚語之中呢?


    沫詩緲見狀不由一笑,調侃南宮語嫣道:“看來公主還怕了你這個小姑了,往後你倆爭執起來,定然是公主輸給你的。”


    齊瑤依向來是爭強好勝的性子,如今雖然有所收斂,可到底也是稟性難移,聽到這話頓時要反駁,隻是再看到南宮語嫣卻又是萎了下來。


    她實在是沒有底氣呀!


    南宮語嫣笑著道:“公主不是女紅上有疑問嗎?難道已經解決了?既然如此,表姐我們走吧,我還想要和你下完那局棋呢。”


    齊瑤依連忙拉住了沫詩緲的手,“別走!”她哪裏解決了,不過是因為麵對南宮語嫣,卻是什麽都說不出口了而已。


    沫詩緲看齊瑤依那神色,分明已經是著急上火到極點了,也不再戲弄她,“公主,你和語嫣好好談一談,畢竟她最是清楚自己兄長的心思,不是嗎?”


    齊瑤依沒想到沫詩緲竟是直接把自己丟給了南宮語嫣,頓時傻了眼,眼睜睜地看著沫詩緲離去,她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麽,公主不想和我談一談?”


    南宮語嫣隻覺得自己這次隨著沫詩緲進宮是明確的選擇,她並不是十分熟悉齊瑤依,如今倒是個機會。


    不過,她既然吩咐人去請沫詩緲,顯然對這門婚事,或者說對哥哥是十分在乎的。


    也許,這是這場婚約裏,自己最為滿意的地方,也是最為無奈的地方,畢竟,哥哥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是這個曾經的刁蠻公主。


    齊瑤依抬起頭來,看著南宮語嫣那眼中的神色,她有一瞬間的失神,為什麽她剛才好像在南宮語嫣眼中看到了惋惜?她在惋惜什麽?


    沫詩緲原本打算去拜訪太後,隻是剛出了瑤依殿的大門,卻是看見一個青衣小內監站在那裏,似乎在等什麽人似的,看著自己到來連忙迎了上來,“郡主,幹爹特意吩咐小卓子來請您,皇上請你去談話。”


    沫詩緲聞言一愣,她沒想到齊帝竟是會在這個時候召見自己。


    齊瑤依剛把自己請進了瑤依殿,齊帝就派人來請自己了,看來她和南宮語嫣的行蹤是被人看透了的,隻是齊帝召見自己卻又是想要知道什麽?


    看到沫詩緲發愣,小卓子卻是誤以為沫詩緲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連忙解釋道:“禦前的杜總管是奴才的幹爹。”


    知道這小卓子是誤會了的,沫詩緲卻也不解釋,點頭道:“那就麻煩小公公帶路了。”


    杜德全在禦書房外候著,看到自己到來,他不急不躁的上前迎了幾步,小卓子知情識趣地退了下去。


    “郡主小心些,皇上大概會問公主和世子爺的婚事。”


    沫詩緲感激地點了點頭,看著禦書房殿門轟然洞開,她邁步走了進去。


    龍椅上空無一人,沫詩緲愣了一下,卻是聽到齊帝聲音傳來,“丫頭,過來一下。”


    聲音是從書架後傳出來的,沫詩緲循聲過了去,卻見齊帝腳下放著不少的奏章,帝王並沒有轉頭,卻是吩咐道:“把這些抱過去。”


    那些奏折上都或多或少的布著些灰塵,顯然時日已久,沫詩緲順從地抱起了地上的十多本奏章放在了禦案上,剛要折返回去,齊帝卻是已經過來了。


    她連忙退下,卻不想齊帝卻是喊住了她,“不用退下,這些奏章你也看看。”


    沫詩緲愣了一下,旋即卻是道:“後宮不得幹……”


    齊帝聞言一笑,“你不是後宮的人,隻是看一看罷了,朕不說,卻又是有誰知道?何況,你若是不看,豈不是抗旨?”


    沫詩緲聞言不由一笑,點頭應道:“是,臣女遵旨。”


    一共二十多份奏章,其出處卻也不外乎三處罷了。


    蜀南國王,南疆布政司還有便是鎮南公。


    而這二十多份奏章裏,卻是有一個共同點,沫詩緲很快就發現了。


    那就是這二十多份奏章,幾乎可以看做是南宮默言的功勳表。


    雖然鎮南公的奏章之中隻是公事公報,可是南疆布政司和蜀南王對南宮默言的軍功赫赫卻是大力讚揚的。


    “說吧,你有什麽看法?”


    看沫詩緲放下了最後一份奏章,齊帝開口問道。


    他目光落在了那奏章上,眼中似乎帶著幾分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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