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顏心裏的小九九已經扭成了疙瘩,又不甘心,找了個理由繼續問舒微涼:“你不是下個月要參加美術館的畫展嗎?在這裏陪著我不去畫畫可以嗎?”


    舒微涼好笑的看著她:“表姐,這不是你讓我在這裏陪著你的嗎?那我下午就回畫室去繼續畫畫可以嗎?”


    “不行!”


    舒雅顏立刻道:“你必須在這裏陪我,但可以在病房裏畫畫!”


    反正vip病房足夠寬不說,裏麵的基本生活設施應有盡有,在這裏畫畫和畫室也差不多好麽,隻需要讓人幫她把畫畫的工具帶來這兒就可以了。


    想到這,舒雅顏覺著自己的智商應該還是蠻高的,隻是以前並沒有什麽事情值得她絞盡腦汁的去想所以沒有體現出來而已。


    然而,舒微涼卻依舊淡淡地看著她,道:“好的,那就謝謝表姐體諒了,明兒個柳兒來換班的時候就麻煩她幫我帶上畫畫的工具就可以了,或者後天再讓大雙小雙幫我拿過來,反正我也不急著這一天兩天的!”


    舒雅顏一噎:“你……”


    “我真的不著急!”


    舒微涼忒誠懇地看著她道:“就算畫不出來也沒關係,陪著你比較重要!”


    舒雅顏臉皮狠狠地抽了抽,終究還是開不了口問她那個“朋友”要不要來這兒看她,最後隻好恨恨地看了舒微涼一眼,扭過頭閉上了眼。


    氛圍冷卻下來,不一會兒丁鐺就回來了,沉重地看了舒微涼一眼。


    “微微,你爸爸還沒有度過危險期!”


    舒微涼眼皮撩了撩,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要不要把你大伯和小姑都叫回來?這畢竟是大事兒!”


    丁鐺擔憂地看著她,又道:“但他們回來的話,會不會和你爭家產?”


    “嗬,夏家的東西我用不著爭,但,我媽留給我的東西,誰也別想拿走!”


    聽到這話,原本已經垂著頭看手機的舒雅顏迅速抬起頭來,然鵝動作太大牽扯了一下傷口,頓時疼得她又呲牙咧嘴。


    舒微涼在說話的時候完全是處於下意識的狀態才時不時盯著舒雅顏看,發現她的表情是在聽到自己的話以後才出現異常,頓時皺了一下眉頭。


    難道舒雅顏一開始就表現出來的那些不喜歡她的樣子,是因為媽媽也在舒家給自己留了什麽嗎?


    原本舒微涼並不是這樣敏銳的人,但這幾個月來經曆的事情太多,這些遭遇讓她不得不換了一種和以前不一樣的思考方式,現在開始從許多不一樣的角度去看問題。


    丁鐺並沒有注意到舒雅顏的異樣,還以為她是傷口在疼,所以很貼心的跑過去問道:“需要我幫你叫護士嗎?還是給你倒杯熱水?”


    舒雅顏疼得眼圈又紅了,狠狠地瞪了丁鐺一眼不說話。


    就在這時舒微涼手機響起來,是醫院的電話。


    “舒女士,您的父親已經蘇醒了,他說有話要對你講,因為病人還處於危險期,請你盡快到我們醫院xx樓icu病房…”


    舒微涼猛地站起身來,看了舒雅顏一眼,道:“我必須出去一趟,丁鐺先替我陪你!”


    轉頭對大雙小雙打了個招呼,舒微涼頭也不回的跑了。


    舒雅顏後知後覺回過神來,頓時心跳加速地想要坐起來攔她,卻再次動到了傷口,瞬間痛得哭起來:“啊,疼,別跑!”


    就坐在舒微涼身旁的丁鐺,自然是聽見了她手機裏護士的聲音,此刻臉色也是有些沉重,並沒有再理會舒雅顏。


    哭了兩下,發現並沒有人理會自己,舒雅顏更傷心了,順手將手機朝丁鐺砸去。


    “喂,不是說幫我叫護士嗎?我覺得我是傷口是不是裂開了啊嚶嚶嚶!”


    才忙完工作就迅速抽空過來看女兒的舒淩風推開門,剛好看見舒雅顏用手機砸丁鐺這一幕,瞳孔縮了下,還好她也沒什麽力氣,手機擦著丁鐺的胳膊飛過,掉在了地上。


    “雅顏,你這是在幹什麽?”


    聽到動靜的翟如芸趕緊從臥室跑出來,“什麽幹什麽?發生什麽事了?”


    舒雅顏嚶嚶嚶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傷口,說不出話來。


    “這孩子,你就是傷口疼也別亂扔東西啊,差點砸到人知不知道?”


    見丁鐺依舊呆呆的坐著沒說話,舒淩風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兩人在吵架,扔手機應該就是個誤會。


    接著醫生護士在翟如芸大驚小怪的驚呼中紛紛湧入病房,好一番折騰以後舒淩風才意識到了什麽。


    “咦?我們家微微呢?”


