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詩緲聽到上官芙蓉這話也是心中一驚,可是旋即卻是淡然下來,自己重活一世這般閱曆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這話不過是她無意之言而已,又何必太放在心上。


    “本公主最喜歡的菱花鏡呢?什麽,竟然沒給我帶來,你還想不想活了,沒有那菱花鏡,我怎麽梳妝打扮?”


    忽然間的爆吼從周國的營地傳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上官芙蓉笑道:“瑤依公主雖是任性,可也不算什麽,這世間若真有人當得起刁蠻一詞,怕是除了周國的琳兒公主周琳兒,再無她人了。”


    明明是打趣,偏生上官芙蓉說的這般一本正經,沫詩緲不由笑出聲來,“小心被這刁蠻公主聽去了,找姐姐你的麻煩。”


    似乎應了沫詩緲的話似的,周琳兒從營帳裏走了出來,目光卻是落在了兩人身上。


    “你就是沫詩緲?”周琳兒一身騎裝,顯得幾分幹淨利落,眉眼間滿是囂張神色。


    “公主殿下,找詩緲何事?”認錯了人呢,上官芙蓉卻並不揭穿,對上周琳兒那不屑的目光,她眼中也滿是玩味。


    “聽說我哥哥救了個美人,本公主還以為她天香國色呢,原來也不過就是這般樣貌,不過是個尋常模樣的,看來哥哥這些日子真是缺女人了,救人也都這般隨意了。”


    上官芙蓉雖不比沫悠雲那姿容蒹葭,卻也是美人胚子一個,隻是周琳兒這話實在是目中無人,而且話來還帶著刺,便是沫詩緲一開始有意旁觀,如今卻也是眉頭一擰。


    “難怪適才去營帳裏找公主都找不到,原來卻是在這裏。”


    看到忽然走來的陌生男子,周琳兒皺起了眉頭,“你是何人,竟然敢打斷本公主的話?”


    還真是刁蠻的很。隻是,沫詩緲看著忽然走了過來的齊司君卻是心中有所疑惑,他來這邊是來看沫之雨的,還是來尋周琳兒的?


    “公主,皇上讓您趕緊過去,咦,六皇子殿下。”小太監眉清目秀,隻是看到齊司君也是愣了一下。


    齊司君解釋道:“本皇子也是來找表妹的,沒想到竟是巧遇了琳兒公主。”


    他目光落在沫詩緲身上,沫詩緲自然知道,齊司君口中那個表妹並非是沫之雨,而是自己,“殿下找我何事?”


    齊司君笑了笑,眉眼間滿是秋意爽朗,“你是我大齊的詩緲郡主,自然也是要去拜見周國的皇帝陛下的。”


    周琳兒正要隨著那小太監離開,聽到這一句頓時停下了腳步,“你是沫詩緲?”


    語氣中滿是不屑,還帶著幾分氣惱,看樣子是想起了適才上官芙蓉的捉弄。


    還未待沫詩緲回答,周琳兒腰間纏著的馬鞭卻已經揮舞起來,“大膽,竟然敢欺騙本公主!”


    誰也不曾想周琳兒竟然是會突然發難,眼看著那馬鞭竟是要甩到沫詩緲臉上,一旁上官芙蓉大驚失色,她還真是沒想到周琳兒竟是說動手就動手。


    “公主這是何意?”齊司君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馬鞭的末梢,隻是手心卻也是一陣疼痛,這馬鞭上竟是有倒刺,若是真的落在沫詩緲臉上……齊司君臉色頓時一變,隻是看向沫詩緲卻是神色淡然,似乎篤定了自己會救她似的。


    “公主,上官姐姐可從來未承認自己是沫詩緲,公主自己想不通,何以遷怒別人?”換句話說,你沒腦子別拿別人撒氣。


    周琳兒回想一下卻是如此,可是想到方才沫詩緲竟是不搭理自己卻也是惱火,在周國,哪個敢這般對待自己?


    “表妹不過是跟公主開個玩笑而已,公主何必放在心上?父皇可是聽說公主有周國玫瑰之稱,說什麽也要離開見見公主的,公主不如隨我一同過去?”


    齊司君鬆開了馬鞭,手心留著的血滴在了地上,迅速將一團黃土凝結起來,周琳兒就坡下驢,可是想起齊司君適才竟是抓了自己的馬鞭,頓時也沒好氣,“誰要跟你一起去?青兒,帶我去見父皇。”


    齊司君被惡聲惡氣拒絕卻並不惱怒,反倒是笑了起來,“還真是比瑤依還瑤依,七表妹這次可是欠了我一個人情。”


    那臉上寫著些無理取鬧似的笑意,沫詩緲笑得更是燦爛,“六皇子哪裏話,我又沒讓你幫忙?這人情,何以找我來要?”


    齊司君臉上笑意微微凝滯了一下,旋即卻是笑了起來,“上官小姐評評理,我救人反倒是被埋怨了,真是世風日下,好人難為呀。”


    上官芙蓉豈會站在齊司君的立場上?聞言反倒是笑了起來,“六皇子哪裏聽出詩緲是在埋怨你了?還真是會冤枉人,既然陛下召見,趕些去吧,別讓陛下久等了。”


    她轉身要會營帳,卻是被齊司君喊住了,“上官小姐,難道我忘了告訴你了,父皇其實也召見你了嗎?”


