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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戴著白色手套的保安的指揮下,荒地武裝的車子——黑色奧迪a8、酒紅色路虎極光、香檳金色奔馳s500雙門版、紅色福特f350越野皮卡依次駛入,最後鈷藍色勞斯萊斯魅影才駛入中間位置。


    一排車停在了文城希爾登酒店的停車場。


    車語和李定斯下了車,看著身邊的人,還真的都認識。


    王天騰身材高大壯碩,穿著黑色皮夾克從酒紅色路虎極光上走下來。王天騰是邢衛的副手,這個身材高大的東北壯漢除了看起來很凶猛以外,也是一名熟悉輿論並且能控製輿論的人,如果不是他的幫助,以荒地武裝做過的事早就在網上無限擴大引得警察介入了。


    而後謝斌和王嬌嬌從香檳色奔馳s500雙門版旁走下,隨手鎖了車。謝斌穿著一身灰色西裝、相貌俊朗,看起來就像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富家子弟。但他其實19歲就偷了家人300萬出來創業、現在是蔑都“不知名改裝店”的創始人、身價至少5000萬!不過以他過去那每天都要把車子以70mph的速度征服蔑都大街小巷,而且有事沒事喜歡炫富的習慣,如果不是旁邊的王嬌嬌能及時聯係警察和王天騰,恐怕謝斌不是被關進監獄、就是被網上人肉搜索出來遭到大量騷擾了。


    至於葉統和邢衛,兩人都身著黑色西裝,在蔡有博身邊一左一右跟著。這兩個人在外是荒地武裝的總裁,名聲顯赫。邢衛老謀深算,而葉統做事大開大合。兩個人都很年輕,不到30歲的年紀也算是事業有成。


    在禮儀小姐的歡迎中,一行人走進了文城希爾登酒店頂層的包廂。


    7


    雖然在場的人相互認識、而且多數還關係不淺。但蔑都的人口密集、競爭十分激烈,這些人平時都很忙,也難有機會都聚在一起。而當這些人突然聚在一起,場麵就會變得有些微妙。


    開胃冷菜上來了。


    本來習慣高聲說話的葉統和王天騰變得沉默了,浮誇的謝斌也變得謙遜了,囂張無度混混出身的王嬌嬌也大氣不敢出。


    曾經殺人縱火也麵不改色的車語也隻是自顧自地夾菜,而李定斯不會用筷子隻能用叉子來“夾”菜。


    這種時候,每個人的食量都會比以往大很多。還好邢衛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葷菜素菜各有規矩,12道菜、9葷3素。


    其中葷菜先上,6道為海鮮、3道為家禽。


    這場飯局雖然簡單來看是為車語和李定斯兩人遠道而來進行接風,實則也是蔡有博回到蔑都以後借機對荒地武裝的公司骨幹的一次認識、也談一些別的事。


    “各位朋友。”作為荒地武裝的總裁,邢衛率先發話,開始做個簡單介紹,“這位是友博置業有限公司的董事長,蔡有博先生。想必大家也都有所耳聞。”


    蔡有博點了點頭。


    接著邢衛伸出手掌對著兩名賓客——李定斯和車語,說道:“而今天,我們也是歡迎遠道而來的朋友。李定斯,美國u.r.l.賽車俱樂部的重要人物。車語,我們也都認識。”


    車語一本正經地看著邢衛,而李定斯用中文說道:“認識,一年前就認識。”


    接著邢衛一一介紹了在場成員,眾人一起為了荒地武裝、蔑都、遠道而來的車語的李定斯舉杯。


    而待到酒過三巡時。9道葷菜剛好上完——清蒸海星、上湯焗龍蝦、蒜茸粉絲蒸扇貝、清蒸海鱸魚、蔥燒海參、蟲草花鮑魚湯。海鮮完畢後,再上家禽。家禽有文城白切雞、溫泉鵝、燒豬腳。


    一場飯局到此,也正是言歸正傳的時間了。


    蔡有博看了一眼邢衛。邢衛意會了蔡有博的意思,叫住了飯桌上的眾人,“各位,我們荒地武裝難得一聚,而且成員到的這麽齊。兩位外國……”邢衛想了一想,覺得好像把車語算作外國人有點奇怪,不過也不仔細推敲這些細節了。於是邢衛接著說,“外國朋友也在,而且大家也都是自己人,有些事我們可以順便拿上台麵來說一下。”


    邢衛此言一出,說明蔡有博有話說。於是所有人都在正襟危坐。為了符合氣氛,正在回頭看著文城海景夜色的車語也拉上了窗簾。


    蔡有博也沒想到邢衛會做得如此正式,驚訝地看了邢衛一眼,接著說道:“好吧,其實我們也就是閑聊,不用這麽緊張啦。我出國幾年才回來,車語也是在外深造,大家也都各有工作,能聚在一起真的不容易。”


    葉統說:“現在蔑都局勢太亂啦,就像是回到了90年代我們父輩打拚的時候。”


    “那時候怎麽能跟現在比?那時候房價才幾千元每平方米,現在動不動就要2萬以上。幹啥啊?搶劫啊!搶劫都沒這賺錢哈!”王天騰抱怨道,“我都懷疑這問題出在我們這些地產商上了。”


