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微涼的手機在作畫的時候通常會調成靜音模式,然後畫完了再看信息和回複來電,避免被打擾。


    但她這次投入專注的時間確實久了點,之前不在狀態心情不佳也就算了,前天和昨天都是畫到極度疲憊倒地就睡,早晨六點多一睜眼又起來繼續畫,確實沒想過要看手機。


    她扒拉著名單正要回複丁鐺的電話,安市美術館那邊就打了過來。


    “舒小姐您好,我們美術館聘請的鑒賞師最遲今天下午離開,所以你的畫可能得在中午以前送來呢!”


    “啊,今天嗎?”


    舒微涼這才意識到,之前說好的三天已經到了,而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早晨十點。


    也來不及再關注別的,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應道:“好的好的,我這就把畫都帶過來!”


    框架是來不及做了,好在鑒賞也就隻是看看畫。


    中午十一點半,舒微涼在大雙小雙的陪同下,在舒淩風強行充當司機開的車護送下,抵達了安市美術館。


    這是她今年第二次來安市美術館。


    第一次還是剛過完年從老家回來時,她偷偷帶著楚岸寒去看自己被收藏的幾幅畫,不過半年光景,這一切就都變了個樣。


    舒微涼搖搖頭,拋開腦子裏不切實際的念頭,掏出手機聯係了美術館畫展負責人。


    很快,幾個穿著工作服的人帶著三名鑒賞師朝舒微涼這邊走來。


    “這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女畫家?”


    “看起來還真是年輕呢!”


    其中一個穿著藍色中山長袍茶服的中年男人,眯著眼朝舒微涼笑了笑,率先朝她伸出手來:“舒小姐您好,我是安華鑒賞師陳真,很榮幸能在你這樣年輕的時候就認識你!”


    站他身後的中年婦女也跟著笑道:“就是就是,等以後你出名了我們再認識你可就失去了結交的先機呢!我是汪鳳娘,也很高興認識你!”


    舒微涼有些窘迫的看著兩人,一邊與他們握手一邊尷尬的笑,不善言辭的她完全找不到話來圓這個場。


    好在大雙小雙夠機靈,一邊一個跟著笑著對兩位長輩道謝。


    “謝謝兩位前輩的賞識!”


    反正說別的怕錯了,感謝別人慧眼識人總不會錯!


    見狀,跟在兩位鑒賞師身後的另一個女子忍不住翻了翻眼皮:“年輕就是好,臉皮足夠厚,耐磨!”


    大雙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抬起頭朝那女人瞪眼:“說誰呢?”


    女子輕輕哼了一聲,不慌不忙的朝著那些畫看了看,嘲諷道:“前些日子沸沸揚揚的炒作說安大的美術係學生抄襲,又聽聞把畫給了我們安市的美術館,現在天曉得這些畫到底是用來抄襲的還是用來炒作的?現在的年輕人啊,都是靠著臉皮厚,耐磨,為了成為網紅不惜手段,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


    言下之意,舒微涼的畫如果不是抄襲便是用抄襲來炒作,當然都是為了增加自己的作品曝光度了,隻因為她是年輕人,怕是對自己的的畫作沒有信心,便不惜手段也要拚一把?


    陳真的臉色立刻不好看了,動動唇正要開口,卻被汪鳳娘製止。


    “別在外麵起爭執!”


    一旁,小雙已經跳起來了:“你說什麽?炒作?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炒作了?這東西我們舒……我們壓根就不稀罕!”


    眼看大雙也跟著蹦躂起來,舒微涼趕緊一把拉住了她:“沒關係,用實力說話的人犯不著去計較流言蜚語!”


    美術館的工作人員趕緊趁機打斷幾人道:“舒小姐,那我們就先把畫拿出來看看吧,我這裏也好安排人根據畫的風格排展位!”


    “好!”


    舒微涼也懶得與那女子一般見識,首先將之前畫好並沒被毀掉的幾幅畫挪了過來。大雙小雙一人一邊幫著把四幅畫都展開在眾人麵前。


    原本的框架因為拆遷而損毀了一些,後來便換了一些比較輕又便攜的簡單邊框。


    四幅畫一一陳列在眾人麵前後,舒微涼敏銳的發現,三名鑒賞師的目光有些異樣。


    之前那針對她的女子姑且先不提,但一開始就對她展示了友好的兩名中年鑒賞師,看著這四幅畫的目光都有些奇怪。


    “怎麽?這些畫有問題嗎?”


