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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川雖然說要叫人去打車語,但是她並沒有這麽做。因為過了12月31日便是除夕,李川還約了麽豬、以及一群男男女女一同跨年。這些事情可比找一個陌生人約架有意思多了。


    雪域集團在新城灣舉辦了一場晚宴,請來了一些影視圈的明星、嫩模,還有不少合作的直播網站也拉來了旗下頭牌女主播、遊戲主播來助陣。整個新城灣一片紙醉金迷。


    荒地武裝也直接把跨年晚宴定在了邊海省東線南部的萬城天使酒店,同樣是麵向演藝圈、時尚界做了邀請、再拉上一些網絡紅人助興,似乎也是一樣的套路。


    ——而也就是這天夜裏,本該在新城灣的蘇春曉、本該在萬城天使酒店的車語,卻在蔑都西秀海岸見麵了。


    蘇春曉怎麽都想不到車語會在這裏。因為在蘇春曉的記憶中,車語曾經裝作很老實、還裝作性無能,實際上滿腦子淫邪,可以說算個卑鄙小人。到了現在這一步車語也沒必要再偽裝了,怎麽可能放過與各種開放的潮女、女主播、嫩模們一夜放縱的機會?


    可是蘇春曉並不了解車語,他對車語的了解僅限於曾經有過極少的交流、以及高夫的評價。實際上車語在感情上非常正派,甚至正派到一種偏執的程度。


    在蘇春曉失去聯係的那段時間,遠在美國的車語曾經向蘇春曉告白。但是車語更多的還是出於害怕與蘇春曉、與蔑都從此再無聯係。


    這也讓車語一直很為難,生怕蘇春曉不明白、又怕蘇春曉太明白。


    就在人潮之中,車語見到了蘇春曉清冷的身影。蘇春曉一頭長發垂在身後,穿著一件卡其色風衣。完全像是車語記憶中企鵝的模樣。


    蘇春曉就這樣站在薄霧中。人來人往,所有的煙花在空中綻放。在車語記憶中這一片人很少,可是自從煙花燃放禁令嚴格執行以後,這裏作為蔑都為數不多的燃放點到了節假日自然人多。人們來這裏麵對即將過去的2018年,也迎接之後的2019年。


    車語隔著幾步之遙、在湧動著的人流中凝望著蘇春曉,而蘇春曉隻在看了一會煙花以後,才發現了車語的存在。


    這是車語回到蔑都第一次與蘇春曉見麵,車語想要走上前去,然而人潮湧動著,一群路過的高個子擋住了車語的視線。


    車語衝進人群裏左衝右突,在那群身高190cm以上的人之中,靈活但力量欠缺的身體穿行著猶如殺入蔑都高峰期的小型轎車。


    但是當車語好不容易擠出人流時,蘇春曉的身影已經在蔑都的薄霧、煙花的閃爍、擁擠的人海中消失了……


    47


    蘇春曉是故意逃走的。


    她想到了一個問題,車語會不會認出那天是她攔截了邢衛的車?同時她也也擔心車語會質問她下一步怎麽做。


    就連蘇春曉自己都不知道繼續幫雪域集團工作能不能穩定下來?能不能與高夫重修舊好?還是真的要放棄這段感情重新回到孤家寡人狀態?


    這些都是蘇春曉不願想起的,可是車語卻總是屢屢提及。


    但是看到車語獨自出來,沒有去找那些女主播小嫩模、去參加那些像是海天盛筵那樣的派對,蘇春曉還是有些欣慰的。


    如果不在現場,沒有人知道2018年12月31日晚上,直到2019年1月1日淩晨,雪域集團和荒地武裝各自的派對上究竟做了什麽。但是無論如何,後來的幾天這些參加派對的人們都沒法上班。


    傳聞中這天在雪域集團的派對上有20000個避孕套被消耗掉,蘇春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傳聞中在荒地武裝的派對上每個男人平均一晚上換了3個嫩模,車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過荒地武裝在派對上空降了一輛布加迪凱龍星,而雪域集團則在派對上空降了一輛帕加尼風神——這個兩人都從新聞裏看到了。


    總之,直到蘇春曉重新回到工作時,已經是2019年1月7日了。


    48


    蘇春曉提前一天接到了杜潤的電話,讓蘇春曉來金砂大廈的會議室。劉文聖的兒子劉鉑耀想要召集手下開個會。


    於是這天下午5:00,蘇春曉來到了金砂大廈的會議室。


    高夫自然也在場。蘇春曉對高夫笑了笑,高夫也點了點頭。


    之後廖英羽、羅宇誠、馮倩予也依次到場,還有幾個蘇春曉沒見過的人和他們的手下,這些人應該也是雪域集團的股東。但是當蘇春曉要進去時卻被劉鉑耀的保鏢攔在了外麵。


    “隻有股東能進去。”保鏢說道。


    蘇春曉皺著眉,看了一眼高夫:“那為什麽他也能進啊?”


