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兒眼中帶著些嫉妒,她原本也是藍國出了名的美人的,隻是刺玫瑰在大齊京城這個百花園裏卻是比上不足。


    且不說京城三美,便是這寧遠侯府的寧四小姐都是個出挑的。


    削肩細腰,盈盈一握似乎美不勝收,她若是個男人也會被吸引了的。


    沫悠雲卻覺得周琳兒這話中帶著嘲諷似的。她這些日子被齊司珩折磨的身心俱疲,神色都十分的憔悴,卻又是哪裏稱得上最美?


    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次看到這寧四小姐她忽然間覺得自己老了。


    沫詩緲明明和自己一般年齡,卻是坐在那邊和那些貴女相談甚歡,可是自己卻隻能坐在這裏與周琳兒說著些風涼話,甚至還在擔憂周琳兒是不是話裏有話。


    忽然間覺得大腿內側微微一疼,沫悠雲頓時蹙眉,卻見齊司珩廣袖覆在自己衣裙上。


    廣袖遮掩了他的手,別人隻會看做他將手覆在自己手上而已,卻不知那手卻是狠狠的捏著自己大腿內側,恨不得將那皮肉拽下來似的。


    而齊司珩目光卻是落在對麵席上,似乎在看著沫詩緲,又似乎在瞧著葉煙洛。


    沫悠雲敢怒不敢言,又要臉上強撐出笑意,隻覺得無限憋屈,恨不得當即就能離開這禦花園。似乎感知到她的憤怒似的,齊司珩鬆開了兩指,隻是手卻又是向上動了去。


    沫悠雲頓時一驚,他這是要在這裏玩弄自己?


    腦中浮現這個念頭,她頓時往後一挪,卻是嚇住了她身後原本準備斟酒的宮女,那酒水盡數傾灑在沫悠雲頭上,酒壺落在了她衣裙上,頓時一片潮濕,卻又像是失禁一般。


    沫悠雲頓時臉色尷尬,齊司珩早已經收回了手,臉上帶著微微的惱怒,“怎麽這麽不小心?”


    沫悠雲簡直是有苦說不出,再看對麵投來的或是關切,或是冷淡的眼神,更是心中委屈,頓時眼眶一紅。


    “是妾身的錯。”


    她無限委屈,水皇後見狀連忙安慰道:“這都是這宮女笨手笨腳的,把她給本宮押下去重打二十板子,看能不能靈巧幾分。”


    那宮女無端受罰,頓時慌張失色,卻是跪倒在那裏直磕頭,竟是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沫之雨第一個看不過去,她素來知道宮中規矩大的,可是隻不過是灑了酒水在皇子妃身上就要吃二十板子,簡直比軍規還要冷酷無情三分。


    “皇後……”


    “皇後娘娘,都是悠雲不好,還請皇後娘娘饒了這宮女,讓她帶我去換一身衣裳將功贖罪就是了。”


    沫之雨沒想到沫悠雲竟是幫小宮女說話,看向沫悠雲的目光頓時柔和了一些。


    “好孩子,去吧,好好伺候十皇子妃,不然回頭數罪並罰。”


    小宮女連忙起來攙扶著沫悠雲離去,臉上是劫後重生的喜極而泣,畢竟二十板子下去,自己這一條性命怕是就要沒了的。


    “怎麽,剛才之雨想要說什麽?”水皇後看向了沫之雨,目光中帶著幾分好奇似的。


    沫之雨頓時愣在了那裏,她沒想到自己與沫悠雲同時開口,水皇後卻還是注意到了自己。


    一旁沫詩緲皺了下眉頭,適才水皇後說那般重罰分明是下了個套,隻是這在座的幾人似乎都是精明的,唯獨之雨傻傻地上了鉤。


    如今水皇後若真是計較的話,還真是不好開脫。


    畢竟,之雨適才的口吻並不恭敬。


    看著水皇後那越發顯得慈和的笑臉,沫詩緲越發擔憂,隻是自己實在是不宜妄動,不然隻怕水皇後更是會借題發揮的。


    “看來五弟所言不虛,之雨最是奈不住性子,這才坐了多大會兒就又起了玩心。”


    齊司軒朗朗的笑聲傳來,水皇後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發自心底深處的笑意,語氣中卻還是有幾分嗔怪,“怎麽這麽晚才過來?”


    齊司軒臉上浮出一抹笑意,“適才和五弟去了翰林院,結果就耽誤了時辰,還望母後海涵。”


    齊司軒適才分明是給沫之雨解圍,隻是究竟是不是齊司華說了什麽,隻怕是除了他和齊司華,誰也不知道。


    水皇後自然不會不給獨子這個麵子,頓時就揭過不提那事。


    沫之雨後知後覺自己逃過一劫,坐下去之後依舊是心有餘悸,一旁沫詩緲伸手拍了拍她,低聲道:“少說話。”


    沫之雨點了點頭,可不就是爹爹常跟自己說的那句話嗎,在京城,尤其是在皇宮,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偏生自己又不是那種沉得住氣的人,好在……他幫了自己。


    齊司華唇角一扯,收回了落在沫之雨身上的目光,因為齊司珩和齊司塵座位臨近,所以他便坐在了齊司軒的下手。


    “聽說最近便是錢公子也經常去翰林院,怎麽沒見他一起來?”


