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毒藥


    白羽十分震驚,她萬萬沒有想到,原來霍楠竟然是馱國的反賊!


    這個消息,很勁爆。


    而更讓他震驚的是,蕭澈居然能夠讓馱國的反賊對他言聽計從,這個人,太可怕了。


    “他能夠咬動阿北他們咬不動的人。”


    比如,太後等人。


    白羽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桌上的菜肴,卻是沒了胃口。


    他日、日都在算計,何時才能夠停歇。


    她對他,莫名地生出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懼怕來。


    蕭澈看出了白羽的心思,他溫柔地握住白羽的手:“阿羽,我是什麽樣子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從頭到尾,我何曾算計過你?”


    他工於心計,耍弄權術,過往也不過是為了保命。


    而今已然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上,太皇太後近些年老了,不想再費腦子了,所以對他也是放縱的很,也許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蕭衍太不成器了。


    四年前,白羽“葬身”亂葬崗的時候,他根本就像行屍走肉那般,不問世事,朝堂之上亂的讓太皇太後無從下手,太後黨羽無法無天,差點沒有將赫北皇朝掀了個個兒,要不是臨危之際,太皇太後夜間來見他,以赫北皇朝皇族蕭氏子孫的名義震醒了他,他也許還在渾渾噩噩。


    蕭衍的懦弱,已經讓太皇太後沒了耐心,她從此前地維護,到現在的不聞不問,甚至在某些時候,都站在了蕭澈這邊,如此時局,朝中人人自危。


    “蕭澈,你說這話,不會臉紅嗎?”


    白羽冷冷一笑:“你何曾算計過我?真是好笑了,若你記不得,我來替你記。你身中劇毒,發現我能夠解毒,不惜讓我簽下賣身契,十萬兩,推我走上絕路,以男兒身考入禦藥房,而後再一次利用我,鏟除姬太妃等異己,在那一場陰謀之中,我失去了一個好朋友。”


    蕭澈握住白羽的手,漸漸收緊了。


    他,並不知道這個時候可以說什麽,或者還能夠說什麽。


    “煙柳。”


    白羽始終都記得,那個因為她而慘死的姑娘。


    本來,那個姑娘會好好地活下去,縱然愛錯了人,但時間可以磨平一切,她會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男子成婚,生子,從此安康。


    但現在,她早就是一捧白骨了。


    蕭澈屏住了呼吸,他怕接下來,白羽會再一次說出那般血淋漓的話語來。


    隻是,好半天,白羽都不曾說什麽,隻是眼底空曠不已。


    “阿羽……”


    如此,他才更害怕。


    若是白羽哭鬧、或者說出什麽決絕的話,他還可以想法子去解決,可現在,她一言不發,他如何化解,他連她在想什麽都不猜不透。


    女人心,海底針。


    他若看的透,猜的到,他們之間就不會蹉跎四年了。


    白羽站起身來,蕭澈卻不放手,她的手被拉成了直線。


    “我乏了。”


    白羽的聲音帶著疲憊。


    每一次她在心裏想要為蕭澈開脫的時候,總會有其他的事情冒出來,一次次地告訴她,蕭澈不是善男信女,從一開始就不是。


    征戰沙場的攝政王,怎麽可能是善男信女?


    他如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還要妄想到什麽時候?


    內心的悸動被強行按下去,他們終究是殊途。


    “那你好好休息。”蕭澈無奈地鬆開手。


    他不知道白羽在想什麽,很多東西需要自己去慢慢消化,他知道,欲速則不達。


    對於情愛,強扭的瓜不甜,但白羽這顆瓜,他勢必是要強扭的。


    白羽歎了口氣,將麵紗戴好,走到門口處,剛剛拉開膳廳的門,就聽到蕭澈的聲音自後麵響起來:


    “阿羽,我知道你對我有諸多不滿,我知道為了煙柳,你惱我,氣我,甚至恨我,但可不可以多想想寧兒,多想想我?”


    如此卑微的祈求,讓白羽的心跳兀自加快。


    好似世界都安靜了,唯有她的心跳在撲通撲通亂跳,節奏紊亂。


    可伴隨著心髒的亂跳,刺痛感蔓延出來。


    她捂著心髒的位置,快步逃開。


    逃……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是不想再一次掉下蕭澈的溫柔陷阱。


    蕭澈對她是怎樣的,她很清楚,她曾有過悸動,有過愛慕。


    但蕭澈,卻是天底下最殘忍的人,在他心上,他可以將天下至寶都捧給你,可若你有朝一日不在他心上了,就像季澤那般,被丟出去,沒人會可憐你半分。


    這樣的男人,碰不得。


    她無時無刻都在告誡自己,蕭澈是毒藥。


    白羽步伐慌亂地回到聽墨軒的時候,若水已經在院子裏麵了。


    見白羽回來,若水的臉色不大好看,但還是硬著頭皮:“蘇公子,奴婢是來道歉的。”


    “你沒錯。”白羽閉上眼睛,“是我錯。”


    白羽按著突突疼痛的太陽穴,她想休息了。


    若水卻是將她給攔下:“蘇公子,奴婢真的知錯了。”


    她不能夠離開王府,她要留下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白羽覺得腦袋都快要爆炸了,她疼的很,渾身都疼。


    “蘇公子……”


    “我說了,都是我的錯,你們還想怎樣?”白羽火氣一下子就躥上來了,她麵部表情過大,拉扯到自己額上的犄角,生疼。


    她按著自己額上被撞出淤青的地方,垂下眼眸,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意,眼角的餘光卻是瞥到了院中的角落。


    “恩?”


    她抬起頭來,看著有些不一樣的院子。


    猶記得這裏應該是有一株……


    “素荷冠鼎呢?”白羽脫口而出。


    蕭澈如此重視的那株素荷冠鼎呢?


    若水笑道:“是小公子將其扯了,說是蘇公子的夫人不喜歡。”


    她這般說道時候,還加重了“夫人”二字,然後假裝不懂地問道:“蘇公子的夫人呢?”


    “死了。”


    白羽的聲音冷冷的,十分硬氣。


    她納悶地看著若水:“寧兒扯了素荷冠鼎,蕭澈不惱嗎?”


    那可是他最珍愛的植物了,不是代表著他和楚家那位不得寵的小侯爺的情誼麽?


    如今那位小侯爺還被冰封著,沒想到兩人情誼的代表物卻被她兒子給扯了,嘖嘖,真是作孽。


    若水見白羽的語氣沒有剛剛那般生硬了,趕緊回道:“不惱怒不惱怒,王爺怎麽忍心責怪小公子。”


    一麵說,若水一麵在心裏尋思著,還真是,當初小公子扯掉素荷冠鼎的時候,她都嚇壞了,以為王爺會將小公子給殺了,沒想到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害的她白白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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