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心還是去了薑家,宮宸被唐黎心揮手敢走。


    宮宸揚眉點著煙在門外看著唐黎心去敲薑家的大宅,看著薑家的傭人客客氣氣的把唐黎心請進去後,宮宸確定了唐黎心進去後,才把煙燃盡坐上了車讓司機開車回中央局。


    宮宸離開後,唐黎心才到的薑家大廳。


    大廳看著電視播放著新聞時政,薑詩曼就半躺在沙發上就一個小小的孤單影子,稍微不注意就能消失。


    唐黎心心裏一個咯噔,薑家的蘇姨拉著唐黎心用方言小聲說:“唐小姐啊,我們小詩就拜托你了哦,她已經這個樣子好久了,我是很擔心,但小詩都不怎麽聽我的話,我又不會說話,就怕我一說話我們小詩就更傷心了。”


    蘇姨是濱海人說的是濱海當地話,唐黎心雖然不是本地人,但來濱海一段時間了聽得半知半解,安撫了蘇姨一會兒才小心的走到薑詩曼身邊。


    薑詩曼本來還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眼淚都已經半幹,察覺到什麽人要過來覺得自己這副模樣丟臉,猛地用手去擦眼睛,從沙發坐起來剛以為是又要來勸她的別的什麽人要發火就看到唐黎心已經坐在了薑詩曼沙發上,小聲叫道:“小詩?”


    薑詩曼開始還以為自己出了幻覺,不然怎麽會看到應該要和宮宸渡蜜月的唐黎心出現在自己麵前。


    薑詩曼啞然了一會兒,半天才說道:“學姐?”


    也不等唐黎心再開口薑詩曼已經整個人撲上去抱住唐黎心,素白的小臉哭得稀裏嘩啦,死抱著唐黎心。


    “乖,不哭不哭,小詩不哭。”


    偏偏薑詩曼就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爸爸……爸爸沒了。”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


    “媽媽沒了,外公外婆沒了,現在爸爸也沒了,都沒了,學姐我什麽都沒了。”薑詩曼的情緒仿佛終於得到了發泄一樣,她也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這個在任何人麵前都叛逆討人厭的小姑娘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刺,抱著唐黎心哭著說:“我什麽都沒有了,再也沒有人管我了,我明明跟他說我才不想要公司不想要他給我的那些錢不想要那些股份,他從來都不聽我的,他總是把我當小孩子,總是把我當小孩子……他從來都不問我要什麽,我早就原諒他了,我早就原諒爸爸了,隻是我恨他一開始就做好不要我的打算,他一開始就打算不要我所以才不去醫院,所以才一直不去醫院,我恨他我恨他——”


    從小就比別人早熟的小姑娘一連接受了好幾個打擊,她就像無依無靠的小可憐溺水者,此刻終於抓住了浮木,狠狠抓在手中怎麽都不肯放開。


    “怎麽會,薑叔叔怎麽是不要你,小詩乖,我們小詩乖,薑叔叔肯定也有自己無奈的地方,他留這些給你都是因為愛你是不是,哪有為人父母不心疼自己孩子的?”


    “我不要他給我的這些,我不要……”薑詩曼埋在唐黎心懷裏痛哭,“他就是不愛我,他就是一點都不關心我,不然怎麽可能不知道我到底要什麽——”


    唐黎心一下一下拍著哭得整個人都在顫抖的薑詩曼,好歹能哭出來,好歹情緒是發泄出來的,能把情緒發泄出來就是好的。


    還不算太糟糕,還不算太糟糕。


    唐黎心稍微鬆口氣,神色卻有些複雜,看著情緒崩潰痛苦絕望的薑詩曼就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她想要盡可能的幫助薑詩曼走出這樣的困境。


    ……


    薑壇的私人葬禮如約舉行。


    慕琛安排將薑壇的葬禮安排在一個私人墓園,不知道是不是應景,昨天還豔陽高照今天卻下起了小雨。


    過來參加薑壇葬禮的都是薑壇很多私交,薑壇一些親戚,薑詩曼的姑姑舅母等等之類都過來,分明都是貪婪的嘴臉,在慕琛的強硬警告下小心思還是不停歇,雖說薑壇指定慕琛做薑詩曼的指定監護人,但看慕琛這麽年輕又不是個耐煩照顧小姑娘的,肯定是很願意辭了監護人這項工作,隻要他們能說服薑詩曼就不愁那天價的遺產!


    明明親戚關係早就淡薄的這幹人在金錢和利益的驅使下嘴臉越發難看。


    薑詩曼可是一座金山啊,誰不想要把這座金山搬回家?


    誰能成為薑詩曼的監護人誰就能把這座金山搬回家!


