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傷人的話,仿佛被刻在了鳳嵐清的心上,回轉,回轉,再回轉,割的他全身生疼。


    琳琅公主的外祖父那拉大將軍對他有知遇之恩,當年就是那拉大將軍將他帶到了戰場上,給了他發展自己的機會。


    所以他才會同意跟琳琅公主合奏,至於那聲清哥哥,他已經製止過無數次,卻沒有效果,索性便不管了,反正他已經跟她說的夠清楚明白了。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琳琅公主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喚出這個稱呼,櫻蔓荊還因為這個灌自己酒,跑到了外麵。


    他擔心她會亂想,擔心她會難過,才特意在推拒了琳琅公主之後便連忙出來,卻不想竟然撞到了那樣郎情妾意的一幕。


    他還記得,第一次設計許言朗和櫻蔓珠時,她坐在凳子上看著,滿身的冷意和絕望,還有之後每一次提起他們時的咬牙切齒,他真的以為她對許言朗徹底沒了心,隻有恨。


    可現在想想,那恨不就是因為愛嗎?不然她又為了什麽要恨許言朗呢,她有什麽理由來恨許言朗呢?他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


    所以,在許言朗的解釋甜言蜜語之下,櫻蔓荊便原諒了他嗎?


    鳳嵐清的手驟然緊握成拳,不行,不行,這怎麽可以,櫻蔓荊是他的,隻能是他的,誰都不能將她搶走。


    沉寂了多年的心驟然跳動,最終的結果是很可怕的。


    不管櫻蔓荊的心裏是否有別人,是否喜歡他,在她打動了他心的時候,她就隻能成為他的女人。


    突然,鳳嵐清的心口處傳來一陣陣痛感,痛苦的眸子也變的清澈起來。


    不,不對。


    櫻蔓荊曾經說過,這情人淚隻能由兩~情~相~悅的人催發而出。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她加快的心跳,那種羞怯的心情。


    還有剛才在聽到那聲清哥哥時,心底傳來的複雜和酸澀,櫻蔓荊怎麽會不喜歡他呢?


    一痛一喜之間,鳳嵐清仿佛從地獄回到了天堂,可隨之而來的就是擔憂,冷靜下來的鳳嵐清,找回了平日的睿智。


    他蹙眉,開始回想剛才的畫麵,眸子驟然緊縮。


    剛才那副場景細細想來分明就是櫻蔓荊倒了下去,而許言朗順勢接住,而當時的櫻蔓荊卻一副無力的樣子。


    在什麽情況下,櫻蔓荊會連力都發不出來,鳳嵐清突然間不敢接著想象下去,也不敢去找尋到那個答案。


    他再次握緊了拳頭。


    “梁木,東木,陽火,燭火。”


    “屬下在。”


    四個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齊刷刷的出現。


    剛才的一幕幕自然也被他們收在了眼底中,燭火的心中十分的慶幸,幸虧自家爺反應過來了,他從一開始就覺得櫻蔓荊是被迫的,但是他也沒有那麽確定,他隻是覺得從以往櫻蔓荊看著鳳嵐清的眼神來看,她一定是喜歡自家爺的。


    不然平常那麽一個冷淡的人兒,怎麽就見了他們爺就一副嬌羞的樣子呢,那淺笑,那嬌嗔,完全就是活脫脫的一個深愛的表現啊。


    這喜歡一個人呐,是怎麽藏也藏不住的。


    “你們趕快去聯係宮中的暗線,一定要在一盞茶之內的時間將阿荊找到,不然你們的腦袋都別想要。”


    “是。”


    這樣的嗜血冷酷的鳳嵐清,自從他遇到櫻蔓荊之後就很少出現了。


    刹那間,便將四個人齊刷刷的震住。


    隻有燭火在震驚完之後又傻乎乎的補了一句。


    “殿下怎麽這麽著急,天幹不是暗中保護著郡主嗎?”


    地支和素殤剛才就被櫻蔓荊留在了大殿之中。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鳳嵐清更是焦躁。


    “你們隻有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確定要跟本王討論這個問題?”


    鳳嵐清的臉色極冷,說出的話更是如同淬了冰一般,沒有絲毫的溫度。


    見狀,四個人立馬朝不同的方向跑去,而鳳嵐清則是站在原地握緊了拳頭。


    如果櫻蔓荊今日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那是他摯愛的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因為他一時的醋意,而放過了這個原本可以救她的機會。


    她不能出事,絕對不能,不然他以後還有什麽臉麵再站在她的身邊。


    想到這裏,鳳嵐清大步向前,尋找著櫻蔓荊的身影。


    他們不是有情人淚嗎?他一定可以找到櫻蔓荊的,一定可以。


    此時,焦急的鳳嵐清沒有察覺到,那遠方的樹下,站立著一道俏生生的身影。


    鳳嵐清那焦急的神情,冷酷的話語全部落入她的耳中,她的麵上滿是黯然。


    從第一次見到鳳嵐清,跟他合奏,她的心裏眼裏就都是他了,一直關注著鳳嵐清的她自然看到了鳳嵐清在望向櫻蔓荊時眼底的寵溺和微微上揚的嘴角。


    那一刻,她仿佛知道了什麽。


    她跟櫻蔓荊從小爭東西爭到大,爭寵愛爭到大,她很少有時間真的能夠敵得過櫻蔓荊,真的能夠爭的過她,而現在看來,就連她心心念念的男子一心裏能夠看得到的也隻有櫻蔓荊。


    難道,她就當真一點都爭不過她嗎?


