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尚玉兒卻是一臉的奇怪,不懂櫻蔓荊的失態是為了什麽。


    “荊兒,你怎麽了?”


    “沒什麽。”


    櫻蔓荊連忙掩飾住自己的失態,同時彎下腰去撿拾那些碎片。


    “荊兒,你收拾這些幹什麽,直接讓別人收拾不就好了嗎?”


    “沒事,我收拾了就好了。”


    櫻蔓荊將那些碎片撿起,放到了桌子上,狀似無意的問道:“按照你所說,那個男子不應該是個領袖一類的人物嗎?怎麽會讓人直接稱呼他為沈呢?”


    尚玉兒的心思終究是淺了些,哪怕是發現了櫻蔓荊如此反常,可卻還是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這一點我也很是奇怪,不知道為什麽,我也問過他的屬下,他的屬下隻是說他習慣了被人這樣稱呼,反倒是不習慣被人稱呼為主子。”


    “那你這般喜歡人家,可知道人家多大了?有沒有娶妻?”


    “他沒有娶妻,我聽他的部下說,他今年24歲。”


    與此同時,櫻蔓荊在心中卻也在默默的計算著,如果那個人當初沒有死去,今年恐怕也是二十四歲,這樣的巧合讓她心驚。


    “那你就可以再努力努力,玉兒,我去叫人再給你煎副藥來。”


    “那你是要走了嗎?”


    尚玉兒連忙開口,聲音當中有些急切。


    櫻蔓荊轉身,就看到了尚玉兒已經坐了起來,眼巴巴的看著她,仿佛是一隻可憐的小獸一般,雖她心有不忍,可如今卻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完成。


    “你的傷還沒有好,必須要吃藥,一會我就來陪你。”


    “那你一定要過來啊。”


    “放心。”


    櫻蔓荊臉上的笑容終於讓尚玉兒放下了心,可櫻蔓荊出去之後,卻是一改臉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


    “你去給寧安郡主煎副藥過來。”


    等到那小丫鬟走了之後,櫻蔓荊才急急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水兒等人便直接迎了上來。


    “姑娘,怎麽樣,寧安郡主好些了嗎?”


    “走,我們現在就去攝政王府。”


    等幾個人坐到了馬車上,素殤和水兒都是懵的,不太清楚為什麽櫻蔓荊從尚玉兒的房間出來之後卻著急忙慌的想要去攝政王府。


    “姑娘,我們此時去攝政王府幹什麽呀?”


    水兒卻還是沒有抑製住自己的好奇心,直接開口問出了心中所想,可櫻蔓荊卻是沒有看她一眼,目光徑直看向地支,而地支卻是低下了頭,沒有看櫻蔓荊。


    對於櫻蔓荊此行去攝政王府的目的,地支的心中還是有所猜測的,除了那件事情,櫻蔓荊大概也不會有其他的事情了。


    “地支。”


    “奴婢在。”


    “那個男子,究竟是誰,或者是,沈究竟是誰?”


    哪怕地支的心中早已經有了準備,可是在櫻蔓荊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心中卻還是“咯噔”一下。


    “奴婢不知。”


    “那看來你是一定要讓嵐清告訴我嘍?你要知道,你現在是誰的人。”


    “奴婢知道奴婢現在是姑娘的人,可是關於沈,那是奴婢在攝政王手下的時候就知道要隱瞞的事情,現在如果告訴姑娘,那麽奴婢無異於是出賣了攝政王,這對於暗衛來說是不被允許的。況且姑娘不早也沒有打算從奴婢的嘴裏知道這件事情嗎?”


    地支是無比淡定的,哪怕是麵對櫻蔓荊的冷臉,這段時間她都呆在櫻蔓荊的身邊,對於她的性格她終歸是了解的。


    櫻蔓荊並不是那種不近人情不講理的人,如果真的是的話,恐怕她跟天幹早就在不肯對鳳嵐清不利的時候便已經命喪黃泉了。


    更何況,如果櫻蔓荊真的打算從她的口中得知什麽信息,也不會急急忙忙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要出來去攝政王府。


    “你倒是聰明。”櫻蔓荊褪去了冷意,滿臉的笑意,對於這個結果她並不意外。


    “姑娘誇獎。”


    這兩人一派祥和,可是素殤和水兒卻還是什麽都不知道,不明白這兩人葫蘆當中究竟是賣的什麽藥,而水兒剛剛準備問的時候,便被素殤扯住了,素殤朝著她搖了搖頭。


    有些事情,他們可以開口問,而有些事情他們則是不可以過問的,更何況如今這件事情櫻蔓荊還不怎麽清楚,他們就算開口問又能問的出來什麽呢。


    說話間,櫻蔓荊便早已經到了攝政王府,不同於第一次,現在櫻蔓荊再去攝政王府,那些侍衛卻是連攔都未曾攔的。


    櫻蔓荊就這樣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鳳嵐清的書房門前。


    “你們在外麵等我。”說完這句話,櫻蔓荊便直接推開了鳳嵐清書房的房門。


    “吱呀。”


    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鳳嵐清皺了皺眉:“本王不是說過了嗎?不可以隨便闖入本王的書房,你莫不是新來的嗎?姑且饒過你這一次,若有一次,定斬不饒。”


    “那我是不是要感謝殿下大恩大德繞小的不死?”


