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做不到嗎?”鳳離家的能量,雲纖夜心中大概有數,若是換成其他事,鳳離青亦已是如此說,她必不會強迫為難。但在這件事上,她的確是沒辦法做到袖手旁觀,忍不住的又追問道。


    鳳離青亦歉意的搖了搖頭,“再過一段時間,等到皇上的火氣消了些,再行籌謀,或許還有些希望。”


    “過多久?”雲纖夜眼神黯淡。


    “無法確定。”鳳離青亦的手無意識的向她探了過去,快要碰觸到她之前,他才有所察覺。


    別扭而生硬的收了回來,知道她一定注意到了,他卻隻得故作輕鬆,假裝什麽也沒發生。


    “皇上並非是意氣用事的個性,此處對玄皇叔發難,雖做出了盛怒姿態,但無論如何看都有些刻意。我懷疑……”察覺到自己說了太多,鳳離青亦的聲音轉小了些,最終消失。


    “你懷疑,皇上就是故意要把玄皇叔關在天牢裏,將他隔絕起來,不準他見人,也不準別人見他,對嗎?”雲纖夜發現自己冷靜的可怕。


    是的,她很急,非常急,急的火冒三丈,渾身難受。


    可是她也很冷靜,極冷靜,以往所學所感所悟,盡數發揮在此刻。


    鳳離青亦以往便知雲纖夜是個有智慧的女子,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她對於朝中的一些事、對於皇上,竟然也有此種程度的把握。


    與她對話,實在是件十分舒服的事。


    但鳳離青亦同時也在覺的心疼,必是在雲家多年,受盡了人間苦楚,才會讓她成長到如此。他若早些與她相識便好了,他可以多做一些,再多做一些,若真如此,他是不是能比玄皇叔個更早走進她的心呢??


    人最怕便是假設無數個‘如果’出來,讓自己不停的沉迷於其中。


    畢竟,人生是真的沒有‘如果’可言,有的,隻是結局而已。


    雲纖夜完全沒有注意到鳳離青亦的情緒此刻低落沮喪著到了一個不可想象的程度去,事實上,所有的狀況,都不在她的考慮當中。


    她現在,思維相當之集中。


    玄皇叔,她要見他,一定要見他。


    “纖夜,從長計議吧。”鳳離青亦安撫道。


    “嗯。”雲纖夜應了聲,“多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並不想與你實話實說,你到現在還不知此事,想必是你身邊的人合力想為你創造出一個安靜的環境養傷。”鳳離青亦頓了頓,俊雅的臉上現出了一絲黯然。


    他一直很想問的,是她背後的傷怎樣了?


    他去見過段錦,用了些手段,逼著段錦透露了雲纖夜的狀況。


    他知道那隻箭,直直射中了她的後背。


    劍芒穿透皮膚,在距離心髒隻有一絲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雲纖夜分明是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大圈,她差點死了,是段錦和藥王穀的聖醫、鬼醫合力將她拖回了人間。


    有關於她的事,他知道的太多太多,宛若身臨其境,共同經曆了她所遭遇的所有事。


    但其實,什麽都不是。


    她的疼痛,她從不理所當然的要在他麵前提起。


    因為他們的關係,永遠的定格停留在了朋友的位置。


    不能再想下去了,真的不可以。


    鳳離青亦強迫自己停止所有的思緒,硬扯出一抹笑,“我做了不恰當的事,理應受罰,這樣吧,你還是繼續在雲府內養傷,玄皇叔的事,全交給我吧。”


    “青亦,你不必如此。”雲纖夜心生中有濃濃的感動。


    鳳離青亦有自己的立場在,他根本不應該許下這種承諾來。


    但他仍是說出口了!!


    以他的個性,既願說,必定是要做的!!


    這份心意,雲纖夜在心裏領受,但不敢心安理得的承受。


    “你我之間,還要客氣什麽,若是異地而處,相信你一定會為我做同樣的事,畢竟,我們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不是嗎?”他沒有錯過雲纖夜在聽到‘朋友’二字時的釋然,心中有個聲音再次告訴自己,這樣做沒有錯,真的沒有錯。


    “是啊!我們是朋友!”雲纖夜深呼吸了一口氣,“是朋友,當然得為對方著想,對不對?青亦,如你所說,皇上此刻是在針對玄皇叔,他已下旨關了人,必定不會輕易的收回這道旨意,這種時候,硬碰硬的對上去,不知要牽連多少人進來,所以,一定要多加小心。”


    鳳離青亦聽出了她話中生出的關心,竟然無比的喜悅。


    點了點頭,告辭離去。


    送走了鳳離青亦,雲纖夜俏臉寒霜,水眸酷寒。


    她從藥箱裏取了些藥,一連吞下六顆,其他那些全都放在身上。


    這是些暫時維持她體力不衰竭的藥物,她的身體虧空的太厲害,多走幾步路都是滿身虛汗,這種狀態下出門,怕是走不多遠,便要昏倒了。


    偏偏,她是不得不出去的。


    既然如此,就隻能用這個法子頂著了。


    得知她要出府,春初一的臉色一瞬間煞白煞白,“大小姐,您的身子不好,經不起勞累,有什麽事,交給奴婢去做吧,奴婢一定幫您辦的妥妥當當,好不好?”


    “你做不了。”雲纖夜隻給出了四個字,便命冬初四去備車。


    冬初四站著不動,也是勸。


    雲纖夜滿臉不耐,“在雲府內,什麽時候主子說的話都不管用了??”


    話說到了這份兒上,誰還敢攔?


    隻得多抱了兩床被子,鋪在馬車上,希望雲纖夜坐在裏邊能舒服些,別被顛簸的車身,震裂了沒好全的傷口。


    “去藺大人府上。”雲纖夜吩咐。


    “哪位藺大人呢?”藺氏在淩日國內是個挺大的姓氏,京城之中姓藺的官員也有很多,車夫沒去過,自然不能確定。


    “城北的藺府,藺家老爺子曾在刑部為官,十幾年前,有個外號是‘鐵石心腸’的那一位。”雲纖夜答道。


    “原來是那一位。”車夫明白了。


    這位‘鐵石心腸’的藺老爺子,沒辭官回家時,那可算是大大的有名氣了。


    他手上,拿著淩日國先帝禦賜的尚方寶劍,上斬皇親,下誅貪官,先斬後奏,極受先帝之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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