    水雪喬正在和嶽清歌低聲說著什麽,聽到這話頓時話語一頓,旋即卻是衝著嶽清歌搖頭。畢竟,水皇後開口後,自己若再是與嶽清歌交頭接耳,未免有不尊敬水皇後的嫌疑。


    齊司軒無奈搖頭,“錢公子最近醉心文墨,在翰林院的藏書樓裏看書,怕是十頭牛也拉不來他的。”


    眾人聞言不由一笑,南宮語嫣最先開口,“我在南疆的時候就聽說錢公子最是厭惡書冊,說是看書百卷,不如行路十裏,怎麽如今卻又是醉心文墨了?”


    齊司軒答道:“南宮小姐這問題,怕是要問錢公子才能得到答案。”


    沈潛向來特立獨行,究竟什麽心思,卻是無人能拿捏得住的。


    又是一盞茶的工夫,沫悠雲終於回了來,看到她歸來,水皇後站起身來道:“都在這裏坐著也沒意思,今天倒是天氣暖和,不如一道去遊湖好了。”


    太液池那邊已經停靠著宮裏的畫舫,玉璧雕梁好生精致。


    “母後,遊湖倒是四平八穩,不如劃舟比賽有意思,反正差不多就要端午了,咱們何不小試牛刀?”齊瑤依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突如其來的建議讓水皇後明顯的錯愕了一下,旋即卻又是笑著點頭,“倒是你這小丫頭鬼點子多,那就這樣好了。”


    齊瑤依笑了起來,“瑤依這不是為母後分憂嗎?”


    太液池上很快就安排好了蘭舟,水皇後生怕出現什麽危險似的連忙吩咐道:“軒兒你帶著他們幾個一同跟著,小心照看著,輸了比賽是小,知道嗎?”


    水皇後從諫如流采納了齊瑤依的建議,頗有些像是當初東墨湖上的那一番比試,隻是這次卻隻有女兒家參與罷了。


    南宮語嫣、周琳兒和沫之雨都習武懂些皮毛,沫詩緲是幾人之中年齡最大的,因此便是以四人為首,每個人又各自選擇了一人搭檔。


    葉煙洛上前一步,剛想要選擇沫詩緲,身後卻是有人道:“沫姐姐,不如讓寧四跟著你好了,我嘛就跟著語嫣,丹桐和沫六小姐一起,葉三小姐和琳兒公主一道,這樣如何?”


    沫悠雲並沒有參與,她現在這身體,萬一用力過度引得那毒發,可是什麽都挽救不回來的,她又怎麽敢呢?


    葉煙洛並不喜歡這個安排,因為她很是敏銳地察覺到周琳兒對自己的敵意,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倒也不錯,那就這樣吧,你們女兒家也不需要這麽爭強好勝,小心些,無論是贏是輸,本宮都是有彩頭的。”


    林月如這安排正是中了水皇後的下懷,讓葉煙洛先是和周琳兒適應一下倒也是不錯,而且周琳兒又是爭強好勝的,定是能奪了魁的。


    葉煙洛將心底裏的不樂意掩藏了去,笑盈盈地答應道:“清歌安排的正好,那就請八皇子妃多多擔待了。”


    水皇後在場,周琳兒並沒有給葉煙洛什麽臉色,隻是坐上了蘭舟的刹那,她卻是壓低了聲音惡狠狠道:“你最好別給我拖後腿,否則我定不饒你!”


    葉煙洛卻好像沒有聽到這狠戾的威脅似的,反倒是笑著道:“多謝八皇子妃關心,煙洛記住了。”


    她們倆的蘭舟挨著的正是沫詩緲和寧四的蘭舟,寧四看著那邊表情明顯是不對盤的兩人,不由靠近了沫詩緲一分,好奇道:“沫姐姐,她們怎麽了?”


    沫詩緲並不喜歡別人靠近,雖然這位寧四小姐是齊瑤依特意安排給自己的,可是她並不會一眼就認定了的。


    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沫詩緲笑了笑,“許是在商討什麽策略吧。”


    寧四聞言皺了皺眉,“這還有什麽策略不成?先快行領先,然後平穩發力?還是先平穩發力,最後衝刺?”


    沫詩緲聞言眉頭眯了眯眼,看來這位寧四小姐看似無害,卻也是聰明絕頂的,不過……


    “無論怎麽著,咱們劃咱們的就是了。”


    寧四點了點頭,隻聽到岸上是雷總管一聲令下,她手中船槳已經撥開了水麵的波紋。


    太液池是宮中最大的湖,連通著流經京城的靜水,百丈的距離對原本就經曆過東墨湖比試的幾人而言並不算長,隻是卻苦了周琳兒。


    她一腔怒火,幾乎控製不住了。


    還本來以為這葉煙洛是個聰明的人,起碼不是什麽蠢材,可是為什麽現在卻是表現的這麽愚不可及?


    自己奮力向前,她倒好,倒是往後撥水,簡直是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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