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權墨軒慌亂的不知所措。


    敲門聲響起,楚兒起身去開門。


    權墨軒看著韓初雪,心疼了,後悔了,他彎腰小心的抱起她,韓初雪本能的顫抖一下,接著恢複平靜,由著他抱起來,進了裏麵的休息室。


    楚兒拿著衣服進來,正想幫韓初雪穿上,權墨軒伸手接過衣服,揮揮手,示意楚兒出去。


    楚兒猶豫了一下,還是順從的出了房間。


    房間裏剩下兩個人,氣氛安靜的壓抑。


    “初雪,對不起……”權墨軒吃力的開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他想給自己找一個理由,卻發現,他現在找到的理由,連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韓初雪不出聲,也不哭,就那麽坐著,隨便他說什麽。


    “初雪!”權墨軒根本沒有哄人的經驗,他從小就獨立,身邊的朋友也是個頂個的拔尖,他們之間似乎從來不存在相互安慰這樣的詞,每個人都習慣了獨立的思考問題。


    權墨軒懊惱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抱起韓初雪進了浴室,小心翼翼的幫她清理身體。


    韓初雪閉上眼睛,臉還是不自然的紅了,他們親密的次數很多,但韓初雪還是害羞,她做不到在一個男人麵前鎮定自若。


    權墨軒看著韓初雪身上青紫斑駁的痕跡,暗暗罵自己,怎麽那麽不知道輕重。


    幫她擦幹了身上的水,小心的把她放在床上,輕輕的上著藥。


    韓初雪臉紅的滾燙,閉著眼睛。


    “初雪……”權墨軒聲音黯啞的響起,他對她的身體很熟悉,很向往,即使剛剛有過一場激情,他依舊起了反應,不過,他現在真的不敢再碰她,他也舍不得,“別不說話。”有些氣惱的說道。


    韓初雪忽然睜開了眼睛,“權少,想聽什麽?”她聲音沙啞的像是被什麽劃過一樣,並不刺耳,卻刺痛了權墨軒的心。


    她不叫他墨軒,她叫他權少,她在告訴他,他們完了,他們現在剩下的就是那個所謂的、該死的契約。


    “不許叫我權少,叫我名字!”想到這些,權墨軒慌了,不,不行,他要她像從前一樣,他不要她有放棄的想法,有算著日子離開的念頭。


    他不要她像最開始的那個月一樣!


    “墨軒。”韓初雪順從的開口,隻是她眸子裏沒有溫柔的情意綿綿,有的隻是淡漠,是的,淡漠!


    淡然冷漠,沒有一絲溫度。


    “韓初雪,我知道我冤枉了你,你給我恢複原來的樣子。”


    “好。”韓初雪應聲,順從的。


    權墨軒心裏堵得厲害,他伸手將韓初雪緊緊的抱在懷裏,她還沒穿衣服,就那麽柔軟的縮在他懷裏,像,他還是她的依靠一樣。


    “初雪!”權墨軒軟軟的喚道。


    韓初雪低頭不作聲,卷曲的長睫顫抖了幾下,她看的出他在後悔,像他這樣的男人,能夠主動道歉已經是算是破天荒了。


    但,她不能接受,好的時候,她是天上的月亮,不好的時候,連路邊的野草都不如。


    如果她不曾對他敞開心扉,他今天的話不會把她傷的那麽重。


    其實她早該知道,權墨軒不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她早該清楚,他不是。


    隻怪自己,貪戀他一時的溫柔。


    像他這麽精致的男人,那種蝕骨的溫柔,誰能經受得住呢?


    隻是蝕骨,蝕有多痛,就要受多痛,骨,斷有多痛,就要忍多痛。


    權墨軒知道自己一時間很難哄好她,小心翼翼的幫她穿了衣服,“我們回家好不好?”


    韓初雪點頭,他是她的金主,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他要什麽就給什麽,隻是管好自己的心就好。


    韓初雪默默地對自己說了幾遍,心便安穩下來。


    權墨軒小心的拉著她的手,目光落在她的腿上,她受了傷,回身抱起韓初雪,往外走。


    韓初雪順從的靠在他的懷裏,目光依舊平靜的沒有任何起伏。


    經過蕭木和楚兒的辦公室,楚兒急忙迎了出去,“初雪,你還好嗎?”


    “我很好,謝謝楚兒。”韓初雪慢慢的說道,她的唇每說一個字都痛的厲害。


    “別說話。”權墨軒感覺得到韓初雪在痛,氣惱的瞪了楚兒一眼。


    楚兒也氣惱的瞪著他,“每次都弄傷人家,才悔不當初,初雪不要原諒他。”


    權墨軒周身的煞氣迅速凝結朝楚兒砸了過去。


    楚兒有些害怕的抿抿唇,好吧,盛怒的權墨軒,哪能有人不害怕,即使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楚兒。


    “楚兒,我沒資格生氣。”韓初雪緩緩的說道。


    一句話,紮進了權墨軒的心裏。


    她說她沒資格,她把自己定義在那個位置上,那個位置上的女人怎麽有資格跟自己的金主生氣。


    她不再把自己當成他心裏的人。


    權墨軒心又被扯疼了。


    楚兒頗同情的看了一眼權墨軒,心裏默默地喊了一句活該,又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家少爺就是傲嬌,喜歡人也不會表述,“初雪,少爺,其實很疼你的,這件事都怪木頭,他沒說清楚,少爺才誤會了,你要是生氣就生木頭的氣吧!”