    丁鐺頓時條件反射像是乖寶寶回答問題那般:“剛才接到電話說伯父蘇醒了但還在危險期所以讓她去見一麵!”


    “夏東霖醒了?”


    舒淩風沉默了幾秒鍾,然後對翟如芸道:“你看著女兒,我去去就回!”


    翟如芸白了他一眼直接沒吭聲,轉頭安慰著舒雅顏:“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以後疼你就喊媽媽啊,我在隔壁我能聽見,別自己躲著哭,啊!”


    揉了揉自己的雞皮疙瘩,丁鐺情不自禁地坐遠了些。


    想當年她娘也很寵她,但都沒有到這個地步呢!


    *


    舒微涼換了無菌服走進icu,看到的就是全身都包裹得跟木乃伊差不多的夏東霖。


    他的一隻眼睛淤青著,臉腫了一半,胳膊被固定起來,胸口也綁著很多繃帶,模樣比起之前在夏家大宅的時候,遜色了不少。


    更別提在她腦海裏小時候那個父親的模樣了。


    醫生說夏東霖頭部被撞擊得嚴重,後腦勺還有淤血和腫塊無法手術,肋骨已經接好了,手臂是被玻璃劃破了幾個很深的口子,至於在撞擊中斷掉的脛腓骨,靜養個一百天也能恢複。


    唯一的問題就是腦部的損傷很嚴重,部分神經組織在手術的時候根本就不能碰,更別提恢複原樣,所以夏東霖醒來以後,要判斷一下他現在神智還有幾分清楚。


    “舒小姐,他的情況比較奇怪,應該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和家庭情況,但對現在的時間有些誤解,您先和他談一談,但盡量不要深入談,病人一旦出現任何不舒服的感覺,就立刻停止,好嗎?”


    舒微涼默默地點了點頭。


    事實上,她壓根就不知道要怎麽與夏東霖談。


    問他為什麽至今不認自己這個女兒嗎?


    還是問他自己的媽媽到底是怎樣“病逝”的?


    這兩個話題大概都不太適合對一個處於危險期的病人提及吧?


    想到這,舒微涼將口罩稍微往下拉了拉。


    就在這時,睜開眼的夏東霖看見了舒微涼的臉,眉眼俱是喜色:“小麥,你來了!”


    舒微涼一愣,又聽他有些吃力地喘了口氣,道:“我還以為,你爸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他伸出手,艱難的拉住了舒微涼的手,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放鬆下來:“別走,等我!”


    他緩緩地閉上眼昏睡過去。


    一旁,醫生眨巴著眼睛朝舒微涼看,很顯然沒明白這段對話是什麽意思。


    哦,不對,正確的說是單方麵的說話,舒微涼壓根就一句話沒開口說。


    “病人的情況還好吧?”


    醫生問。


    舒微涼猶豫了一下,如實道:“他好像把我當我媽了!”


    醫生沉重地點了點頭:“我就覺著不太對,因為他睜開眼的第一句話是問我們安市夏奧股的漲幅,嗬,這種本市興起的小範疇股早在十七還是十八年前就沒了!現在還有什麽夏奧股!也就是我聽到了才覺著不對,換做現在的年輕醫生,誰還懂得夏奧股是什麽東西!”


    “那…怎麽治?”


    “隻能先觀察著再看看,畢竟頭部的創傷都很難說!”


    醫生搖了搖頭,又道:“或者可以等他身體上的傷恢複了一些,然後去m國看看!”


    m國啊……


    舒微涼眯了眯眼,淡淡地應了一聲:“好的,謝謝醫生!”


    離開了icu病房,她有些煩躁的捶了捶腦袋,好像攤上了一個很大的麻煩來著。


    可是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大概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去救夏東霖,就像之前毫不猶豫的想要殺掉夏溫霓一樣幹脆。


    突然,捶著腦袋的手被人輕輕地握住。


    舒微涼一驚,回過頭,就對上了楚岸寒那雙深邃得看不見底的眸。


    “你怎麽在這裏?”


    繼而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趕緊問:“你去病房找我了?”


    按照正常的邏輯,他應該是先去病房看見自己不在,然後才跑這兒來的吧?


    楚岸寒歎氣:“我想要見你,是用不著繞路的!”


    事到如今,他還對舒微涼差點被刺殺這件事耿耿於懷。


    想宴七安排在舒微涼身邊的兩個人,職業和能力都算是他手下頂尖的了,可又怎樣?當溫霓接近舒微涼的時候,又有誰發現了她的意圖?


    甚至宴七都意識到溫霓有些不對勁,特意讓人跟好了舒微涼,可卻因為怕跟太近讓她覺著不自在,一直都是遠遠的看著她,結果呢?


    溫霓不惜自己親自動手,靠近了舒微涼對她下死手,誰又能想到她會如此豁出去?跟著舒微涼的人就算是飛過去,也來不及替她擋刀子。


    這次算是老天有眼,她身旁還有個舒雅顏,但下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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