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詩緲唇角微揚,那這樣最好,自己又不是離不開他似的,終於能睡一個安穩覺了。


    隻是夜半,她轉身的刹那忽然感覺到身畔的輕微的呼吸聲,她不由將手伸到了枕頭下麵,卻是被人抓住了,“怎麽,丫頭你要謀殺親夫?”


    是這妖孽!


    感官似乎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沫詩緲慢慢鬆開了手中的匕首,“千歲爺不是很忙嗎?”再說,她的親夫,前世還不就是被她謀殺了嗎?


    齊司冥猿臂一伸攬住了伊人的腰肢,隻是這次卻沒有四處動彈,“忙雖然忙,但是不能冷落了丫頭你不是嗎?那幾個都在獻殷勤,本督若是不把你看牢靠些,若是被哪個混賬小子勾引走了怎麽辦?”不知為何,竟是情不自禁的來到了這邊,便是飄雪聽到了動靜後看到自己也是詫異了一番。他這是怎麽了,倒是著了魔似的。


    沫詩緲聞言輕聲一笑,轉過了身去,“怎麽會?”身邊都被你安插了人,錦衣衛又是無孔不入,我是活膩了還是活膩了才會被他們幾個勾搭走?再說,那幾個人都非自己良人,她清楚得很。


    齊司冥輕聲笑了笑,笑聲中透著些微的疲憊,“你不會,隻是那幾個卻是不長眼的,哪天本督心情不好了,到底是要找他們算賬的。”


    那她隻能說希望這幾位長眼,這幾日不要再來找自己了?


    隻是她的想法很快就落空了。莫修染再度來訪,隻是此番不僅帶著禮物,而且禮物還價值不菲,似乎很有誠意的模樣。


    而莫修染剛在竹濤居坐下,大皇子也派人送來了幾樣點心,一看模樣就知道是禦膳房的手藝,點心也是送到了竹濤居,沫文博看到點心的時候眼睛都是放了電似的,眼巴巴地看著沫詩緲,顯然是饞得很。


    “吃吧。”


    在沫文博的“深情注視”下,沫詩緲並沒有能支撐太久,莫修染見狀不由一笑,果然沫文博便是沫詩緲的死穴!


    “郡主可是想清楚了,水雲東山再起,怕是這次定不會饒過你的。”


    冷俊宇當時的“失手”在外行人看來是水氏的緣故,可是莫修染到底是行家,一眼看去就知道彼時冷俊宇是在借機會教訓沫悠雲。


    別人看不出來,可是宋家可是還有幾個年少有為的少爺的,怕是瞞不住的。若是幾人都同心協力要整治沫詩緲,怕是……她還真是麻煩的很。


    “世子為何對此事這麽感興趣,你要知道若是你成功了我也許會感激你,可是你若是失敗了……”沫詩緲眉眼間閃過一絲冷意,“死無葬身之地,我不怕醜話說在前頭。”


    莫修染卻並不畏懼沫詩緲的要挾,“人生太過於無聊,找到郡主這麽個朋友並不容易,我自然珍惜的很。”


    沫詩緲半晌不語,良久才道:“什麽時候開始?”


    莫修染神色依舊是那般,似乎笑意中帶著玩世不恭,“不用著急,何況有冷公子這妙手神醫在,我不過是幫幫忙而已。”


    莫修染的到訪已經成為相府裏的家常便飯的談資了,隻是聽說沫詩緲竟是隨同其出門遊玩時,老夫人還是麵色微微一變,“去打探清楚,大少爺有沒有一起跟著!”


    林媽媽連忙應聲出去打探,隻是心底裏卻是有些擔憂,老夫人適才這等模樣,分明是惱怒郡主不守女兒家的清規,隨意和外人一同出門遊玩,墮了沫家女兒的名聲呀!


    眼看著六小姐這就是要出閣了,郡主再鬧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不但對六小姐聲名有損,便是四小姐的婚事也……林媽媽猶豫了一下,她該不該把那件事告訴郡主呢?


    “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隻怕再過半個時辰,郡主與莫修染出遊的傳聞就要傳遍京城了吧,郡主難道不怕?”


    不都說大齊女兒向來是最重視閨譽的嗎?就算是南宮語嫣那丫頭到了京城後也收斂了許多,難道與自己交易的這個剛巧不巧是其中的一個異類?


    “怕?”難道你怕她們就不會欺負你了嗎?不,隻會更加凶狠的對待你的!她唇角的笑意淺淡,似笑非笑一般,“我若是怕了,世子又豈會選擇我?倒是世子也許不懂女兒家的心,你這般刺激與她,可別事倍功半才好。”


    莫修染為之一噎,半晌才輕聲道:“難怪京城傳言將軍府郡主是個鐵齒銅牙的主兒,原來真是半點虧也不肯吃呢。”便是嘴皮子上也不願意讓半分。


    沫詩緲笑而不語,隻是街道兩旁的小攤販看到這一對俊俏男女卻是招呼道:“公子,給這位小姐買一支簪子吧,咱的簪子清雅的很,最適合小姐氣質。”


    莫修染停下了腳步,卻是拿起了另一支簪子,“你覺得這支如何?”


