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詩緲笑了起來,若是知道自己一手栽培的人卻是要聯合外人來害自己,水氏是不是會氣得吐血呢?


    “你還年輕,府裏已經十多年沒有年輕貌美的姨娘了,這便是你的資本,明白了嗎?”


    小紫一知半解,可是自己成不了姨娘就會先被水氏處置的,到時候一切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縣主,奴婢愚鈍,不知道該……”


    沫詩緲聞言輕輕搖了搖頭,“花兒若是想要長得好,自然是要遇到惜花的人,你不是已經遇到了嗎?也許你可以慶幸,自己說不定現在已經珠胎暗結了呢?”


    小紫聞言頓時臉上浮現一絲喜色,“奴婢明白了,多謝縣主指點!”


    “起來吧,若真是有了,長跪著卻是不好的。”小紫知道沫詩緲這話其實不過有幾分假設而已,可是聽到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興奮起來,“奴婢伺候小姐歇息?”


    沫詩緲房裏向來不放人的,小紫便是從未裏麵伺候過,“不必了,有心的話不如去大伯母裏好好伺候,畢竟這幾日大伯父定會在那裏安歇的。”


    小紫聞言退了下去,沫詩緲看著那漸漸被闔上了的門,眼中的笑意驟然變成了冰涼。


    你水氏不是善妒嗎?那麽用你自己的人親手打你一巴掌,不知道這滋味卻是如何。


    小紫天天在眼底下晃悠呢,想想她可是就覺得有趣的很。


    “本督倒是要小心了,下次若是不小心得罪了縣主,豈不是會死無葬身之地?”


    人未見影先聞其聲,沫詩緲卻不慌張,那三更半夜闖進自己閨房的,除了齊司冥卻不做第二人想。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


    沫詩緲看了眼忽然出現在自己床頭的人,壓低了聲音,“不知千歲爺駕到所為何故?”


    某千歲懶洋洋說道:“自然是為了監察百官……”


    沫詩緲嗤笑,“我父親的書房可不在後院。”


    齊司冥卻滿是無奈神色,“本督還未說完,自然是為了監察百官的家眷。”


    沫詩緲無語,論厚臉皮,他自然是比不得齊司冥的。正在她內疚自己沒有齊司冥厚臉皮之際,卻感覺他一隻手竟是忽然鑽到了自己中衣裏去。


    “你幹什麽!”沫詩緲頓時炸毛,“千歲爺可別忘了我還有傷在身。”


    後背上是一片冰涼,齊司冥的手卻是一動不動,隻是用手心捂住那傷口,沉聲道:“下次若再這麽笨,可別怪本督對你不客氣!”


    沫詩緲不滿的撇了撇嘴,他什麽時候對自己客氣過?


    隻是旋即卻是身子一輕,自己卻是趴在了他胸口,朱唇正對著那令沫悠雲都豔慕的容顏,“千歲爺,你又想要玩什麽花招?”


    齊司冥卻是雙臂枕在腦袋下,無奈笑了一聲,“丫頭,莫非真要本督算計你才覺得心安?放心吧,本督回來了。”


    放心?沫詩緲心底裏冷笑了一聲,她怎麽能放心呢?


    自己的閨閣他夜半三更會突然闖進來,每日早晨醒來都要先看看身邊是不是有人才敢讓木兒進來伺候,甚至於夜間她屋子裏也不會放人。


    這樣子,卻是叫她放心?還真是可笑。


    齊司冥似乎不願意麵對這樣的沫詩緲似的,伸出手來一把將她腦袋埋在了自己胸前,未多時卻已經是鼾聲響起了。


    西廂院裏,羅嬤嬤看若嫣依舊是寒著一張臉,心底不由軟了一下,“何必呢?他心中沒你,你便是千好萬好又有什麽用?”


    若嫣不服氣,卻還是壓低了聲音道:“可是這丫頭又有什麽好的?便是連長相也不過才一般般而已,怎麽配得上千歲爺?”


    羅嬤嬤無聲歎了一口氣,若是這樣說來,這世間可又是有誰能配得上千歲爺?隻是千歲爺看在眼裏,愛在心裏,便是無鹽醜女又如何呢?


    “嬤嬤你都不知道,因為知道她會參加長公主的宴會,千歲爺在樟州竟是不細細審查便砍了樟州府七十三人,隻為了省下那一日時間來!”


    不待羅嬤嬤開口,若嫣又道:“偏生刺客樓似乎和咱們錦衣衛杠上了似的,結果千歲爺不小心中了一招,到如今右臂上的傷口都還沒有愈合呢,要不然那一條小小的毒蛇卻還是應付不來?”


    羅嬤嬤聞言卻是不由皺了皺眉,“千歲爺受傷,可是你沒受傷!縣主敢撲身過去救長公主,你那時候卻是沒出手,若嫣姑娘夠了,這世間道理無非如此,你又何必給自己找不快呢?”


    沒想到羅嬤嬤竟是這般苛責,若嫣頓時傻了眼,氣惱的看了羅嬤嬤一眼,飛身離開。


    羅嬤嬤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到底是年輕,又守在千歲爺身邊,隻是千歲爺處置不好,怕是將來也是個隱患呢。


    想到這裏,羅嬤嬤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殺意,最後若真是如自己猜想那樣,若嫣不能留!


