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柔沒有想到,櫻蔓荊竟然敢如此的對待她,竟然叫人將她給扔出去。


    “櫻蔓荊,就算你是公主又怎麽樣,我父親是武國公,你就這樣將我扔出去,不怕我父親為難於你嗎?”


    櫻蔓荊仿佛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徐婉柔,你是認真的嗎?竟然問我怕不怕你父親為難於我?且不說我現在是公主,是君,你父親是臣。就說我外祖母是無雙長公主,父親是傾國候,舅舅是丞相,皇上我都可以喚一聲皇爺爺,更何況今日是你不知廉恥,被我看到,我懲罰於你就能怎麽著了?再說,徐婉柔,莫非在這邊關待的太久了,還沒有收到你父親被下獄革職的事情?你現在可已經不是什麽武國公的女兒了,以後這武國公的位置是誰的,現在還很難說呢。”


    這一連串的打擊險些讓徐婉柔崩潰,她蹲坐在地上,不住的呢喃:“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直到被人架住了胳膊,卻也是沉在自己的思緒裏麵,不敢相信櫻蔓荊說的話,那群人真的絲毫不客氣的便將她扔了出去,沒有再看她一眼。


    人來人往,卻沒有一人理她,看她一眼,仿佛她如同無物一般。


    徐婉柔卻驀然的抬起頭,那眼眸當中滿是冷光,還有恨意。


    “櫻蔓荊,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原本我隻想與你共侍一夫,你如此羞辱我,我便再容不得你。”


    徐婉柔跌跌撞撞的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中,裏麵空空如也,她仿佛是在對著空氣說話。


    “你所說的,我同意了。你將我送到那個地方吧。”


    徐婉柔的話音剛落,一抹紫色的身影便出現,笑意盈然。


    “我就知道,徐大姑娘總是會想通的,畢竟你和我家姑娘也算是姐妹呢。”


    “荊兒,你這辦事風格太解氣了。”


    看到櫻蔓荊如此幹脆利落的收拾了徐婉柔,尚玉兒隻覺得身心暢快,這樣的收拾可是比她出手打她一頓好多了,她收拾人,收拾的是軀體,可是櫻蔓荊卻是收拾了她的內心,直接讓她崩潰。


    不過最令人詫異的便是櫻蔓荊對於鳳嵐清的信任,如果換成別的人碰到了這樣的場景,想必都會以為這兩人有什麽的。


    “荊兒,你就當真這麽相信攝政王嗎?”


    “當然不是,”櫻蔓荊回答的沒有一點猶豫,“玉兒,我相信的是我自己,我聰慧,美麗,又有權勢,鳳嵐清為什麽要放棄我去找那徐婉柔呢?”


    其實徐婉柔長的也是相當漂亮的,隻不過是這好看的皮囊到了櫻蔓荊的麵前,都要泯然眾人矣。


    眾人啞然,對於櫻蔓荊的自信那是沒得話說,不過按照鳳嵐清對於櫻蔓荊的態度來說,這種情況實在是不可能發生。


    看著麵前的兩人郎情妾意,尚玉兒也識趣,找了個借口將人都帶出去了,瞬間,這帳篷當中就隻剩下了鳳嵐清和櫻蔓荊兩人。


    許久未見,櫻蔓荊還是十分的想念鳳嵐清的,擔心他的安危,擔心他的一切。


    “你說,我不遠萬裏跑了過來,你竟然就讓我看到這樣一幅畫麵。”


    櫻蔓荊的委屈毫不掩飾,鳳嵐清的眼神更是火辣不掩飾,裏麵都是對櫻蔓荊的思念,他將她抱進了懷裏,做了從一看到她便想做的事情。


    “是啊,我家姑娘受委屈了,那麽遠跑過來,竟然看到了這一幅畫麵。可是阿荊,我的心裏隻有你,也是我昏迷了她才有可趁之機的。”


    “瞎說,你的傷勢根本不足以讓你昏迷。”


    “可是我的確是從受傷便開始昏迷了,直到你來的時候我才醒了過來。”


    “這麽說,你是信不過我的醫術了?”


    “這怎麽可能,你連幻夢都可以解,醫術自然尋常人都比不得。”


    “那你躺下,我為你檢查下傷口。”


    雖然櫻蔓荊並未看到鳳嵐清的傷口,可是根據鳳嵐清的情況來說,這並不嚴重,而且這空氣當中總彌漫著一股香味兒,她必須要親眼看到才能確認下來。


    “果然是這樣。”


    “什麽果然是這樣?阿荊,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你不懂醫,自然不懂,”櫻蔓荊將鳳嵐清的衣衫蓋下,扶他靠在枕頭上,“你會醒過來,的確是因為我,隻因為我身上帶著這個東西。”


    “這不就是尋常的解毒丸嗎?難道我是中毒了?”


    櫻蔓荊點了點頭:“的確,你中毒了。也幸虧我製作解毒丸的時候對她的氣息也很講究,所以你才會在我進來的時候便聞到了她的氣息從而蘇醒了過來,不過你是怎麽會中毒的?”


