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聞言想哭的心都有了,小姐人前總是溫柔可愛,可是對待他們這些奴仆卻是從來都不半點溫柔的好不好?瞧瞧,夜叉這話能隨便說嗎?


    “寸心見過二小姐、郡主,寸心不是想逃,隻是,隻是小的鬧肚子,想去廁所,想去廁所罷了。”


    沫悠溪知道寸心德行,頓時攔住了他的去路,“想去如廁也可以,先告訴我六妹去哪裏了?還有大哥哥和冷公子人呢?怎麽都不見了蹤影?”


    寸心見狀叫苦不迭,公子呀公子,您這是活脫脫地把小的就給賣了呀。


    咱家小姐本來就拿捏住我的命門了,再來個郡主,小的,小的實在不是故意的呀!


    寸心一五一十把事情到來,隻聽得沫悠溪臉色發白,看向沫詩緲的目光滿是愧疚,“郡主,我,我……”


    哥哥倒好,竟是帶著他出去遊玩了,這若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的,那……想到這裏,沫悠溪越發委屈,眼淚幾乎要落下來了。


    沫詩緲卻是輕輕一笑,“不礙事的,二姐姐不用擔心,三哥和冷……大哥都會照顧好六姐姐的。”


    事到如今,沫悠溪也隻能希望如此了,隻是卻怎麽都不敢麵對沫詩緲,隻找了個借口便回自己院子裏去了,隻剩下木兒伴在沫詩緲身側。


    “小姐,要不要周媽媽去打聽一下?”


    沫暮斯癡心書冊,收羅的藏書竟是單單占用了一件藏書閣,這在相府中,也獨有當年的老太爺才有這等手筆,難怪沫君博對這個侄兒頗是寵愛。


    “不用。”沫詩緲並不擔憂,畢竟雲劍英敢帶著哥哥出去便是有準備的,否則……


    木兒也不再問,隻是想起沫悠溪卻還是忍不住道:“二小姐也真是的,小姐又不是沒容人的肚量,把小姐丟在這裏算什麽呀?”


    雖然二小姐對待小姐是極好的,可是方才這件事終究讓木兒不舒服,也不管是不是在自家地派上,便說了一句。


    無奈看了木兒一眼,沫詩緲不由搖頭,沫悠溪倒是個心腸好的,可是卻也是個沒主意的,耳根子又軟。


    剛才急匆匆地離去,隻是覺得不好意思麵對自己而已,隻是,到底也是不妥當的,木兒說的卻也是不錯。


    “看書還不夠你忙的?”


    木兒連忙接住書冊,知道小姐無心去說,便也不再多說,隻是心底裏的隔閡一時半會兒卻是消失不了的。


    匆匆離開兄長的院子,沫悠溪驚魂未定一般,直拍著胸口大喘氣,一旁的丫環秋蘭見狀不由道:“小姐,郡主又不是夜叉,你怕她幹什麽?你也是咱們相府正兒八經的嫡小姐,出身不比她差。”


    沫悠溪聞言卻是擰起了眉頭,“這話可不能胡說八道!小七,她畢竟是郡主。”


    秋蘭聞言小聲道:“郡主那郡主身份來的蹊蹺,也就是外人當回事,可是她到底是,小姐您才是……”


    “二小姐,我們小姐用前些年窖藏的雪水煮了茶,特意請二小姐前去品茶賞雪。”


    入畫不知道何時忽然出現,嚇得沫悠溪一跳腳,便是秋蘭也連忙噤聲。


    “勞煩入畫姐姐告訴大姐,我這便去。”


    入畫領命離去,沫悠溪卻是一臉謹慎地望著四周道:“下次可不能再胡說八道,萬一被什麽人聽去了,可就不好了。”


    秋蘭也是心有餘悸,連忙點頭不斷。


    卻說入畫回到錦繡苑,將自己所見所聽一五一十稟告了沫悠雲,一旁抱琴道:“小姐,看來二小姐似乎對郡主有些忌憚。”


    沫悠雲卻並沒有聽進去抱琴的話,“二房向來對大房的不屑一顧,卻偏生對沫詩緲百般討好,沫暮斯的書房藏書何等之多,當初我想借他幾本書,他推三阻四,如今竟是讓沫詩緲隨意進去!”


    抱琴沒想到沫悠雲沒聽進去自己的話,反倒是對沫詩緲和二房交好耿耿於懷,想到這裏她不由輕聲道:“小姐,二小姐是個耳根子軟的,如今對郡主……那邊這般好,若是出了什麽差錯,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抬眸看了抱琴一眼,沫悠雲眼中意味複雜,嚇得抱琴大氣不敢喘一下。


    “看來,你最近聰明了不少呢。”


    抱琴聞言不由諂媚道:“是小姐調教的好,奴婢哪敢……”


    “小姐,二小姐到了。”門外丫環的傳喚聲打斷了抱琴的話,抱琴剛想要說自己去迎接沫悠溪進來,卻見沫悠雲卻是站起身來。


    “溪兒莫非是嫌棄了姐姐這悠雲苑不成?”沫悠雲微微嗔怒,卻是萬般風情,看得沫悠溪愣了一下,旋即低頭笑道:“哪有,隻是悠溪不敢打擾大姐清淨。”


    親熱的拉著沫悠溪的手,沫悠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道:“自家姐妹,說這些幹什麽?對了,剛才入畫去找妹妹,怎麽溪兒不在院子裏,這是去哪玩耍去了?這大冷天的,若是著風受涼,豈不是要嬸娘和老夫人心疼死?”