    看見齊司君那笑臉,便是上官芙蓉也忍不住想要痛扁一頓,一行三人到了王帳的時候,齊帝正與周國皇帝相談甚歡。


    看見沫詩緲和上官芙蓉到來,齊帝笑著道:“朕的女兒雖然不成大器,不過這兩個丫頭可也算是拿得出手的,詩緲、金蓮,還不見過周國皇帝?”


    兩人上前行禮,周國皇帝尚未說話,周琳兒卻是開了口,“父皇,適才琳兒可是特意去看了晏哥哥救的那個詩緲郡主,晏哥哥英雄救美,不如父皇幹脆向大齊皇帝開口,討了這女……大齊的郡主給晏哥哥做周王妃可好?”


    一時間,王帳內的氣氛幾乎凝滯,誰都不曾想到,周琳兒一開口竟是要將大齊的郡主要了去,便是齊帝臉上也露出一瞬間的錯愕,旋即眼中卻是多了幾分打量。


    而周國皇帝卻是自從沫詩緲和上官芙蓉進入王帳後就陷於震驚似的,良久才反應過來,“琳兒胡說什麽?哪有這般無禮的?”


    因為周國皇室不過是今日才過來的,因此這兩國帝王的會晤是在大齊的營地,幾位皇子都是在這裏的,聽到周國皇帝說出這話齊司軒才長舒了一口氣。


    “父皇,琳兒這不是看晏哥哥都二十好幾還沒大婚所以著急嗎?父皇你不也一直想要給晏哥哥找個王妃不是嗎?難得晏哥哥救了大齊的郡主,這不是天作之合嗎?一定是天意的。”周琳兒已經撲到了周國皇帝膝蓋上,這般軟語相求,周國皇帝臉上竟是閃過一絲猶疑。


    顯然是在考慮周琳兒的建議。


    齊司軒見狀頓時心中一急,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到營帳外傳來的笑聲,“本督起初還以為周國的銀月公主是月宮的嫦娥,如今看來定當是月老門前的小仙娥才是,所以才這般熱衷給人牽紅線的,隻是公主有所不知,我們大齊女兒的婚事向來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若真是這麽熱心給人指婚,怕是要再等十多年才是。”


    齊司冥與周王周夫晏走了進來,一個人魅惑傾城,一個是英武不凡,頓時引得不同目光。


    “你這話什麽意思?”周琳兒不解,“為什麽還要再等十多年,那時候沫詩緲都那麽大了,我晏哥哥可不一定會娶她。”


    此言一出,營帳內笑聲連天,便是周國皇帝也無奈搖頭,周琳兒更是不解,走到周夫晏身邊道:“晏哥哥,他們為什麽笑呀?”


    周夫晏無奈搖頭,卻並不答話,周琳兒頓時不樂意了,抓住齊司君問道:“喂,你告訴我為什麽?”


    齊司君笑聲堪堪停住,看周琳兒橫眉怒目竟是別類生動,不由又是莞爾,“千歲爺的意思是,公主可以等到十多年後給自己的女兒指婚。”


    聽到齊司君這解釋,周琳兒頓時臉色一變,“你耍我!”她可是堂堂周國公主,竟然被這麽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戲弄,周琳兒頓時肝火旺盛。


    尤其是想到這人竟是為了沫詩緲的事情而笑話自己,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了。


    周夫晏見狀不好,連忙喝道:“琳兒,不得無禮。”


    隻是已經晚了。


    周琳兒橫眉怒目,腰間纏著的長鞭再度揮舞出來。


    隻是長鞭卻是被齊司冥用袖袍卷住,任是她怎麽用力竟都不能抽回這長鞭。


    “鬆手!”周琳兒大聲喝道,這人怎麽敢拿住自己的長鞭,他難道以為自己是什麽皇族子弟不成?


    齊司冥卻是銀眉一挑,“本督可是並未用手抓住,怎麽鬆呢。”


    周琳兒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偏生齊司冥說的竟又是歪理,比自己還無理取鬧,頓時她哭了起來,“大齊皇帝,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本公主被欺負嗎?”


    齊帝聞言不由笑了起來,“皇兒,看你竟是把琳兒公主弄哭了,朕倒是要看看你該怎麽辦?”


    齊帝明麵上是嗬斥齊司冥,其實卻是袖手旁觀,這本來就是小輩的事情,他若是插手進去,反倒是顯得小家子氣了。


    齊帝如此表態,周國皇帝若是再降罪反倒是顯得斤斤計較了,隻是他此時卻是清明的很,看著齊司冥的目光饒有趣味,“這就是大齊的九千歲?倒是耳聞不如目見。”


    齊司冥不過是點頭一禮,“本督臭名遠揚,汙染了陛下聖聽。”


    周琳兒這才後知後覺,自己這次是吃了暗虧,她怎麽就忘了大齊的九千歲向來是言行無忌的,比自己還要刁蠻幾分。而且,聽說齊帝極為寵愛他,自己……


    “公主,本督鬆手了,你可要站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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