    保鏢說:“因為劉小波指定讓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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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小波是劉鉑耀的外號,他喜歡給自己取一個“小”字輩的外號,自認為會顯得能扮豬吃老虎一樣,當然這全都是他自認為的。實際上劉鉑耀看起來並不笨也不老實,他的模樣比他真實年齡更年輕、他的眼神又比他的外貌更成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保養很好而且城府極深的富家子弟。


    高夫回頭看了一眼蘇春曉,蘇春曉還在噘著嘴佯裝生氣。這模樣讓高夫沒忍住差點笑出來,但是要事在身,還是轉身走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內,劉鉑耀坐在一張巨大的會議桌前,點上了一根香煙抽了一口。


    劉鉑耀整個人看上去幾乎就是從言情電視劇中走出來的公子哥形象。外表感覺年齡都不到30歲,梳著大背頭挑染成棕色,雙眼深邃、鼻梁高挺、下巴尖到像是做過了整形手術一般,他穿著一身訂製的酒紅色格子西裝搭配一件柔軟的白襯衫,白色的西褲和皮鞋也是訂製的。


    劉鉑耀一雙深邃的眼睛盯著高夫,冷笑著。


    “我認識你,高夫!”劉鉑耀說道,“當年謝斯伯特酒店在蔑都的ceo,我們的競爭對手之一。沒想到啊,你也來祝我們一臂之力了。”


    高夫“嗬嗬”一笑,不說話。


    當時雪域集團還叫亞龍集團的時候,劉鉑耀就自作聰明地以蘇春曉作為威脅讓高夫服從。於是高夫將其中一家謝斯伯特酒店低價轉給了亞龍集團,連高夫本人也加入了亞龍集團。


    這一加入,就一直做到現在。他看起來忠心耿耿,做事效率極高。似乎已經完全接受了這樣的身份。


    但是高夫其實有別的目的,隻是高夫從來不說。


    劉鉑耀接著說道:“你們先坐吧。我一點一點問你們。”


    於是高夫、杜潤,以及雪域集團的幾個股東都坐了下來。


    劉鉑耀一臉嘲笑地看著杜潤,說道:“我召集你們來……隻是覺得最近有些事情讓我不滿意。首先,杜潤,我聽說你搞砸了一件事。什麽事呢?”


    杜潤正欲解釋:“是……”


    “閉嘴。”劉鉑耀打斷了杜潤,“讓我先說,ok?你說有辦法解決邢衛,把邢衛帶到我這來。結果呢?說好的邢衛,現在變成空氣飄走了?”


    杜潤低著頭。


    劉鉑耀接著對高夫說:“我說要提醒那些競爭對手明辨是非——這件事我記得你也有份。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高夫皺了皺眉,先不說話。等劉鉑耀緩一緩、也思考一下怎麽應對,從而避免像那樣杜潤一開口就被打斷。


    過了一會,高夫說道:“嗯,遇到了兩個麻煩的人。”他不直接說是誰,等劉鉑耀自己問。


    果然,劉鉑耀問道:“有多麻煩?”


    “麻煩到美國去的那種麻煩。”高夫說道,“根據杜潤的線人所言吧,邢衛調了兩個美國人來幫忙,一個叫李定斯,另一個叫車語。就是他們救下了邢衛。”


    杜潤補充道:“這個叫車語的,很可能就是之前的黎徹。雖然按道理說黎徹已經死了。”


    “黎徹是誰?”劉鉑耀問道。


    顯然他並不知道車語過去的身份,也證明了車語當時隻是個小人物。


    杜潤說:“友博置業的一個打手,當時應該是保安隊長之類的角色。混混出身,就是一個耍橫的愣頭青。後來出車禍死透了。”


    劉鉑耀看著杜潤:“你確定死透了?”


    “確定。當時他還殺了我們一個幫手,害得我們還賠了些安家費。”杜潤說,“不過他的車都被我們燒了,他早就完完全全地燒爛在裏麵了……也可能沒有完全燒爛……不對,應該是完全燒爛了。”


    劉鉑耀打斷了杜潤:“我說的重點不是黎徹有沒有被燒爛!而是我們要讓你說的那個什麽……‘車語’,不要再影響我們了。”


    如果是以前,車語這樣的人根本是無足輕重的。但是現在車語、以及李定斯已經成為了問題,所以劉鉑耀也要關心一下了。


    劉鉑耀對於這件事的處理簡單粗暴,也表示出很生氣,之後說的話音量都高了好幾個分貝。所以在門外的蘇春曉也因此聽到的為數不多的會議內容。


    站在門外的蘇春曉聽到劉鉑耀說:“既然邢衛躲起來了,那我們可以去把這兩個人,叫什麽?車語,李定斯。就把他們先解決掉……”


    然後可能是杜潤、也可能是高夫說了什麽話。應該是提出了要殺掉車語和李定斯之類的。


    劉鉑耀接著說:“殺人?別整天想著殺人、處理起來很麻煩的——打殘廢就行了。但是如果反抗太激烈的話,殺掉也不是不可以。總之,我建議你們處理的時候還是要‘手下留情’一點,嗬嗬。”


    蘇春曉在外麵聽到了這段話,頓時心亂如麻。想要拿起手機通知車語,可是編輯了幾個字以後才想起來羅宇誠和廖英羽還在不遠處,周圍還有一群其他雪域集團股東的打手,趕忙又刪掉了短訊……


    ——其實蘇春曉一直知道,又一直沒有注意。雪域集團從來都不是會好好說話的一個組織,不然也不能開發這麽多的地產了。


    蔑都,薄霧逐漸聚攏了,整座城市灰的更加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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