    記憶中的大堂姐總是高高在上,一幅仙人模樣,如今這般對自己親熱,沫悠溪不由有些失神,片刻間才反應過來,連忙道:“是妹妹疏忽了,剛才和小七去找六妹來著。”


    沫悠雲聞言點了點頭,心底裏卻是惱怒的很,和沫之雨那吃裏爬外的一樣,都喚沫詩緲那小賤人小七,喚自己的時候卻是生疏的很!


    隻是,她到底是玉氏一手教導出來的,聞言臉上反帶著些淡淡的笑意,“是呀,小七可是最喜歡看書寫字的,前段時間二妹你還沒回來的時候,老夫人還誇獎小七用功呢,說雨兒若是有小七一般的心思,也不至於如今那簪花小楷隻學了個虎頭蛇尾。”


    沫悠溪聞言輕聲一笑,“雨兒寫字也是極好的,當時教我們認字的先生說……”


    “你們姐妹筆力旗鼓相當,隻是小七多了份耐心而已。”


    忽然間想到當初女先生的話,沫悠溪心中頓時不是滋味了。那還是三年前,爹爹也還是一個小京官,自己隨著眾姐妹一同在相府後院裏讀書認字學做女紅。


    女先生這話當時還傳到了老夫人那裏,當時老夫人笑著對眾人說,“我這倆丫頭都是極好的,將來定是要找個好婆家的。”


    爹爹雖然是庶出,可是承蒙老夫人看重,又有誰敢多說什麽?可是隨著哥哥和自己長大,後院的瘋言瘋語卻是越來越多,爹爹還以為自己不知道,怎麽可能呢?


    出京外放,爹爹如今政績卓然,自己也是十八般武藝樣樣拿的出手,可是為什麽又突然出現個沫詩緲,就算是將軍府嫡女又怎麽樣,憑什麽自己一出生就比她身份低。


    輕輕品了一口茶,靜靜地觀望著沫悠溪的神色,沫悠雲的眼角閃過一絲冷意。


    嫉妒,深埋在心底裏的嫉妒,這才是沫家二小姐最大的弱點呢。


    耳根子軟?哼,那不過是對下人而已,拉攏人心的不入流手段。


    沫悠溪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了,也沒聽清楚沫悠雲究竟說了什麽,沒坐多大會兒就離開了。掀開氈簾的刹那,一股子冷風攜帶著柳絮般的飄雪從外麵吹了進來,冷意撲麵,沫悠雲唇角卻是張揚起一絲笑意,隻看得一旁抱琴心驚膽戰。


    她自以為摸通了大小姐的心思,卻沒想到大小姐不過是說幾句話就把二小姐挑撥的魂不守舍,自己那點小聰明和大小姐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呀!


    “回頭好生看著,我倒是看沫詩緲被自己的好妹妹背叛,會是什麽個滋味。”


    沫悠溪腳下踉蹌,一旁秋蘭連忙扶住了主子,“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沒……”她剛要揮手示意,卻見自己母親從對麵長廊走了過來,正在和趙紫說說笑笑。


    翠絲眼尖,一眼看到沫悠溪連忙噤了笑聲,上前行禮道:“奴婢拜見二小姐。”


    沫悠溪看著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翠絲,眼中帶著幾分笑意,“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原來翠絲姐姐都比我還高了,那時候老夫人還說待我出閣的時候讓翠絲你做我的陪嫁丫鬟呢。”


    翠絲聞言臉色微微一僵硬,餘光看到玉氏臉色也是一變,她輕聲道:“老夫人玩笑話,二小姐如今出落得沉魚落雁,溫柔嫻雅,是夫人您的福氣。”


    看趙紫輕輕撇過了自己女兒的言出不善,玉氏也是一笑,“是呀,眼看著悠溪這丫頭長大了,我又該操心別的了。”


    眼看得玉氏明白自己的用意,翠絲也不再說什麽,隻是行禮道:“三夫人,二小姐,時候不早了,奴婢先行告辭。”


    沫悠溪卻是轉過身去,分明是不受翠絲這一禮的意思,玉氏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待玉氏走後,卻是不看女兒一眼便回了晨曦園。


    沫悠溪沒想到母親竟然對自己發火,頓時著急,連忙追了上去,到了玉氏的臥室,卻見玉氏坐在榻上,一臉怒意道:“跪下!”


    沫悠溪登時一愣,知道母親為什麽要自己下跪,頓時委屈地撇嘴,“女兒說的是事實,當年老夫人說是要把小藍翠絲賞賜給我的,隻是那時候女兒年幼,老夫人說她先替我調教幾年,回頭再……”


    “啪”的一聲脆響打斷了沫悠溪的抱怨,她捂著臉不能置信地看著玉氏道:“母親,你怎麽能……”


    從來不曾被人碰過半點油皮,沫悠溪眼淚頓時流了出來,看著常氏的目光滿是不能置信。


    “話是老夫人說的不假,可是這人卻也是老夫人賞賜給你小七的,明白嗎?”常氏沒想到,向來脾氣溫和的女兒竟是會當著翠絲的麵說出那等話,好在翠絲也沒說什麽,反而替著遮掩了過去。


    可隻是這樣,便足夠讓她心驚肉跳好一陣了,對著親自教養了十多年的女兒,忍不住動了手。


    “憑什麽我的丫環要讓給她?她也不過是個就是落難女兒國公主的女兒,月國本來就要歸齊國,將來身份還不是比我……唔唔……”


    沒想到沫悠溪竟是說出了這話,常氏連忙堵住了她的嘴,看著四周並沒什麽人,低聲道:“我怎麽生了你這個胡鬧的?”


    看著愛女憋紅了臉,玉氏妥協道:“我鬆手,你不能再胡說八道了,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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