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嘉言和謝澤交往以來每年都要體檢,要說一開始詹嘉言對這事還挺上心,可這幾年下來體檢結果都顯示兩人身體健康,慢慢地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而且他本身就懶得動,這兩年越發不樂意出門,也就是遇見孟蕭,偶爾約他出去一次,他才動動。


    謝澤在詹嘉言腦門拍一巴掌,“還愣著幹嘛,換衣服!”


    詹嘉言匆匆忙忙回臥室,扒拉一套襯衣長褲穿上,出來就見謝澤倚在門口等著,謝小澤就圍在他腳邊齜牙咧嘴。


    謝小澤不是一隻脾氣不好的狗,可以說溫順的不行,田靈第一次來家裏也沒見它叫喚,還有之前去孟蕭家那次,小家夥也屁顛屁顛臥在人腿上,好不親昵。


    唯獨對謝澤,小家夥才摸不準脾氣,讓謝澤看一眼,就慫的半天趴在地上不敢起來,謝澤要不搭理它,它還就愛上去湊上去,或蹭蹭舔舔,或齜牙咧嘴,非要惹得謝澤滿臉黑線,恨不得拿它下鍋的地步。


    許是見謝澤不想往常一樣拿腳挑開它,小家夥膽子更大了些,張嘴就咬謝澤的拖鞋。


    小家夥其實已經不小了,就這麽四腿著地站著眼看要到謝澤膝蓋,而且以前還算嫩的犬牙早就紮實了,薄薄的拖鞋要真讓它這麽一口下去,肯定得穿透了咬到腳趾。


    “謝小澤!”


    詹嘉言這一吼,可把小家夥驚一跳,放棄眼前的拖鞋扭身就往回衝,三兩步跳到詹嘉言身邊,坐下,尾巴來回拍打著地麵,仰著腦袋,黑眼珠圓不溜秋泛著水光,張張嘴,“嗷嗚~”


    那樣子似是剛考了一百分,等著家長發糖的小孩兒,詹嘉言心一軟,接下來的的兩句訓斥又咽回肚裏。


    詹嘉言瞟一眼謝澤,這人臉上也看不出個表情,生不生氣什麽也不知道,反正他不喜歡謝小澤就對了,輕咳兩聲,詹嘉言壓低聲音,儼然一副生氣的模樣,指著伸著舌頭一臉討賞的謝小澤,“狗崽子,你一大早是不是去哪兒偷吃了豹子膽!誰都敢咬!一會兒沒飯吃!”


    “汪汪~”謝小澤尾巴輕快的拍了兩下地板,小舌頭在詹嘉言手指上添了一下子,“嗷嗚~”


    這一添,把一個人的心舔化了,也把一個人的心添炸了。


    詹嘉言蹲下去,額頭碰碰詹嘉言三角形的黑鼻尖,一臉幸福道,“寶貝兒~~”


    謝澤臉都黑了,本來他沒把謝小澤對他的挑釁當回事,詹嘉言樂意裝著罵兩句就罵兩句,他權當看個熱鬧,可這小畜生竟然敢當著他的麵,添詹嘉言手指,而且詹嘉言還表現的這麽親昵!


    寶貝兒,詹嘉言什麽時候這麽叫過他,別說這麽叫他了,就連姓詹嘉言都沒給他摘過,就這麽一隻狗,還用它謝澤的名,養了不到半年,詹嘉言就叫寶貝兒了!


    謝澤氣炸了,詹嘉言先是因為一個男人打他,後來又為了女人打他,現在連個畜生都要叫寶貝兒,他在詹嘉言心裏到底排在哪兒?


    詹嘉言真能像他說的那樣,願意等自己?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在他心裏其實誰都比謝澤這個人重要。


    詹嘉言沒想到謝澤已經在這短短幾秒鍾的時間想了這麽多,他站起來,走到謝澤身邊,“謝澤,你別跟謝小澤生氣,它就是想跟你親近,你不搭理它,它又不會說話,隻能動手動腳了......”


    謝澤把人拽到懷裏,手掌貼在詹嘉言額頭,使勁蹭了蹭,下巴抵著詹嘉言額頭,“詹嘉言,你別對一隻狗這麽上心。”它也就能活這麽幾年,最後傷心的還是你。


    詹嘉言笑了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謝澤頸間,“你是不是吃醋了?覺得我向著謝小澤不向著你?”


    “這是事實,我醋什麽。”謝澤麵上不怎麽自在,要是詹嘉言再長高點估計就能看到謝澤臉上醋意橫生的樣子,可他現在隻能看見謝澤的唇瓣,薄薄的,甚是誘人。


    微微抬頭,在謝澤嘴上親一口,詹嘉言麵色赤紅,“你要是跟我結婚,我以後就誰也不搭理,而且除了生孩子什麽都能做。”


    謝澤皺眉,推開詹嘉言。


    謝澤有時候也很矛盾,他想讓詹嘉言黏著他,可又覺得詹嘉言應該往外走走,當初詹嘉言放棄保研資格,甚至大學一畢業就急著找工作,他就看不慣,詹嘉言這種人,不適合在社會上混,最好能有個象牙塔,把人圈在裏麵。


    看著詹嘉言失望的樣子,謝澤大手托著詹嘉言的耳朵,指尖在他發間輕輕摩擦,拇指按揉著詹嘉言的臉頰,“詹嘉言,你是個男人,現在快三十歲了,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嗎?”


    謝澤說的太過鄭重其事,詹嘉言一愣,等抬頭看清謝澤眼裏的認真,才頓覺勾著謝澤腰身的的手,指尖開始發麻,麻木的笑兩聲,詹嘉言回了句,“你要說什麽?”


    感覺環在腰間的手要鬆開,謝澤知道詹嘉言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他知道這話傷人,可他就是要傷詹嘉言,不然誰會管他,而且他也不樂意把自己的人交給別人管。


    謝澤雙手捧住詹嘉言的臉,額頭抵著額頭,“言言,人活著一輩子,總要有點追求,你半夜偷偷摸摸去書房,筆記本裏寫的那些東西存了多少年了,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其實謝澤說到一半,詹嘉言就知道了,他以為自己瞞的好好的,以為謝澤不會去注意自己的事,結果這個男人今天忽然告訴他,他都知道,而且早就知道。


    “你既然都知道,”停頓一下,緩一口氣,詹嘉言繼續道,“那也應該知道我現在已經不寫了,而且,謝澤,現在都幾點了,要是不去體檢,你就坐下吃了飯再走吧。”


    謝澤一看詹嘉言這態度,就知道他強脾氣又犯了,聽不得別人說話,“那好,言言,我這麽說,你說你喜歡我,會等我一輩子對不對?”


    “對。”


    謝澤忽略詹嘉言耳邊的一抹嫣紅,繼續追問,“你是不是喜歡書,也想過要寫一輩子?”


    “......嗯。”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的喜歡僅此而已,你嘴裏的一輩子太短,如果說我誑了你七年,那你呢,你是準備用一輩子來套住我到哪一天呢?”


    謝澤知道自己現在就是故意的,他故意這麽說,詹嘉言會生氣歸生氣,可也會思考,等兔崽子氣完了,他再哄哄就好了。


    “我沒有騙你。”詹嘉言沒想到謝澤是這麽想的,自己對他的告白,在他看來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他根本就不信。


    “那就讓我看看。”我知道你沒騙我,是我騙你,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畫了多大一個圓,才把你圈進我的生活,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一定就知道我不是什麽好人了。


    謝澤抱緊詹嘉言,臉上的表情,是從未在任何人麵前展露過的野心與溫柔,看看時間,謝澤道,“言言,堅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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