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詩緲正在看著齊蒹葭,聽到沫悠雲的呼喊不由回眸過去,卻見沫凝君神色淡淡,“詩緲見過姑母。”


    至於南宮語嫣,她不過點了點頭。再不濟,她也是齊帝冊封的郡主,便是南宮語嫣是鎮南公的掌上明珠,卻連個縣主也不是,自己沒什麽理由再問她好。


    沫凝君也隻是輕輕點頭,“真是個好孩子,雪姐姐的女兒都這麽大了。”沫凝君看著沫詩緲聲聲歎了口氣。


    “你家倆個不一樣,語嫣可有你當年的風味。”白雪看著沫凝君說道。


    沫詩緲看著倆個人在回憶著以前的事情,娘親原來和姑母以前是好朋友啊,隻是沫詩緲還不知道的是,早在沫詩緲沒出生的時候,白雪和沫凝君就定下了娃娃親。


    長公主並沒有出席今日的宴會,這些個武將的家眷,自己也並沒有熟悉的,便是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過,安靜的坐在這裏也不錯,多少能看出些什麽。


    例如,齊瑤依的目光一直落在南宮默言的身上,而臨平侯世子的目光時不時地都要朝這邊看來,最後落在沫悠雲身上。


    安平侯府的雙胞胎神色並無太多差別,隻是妹妹安靈溪卻是瞧向了自己的妹夫,而姐姐安靈溪並不看未婚夫,反倒是目光落在了……齊司冥身上。


    沫悠雲看著她們的樣子心理不由的嫉妒起來,憑什麽她沫詩緲集萬眾寵愛與一生,憑什麽。


    宴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明月高懸了,沫君博和鎮南公夫婦說了一會子話才回到馬車上,水氏關懷道:“小姑可是說了什麽時候去拜見老夫人?老夫人思念小姑的很,若非昨晚吃壞了東西鬧肚子,說什麽今天也是要來的。”


    看水氏臉上似乎帶著關切,沫君博臉色也柔和了幾分,“說是過兩日再來,畢竟她今天剛回來,也累得很,怎麽隻見安平侯回來了,卻沒見成平?”


    安成平正是安平侯安元的長子,少年將軍,和南宮默言一個聞名西土,一個南疆人盡皆知。


    “哥哥也沒跟我細說,隻說是路上耽擱了。”提及兄長,水氏腰板子都硬氣了幾分。


    沫君博卻不願再多說,閉上了眼睛養神。


    後麵的馬車上坐著的是沫詩緲和沫悠雲,“小七,大皇子似乎對你頗為關心,今天皇後娘娘提及他的婚事的時候,我看他目光是看向小七你的。”


    沫悠雲隻是想要試探一下,可是她也知道自己這不僅是試探!大皇子對女子向來生疏,便是對養在水皇後膝下的齊瑤依也從來是板著個臉。


    可是對沫詩緲卻是說不出的想要親近的意思,這讓沫悠雲有些惱火,這丫頭有什麽好?一張臉蛋不過算是清秀而已,憑什麽竟然能夠贏得大皇子的矚目!


    隻是她卻沒想到,這話剛說完,沫詩緲卻是神色大變,“大姐說話還要三思!大伯母便是這般教導大姐的,毀壞妹妹清譽,給沫家抹黑嗎?”


    沫悠雲沒想到沫詩緲竟是一下子把這事扯到毀人清譽,丟沫家顏麵上去,頓時愣了一下,隻見沫詩緲驟然喝道:“停車!”


    車夫愣了一下,便是沫君博和水氏和白雪聽到這聲音也不由皺了皺眉,問道:“怎麽了這是?”


    沫詩緲卻是趁著馬車停下的工夫已經下了車,“大姐既然不想和我待在一輛馬車上直說便是,何必這般……”


    她一人站在大街上,頓時顯得幾分戚戚然,沫君博聽到這聲音不由狠狠瞪了水氏一眼,剛想要說話卻聽到南宮默言道:“小七這是怎麽了?莫非被舅父懲罰了不成?雖然天氣暖和了些,可到底還是冷的,母親,不如讓小七和語嫣擠一擠?”


    鎮南公府的馬車也都停了下來,沫君博看著胞妹那神色,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小孩子鬧脾氣,君兒不用在意,詩緲,還……”他話頓時含在了嘴裏,隻見沫詩緲已經上了南宮語嫣的馬車,隻給自己留下一個背影。


    “不孝女!”沫君博低聲咒罵了一聲,水氏一旁不敢言語,“那就麻煩國公爺了。”


    水氏本以為鎮南公府的馬車會將沫詩緲送回去,隻是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鎮南公身邊侍衛的口信,“夫人和郡主一見如故,說是要留郡主小住幾日,還望相爺見諒。”


    水氏當即愕然,等再見沫詩緲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那天沫凝君由丈夫兒女陪伴,回了闊別十五年的相府。


