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大抵都是弱肉強食,你弱了必然人人都會來踩兩腳,可你若是強大了,別人便會不敢動你,而鳳嵐清就是這樣的角色。


    “主子,不好了。”


    梁木向來穩重,很少有這樣不懼禮節的時候,可盡管如此,他卻還是停留在門外,等著鳳嵐清的召喚。


    “好了,進來說吧,發生了什麽事情。”


    “屬下見過主子,見過王妃。”


    這個稱呼讓鳳嵐清的眼底都是笑意,不由地覺得自己手下的人都是開竅的人,可是櫻蔓荊卻是紅了一張俏~臉,可看在事態緊急的情況下也沒有說什麽。


    事實上,梁木也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主子,剛才得到了消息,城南死了很多人。”


    “如何死的。”鳳嵐清皺緊了眉頭,梁木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如果隻是人死了,必然不可能直接來報。”


    “那些人均是死於瘟疫。”


    “什麽?”還不待鳳嵐清有所反應,櫻蔓荊已經向前了一步,“你能確定嗎?竟是瘟疫?”


    “城中都是這樣傳的,而且有幾名醫者也去看過了,確認是瘟疫無誤。”


    如此一來,那麽鳳華城倒是會迎來一場災難,或者說是這天路王朝乃至天下都會迎來一場災難,如果說處理得當,那麽必然沒有事情,可如果處理不當,那這瘟疫的速度就會急速的蔓延開來,到時候這整個天下都會屍橫遍野。


    想到這一點,櫻蔓荊便朝門外走去,而鳳嵐清則是先櫻蔓荊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你去哪裏?”鳳嵐清擰緊了眉頭。


    “自然是去城南。”


    “你不能去。”


    櫻蔓荊就知道會遭到鳳嵐清的反對,歎了口氣轉過身來。


    “嵐清,你知道的,我必須去。我可以救活我的哥哥,也可以救活玉兒,你該知道如果這場瘟疫連我都沒有辦法的話,那麽就幾乎沒有人有辦法了。”


    “那也不行。”


    鳳嵐清此次的堅持卻是要比平常都要堅決,這天下的人命在他眼中都不如櫻蔓荊一個重要,更何況,櫻蔓荊會醫術不假,可她就是一個普通人,若萬一被感染了又當如何。


    櫻蔓荊的手慢慢縮緊,突然以極其快速的速度朝鳳嵐清襲去,鳳嵐清的眸子微眯,速度更是比櫻蔓荊更快,直接捏住了她的手,將她帶到自己的麵前,可此時櫻蔓荊卻是微張檀口,一陣白煙冒出,縱然鳳嵐清反應極快的閉氣,可終究吸進去了一些。


    “不,準去。”


    鳳嵐清用盡全力說了這句話,之後便軟軟的攤在了地上。


    櫻蔓荊蹲下~身,撫摸著他的臉頰,喃喃道:“對不起,什麽事情我都可以聽你的,唯有這件事情不可以聽你的,這麽多條人命我必須要救。我還沒有陪你度過餘生,又怎麽會舍得出事呢,等我回來。”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你家主子抬到床~上去?”


    麵對這突然發生的一幕,梁木還是有些懵的,要知道鳳嵐清可是精英人員都沒有辦法一次去拿下的,不被反殺就已經不錯,可是櫻蔓荊可是竟然在頃刻間就將鳳嵐清拿下。


    假裝從手中發散迷~藥,卻是早已經將迷~藥藏在了口中,況且自身還不受影響,這醫術和毒術該有多的高明阿。


    看到梁木一直不拿,櫻蔓荊不禁有些無奈。


    “你不去,莫不怕你家主子著涼了?還是說你也想阻止我出去呢?”


    這句話可謂是說到了梁木的心坎兒離去,他也是確實是這樣想的,無比的糾結,放櫻蔓荊走吧,他也害怕櫻蔓荊會出事,鳳嵐清好不容易還有了一個喜歡的人,若要再失去的話,想必會無比的痛苦。


    可是如果不放櫻蔓荊走的話,就好像是櫻蔓荊所說,如果她都沒有辦法,那麽就鮮少有人可以有辦法,對於櫻蔓荊的本事和醫術他從來都是不敢質疑的。


    “梁木,你該知道哪一個更重要。”


    這句話無疑無形當中給了梁木壓迫感,也同時令梁木做出了決定,將鳳嵐清搬到了床~上而後來到了櫻蔓荊的身邊。


    “王妃,屬下帶您去城南。”


    等到兩人要從正門出去的時候,櫻蔓荊卻又阻止。


    “不行,我們不能從這裏過。”


    從這裏出去,勢必會碰到水兒地支等人,到時候知道她要去幹什麽的話,必然也是要跟著去的,她可以冒險但是身邊的人絕對不可以。


    “我們從那邊過去。”


    櫻蔓荊指了指窗戶,率先走到了那邊,直接雙手撐在了窗台上,整個人便翻了出去,利落的身手令梁木吃驚。


    “不要這麽驚訝好嗎,好歹我也算是出身將門世家,會翻個窗不是很正常,而且我當時經常翻出溜出去玩的。”


