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這時車語和羅梓傑已經回到了唐人街。


    夜晚9:00的明亮月光照在唐人街,一切幾乎清晰可見,甚至連街上的灰塵的仿若被染了色。豐田速跑熄火,隨後馬自達rx-8熄火。兩輛車車尾炙熱的空氣尚未冷卻,形成了一片波紋。


    羅梓傑打開車門,卻還坐在車上,一隻手控製著手機,與雪莉發一些曖昧的消息。而車語則走下了車,點上一根萬寶路,頓時微弱的光圈亮起……


    本來這是一個可以早點入睡的夜晚——如果李定斯不打電話來的話。


    但是李定斯的電話準時打到了車語的手機上。


    車語按下免提,傳來李定斯的聲音:“車語。加班了!車載電腦,開放。”


    車語說:“好的。那我換大眾高爾夫gti。”


    旁邊的羅梓傑聽到,一頭撞在方向盤上……


    “我不想加班!明天還約了雪莉!”但是身體還是很聽話地啟動了車子,“嗚嗚嗚~”的喇叭聲響徹在唐人街。


    23


    而此時,卡本正在開著車,手正握著方向盤、左手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煙伸出窗外,控製著阿爾法·羅密歐8c。後麵跟著的是克勞迪婭駕駛的特斯拉路斯特電動跑車。現在這兩輛車正在往百老匯方向駛去。


    卡本心想,很難讓克勞迪婭成為一個冷靜的人,一遇到事情就哭哭啼啼的。如果這件事讓我攤上,至少也能記下來那個人的長相或者身形,追出去的時候可以判定一下他的駕駛技術如何。那樣範圍就可以縮小多了。


    思索間,阿爾法·羅密歐8c與特斯拉路斯特兩輛車已經到達了百老匯附近。而車載電腦安裝的狂飆風雲app傳來了李定斯的聲音:“從位置上看你們已經到了。卡本、克勞迪婭一組,車語、羅梓傑一組。那輛蘭博基尼lp-640最後身影在哥倫比亞大學附近,好像往曼哈頓西部的亨利·哈德遜-公園觀景道(henry-hudsonpkwy)去了……是的,確實在哈德遜觀景道,柯爾特已經看到他了。”李定斯說道。這句話同樣傳給了車語和羅梓傑。


    這時卡本聽見一陣動力澎湃的引擎聲襲來,一看後視鏡,左右各一條l型白色冷光夾半包圍兩圈紅色天使眼,氙氣大燈明亮柔和,不是羅梓傑的豐田速跑還有誰?而同時,一個雙u型日行燈從旁邊顯現出來,正是車語的大眾高爾夫gti。


    羅梓傑和車語加速上前與卡本、克勞迪婭二人並行。羅梓傑降下車窗,說道:“哈德遜觀景道是一條沿海的公路,你們繼續沿路找,我們繞一下堵他。”同時操作著車載電腦,豐田速跑立刻翻成了另一張車牌。車語也更換了大眾高爾夫gti的車牌。


    卡本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同時和克勞迪婭也各自換掉自己的車的備用車牌。隨後看著羅梓傑和車語揚長而去。


    卡本和克勞迪婭左轉進入了哈德遜觀景道,而羅梓傑和車語則繼續直行著。


    這座極度繁華的城市在初春中蘇醒,雖然喧鬧繁華,可是又有時候這些嘈雜仿佛都在一個時空之外。氣壓很低,塵埃落在地上,被過路的車碾過、揚起。


    羅梓傑繼續行駛著,心中的擔心也略有加重。但很快就被眼前的事所替代。


    行至不遠,羅梓傑便聽見卡本表示已經見到蘭博基尼蝙蝠,確實是沒有上漆,外形和lp-640幾乎一模一樣。正在追蹤。不過似乎這輛車並沒有要跑的意思。羅梓傑估算了一下距離,便是一個左轉衝進了哈德遜觀景道,白色的氙氣大燈劈開夜色,向蘭博基尼蝙蝠的反方向迎麵而上!而幾秒鍾之後,便是迎上了那輛蘭博基尼蝙蝠。


    那是一輛還未上漆的車,但是雖然如此,整輛車依舊有一種獨特的線條感,鋒芒畢露非常漂亮。這時候依稀可見打了近光燈的卡本的阿爾法·羅密歐8c正在不緊不慢地追蹤著,而克勞迪婭的特斯拉路斯特也呈現半包圍狀態。等到羅梓傑與車語駕駛著豐田速跑與大眾高爾夫gti靠近,一次完美的變道逆行之後。這輛蘭博基尼蝙蝠就停在了路中間!


    “來聊聊人生吧。”卡本率先走下車,站在駕駛座旁邊,拍了拍車頂。


    羅梓傑走下車,站在蘭博基尼蝙蝠的正前方,說道:“我們是u.r.l.賽車俱樂部的成員,找你有點事情。”


    駕駛蘭博基尼蝙蝠的人看起來氣定神閑,一身灰色迪奧西裝搭配淺藍色的襯衣和領帶,一頭金色的卷發蓋住一邊眼睛,而露出的另一隻眼睛眯成一條縫,竟是完全忽略身旁的卡本、也不看近在眼前的羅梓傑。


