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雖然是冬天,可室內還是很暖和的,穿病服也不會感覺冷,可偏偏現在的何義飛後背呼呼冒汗。


    暗道一聲要壞。因為這倆姑娘眼神對上的一瞬間就感覺不對了。


    周舟的目光是平靜,是不解,是疑惑。


    張尋真的目光是挑釁,是直逼,是帶有侵略性的。


    “內個少爺,你帶你姐她們出去吃點飯,都餓了。”


    “我不餓。”張尋真固執的回道,眼神仍然看向周舟。


    “去吃點東西。”何義飛悄悄的瞪了她一眼,後者才極不情願的離開。


    隨後屋內就剩周舟跟何義飛兩個人了。


    “你咋過來的。”


    何義飛笑了笑,發現後者沒有笑的意思,這笑容就變得有些尷尬。


    周舟也不說話,坐在何義飛身邊看著傷口就一直在哭,無論何義飛說什麽,後者就是哭。


    “別哭了我沒事,鐵打的身體,抗造!”


    “我給你打電話為什麽不接?”


    終於周舟擦拭眼淚,聲音哽咽的問道。


    “我怕你擔心。”


    “你這樣我更擔心!”


    “是我不好,下回不會這樣了。”


    周舟平靜的捋了下鬢角的頭發,擦了擦眼淚:“記不清這已經是你第幾次跟我保證了,下回還是會犯的,阿飛,我已經受夠了整天提心吊膽的日子,真的,每次有陌生號碼打過來,我都會感覺一陣陣的害怕,給你打電話打不通更是讓我一宿一宿的睡不著覺,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直到現在你還是不明白我想要什麽樣的生活,阿飛,我們……分手吧。”


    “分手?周舟現在分手在嘴邊說的這麽自然嗎?我這麽拚這麽努力是為了我自己嗎,啊!!我求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行嗎?”


    “那我求你不要再過這樣的日子了,行嗎?”


    何義飛氣的說不出來話,你以為我想過這樣的日子嗎?


    一沒文化,二沒背景,除了自己敢打敢拚,他憑什麽能夠站起來?


    這樣的問題困擾在周舟跟何義飛之間已經不是一時半會的,以前,店沒出事之前,這些問題都被掩蓋住。


    然而現在,何義飛不去拚,不去搶,不玩命,他便背著幾十萬的巨債,先不說能不能娶上周舟,自己生活都成問題。


    而周舟想要的,僅僅是一個朝九晚五,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已。


    兩者衝突嗎?


    衝突了!


    現在的何義飛是要一往無前的去奮鬥,他還沒到可以過安逸生活的時候,這些道理女人們永遠都不懂!


    忽然間,何義飛對周舟是有些失望的。


    “還給你,不要忘記你還有奶奶要養,珍惜自己的性命,不要讓奶奶傷心。”


    周舟將脖子上的鑰匙摘下,親手放回到何義飛的手裏,隨後,起身離開。


    何義飛閉著眼睛,極力克製不讓眼淚往下流。


    他緊緊的攥著拳頭,一聲不吭!


    周舟走到門口的那一刻,還不忘回頭深深地看了眼何義飛:“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


    何義飛無力再去說些什麽,之前的話全都是放屁。


    男人抱起了磚頭就沒辦法抱你,抱你就沒辦法抱磚頭。


    你讓何義飛怎麽辦,他毫無辦法。


    從最開始的短暫重逢熱戀後,再到麵對現實的這盆冷水時,終於兩個人發現不是對方世界裏的人,。


    “今天這龍蝦尾吃的太過癮了,真辣!”


    “飛哥我們回來啦。”


    “飛哥你咋不說話?周舟呢。”


    張少爺等人風風火火的回來後,發現何義飛猶如一攤爛泥一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吭聲。


    幾個人對視一眼,張少爺小聲嘀咕道:“姐你在這吧,我們回屋打針去了。”


    說完,幾個人唰唰唰的就撩了。


    他們心裏清楚地很,周舟最煩何義飛打仗,上次已經保證過一次,然而今天又犯了,並且周舟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平靜的有些過分,等到吃完飯在看到阿飛現在這個樣子,就明白發生什麽了。


    “分手了唄。”


    張尋真微微一笑:“分手好呀,我上位了。”


    說著,張尋真隨手剝了一個橘子喂給何義飛:“吃!”


    何義飛哪有心情去吃,滿腦子都是滿滿的不甘心。


    “忘記過去,沒有什麽不好的,你跟周舟其實早就沒有緣分了,之所以你們在一起是因為源於當初的不甘心,遇過一些人,見過一些事以後,你會發現,我才是那個對的人,而且不是我說難聽的話,你跟周舟不合適,你不知道她想要什麽,她不知道你想要什麽。”


    張尋真低頭看見何義飛手上的鑰匙,驚呼道:“真漂亮,這個是不是他們就要找的鑰匙?”


    何義飛渾身一顫:“那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嗎?”


    “你想要榮華富貴,你不甘心趨於現狀,平日裏你總是在嘴上說為了周舟去努力,然而沒有周舟你就不努力嗎?你還是會努力的,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到了渴望,一種成為人上人的渴望,我說滴對不?”張尋真得意洋洋的說:“我在店裏沒事就觀察你,再苦再累你從來不吭聲,但隻要有人看不起你,你就會格外的暴怒。”


    何義飛渾身一顫,想不到張尋真竟然這麽懂自己。


    何義飛抓著手中的鑰匙看了半天感歎道:“都是這把鑰匙惹的禍啊。”


    當天下午,何義飛執意轉院,直接回了h市的醫大二。


    經過半個多月的修養,大家都好的差不多了。


    唯獨何義飛傷的比較重,身上仍然纏著繃帶,每到變天,或是下雨下雪的時候,刀口上的傷疤便會傳來隱隱作痛感。


    這段日子以來,是何義飛過得最灰暗的日子,他每天都在盯著這串鑰匙苦思冥想。


    終於在半個月後的今天,他們全都出院了。


    何義飛主動聯係上了陳言華,要求見一麵。


    兩個人約在一家私人釣魚塘,即便外麵冰天雪地,屋內仍然是留給那些喜歡釣魚的人們在冬天的一絲歡樂!


    這天,陳言華在私人釣魚塘裏,穿著背心褲衩,坐在岸邊靜靜的釣著魚,身後不遠處的椅子上躺著一位婀娜多姿的小少婦,年齡看上去跟何義飛差不多大。身邊全是穿著黑衣服的保鏢。


    何義飛裹著軍大衣,叼著煙,吊兒郎當的走過來。


    保鏢伸手攔住他,在他身上摸了半天,最終才放他進去。


    何義飛笑了笑,順手拿起小少婦喝過的那瓶果汁,衝她拋了記眉眼,自顧自的喝了起來:“陳總,你竟然答應見我了,讓我挺意外。”


    “哎,好不容易釣上來的魚讓你給嚇走了。”陳總歎了口氣,放下魚竿後,衝何義飛微微一笑:“是你主動要見我,才讓我有些意外,怎麽著,想通了鑰匙決定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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