    一夜好眠,沫詩緲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下的人依舊是不見了蹤影,甚至於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自己都不知道。


    木兒進來給沫詩緲整理床被的時候卻是看到沫詩緲中衣上有一滴血痕,不由驚訝道:“縣主你傷口又裂開了?”


    那傷口其實早就好了七七八八,畢竟冷俊宇的醫術不容小覷,可是既然做戲了,自然是要做到底的,沫詩緲每日裏飲食清淡,便是連茶水都不飲一口。自然也不必去給老夫人請安。沫詩緲也不由搖了搖頭,她月事未到,傷口又不曾崩開,這血跡……


    算了,今天能看到水氏氣惱模樣,沫詩緲怎麽都覺得自己是不該錯過的,“去請碧桃姑娘,讓她隨我一遭去大伯母院中”


    木兒頓時明白了沫詩緲的意思,連忙去請人。


    畢竟,碧桃可是長公主府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若是水氏對小姐無禮,那麽到時候定是會傳到長公主耳中的。


    “你來幹什麽?”看到沫詩緲到來,陳媽媽頓時惱怒起來,登時要攔住她,碧桃見狀不由惱怒,厲聲嗬斥道:“大膽,郡主的路你也敢攔!”


    陳媽媽沒見過碧桃,更是不知道其來曆,見她眼生不由冷笑了起來,“丞相府裏麵也敢擺郡主的譜?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到底什麽身份,這裏不歡迎你,有多遠滾多遠!”


    一大早晨起來,小紫那丫頭便是跪在門外,說是要伺候水氏,陳媽媽見狀隻覺得惱怒,恨不得把她踢了出去,卻不料相爺剛巧不巧看見了,竟是還為此嗬斥了自己一番。


    夫人看見小紫幾乎昏厥了過去,如今要是再見到沫詩緲豈不是要活活氣死過去?昨個兒夫人剛剛小產,大夫說了要讓夫人保持心情平和,否則定會有損身體的。


    陳媽媽聞言恨不得將聽雲院都圍成鐵桶,隻是一大早卻是老夫人遣人來送藥物,幾位小姐來看望,攪得夫人半點也沒休息好。


    如今看到沫詩緲姍姍來遲,陳媽媽一肚子怒氣全都是集聚在了一起,齊齊爆發。


    對待沫詩緲,自然是沒有半點好聲好氣,隻是陳媽媽卻不知禍從口出,這一番話卻是要了自己的命!


    “大膽,這後院怎會有這般刁仆,郡主是皇家之人,豈容你這般放肆?還不給我跪下!”碧桃登時大怒,她本以為沫詩緲帶著自己出去不過是為了顯襯長公主的恩典,卻不料竟是遇到了這般有眼無珠的刁仆!


    陳媽媽撇了撇嘴,並沒有將碧桃的話放在眼中,“還真以為自己是……”


    “混賬,還不給我跪下請罪!”


    外麵的聲音水氏一開始聽了也沒注意,可是後來越想這聲音卻是愈發熟悉,頓時想起來長公主府上的那個宮女,不是剛巧隨著沫詩緲回府了嗎?


    她一開始沒注意,還以為這宮人是回長公主府裏了,卻不料竟還在,而且陳媽媽那老貨,還真是越老越糊塗,竟然是和長公主府裏的人杠了起來!


    想到這裏,水氏越發坐不住了,掙紮著身子便起來。


    陳媽媽卻是毫不知情,見水氏出來不由上前攙扶道:“夫人放心,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小娼婦罷了,奴婢就能打發得了。”


    “你,你……”水氏隻覺得自己被氣得氣不打一處來,看著陳媽媽偏生又是一臉得意的模樣,她登時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個眼中沒有主子的刁仆,我竟是瞎了眼才留你在身邊的,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夫人,我……我哪裏說錯了?哪有您身份金貴?大小姐是您的嫡女,宮裏娘娘的親外甥女,安侯府的表小姐,那丫頭不過就是一個小國的長公主,哪裏不比這丫頭金貴多了?”陳媽媽不明所以,隻覺得自己一片好心卻是被夫人當成了狼心狗肺,一行濁淚都要流出來了。


    水氏正是安侯府昔年的縣主,隻是陳媽媽卻想不到,自己說的這些話卻更是讓水氏氣惱,“把這老貨給我拖出去,給我亂棍打死!”


    陳媽媽一開始隻以為水氏是在與自己演雙簧,隻是看到現在確實發現水氏是真的動怒了,不由惶恐起來,“夫人,夫人饒命呀!”頓時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好生狼狽。


    沫詩緲冷眼旁觀,看來水氏身邊也是神人一堆呢,笨得根本用不著自己出手。


    真是難為水氏了,這些年就依仗著這麽個心腹嗎?


    “詩緲別聽這老貨胡說八道,她得了失心瘋了。”院子裏候著的粗使婆子聞言早就出來把陳媽媽架了出去,狠狠往地上一摔。


    “哼,風水輪流轉,克扣我們月錢這麽久,我嶽婆子忍了你這麽久,終於見到你報應來了,真是老天有眼呀!”


    “你個……”陳媽媽剛吼了一句,那粗使婆子嶽婆子的亂棍卻是齊刷刷的落了下去,痛得陳媽媽頓時猶如殺豬似的亂喊,隻喊“夫人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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