    充滿笑意的聲音響起,鳳嵐清立刻抬起頭,看到是櫻蔓荊之後便來到了櫻蔓荊的麵前,將她抱到了懷裏。


    “怎麽郡主今天有時間到這裏,我還認為郡主都忙到沒有時間搭理我了呢。”


    這委屈的腔調,著實跟鳳嵐清不搭調,同時也讓櫻蔓荊笑的更加開心。


    “這不是有時間了就來找你了嗎?”


    “寧安郡主怎麽樣了?”


    鳳嵐清說完這句話,櫻蔓荊的神色就有些僵硬。


    “你在傾國候府安插了人?”


    對於天幹和地支,她是沒有懷疑的,所以鳳嵐清能夠這麽清楚的知道她的近況,便隻能是他在傾國候府安插了人。


    “你認為我是那樣的人?”


    鳳嵐清的臉色也一下子冷了下來,懷抱著櫻蔓荊的手也放開了來,心中更是受傷,他從未想到他如此認真努力喜歡著的人,竟然會如此懷疑他。


    看著這樣子的鳳嵐清,櫻蔓荊也自覺失言,可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哄鳳嵐清,隻得咬了咬唇,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嵐清,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要懷疑你的。”


    “可是你的話已經說了,你不是認為我在傾國候府安插了人嗎?”


    “嵐清,”櫻蔓荊咬咬唇,狠下心,直接撲到了鳳嵐清的懷抱當中,“你也知道,我被人騙過,更是小心翼翼,我怕,嵐清,你知道嗎?我害怕再次受到傷害,同時,也是因為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所以才會如此百無禁忌,有什麽說什麽,可是你要明白,我的心裏有你,真的有你。我不會輕易懷疑你的,雖然我那樣問了,可是我從來沒覺得你真的會在傾國候府安插人的,你要相信我。”


    對於櫻蔓荊,鳳嵐清就算有萬般脾氣,也是無法發出的,隻得歎了口氣,伸出手攬緊了她。


    “我知道,可是你以後萬不能再不假思索的問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很傷人。”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櫻蔓荊將三個手指豎起,“我櫻蔓荊再次發誓,以後若有懷疑鳳嵐清,便,”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雙~唇便被人堵住,她的眼睛驀然瞪大,不敢相信在這個時候鳳嵐清竟然直接吻住了她。


    “傻~瓜,”鳳嵐清的聲音當中有著笑意,另外一隻手已經撫摸上了她的眼睛,輕輕地合上,“閉上眼睛。”


    等到一吻完畢,櫻蔓荊早已經氣喘籲籲的倒在了鳳嵐清的懷裏。


    “我不需要你發任何誓言,哪怕不會成真,我都不想,我不想讓你有一點受到傷害的可能。”


    對於誓言這東西,鳳嵐清是從來不相信,行軍打仗見慣了流血死亡,如果誓言有用的話,恐怕就不會有如此多的傷亡,所以誓言這東西是最不靠譜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麵對櫻蔓荊他就是會怕,哪怕知道這誓言根本不會成真,他卻還是怕,怕那萬分之一的可能,甚至於害怕那虛無縹緲。


    “嵐清,你放心,我再也不會了。”


    將心比心,如果鳳嵐清此時那般懷疑她,恐怕她也會十分的傷心難過,更何況在剛才的那一刻她是那樣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心痛。


    “玉兒也已經醒過來了,隻不過是心情還不太好,”說到這裏,櫻蔓荊才終於想起了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


    “嵐清,我問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不能騙我。”


    難得瞅見櫻蔓荊如此認真的神情,鳳嵐清還是感覺到十分的興趣盎然:“什麽事情啊,值得你這樣鄭重,莫不是那櫻容之又出什麽幺蛾子了?按我說,直接收拾了他得了。”


    “直接收拾未免太過無趣,更何況他的身後還有李婉李斌,還有許言朗,這人終究要一步步打敗才有意思。”


    “你說的也對,也隻有你才會這麽有耐心,跟他們玩貓抓老鼠的遊戲,換做是我,早就讓他們付出了代價。”


    “好了,別打岔,一會又讓我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好的,郡主大人請問,小的必定知無不言。”


    “獅子林中的沈是誰?可否是他?”


    櫻蔓荊問完這句話,空氣瞬間凝結,安靜的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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