    蔡有博也很無奈:“2017年蔑都房價1萬左右,2018年房價直逼3萬。說真的這真不怪我們、也不能怪任何某個人。這座城市就像是一夜之間全民回到了90年代炒房的熱情。”


    說到這,蔡有博有所猶豫,因為蔑都90年代曾因為房價到了當時的頂點,變得有價無市繼而全都化作泡沫。會想到這,也是因為蔡有博即將要說的事與房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想了一下,蔡有博還是接著說道:“所以我就想啊,現在熱情高漲,我們更應該全身心投入進去。我看到有三塊地正在競拍,這三塊地就像是我們的三道菜……”


    而這時,服務生端上來了3道素菜,正在逐一上桌。分別是齋菜煲、上湯娃娃菜、清炒地瓜葉。


    蔡有博看了一眼,說道:“嗯,我們邊吃邊說。”說著自己開始夾菜。


    然後刑衛接著說:“這三個地盤都是炙手可熱的好位置。你看啊——“一塊地盤在曾經的老機場位置、市中心偏南,周圍多是中高檔住在區,所以非常適合開發成一個奢侈品廣場;“一塊在國貿商業區,旁邊緊挨著兩座大廣場、周圍多是辦公大樓,還有一座高檔私立學校在附近,所以我感覺開發成小區是不錯的;“最後一塊在西北部,幾乎都已經離開蔑都了,不過人少,自然風景好交通狀況也很好,周圍都是別墅群,不如我們做成一個度假莊園式的大酒店。”


    蔡有博補充道:“這次的競拍地塊恐怕價值接近300億,但是競拍這種事,誰都說不準啦。如果讓其他競拍者放棄,我們可以以最少的價格拿下來,估計少花將近80億、甚至更多。”


    車語倒抽一口涼氣,80億人民幣對於大多數人包括車語在內,都是一輩子見不到的大數目。某種意義上看,省下便是賺到、如果能賺到80億,那麽做什麽事似乎都值得了。


    所以當荒地武裝準備參與的時候,自然就已經樹敵了,不過荒地武裝恐怕也會不擇手段。


    王天騰說:“是個好主意,不過既然是在競拍,那麽除了我們以外肯定還有人在覬覦著。而這些地產商難道還能光明磊落不成?”


    “可是按照經濟實力來看,我們誰都不怕。”謝斌說,“謝斯伯特酒店莫名其妙就賣到了亞龍集團旗下,然後亞龍集團閑著無聊去開發什麽飲料,結果被算作軟毒品把自己作死了。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毒品與亞龍集團有關,但是我們都心知肚明、警察也在查。所以我看啊,亞龍集團是不敢弄什麽事了。現在聽說換湯不換藥出來一個雪域集團,我看實力是被大幅削弱過。所以說,這座城市裏能跟我們一較高下的地產商應該也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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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斌的副手王嬌嬌得意地說道:“是啊,這個世界上有錢還真是為所欲為的。”


    蔡有博吃完了一個鮑魚,接著說道:“有錢還真不一定為所欲為,別忘了許世友的下場。”


    許世友是曾經慶友地產的董事長。當時的慶友地產在許世友和他手下的四大將的管理下,於蔑都隻手遮天。


    慶友地產旗下四大將,劉文聖負責走私生意、李鵬力則壟斷了蔑都的色情行業、餘邪掌控著城市60%的商鋪保護費、梁毅升則控製了毒品和賭場。


    可是就在2013年末直到2014年初。看起來堅不可摧的慶友地產遭到了內戰,許世友手下的四大將合夥叛變了。這四個瘋子端著不知道哪買來的槍械將許世友花了大價錢訂做防彈邁巴赫打成了篩子——但聽說真正下致命黑手的是有個身高不足1.6米的矮壯男人,他駕駛著一輛改裝過的悍馬h3,將那輛許世友的防彈邁巴赫撞進了河中。


    所以說有錢可不一定能為所欲為,因為會遇到有錢還拚命的人。


    而劉文聖、餘邪、李鵬力、梁毅升四個聰明絕頂的人物,聚在一起當然要做聰明人都愛做的事——窩裏鬥。於是在2014年到2015年整整一年,蔑都戰火不斷。


    所以說有錢還拚命也不一定為所欲為,因為也會遇到更加過分的。


    最後劉文聖贏了,才有了亞龍集團。


    車語想著這些事,聽著人們的交談。似乎在各種場合、各種人口中聽說這些年蔑都的黑道編年史都有不同、但是其實也都大同小異,無非是一個時代結束、一個時代開始。


    過往的風雲人物最終也隻留下一段故事,令人不得不感慨這個世界總是變化無常。


    8


    潮汐褪去,文城希爾登酒店旁平整的沙灘罕見遊客涉足,裝飾燈伴隨著月光依稀能見到沙灘上的貝殼。


    天際的雲拉出了極大的縱深感,但倒映在海水中卻是支離破碎,連月光都被海麵切碎了。


    寂靜的夜色、寂靜海麵,這看起來不起波瀾的一切,又有誰能了解底下隱藏著多少暗流湧動?


    這不是蔑都。而此刻在酒店內的人,終會麵對、或是改變,猶如這裏的海水般的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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