    克勞迪婭繼續發呆著,而車語卻忍不下去了。“哪有那麽多廢話?!”說著健步向前,就要拉開蘭博基尼蝙蝠的車門,當然這都是徒勞無功的,因為門鎖了。


    隻見卷發男緩緩地從車內儲物格拿出一副金屬邊的古馳眼鏡,放在嘴邊哈了口熱氣、接著拿起眼鏡布輕輕擦拭著。


    戴上眼鏡,打開剪刀門,走下車。


    卷發男身材瘦高,一身奢侈品顯然是名富家子弟。生著一個銳利的鷹鉤鼻、雙目卻呆滯無神。隻見他眯起眼睛,慢慢轉過頭看了下周圍的人。嘴角微微一動,環顧四周,目光依次落在每個人身上。


    這樣的舉動讓每個人心中都覺得有些許不安。克勞迪婭趕緊躲在卡本身後、羅梓傑下意識地摸了帶在身上的伸縮甩棍、而車語已經握住了鑰匙隨時可以轉身從大眾高爾夫gti中掏出一把p228手槍。


    看到這樣的架勢,卷發男發話了:“天啊!你們就是傳說中的u.r.l.賽車俱樂部嗎?!也太帥了吧!你們是不是看到我的車技超棒,準備邀請我入會了?”


    卡本、羅梓傑、克勞迪婭麵麵相覷,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是u.r.l.的忠實粉絲。隻有聽不懂英文的車語反應激進了一點,隻見車語一個轉身滑過大眾高爾夫gti的引擎蓋,打開副駕駛抽出一把p228手槍,躲在車後麵,完全擺出了一副黑幫槍戰的駕駛!


    這時隻聽見卷發男接著說道:“沒想到我竟然見到了活著的飛車黨!這太酷了!聽朋友們說你們每天都會開著法拉利或者蘭博基尼飛過這個城市,整個城市的警察看到你們就怕。偶爾還會幫黑幫送點毒品,一邊開車、一邊用莫洛托夫燃燒彈點煙!對了,我想起來了!”卷發男看著卡本,“你是艾德!開著日產r34飛過高架橋!雖然你發型換了,但我還是記得你!這是我的名片!可惜你的尼桑r34被買走了,我就買了那輛紅色的馬自達rx-8!”


    卷發男拿出一盒名片,給每個人發了一張。接著說道:“咦,剛才還有一位穿風衣的大叔呢?”


    卡本冷眼看著卷發男,一臉嫌棄的表情。而羅梓傑和克勞迪婭接過名片,看了一下,名片印刷精致,但沒有寫單位、也沒有寫職位,隻寫了一個名字——肯·羅賓,以及一串電話。羅梓傑將名片收回口袋,指了指大眾高爾夫gti:“那位穿風衣的大叔怕帥到你,還在後麵躲著。”


    肯跑到車語麵前,遞給車語一張名片:“下次飆車的時候記得找我!雖然我視力不好,不戴眼鏡都看不清,但是我飆車還是很厲害的!”


    而這時,一輛保時捷卡宴停在了眾人麵前。車主按下喇叭,喇叭聲整耳欲聾!眾人回頭一看,深色擋風玻璃看不清車主的臉,不過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個胖子也可以聽到車主的咒罵:“這麽晚了在路中間擋著幹什麽!開會麽?f**kyou!”揮舞著雙手,作勢就要下車!


    而副駕駛的人攔住了駕駛人,嘀咕了幾句之後,先從車上走了下來。


    從副駕駛上走下來的女生有著一雙迷人的大眼睛,濃妝豔抹,戴著一副複古款式的金屬邊圓形眼鏡、頭頂戴著一個大蝴蝶結,身著一身中世紀風格的洋裝。雖然這身衣服顯得和21世紀有些格格不入,但還好她長得很漂亮,完全可以讓這身衣服出現得得體。


    於是下一秒,車語驚呆了。


    但是最驚訝的還是羅梓傑,以及這位女生本人。——她就是雪莉。


    “她是……?”羅梓傑問道。


    雪莉咬了咬嘴唇,有些尷尬,不過還是實話說道上:“嗯,我男朋友。”


    時間變慢了。


    羅梓傑試圖努力看清車裏的人,但是事與願違。隻聽到雪莉在說著什麽、或者又聽到克勞迪婭在向肯解釋些什麽。查看發動機號,或者別的。


    然後卡本走過來,對羅梓傑說道:“不是我們要找的車。那其實是一輛2006年款的蘭博基尼蝙蝠e-gear,隻是改裝成了lp-640的樣子。自動擋車,車語說不定喜歡。”


    那肯定不會是車途失竊的那輛蘭博基尼lp-640了,羅梓傑點了點頭:“那沒事了,都散了吧。”轉身準備坐上豐田速跑,而卡宴車主——也就是雪莉的男朋友還在說著什麽,但是車語根本聽不懂。車語追上去問羅梓傑:“他在說什麽啊?”


    ——“他在背後說你帥。”說著羅梓傑坐上了豐田速跑,車子啟動。


    於是車語走到保時捷卡宴的車頭,拍了拍引擎蓋,說道:“你們隻敢在背後說我帥嗎?有本事當我麵說我帥啊!”


    羅梓傑按了下喇叭,對車語說:“快走了啊!這麽晚了堵在路上,還要開會嗎?”隨後掛上一檔,車子開始移動。然後車語匆忙向卡本和克勞迪婭告別,跑回自己的大眾高爾夫gti,隨著羅梓傑駕駛的豐田速跑離開了。


    新約克城此時寒意早已略顯消退。但細雨飄散著,陰沉的烏雲壓著。每一輛車都在穿梭,每一個人都在穿梭。穿梭在這個城市的夜色、與茫茫一片的芒果黃出租車中,最終也都會消失在模糊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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