    那是一支桃木簪,上麵的桃花點翠手藝顯然很是精致,“眼光不錯,很適合。”


    小販看兩人這般說,頓時下定了決心要做成這一單生意,“公子好眼光,這桃花簪最是適合小姐的性……”和適才那支清雅玉簪截然不同,這一支桃花簪顯然更是華麗一些,饒是說慣了生意經的小攤販也覺得在兩人麵前這般說並不合適,半晌憋不出一句話來。


    好端端的一樁生意,竟是要毀在自己嘴上,小販有些神傷,卻是聽到那年輕公子道:“這根簪子我要了,多少錢?”


    小販頓時喜上眉梢,一瞬間又是能說會道起來,待兩人走遠了還依舊在招呼著,“公子下次再……這位小姐,你想要看看什麽?”


    雖然看不清輕紗遮掩下的那容顏,可是眼前的人定當是個美人,比自己在秀雲樓的那相好要漂亮的多。


    沫悠雲要是知道自己被小販拿來和翠雲樓的妓女相比較,怕是再也不會好好說話了,“剛才那倆人買的什麽?”


    小販警惕地看了一眼,隻是覺得自己似乎被狠狠瞪了一眼,他連忙道:“是,是一支桃花簪,最後一支了。”


    沫悠雲皺了皺眉,“桃花簪?”她倒是聽說過蜀南向來有桃花節一說。


    古詩有言: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宜其室家!


    沫悠雲眼中頓時一片閃亮,難道莫修染這竟是在對沫詩緲表白?真是太好了,不枉費自己出門這一趟辛辛苦苦跟著他倆,終於被自己抓到把柄了,隻是……


    “小,這位小姐,我的簪子。”小販心疼地看著自己的簪子,那是玉簪呀,經不住小姐你這麽用力的捏的,萬一不小心斷了該如何是好?


    “雲兒,你怎麽在這裏?”


    沫悠雲覺得肩頭微微一疼,回頭望去看到來人卻是不由笑靨如花,“表哥來的正好,我有事要請表哥幫忙。”


    安洛弈也沒想到竟然真會是沫悠雲,隻是待看到她身邊竟是一個伺候丫環都沒有頓時惱火著拉著她往胡同裏走去,“你怎麽自己跑出來了,一個人萬一遇上了壞人可改如何是好!”


    沫悠雲聞言有些委屈,似乎呼吸都沉重了幾分,帶著麵上的輕紗微微波動,“我也不想,可是這是我抓住沫詩緲把柄的最好時機,上次表哥你說要給雲兒出氣的,可是,可是沫詩緲卻是什麽事情都沒有。”


    安洛弈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原本已經布置妥當了,隻是卻沒想到北城的兵營竟是出了岔子,他半夜三更出去,原本想速戰速決,結果卻不料竟是被耽擱了一天,等他回來的時候,沫詩緲卻已經回了丞相府,自己那一番布置竟是沒有半點作用。


    想到這裏安洛弈隻覺得尷尬和內疚,幾乎不敢去看表妹那帶著失望的妙眸。


    “是,是悠雲不好,悠雲不該指責表哥的,啊,不好,我跟丟了……”隻看見兩人的背影,沫悠雲有些著急,安洛弈卻是拉住了她的手道:“別擔心,我帶你去找他們。”


    沫悠雲頓時笑了起來,對表哥的出手表示感激不盡。太好了,她本來還想怎麽找機會去讓安洛弈幫自己呢,這倒好自己剛犯了瞌睡就有人遞上了枕頭,還真是……好得很呢。


    待追到酒樓的時候,沫悠雲沒想到莫修染竟是不在沫詩緲身邊,而坐在沫詩緲對麵的人,她有片刻間的詫異,旋即卻是躲在了柱子後麵。


    “那不是南宮默言?”安洛弈皺著眉頭,怎麽他竟是和沫詩緲坐在了一起?


    沫悠雲輕輕點了點頭,“是呀,隻是祖母想要撮合南宮表兄和二妹的婚事,難道小七是奉祖母的命令來勸說南宮表兄的嗎?”


    沫悠雲很是不解,一旁安洛弈卻是仗著自己藝高膽大聽到了兩人的談話,唇角露出一絲輕蔑,“怕是她自己想要嫁入國公府吧?”


    “什麽?”沫悠雲嬌呼出聲,“怎麽會呢?當初祖母提及小七未出生時曾和南宮表兄定下婚約,小七還推辭了,怎麽會忽然間又想要嫁入國公府呢?”


    “傻丫頭,這是沫詩緲欲擒故縱之計,南宮默言什麽身份,她豈會輕易地丟開這門好婚事?怕是就算是隨著蜀南世子出門遊玩也是為了刺激南宮默言的。好一個刁鑽的丫頭,竟然用這般下流的辦法,看我不戳穿你的真麵目!”


    沫悠雲有些擔憂,“表哥,你,你小心些,沫詩緲詭計多端的,很難對付的。”


    安洛弈笑了笑,似乎戰場上那般運籌帷幄之中,“雲兒你放心,適才你是說你祖母有意讓三房的那丫頭和南宮默言定下婚約?”


    沫悠雲輕輕點頭,“是,聽說過兩日便是要讓兩人見上一見的,……三嬸娘說預備是在清風樓訂下位置。”


    安洛弈唇角一抿,冷笑了一聲道:“回頭打探好消息,到時候我要讓沫詩緲眾叛親離!”


    沫悠雲感覺到一瞬間的寒冷,隻是待她抬起頭,卻見安洛弈卻是含情脈脈似的看著自己,眼中帶著幾分深情,那是她一直選擇視而不見的東西。


    “表哥,我還是快些回去好了,等有了確切時間我會通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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