    越靠近城南便卻荒涼,為了防止櫻蔓荊被淋到雨,梁木還是去找了輛馬車,讓櫻蔓荊坐上了馬車。


    櫻蔓荊掀開了少許簾子卻是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撼,以前的城南還是十分繁華的,可是如今的城南卻是充滿了荒涼,不見一個攤販,路邊盡是衣著襤褸的人,蹲坐在那路的兩邊。


    有的人更是直接躺在了地上,連個鋪蓋物都沒有,突然一對母子吸引了櫻蔓荊的注意力。


    那女子大概八~九歲,正跪在地上,給躺在地上的女子擦拭著,大大的眼睛紅腫紅腫的,衣著更是破到無法言說。


    櫻蔓荊的心念一動,嘴巴便先於大腦做出了決定,讓梁木將馬車停留了下來。


    “主子,怎麽了?”


    在外麵不可以叫王妃,梁木自然便改口叫成了主子。


    “我們去看一下那對母子。”


    櫻蔓荊指了指那遠方的母子兩人,梁木點了點頭。


    那小女孩正在給自己的母親擦拭臉頰,眼睛雖然是紅腫的,可是嘴角卻始終都是上揚的。


    “娘~親,你已經睡了三天了,還不起來嗎?你不是說了嗎?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你已經三天沒有看到日出了,你那麽勤勞,肯定很不舒服,趕緊起來吧,好嗎?”


    “你的母親感染了瘟疫,已經病入膏肓,沒救治的方法了。”


    這句話無疑是將小女孩的希望全部打破,她眼中霧氣瞬間凝結,同時自己的眼底中~出現了一抹白色的錦緞,憑那衣服的質地她都可以知道這人非富即貴。


    周圍的人早已經因為櫻蔓荊的這句話而退避三舍,哪怕是看到櫻蔓荊衣著華麗想要乞討的人都已經退到了一旁,可是那女孩卻連眸都沒有抬起來一下,隻是輕柔的擦拭著母親的臉頰。


    “娘~親,你最愛了,女兒給您擦幹淨,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女兒阿。”


    “你一向如此自欺欺人嗎?你的母親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不出今天下午,她便會徹底失去溫度。”


    那小女孩的手已經開始在顫抖,卻還是不肯抬起眼來看櫻蔓荊一眼,自是兀自擦拭著自家娘~親的臉頰。


    “娘~親,女兒已經九歲了,再過五年就及笄了,可以嫁人了,你不是最想見到女兒嫁人的嗎?你趕緊起來啊,你進來了,就能看到女兒嫁人了。”


    “還有那副錦河圖,你知道嗎?女兒終於繡好了,可是卻被別人搶了去,可是你不要擔心,女兒已經會了,等娘~親醒了,女兒便就再給娘~親繡一副,兩幅,三幅,很多很多副,隻要你醒來,讓女兒繡多少副都可以。”


    “主子,我們走吧。”


    梁木出言催促,有些不明白為什麽櫻蔓荊要在這裏耗費時間,那女孩還小,才九歲,就算想要招攬,也不該招攬這樣一個骨瘦如柴的小丫頭,學武都怕那小胳膊給折掉了。


    櫻蔓荊卻是搖了搖頭,蹲下了身子,絲毫不顧自己潔白的衣裙被那地上的汙泥染髒。


    “你的母親教了你那麽多東西,那是不是有教給你要認清現實,自立自強呢?”


    這句話是問那小女孩的,同時也是問櫻蔓荊自己的,在看到這小女孩第一眼的時候,櫻蔓荊就仿佛是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我知道,你覺得你現在陪在她的身邊是最好的,你知道嗎?我的娘~親離開我快四年了,我為她守了三年的孝,穿素衣,吃粗茶淡飯,可是這三年的時間,我連跟我從小訂下婚約的未婚夫婿也失去了,同樣,我的娘~親也是被人害死了,我還親眼看到對我極其好的表姐因為我,被那幫人用金釵刺進十指,劃破臉頰,最後插~進胸膛,小姑娘,你知道嗎?你的悲傷是沒有用的,你的娘~親是在死於瘟疫的,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不怕你死之後,你母親傷心流淚嗎?要知道每一個母親都是希望自己的姑娘能夠平安長大,然後嫁給一個好人的。”


    “你不怕嗎?”


    那小女孩終於開口,問出的卻是如此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自然不怕,”櫻蔓荊將手放置到了那女孩的頭發上,輕輕的揉了揉,“跟我走,你會過的十分辛苦,但是你可以學到一身本領,醫術武功我都可以教給你,或者我現在也可以給你一百兩黃金,你這一生都可以無憂,你選一個吧。”


    “我跟你走。”


    那小女孩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便做了決定,也是這個時候眾人才看清楚那女孩的全部相貌,卻是倒抽了幾口冷氣。


    那女孩的眸色竟然一隻是晶瑩的展覽,而另一隻卻是幽深的魅紫,這異色的眸,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兩顆寶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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