    前院,沫君博和代表二房的沫暮斯和鎮南公父子推杯交盞,梨香院裏上演母女情深的戲碼,水氏眼角也掛著淚水,“小姑回來是好事,老夫人可別哭了,不是說繡樓已經布置好了嗎?這次小姑回來可要多住幾日。”


    那日宮裏的接風宴上水氏並沒有多說話,沫凝君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如今看到人卻是驀然一愣,旋即道:“麻煩了。”


    並沒有尊稱,水氏明白,這心高氣傲的小姑還是把自己當作當年的那妾氏,而從心底裏不認可自己這個嫂子。


    隻是老夫人高興,她又豈會惹事,頓時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小姑太客氣了,悠雲和詩緲帶著你們姑母去繡樓看看,若是哪裏不滿意就立馬改,老夫人我去看看午膳準備的如何了,小姑喜歡吃得幾道菜也不知道廚子做的如何。”


    見水氏識大體,老夫人點了點頭道:“去吧,辛苦你了。”


    玉氏卻不像水氏這般鞍前馬後,隻是靜靜陪在老夫人身邊。


    見南宮語嫣一直在和沫詩緲說說笑笑,沫悠雲不禁惱怒。沫詩緲那晚哪是氣惱自己冒犯了她,分明是要趁著那個時機和鎮南公府套近乎,如今看來她計謀果然成功了!


    闊別多年的舊地,沫凝君見狀幾乎熱淚盈眶,“還是和當年一模一樣。”書架上的書還是當初她愛看的那幾本,便是繡簾也是幹幹淨淨,好像她一直住在這裏從不曾離去似的。


    看著熱淚盈眶的姑母,沫悠雲連忙道:“姑母可別再流淚了,不然老夫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頑皮惹得姑母傷心了呢。這繡簾和繡墊都是小七帶著院子裏的人趕製的,姑母你看這繡工都是和您當年的一般無二呢。”


    沫凝君看了眼,的確和當年自己的繡工一般無二,她不由伸手去摸那繡墊。


    沫悠雲臉上帶著期待,隻是……


    沫凝君順著那紋路已經摸索了一遍,為何……驀然轉過頭去,隻見沫詩緲正看著自己,臉上笑意似笑非笑,似乎在……嘲笑自己。


    老夫人和沫凝君有私房話說,沫詩緲早早就離開了,“小姐,我們去悠雲苑?”


    木兒看著方向,確定自己並沒有認錯路,卻見沫詩緲輕聲一笑,“是呀,有笑話怎麽能不去看呢?”


    笑話?


    剛回去還沒來得及坐下,就看到沫詩緲到來,沫悠雲臉色並不好看。


    “大姐怎麽了?”沫詩緲一臉好奇模樣,沫悠雲卻是寒色更重,“你來幹什麽?”


    沫詩緲一臉難過模樣,“我隻是看大姐似乎心緒不佳,然後來看望大姐一番,大姐竟是這般不歡迎我,我還是走了好。”


    說著,她便離開了,木兒緊緊隨在沫詩緲身後,“小姐,這就是你所謂的笑話?”


    “急什麽?”沫詩緲老神在在道:“好戲還在後頭呢,走吧,回頭咱們就知道了。”


    身後,悠雲苑忽然一陣碎瓷聲,“你不是說已經掌握了青檀,萬無一失的嗎?那繡針去哪裏了,難不成被你吃了不成?”


    入畫額頭上流出一道鮮紅,伴隨著茶水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奴婢,奴婢明明是看著小清放好的呀。”怎麽一轉眼,那繡墊上竟會是沒有了繡針的呢?難道還乾坤大挪移了不成?


    “你還狡辯!”沫悠雲又是想要摔東西卻是被抱琴攔了下來,“小姐您先坐下消消氣,也許是郡主看穿了,所以又取走了?”


    沫悠雲緩緩坐下,“這麽說也不是……啊……”


    忽然間一聲尖叫響徹了悠雲苑,沫悠雲似乎被火燎了屁股似的跳腳,衣裙處正是幾枚繡針露出尾巴閃閃發光。


    沫悠雲被繡針傷了屁股的事傳遍了整個相府後院。“也不知道是哪個丫環粗心大意,害得大姐傷了屁股,真是罪該萬死!”


    沫之雨說的同仇敵愾模樣,若是臉上沒那些笑意許是更加真誠些,隻是沫悠雲卻是有苦說不出。


    那繡針便是連模樣都和自己交給小清的一模一樣,顯然小清根本就沒有背叛沫詩緲,所謂的給自己辦事,其實不過是讓自己疏忽了,以致於自己反受其害。


    可是,悠雲苑裏雖然沒有家丁守衛,可是丫環婆子眾多,沫詩緲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繡針放在自己的坐墊上的!


    “大姐還是當心些好,有些丫環辦事粗糙,說不定是怎麽回事呢。正好今個兒上官姐姐約我們去賞花品茶,妹妹先行告辭,大姐還是好好養傷的好。”


    上官芙蓉舉辦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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