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未來而來的妹妹還真是——總能將事情一眼看穿啊。


    雲千機無奈的笑笑,像是安慰的般的拍了拍雲纖夜的手,“我早年來這大唐許久,好歹也混下了個一官半職,你就對哥哥這麽沒有信心嗎?”


    “倒也不是沒信心——是沒什麽驚喜吧,哥哥說我的‘病’隻能這裏治,我就已經大概猜出來了。”雲纖夜說話間手上不停,相當熟練的剝開了一個又一個橘子,然後快速解決掉,終於露出了一臉饜足的表情。


    南方的水果,好好吃啊!


    “真想敲開你腦袋,看看裏麵都還有些什麽。”若說先前對於雲纖夜描述的未來世界和對女子的教育表示不可思議,現在雲千機已經差不多要完全相信了。


    這大唐女皇建的通天塔,外人或隻聞其名或徒見其表,像雲纖夜這般完全不可能進入過的女子,不僅能準確的說出這塔的名字,還能說出裏麵的建造結構,排除了是相關的人士也隻剩下是後人來者這一種可能了。


    “哥哥啊,到了下個州縣你給我說說女皇吧,萬一真進了宮,我也好有個準備應答。”


    現在的時間,是武後在位的長壽三年,馬上就是天冊萬歲元年,而通天浮屠塔被燒的那個日子,正是天冊萬歲元年正月,女皇召開無遮法會後的正月初八。


    隨著一路北上,人們逐漸加厚穿著起來的冬衣,雲纖夜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史料記載的內容。


    “時禦醫沈南嘐亦得幸於太後,懷義心慍,是夕,密燒天堂,延及明堂。火照城中如晝,比明皆盡,暴風裂血像為數百段。”


    有些微微的擔心,其實這時候再來大唐,武後政治危機起伏不定,官場上也有些風雲莫測,連帶著周圍勢力也蠢蠢欲動,馬上到來的一年中,武後就要經曆契丹首領的起義和接連的兵敗。


    哥哥在這大唐的曆史車輪中,又扮演了什麽養的角色?


    若是哥哥真的牽涉其中,她又該如何?


    咬著嘴唇,雲纖夜幾欲想要將接下來一年大唐曆史中將要發生的重大事情,告訴給雲千機。


    “不要說。”再次看穿了自家妹妹的神情,雲千機淡聲拒絕著。


    “天命不可違,也不要做讓自己折損身壽的事情。”


    雲纖夜遲疑的看向雲千機,眼中的擔憂濃的化不開。


    “我們雲氏本就是承算天命一族,有些事情我亦可懂得趨避的方法,纖纖你不要太擔心。”緩和了口氣,雲千機溫柔的安慰著自家妹妹,“我們這一脈,為了這天命一事極盡凋零,所以才要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能力。”


    撩開車簾向外看看,夕陽的餘暉已經將天空染出一片片紅霞,暖黃色的光量從車窗照進來,完美的給雲千機折射出一個漂亮的光暈。


    讓在馬車車廂裏麵的雲纖夜有種隱隱的錯覺,仿佛哥哥已經飛仙成佛,脫離紅塵的樣子。


    “明日又是個好天氣,哥哥帶你上街轉轉,買幾套衣服首飾,好好打扮一下。”放下窗簾,雲千機轉回身子,“若是江南道的官員辦事勤快利索,說不定還能直接收到你的新身份文牒。”


    “新的身份啊,標注是雲大仙兒的妹妹的文牒嗎?”


    漫不經心的開口,雲纖夜一不小心就說出了自己對哥哥的感官認知。


    然後立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趕緊道歉糾正。


    “口誤了,是雲大官人。嗬嗬,嗬嗬嗬。”


    雲纖夜幹巴巴的笑著,迅速的躲避著來自自家哥哥的嗬癢,輕鬆的將剛才因為說起通天塔時,變得沉悶的車廂氣氛一掃而空。


    “夫人,咱們到洪州了,前麵就是洪州的驛站。”車頭傳來了駕車車夫的聲音,打破了兄妹二人的玩鬧,這才各自的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下了馬車。


    葵無已經先行去停了馬,在馬車旁邊兒等候著雲纖夜的吩咐。


    一路跟隨而來侍衛,整體隊伍已經逐漸縮減了一半人數,那些人都根據宗政玄的命令,快速的依靠著鳳離在大唐開設的產業,融入其中每個州縣。


    也算是為宗政玄在這裏大唐過圖上,放一些傳遞消息的暗樁了。


    “去看看聞人靈的情況,若是還沒醒就再尋尋大夫吧。”雲纖夜話沒說完,葵無就有點兒愁眉苦臉。


    明明王妃才更需要大夫好吧,怎麽自家主子就不關心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反而更關心一個外人呢。


    “葵無,有些事情適可而止,我不是不知輕重的人。”看著葵無別扭的樣子,雲纖夜微微的加重了口氣。


    “有些事兒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也許我和玄皇叔本來就有一致的共識,你那樣做反而多此一舉。”這話說的沒頭沒腦,但葵無心裏立刻就明白了,王妃是在說她擅自傳信回去說她懷孕的事兒。


    但說來也奇怪,按照他們王爺對王妃那麽關心的樣子,以及對小少爺那麽的疼愛,沒理由隻到了快登岸的前幾日才發回傳信。


    看著葵無一臉皺眉不解的樣子,雲纖夜有點兒無奈,求助的看向哥哥雲千機,並在看到了雲千機點頭之後,小聲的跟葵無說了一句什麽,然後才正常吩咐,讓葵無快去快回。


    “畢竟她是要負責你的安全的,知道了未嚐沒有好處。”習慣性的揉了揉雲纖夜的腦袋,雲千機先將妹妹送入了房間小憩,又吩咐了新一輪幫助雲纖夜助運的侍衛守護,這才先去了府衙去做官員的行程登記去了。


    許是坐在馬車總是蜷著身子,不一會兒雲纖夜就進入了夢鄉。


    隻是在夢中,她好像看到了渾身是血的展風,和縮在角落瑟瑟流淚的小昭,還有宗政玄舉著的劍和那張嗜血殺伐的臉。


    雲纖夜緊張的想撥開周圍白茫茫的濃霧,看清楚宗政玄在說些什麽,但夢中的那呼嘯而過的狂風,卻卷走了大部分宗政玄的話語,隻留下破碎飄零的幾個字,無論雲纖夜怎麽辨認,也隻能隱約聽到“下毒”二字。


    隨著夢中宗政玄的長劍此處,漫天刺目的鮮紅讓雲纖夜一下驚坐而起,大口喘息著仿佛之前都處於窒息一般,頭上沁出了相當多的冷汗珠子。


    怎們會夢到這樣一個夢?難道又像是之前一樣,是預示麽?


    若真的是預示,玄皇叔對著展風和小昭方向刺出的長劍,以及那模糊的“下毒”是不是代表著,他們倆真的與雲府下毒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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