    蕭木默默地扶額,立場轉換的太快……


    “楚兒,我真的沒生氣。”韓初雪又強調了一次,就閉上了嘴,她嘴唇真的痛的厲害,不想說話。


    權墨軒看了楚兒一眼,大步朝電梯走去。


    上了車子,撥了北冥辰的電話,不管怎麽說,除了北冥辰,他不放心任何醫生。


    “二哥!”北冥辰急急地開口。


    “帶著醫藥箱來公寓。”權墨軒悶悶的說道。


    “二哥,初雪昨晚高燒四十度,早上才退燒,你……”


    啪!權墨軒掛斷了電話。


    高燒四十度。


    她高燒,他竟然還……


    權墨軒在心裏狠狠的罵了自己無數次,隻是眼前的局麵已經造成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做才能哄好韓初雪,這點才是最糟的。


    車子穩穩的行駛到了公寓。


    權墨軒打開車門,溫柔的抱起韓初雪,小心翼翼的上樓,韓初雪不悲不喜的靠在他肩上。


    其實她還是喜歡靠在他肩上的,隻是,她現在能夠清楚自己的心,不能再向他靠近一點,絕對不能。


    頂樓公寓。


    還是之前的樣子,哪裏也沒有改變,隻是女主人的心傷了。


    韓初雪被權墨軒放在沙發上,他倒了一杯水給她,韓初雪接過捧在掌心,沒喝。


    北冥辰到的很快,幾乎和他們前後。


    “初雪。”北冥辰進門之後直接走到了韓初雪的麵前,“痛嗎?”心疼的看著她的唇。


    “不疼。”韓初雪緩緩的說道,還有什麽傷痛是比被自己愛的人那麽殘忍的傷害痛?


    沒了……


    所以這點小傷真的不算什麽。


    “張開嘴,讓我看看。”北冥辰憐惜的說道。


    韓初雪聽話的張開嘴,咬的那麽重,血肉模糊,又被口水浸濕,這樣的傷口處理起來,又怎麽可能不疼。


    “我會慢一點,如果疼你就出聲。”


    “好。”


    北冥辰小心的用鑷子夾著棉簽,沾著藥。


    藥粉碰到傷口的瞬間,像極了是撒了一層鹽,韓初雪疼的眼淚都要蹦出來,但依舊沒有出聲。


    北冥辰輕輕的吹著氣,他的唇離她的唇很近,他的氣息甚至吹進了她的口中……


    權墨軒擰著眉,氣惱的很,又不敢說話,真是憋死!


    好容易北冥辰處理好了嘴上的傷。


    “她腿上也有傷。”權墨軒開口提醒道。


    北冥辰回頭看了權墨軒一眼,明顯是埋怨,接著彎腰,小心的脫下韓初雪的鞋子,將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溫柔的處理她的傷口,用紗布輕輕的纏繞了一圈,之後才緩緩的放下。


    全程都非常的小心,沒有任何的不耐。


    權墨軒心裏酸的要命,暗自發誓,要找一個女醫生,以後禁止北冥辰給韓初雪看傷。


    啊呸!以後不能讓韓初雪受傷,男人女人都不可以這麽近的看她。


    處理好傷口,北冥辰起身。


    “初雪,好好養著,藥要吃兩天,這麽熱的天萬一發炎就麻煩了,明天我再來給你換一次藥。”


    “謝謝,北冥。”韓初雪道謝。


    “你還好嗎?”北冥辰關心的問道。


    “很好。”韓初雪應聲,她其實應該說自己現在很好,雖然痛,雖然遍體鱗傷,但至少她看清了權墨軒,至少她終於明確了離開他的日子,至少她再也不用替父親掩飾謊言,再也不用在母親麵前說謊。


    這些與她而言,真的是很好。


    “初雪……”北冥辰怎麽可能感覺不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權墨軒會對韓初雪做什麽,他閉著眼睛都能猜得到。


    權墨軒的後悔,他也看見了,隻是現在後悔有什麽用?


    “二哥,初雪嘴上的傷每天多上幾次藥,吃飯前,一定要上,要不然吃飯的時候會痛。”北冥辰將藥粉放在桌子上,對權墨軒說道。


    “嗯。”權墨軒悶悶的應聲。


    “我明天再來。”北冥辰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跟韓初雪打了一個招呼之後,離開。


    空蕩蕩的房間裏隻剩下相對無言的兩個人。


    韓初雪看了看時間,起身。


    “初雪,你要做什麽?”權墨軒急忙問道。


    “時間不早了,我去做飯。”韓初雪語氣淡然的說道,似乎他們之間從來沒發生過任何的不快。


    “你不舒服不要勞累,我讓人送餐來,你想吃什麽?”權墨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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