    “我的飲食一向注意,別人是沒有機會這樣做的,可能是在我跟敵方作戰的時候留下的吧,這樣的情況在所難免。”


    “看來你得感謝我了,要不我來到了這裏,還不知道時候別人才能發現你中毒了呢。”


    “是,是,是,小王多謝睿安公主相救。不過,阿荊,你這次怎生將尚玉兒帶了來,你不是反對沈卿和她的嗎?這樣一來,所有事情不就都被揭穿了嗎?”


    櫻蔓荊聽到這句話,卻是笑了出來。


    “我一直認為攝政王殿下無比聰明,現在看,也不過如此。沈卿的身份已經被揭露,你和他被困在這裏,我們亦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進來的,這事情還能瞞得住嗎?玉兒不是遲早都要知道的嗎?況且,玉兒早就已經知道了真相,同樣,我不準備反對了。”


    “可是沈卿的心中有別的女子,你就不怕你的好姐妹受傷害?”


    “火坑不跳之前誰知道是火坑,刀山不上之前誰知道是刀山?他們有緣見麵,玉兒又喜歡上他,更何況他喜歡上的女子已經不在人世,誰知道他會不會喜歡上玉兒呢?”


    “殿下,殿下,不好了。”


    梁木硬著頭皮來報告,實在是沒有辦法啊,如果又辦法誰願意來打擾他們兩個,畢竟這麽久沒有見麵了。


    “怎麽了?”


    “沈將軍在外叫陣,坦言如果無人應戰,就即將攻城。”


    本來這是一件很好解決的事情,可是如今所有人都在孤立鳳嵐清和沈卿,縱然立下赫赫戰功,如今這腦袋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個問題,人情冷暖,誰又願意與他們沾上一點關係呢。


    “讓我出戰吧。”


    一道男聲響起,他穿著一件白色的戰袍,手拿著一把大刀,臉龐卻十分的俊美。


    櫻蔓荊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眼前突然一陣白霧升起,而那人也是十分的意外,攥緊了拳頭,才沒能讓刀落下。


    櫻蔓荊一步一步的走到那人的麵前,手撫上那人的臉龐。


    “你瘦了。”


    “阿姐。”


    櫻容兮本以為自己在這戰場之上早已經練就了鋼筋鐵骨,被利器所傷,他不動容,千軍萬馬瀕臨城下,他亦不怕,可如今卻因為櫻蔓荊的這三個字而感覺到鼻子發酸。


    “阿荊,容兮的表現真的很出色,如今他已經是戰前先鋒了。”


    “是啊,阿姐,我沒有辜負你的期望,還有姽嫿,她也立了不少戰功呢,殿下說要嘉獎她,可是她卻執意要留在我的身邊。”


    姽嫿,那個小姑娘啊,櫻蔓荊的臉上含笑,走到了她的麵前,卻不想她還沒有說話,姽嫿便已經先行跪了下來。


    “姑娘,姽嫿辜負了您,讓少爺受傷了。”


    “傻丫頭,”她蹲下身將姽嫿扶了起來,“戰場上,刀劍無眼,誰又能保證不受傷呢?我讓你照顧他,可你才是女子,凡事不要跑在前麵。”


    姽嫿的麵容依然動人,那雙藍紫幻瞳更是令她受盡了冷眼,可是在這個地方,立下戰功的便是有能力的人,不會再有人對她另眼相待。


    “姑娘恩德,姽嫿要報。”


    “你看你還是老樣子啊,連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是啊,阿姐,你知道嗎?如今她見到你話還是多的呢。”


    “主,主子,那你們究竟誰人出戰呢?”梁木再度硬著頭皮打斷,心中鬱悶,為何這樣的角色總是他來,人家姐弟情深,他也不想打攪啊。


    “自然是我出戰了。”


    一道女聲響起,眾人望向聲源。


    那人身著紅色盔甲,如同火焰一般,肌膚賽雪,手持軟劍,當真是英姿颯爽。


    “寧安,刀劍無眼。”


    “這我自然知道,可是將軍,我尚玉兒乃燕王之女,所謂將門虎女,我又豈能例外,這裏是戰場,是邊關,不是鳳華城,這裏也隻有大將軍鳳嵐清,沒有攝政王鳳嵐清,同樣的這裏隻有尚玉兒,沒有寧安郡主,尚玉兒願立下軍令狀,生死天定,但願為我天路王朝貢獻一己之力。”


    尚玉兒的話擲地有聲,令人無法回絕,鳳嵐清看向櫻蔓荊,她卻直接點了點頭。


    “好,那本將軍就下令,尚玉兒出關迎敵,但不可魯莽,切勿冒險,聽到鳴金立刻回來。”


    “末將遵命。”


    此刻的尚玉兒心中滿滿的都是激動,從一開始她便向往著這一天,可以為自己的王朝做出貢獻,如今,機會終於來臨。


    今日,她也終於可以證明自己縱然是女子又如何,照樣能夠上戰場殺敵,為父親掙得一絲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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