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陸,千千萬的女子,他好不容易瞧上一位,可惜卻與他有緣無分。


    沫詩緲聞言一愣,南宮默言似乎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可是最讓她驚訝的還是……南宮默言喚了自己的名字。


    他向來都是喚她表妹的。


    “那我想知道,你為何要娶齊瑤依?”


    南宮默言聞言一笑,看著沫詩緲那帶著凝重的神色,他不由搖了搖頭,笑著灌了一口酒水,“既然不能娶我喜歡的,那麽娶誰又有什麽區別呢?”


    沫詩緲聞言一顫,她甚至不敢再去看南宮默言的那一雙眼眸。


    他們都是聰明人,又豈會違逆了聖意?


    “你……”沫詩緲抬起頭來,看著那雙眼眸,顫抖在舌尖上的話,她卻是說不出口了。


    依仗著南宮默言對自己的感情,她可以要求南宮默言好好對待齊瑤依,畢竟那沉浸在幸福中的人其實也不過是一顆可憐的棋子罷了。


    可是沫詩緲說不出這話來,此時此刻她多少能夠明白上官芙蓉的心境,可是她畢竟又不是上官芙蓉。


    “你放心,既然我娶了她,我自然會對她好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心,“隻是這裏,我卻是交付不了她的。”


    南宮默言覺得自己有些狠毒,明明知道自己這樣說會讓沫詩緲內疚,他是這樣的喜歡眼前的人,本該是舍不得讓她內疚的,可是為什麽他還是想要看到她為自己傷神呢,哪怕是一時半刻。


    對上那一雙眼眸,沫詩緲忽然間笑了,“讓你失望了。”


    南宮默言眼中的期待她不是沒看到,“你不是我說心堅如鐵嗎?那麽對我有所期待豈不是注定了要失望?”


    南宮默言定定看了她一眼,忽然間笑了起來,一口酒水灌了下去。


    這就是沫詩緲,鎮定自若,又豈會讓別人抓住自己的把柄?


    兩人之間似乎再無話可說,一個眺望遠處風景,一個倚著欄杆不時小酌一口。


    南宮語嫣看到這場景,不知為何卻是想要哭。


    兄長的心思她最是清楚明白。


    他們兄妹倆很是相似,心照不宣都要找到一個獨一無二的人。


    她有了莫世染,與自己心心相印,雖然此時此刻還不能在一起,可是他們的心是在一起的。


    可是哥哥他……他見慣了環肥燕瘦,他坐懷不亂,隻為了等待那人的出現,隻是那人出現了。


    卻又是鏡花水月一般,根本不可能的存在。


    她雖是惱怒哥哥當初多管閑事,雖然當初她不喜歡沫詩緲,可是她卻也是想要自己兄長幸福的。


    隻是母親卻告訴自己,就算是哥哥與沫詩緲有指腹為婚的婚約,可是到底隻能說是“戲言”,聲名顯赫鎮守南疆的鎮國公,若是聯姻將軍府,隻怕沫家要覆滅,南宮一族也要走向末路。


    南宮語嫣不是愚昧的人,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對於父母的選擇她沒有質疑,她也沒有立場去質疑。


    南宮家在父親手中已經到了極盛,父母所思所想其實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哥哥而已,她又有什麽理由去質疑呢?


    所以,哥哥他犧牲了自己的愛情。


    “這裏風景不錯,哥哥你倒是找了個喝酒的好地方。”


    南宮語嫣笑著說道,最後的一絲憐憫都被她收了起來。


    她的兄長,頂天立地,不需要別人的憐憫,便是自己的親妹子,也不能!


    南宮默言看了來人一眼,向來俊朗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所以你又要趕我走?罷了罷了,雖然爹娘不在這裏給你撐腰,可是表妹可是被母親囑咐了的,我可是鬥不過你這刁蠻丫頭。”


    說著,他一躍而下,仗著自己好身手,便是直接離開了這小樓。


    “哥哥他……”南宮語嫣卻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是好了,齊瑤依向來和沫詩緲交好,賜婚的消息隻怕是並沒有瞞住沫詩緲的,自己此時此刻說什麽似乎都是徒勞的。


    “他身手不錯,鎮南公後繼有人,難怪放心將你們留在京城。”


    沫詩緲岔開了話題,南宮語嫣也是知情識趣,頓時明了。


    “你覺得水皇後會選擇誰?”


    南宮語嫣找了一個最為合適的話題拋了出來,既然水皇後心思昭然,她說與不說又有什麽區別?


    “大皇子妃還是……”看了眼正與貴女們交談甚歡的水蓮兒,沫詩緲輕輕一笑,“水蓮兒的夫婿呢?”


    南宮語嫣一怔,發覺沫詩緲笑意中帶著幾分嘲弄,她眼眸驟然一亮,“她這麽做豈不是要給韓妃一巴掌?”


    水皇後眼神有意無意落在了韓文清身上,顯然是想要將胞妹撮合與韓文清的。


    “韓妃嫻靜,又怎麽會怨念呢?”沫詩緲笑了起來,若非是水皇後神色間實在是沒有半點遮掩,她也不會認為水皇後竟是為水蓮兒選擇了韓文清。


    隻是當初水皇後分明是有意沫暮斯的,難道是與上官夫人達成了共識?