    他們早就打好主意,騙不了薑壇還騙不了十七歲的薑詩曼嗎?但沒想到薑壇那個死老頭要死前還留了這麽一手。


    隻是左顧右盼也沒等來薑詩曼,加之薑家最有出息的就薑壇,他們這些當初為了要錢和薑壇撕破臉以至於薑壇連來往都不願意,很多薑壇認識的人他們不認識,在一幹一些商界政界有頭有臉的人物跟前甚至抬不起頭。


    慕琛也沒有心思招待他們,反而把薑壇這些親戚弄得麵上訕訕然,幾次自我介紹都繞不開薑壇的誰誰誰,自己卻沒有一個真正可以提得上台麵的工作。


    濱海的連綿小雨顯得蒼涼寂寥,薑壇的離世也有人歡喜有人憂,這位老先生即便在寶德董事長的位置也極為正直,即便將薑壇視為對手的一些商界大佬級人物都對薑壇的離世感到可惜和遺憾。


    慕琛一一握手過去,穿著西裝風度翩翩的接待每一個來客,整個葬禮活動都進行的行雲流水沒有太大問題。


    慕延青也有過來,就是送了花圈慕琛怕慕延青累著讓人提前送回慕家了,薑壇這位舊友的離世對慕延青的打擊也不輕。


    小雨越發纏綿,空氣中彌漫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傷感。


    宮宸開車親自去了薑家把陪著薑詩曼參加薑壇葬禮的薑詩曼從薑家接到目的地。


    薑詩曼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架不住唐黎心的勸,沉默了好久還是答應了。


    她可以跟以前一樣繼續賭氣,但連父親的葬禮都沒有參加她以後一定會誤會,在唐黎心主動陪伴下薑詩曼還是答應了。


    宮宸把車開到墓園外,前麵堵車的情況下唐黎心提出陪著薑詩曼走路過去。


    薑詩曼點點頭。


    唐黎心便對宮宸道:“我們現在就下車,你要現在回去嗎?”


    宮宸揚眉道:“我和薑壇有過幾次照片,可以過去看看。”


    估計慕琛又要看到讓他格外不喜歡的妹夫了。


    唐黎心幹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想去了。”


    畢竟葬禮是慕琛主持的,這兩個人見麵估計是不能好好說話的了。


    “既然來到這裏為什麽不過去?”宮宸把窗戶按了下來,手撐在窗戶任由小雨濕了袖子,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和你的事該生氣是他,我都把你娶到手了讓著他點也不算什麽。”


    “你這話還是不要當著我哥的麵說。”


    宮宸揚眉道:“唐黎心,你們可以先下去,估計我半小時後會到。”


    “好。”唐黎心應了一聲。


    宮宸還是不放心,親自下車從後車座拿了傘撐著唐黎心怕唐黎心淋了雨,等唐黎心牽著薑詩曼下車,宮宸把傘轉交給唐黎心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唐黎心說了句“你去的時候慕琛說什麽你都別理他,等我過去找你”後才重新回到車上。


    唐黎心哭笑不得,撐著傘牽著薑詩曼從往葬禮那邊走過去。


    “現在還下雨,小詩你到我身邊一點別淋到了。”唐黎心提前的把薑詩曼往身邊拉了拉。


    薑詩曼乖乖的跟著唐黎心走。


    墓園進出是被嚴格控製的,在墓園正大門的時候就需要驗明身份才能進來,所以準總統夫人唐黎心帶著薑詩曼一起來到墓園才沒有引起什麽大動靜。


    基本能來的都是圈裏顯貴的人物,但唐黎心身份在那,認識的不認識的人看到唐黎心都會客客氣氣的和唐黎心打聲招呼。


    快到墓園的台階時,另一邊代表濱海市政府過來的市長顧以墨也從車上下來,剛下車就看到了牽著薑詩曼的唐黎心。


    顧以墨目光一沉,盯著唐黎心好久,連傘都沒有撐,反而是車上的助理趕緊下車趕緊為顧以墨撐傘。


    “顧市長,你在看什麽?”順著顧以墨的視線,助理也看到了唐黎心和薑詩曼,“是總統夫人啊,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顧以墨冷笑一聲,“要打招呼你自己打。”


    被顧以墨這麽搶白,助理幹笑著轉移話題,“總統先生怎麽沒陪著總統夫人,總統夫人牽著的那小姑娘是誰啊。”


    薑詩曼終於將那一頭糟糕的頭發拉直染黑,穿著素白的長裙,不施脂粉,披肩的烏黑直發襯得本來就白淨的小臉越發秀氣,十七歲的年齡正是掐得出水的花季,就這麽幹幹淨淨的臉脂粉都沒有也讓人覺得漂亮幹淨,臉蛋白淨得嫩生生水靈靈,她模樣太精致以至於看著比十七歲還要小些,誰也沒有想到十七歲的叛逆女孩褪去誇張的頭發,脫下了誇張的短裙,洗幹淨小臉後居然能純情粉嫩成這個樣子。


    顧以墨定定看了一會兒,半天才笑道:“薑壇的女兒。”


    “薑壇的女兒?顧市長你開玩笑吧!我又不是沒見過薑壇的女兒,跟個小太妹一樣哪裏是這樣乖乖的軟軟的!”助理睜大眼睛。


    “把頭發染回來,臉上亂七八糟東西弄掉換件衣服就是這樣了,這就認不出來了?你什麽眼神!”顧以墨瞥了一眼助理,又抬眸掃了一眼薑詩曼,顧以墨也知道薑壇讓慕琛做薑詩曼監護人的事,他摸著下巴笑了一聲,神色難辨道:“嘖,依我對慕琛的了解慕琛就喜歡這個調調的女孩。”


    當初慕琛看上傅瑤就是喜歡她裝出來的乖巧模樣,薑壇的女兒這樣看起來是真的乖啊,清純的學生妹啊,不過可惜了……


    “顧市長,不是慕先生是薑小姐的監護人嗎?你這又再亂說什麽,慕先生怎麽可能看上薑小姐!”


    “我是說慕琛喜歡這個調調沒說慕琛看上那小姑娘。”顧以墨揚眉笑道:“我不過開個玩笑,這麽小的慕琛怎麽可能真看得上,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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