    舒微涼自己也轉身朝幾幅畫仔細看了看。這幾幅還是她的畫剛被美術館收藏後,指明希望在畫展中也納入她這種風格元素的畫作後,她一時激動便連著創造出來的幾幅。


    後來用了幾乎一年的時間反複修改,最終才定下來。


    再然後陸陸續續又創作了幾幅,因為越畫越有感覺所以後來的修改變動都不是很大,但風格基本上都是符合美術館要求的。


    就連桑陽前段時間回來的時候,對這些畫都表示十分滿意。


    所以她不覺得這些畫有問題。


    倒是這三天連夜趕出來的另外幾幅,也沒來得及修改和反複揣摩,她自己也沒信心,怕是入不了館長的法眼,所以她也沒急著拿出來。


    “舒小姐,你這些畫……有人看過嗎?”


    半晌,還是汪鳳娘先開口問。


    舒微涼心頭咯噔一下,斟酌著道:“是有幾個!”


    繼而很快想起,這些畫並沒有用丘丘郵箱傳給誰,哪怕陳沛彤看過了她的郵箱裏所有資料,也不可能看見這四幅畫。


    然後她的心稍微寬了些,道:“安大美術係原美術老師桑陽在去年年底的時候就看過我這些畫,因為他算是我畫畫的啟蒙老師,所以後來的作品都會與他討論一下!”


    陳真皺著眉頭也開口問道:“那除了這個啟蒙老師,還有誰見過你的畫嗎?”


    “好像,嗯,沒了…”


    舒微涼咬著唇猶豫了一下。


    她的這幾幅畫不是學校裏的作業,所以畫好後都是放在小公寓裏,平常也沒帶出門,除了桑陽,也就是丁鐺會去她家,可丁鐺對她這風格的畫素來也是沒多大興趣的,就算讓她照著臨摹她也畫不出來!


    三名鑒賞師相互交換了一下目光,那對舒微涼頗有些不客氣的女子便開口說話了:“舒小姐,看來之前說你抄襲並不是空穴來風嘛,你這幾幅畫,我們昨天就已經鑒賞過了,甚至,人家拿出來的可比你這幾幅還要多,都是同一種風格,倒是與你之前畫的那幾幅被博物館收藏的也是一個類型呢!”


    看著這女子洋洋得意的嘲諷表情,舒微涼心念一動,下意識追問道:“那給了你們這些畫的人,該不會是叫做陳沛彤吧?”


    陳真立刻一拍巴掌:“你認識她?那姑娘是不是也看過你的畫?她臨摹過你的畫嗎?”


    “陳老師您這麽說就太過偏頗了些,昨天我們可是先看了別人的畫,今天又來幾張一模一樣的,您怎麽就認定了是先來的抄襲後來的呢?”


    汪鳳娘有些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道:“王穎,你也別先入為主,雖然昨天那些畫有幾張的確是與這幾幅一模一樣,但我覺得這畫與畫之間感覺還是有些不太一樣!”


    叫做王穎的那女子不悅了:“汪老師,昨天鑒賞她那些畫的時候您也是在場的,那姑娘的畫功並不差,現場還能給我們一幅素描,那樣的繪畫功底沒有個十年半載的根本不可能練出來,而且還得有名師從小就培訓著,您看看現在這位……”


    她下巴朝著舒微涼揚了揚:“您看看,她像是個名師調教出來的學生嗎?”


    舒淩風剛停好車,將舒微涼剩下的畫都從車上搬了過來,走進美術館便聽到這王穎的後半句話,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他簡直不敢想象,在沒有找到微微之前的這麽多年來,微微是不是都是這樣走在哪裏都被人鄙視著,踩在腳底下?


    “什麽情況?”


    大雙小雙一看見他,立刻像見了救星一樣衝過去,一人一句三五秒就說完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嗬嗬,原來又是抄襲啊!”


    舒淩風目光冷然的看了看三人,也懶得囉嗦,抬手將懷裏抱著的幾幅畫給抽了出來,交給大雙小雙讓她們把畫展開來。


    “既然都說了是抄襲,不如這樣吧,讓之前拿出那一批畫的作者來,雙方現場重新再創造一幅畫吧!”舒淩風看了看幾個工作人員,提出了建議。


    王穎立刻翻了個白眼:“人家小姑娘還要忙著畢業以後的事情,哪有這麽多時間來來回回的跑?之所以昨天拿出那些畫來,就是為了給自己討個公道,想證明兩年前美術館收的畫,都是她的作品罷了!”


    舒微涼嘴角抽了抽,她倒是沒想到陳沛彤居然會這樣執著,在學校裏已經證明過一次,她輸了,居然還有膽量,還有臉皮跑到外麵來宣傳說她的畫被抄襲!


    果真是,世界大了什麽人都有!


    見大雙小雙已將剩餘的畫展開來,王穎繼續嘲諷道:“行了,剩下這些就別看了,昨天都鑒賞過了,這樣臨摹別人的畫有意思嗎?年輕人……”


    話沒說完突然愣住了。


    此時此刻,大雙和小雙一起展開的一幅青山碧水圖,徹底顛覆了王穎的眼球。


    就連陳真都有些不淡定了。


    “這、這是誰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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