    想來,沫君寧是受到齊帝重視的。


    隻是水皇後如今有意拉攏韓府,這豈不是要韓妃和齊司華都站在齊司軒身後?這到底是水皇後的一人之意,還是齊帝默許了的呢?


    正思索之間,卻是齊帝聖駕到來,身畔隨著的,可不正是齊司冥?沫詩緲見狀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神出鬼沒的,他什麽時候竟然又回來了?自從楚思遠被處決後,齊司冥幾乎消失了一般,便是飄雪都不知道他的行蹤。


    吃驚歸吃驚,沫詩緲還是與南宮語嫣一同離開了小樓。


    齊帝似乎興致不錯,“看到這一群孩子們,朕都覺得自己年輕了不少。”


    這句話並不好接,因此竟是沒有一人開口,倒是齊司冥笑著道:“皇上本就春秋鼎盛,若是再和皇子們一樣年輕,那這些年輕人可都要消失不見了。”


    水皇後聞言不由皺眉,“這話什麽意思?”


    齊司冥笑了一聲,“皇後娘娘豈不是明知故問?二十多年前,這些年輕人可都還沒出生呢。”


    齊帝聞言笑了起來,“說起來倒是朕的不是了。怎麽煜兒他們夫妻還沒過來?”


    他這話是在問賢妃,正在逗弄著信陽小公主的賢妃聞言笑了起來,“這倆孩子說是單是踏春節沒意思,說是要弄一些熱鬧的,也不知道是幹什麽去了,便是臣妾也被蒙在鼓裏呢。”


    齊帝聞言一笑,“說的倒是朕都想知道他們在玩什麽把戲了。”


    帝心大悅,隻是一旁水皇後神色卻不是怎麽的愉悅,這本踏春節本來是她為了鏡兒和蓮兒的婚事安排的,如今卻是被皇甫煜和周琳兒兩人喧賓奪主。


    賢妃這究竟是故意跟自己過不去,還是無心之失?


    “把信陽抱過來,朕這段日子政務繁忙,倒是還沒好好看過這個寶貝女兒,也不知道真的小信陽還認不認的自己的父皇。”


    齊帝這話一說,在場眾人莫不是變了顏色。


    齊帝向來和自己的呃這些皇子公主們疏離,雖然這些年來頗是寵愛齊瑤依,可是齊瑤依幼時卻也是有任其自生自滅的舉動。


    這些子女之中,得到齊帝這般疼愛的,也就有長公主一人而已。


    如今齊帝要抱信陽公主,便是賢妃都愣了一下,旋即才反應過來,“陛下,這……”


    杜德全卻是已經上前小心地抱起了小公主,賢妃目光裏帶著些擔憂。


    齊帝抱孩子的姿態有些別扭,可是卻也是穩穩的,見賢妃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齊帝不由笑了起來,“還給賢妃吧,看你害怕的,當年朕抱著蝶舞的時候,你還沒進宮呢。”


    長公主並沒有到來,齊帝多少有些遺憾似的。


    賢妃連忙笑道:“是臣妾多慮了,信陽要是長大了能像她皇姐那麽懂事,臣妾也就別無所求了。”


    齊帝聞言又是一笑,顯然賢妃這句話很是得聖心。


    水皇後臉色更是不好看了,賢妃最是諂媚,偏生帝王卻是吃這一套!


    小心從齊帝手中接過了小公主,賢妃連忙讓乳娘抱了下去。


    適才齊帝突然間抱小公主也是讓她一驚,而水皇後的心思她看在眼中,賢妃向來是聰明人,自然是不會跟皇後作對的,何況如今安平侯府多多少少受了相府的牽連,自己這風頭一旦出了,隻怕是安穩日子也到頭了。


    齊司軒的到來也讓賢妃從水皇後的不滿中脫身而出,看到齊司軒竟是和錢子然一起到來,齊帝不由問道:“怎麽,拉著子然去討論文章了?”


    齊司軒笑著道:“本來是有些不懂,正要去翰林院請教幾位翰林,剛巧遇到了錢公子,所以就一時興起和錢公子討論了幾句。”


    便是幾位皇子,也都是喚錢子然一聲錢公子的,這在官宦世家中也都是頭一份的,錢子然學識享譽九州,齊帝對其頗為重視,這等尊敬,他也是當的的。


    “大皇子虛懷若穀,不恥下問,是大齊之福。”錢子然淡淡一句,水皇後頓時眉開眼笑,她沒想到軒兒竟是主動去拉攏了錢子然。


    若是錢子然能夠為軒兒所用,冊立太子幾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齊帝聞言眉眼間俱是幾分笑意,“文章千古事,治國修身莫不是要文韜武略,別讀死了書便是。”


    這話帶著訓誡的意思,齊司軒卻沒有半點尷尬神色,反倒是朗朗應道:“兒臣知道了。”


    他聲音剛落下,卻是響起了一陣樂聲。


    “是古箏的《踏春遊》。”


    “不對,明明是古琴聲。”


    還未待爭辯出個結果,卻又是一陣笛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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