    不,不會的。


    她咬緊了牙關,終於下了某種決定,喚來自己的暗衛輕聲地吩咐著什麽。


    琳琅公主的眼中晦暗不明,卻輕輕地折斷了手中的樹枝,櫻蔓荊,這就當成咱們重逢之後的第一次鬥法吧。


    希望你還一如既往的好運。


    而此時的櫻蔓荊卻被許言朗帶到了一間房屋當中,擱置到了床~上。


    許言朗的手眷戀的撫過櫻蔓荊的臉頰。


    從前她就生的美,可對比櫻蔓珠來說卻總缺少了點什麽,太過於張揚跋扈,沒有女子的溫柔婉約。


    是以,他更要偏愛櫻蔓珠一些。


    可這一切,從她這一次回來而發生了改變。


    她仍然美麗,仍然耀眼,仍然張揚,卻不再跋扈,猶如一顆明珠,綻放出耀眼芳華,但卻好像再沒有什麽東西能夠入得了她的眼。


    甚至於他們的婚約她也是說取消就取消,他不想深思前兩次的意外,但現在的櫻蔓荊卻足以吸引他全部的目光,引她沉淪。


    或者,他可以看在她的麵子上,饒傾國候府和丞相府的人上下不死,賜他們全部辭官養老。


    “荊兒,若你先前就是這幅模樣,那該多好。”


    如此,他便不會招惹櫻蔓珠。


    不過現在也好,櫻蔓荊耀眼奪目,櫻蔓珠溫柔婉約,這兩個人都在他的身邊,這才是人生美事。


    江山,美人,向來是所有男子的夢想。


    他是可以如此便毀了櫻蔓荊的名聲,但是他卻更想這一切都在櫻蔓荊清醒的時候進行,試想,她那麽軟糯清冷的聲音發出低吟,那該是多麽的美妙。


    他拿出一個小瓶,拔開蓋子,放置在櫻蔓荊的鼻子底下,很快她就睜開了惺忪的雙眸。


    這一幕看得許言朗又是一陣激動,堪堪才醒來的櫻蔓荊如同一隻貓兒一般慵懶,實在是太美了。


    如果每天早上醒來能夠看到這樣的一幕,也是一大幸福的事情了。


    可隨後,櫻蔓荊的眸裏便是一片冰冷,嚐試著發力,卻發現自己一陣手腳發軟。


    打鷹的人卻反被鷹啄了眼,也是夠嘲諷的。


    而自從晚宴之後,她也就喝了酒而已,那酒有問題。可先前那酒分明沒有問題阿,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了,最後一杯酒,喝那杯酒的時候她心情浮躁,完全沒有去注意。


    “說吧,你想做什麽。”


    櫻蔓荊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冷淡,卻由於剛剛醒來的原因,還是聽上去十分的軟糯。


    “你倒是一點都不害怕,不過仔細想想,你也不必害怕,畢竟你心悅本皇子,心悅了那麽久。”


    這話相當自戀了,不過恐怕所有人都會這麽想吧。


    以前她也認為她心悅於許言朗,可自從遇到鳳嵐清之後,她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心悅。


    想到這裏,櫻蔓荊又是一陣黯然,她隻心悅於他,可是他卻心悅著另外一個人,而那個人還是她從小到大的死對頭。


    也不知道是悲還是喜了,如今,她被許言朗綁在這裏,那他呢,他在做什麽,恐怕他是跟美人作樂吧。


    她突然開始後悔起來,她是為了什麽將天幹留在府裏,為什麽出來的時候不讓地支跟上,如此也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了。


    隻是從知道了李婉的狼子野心之後,她每次出府都會將天幹留下,如此她才能放心祖母的安全。


    “別廢話。”


    她口氣中的厭煩絲毫不加掩飾。


    許言朗自然把她剛才的晃神看進了眼中,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卻無法否認,那就是從小到大眼裏心裏隻有他的那個小姑娘不見了。


    如今的櫻蔓荊的心中已經有了秘密,而擁有那個秘密的人很可能是一個男子。


    這個認知,讓許言朗的心中一陣煩悶,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笑容。


    “讓本皇子想想,你剛才在想誰?”他狀似思考的模樣。


    “本皇子猜,是鳳嵐清?那個高貴矜冷的攝政王?”


    他本是猜測,卻不想櫻蔓荊在聽到這句話時,當真變了臉色。


    當下便一陣煩悶,立即掐住了櫻蔓荊的下巴:“你還當真為人家神傷?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被本皇子帶走的時候,你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不遠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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