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謝澤蹲下來瞧著詹嘉言的眼睛,“言言,你剛才說不是?不是不喜歡我對不對?”


    “我可還什麽都沒說。”詹嘉言推著謝澤的腦袋往外撤,因為謝澤這麽一蹲,兩人就在一個高度了,人就在眼前,再不想看也能看到幾眼,“離我遠點兒!”


    謝澤就算是笨蛋,也看的出來詹嘉言這會臉皮薄了,羞恨不得把他推到門外去。


    好不容易有這麽個機會說說話,還是詹嘉言自己主動,自己自然要把握,於是謝澤抓住詹嘉言的手,緊緊捂著,放在自己心口,恨不得再捅破這層皮肉真放到心尖上去。


    “言言,你要說什麽,我都聽著。”低沉的語氣,委婉的腔調,能軟到人骨子裏。


    許是發型襯的,謝澤雖然穿著還是平時那樣,卻一點老板樣沒有,說話也是從剛才開始就有股求愛小青年的味兒,而且這種半蹲的姿勢像是跪在地上,詹嘉言心裏一恍惚,隻覺眼酸頭脹,一句話說不出。


    不過,對於極大刺激而產生的身體本能反應,卻讓握著他手的謝澤措手不及,他的手指在顫抖,還一個勁兒的像從謝澤手裏抽出來,緊張,極度興奮,讓他不能自控自己自己的神經末梢。


    “言言?你......”謝澤把詹嘉言的手放在嘴邊,牢牢握好。


    溫熱的氣息噴濺在冰涼的指尖,像是做了場夢一般,詹嘉言盯著謝澤的鼻尖,深吸口氣,聲音有點沙啞,“謝澤,我不想聽你說想要我,我也不明白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再說咱們交往快八年了吧,身子我早就給你了,你還想要我什麽?”


    謝澤被詹嘉言的一句話直接打回原形,放下詹嘉言的手,盯著詹嘉言襯衣領口,詹嘉言脖子很白,喉結不大很是誘人,謝澤嗓子發幹,“你明白我的意思。”


    “嗬。”詹嘉言嗤笑出聲,“我不明白。”


    本來以為詹嘉言又要犯矯情,自己意思這麽明顯了,他不信詹嘉言不懂,他真不明白詹嘉言到底是什麽意思,他謝澤該軟的時候也軟了,他詹嘉言說什麽是什麽,就算這樣也分手了,事到如今,還想幹嘛!


    “行了,好好吃了飯回吧,也別......”


    “我喜歡你。”


    謝澤後半句話沒說完,張著嘴,剛欲站起的膝蓋瞬間僵硬,麻木過後,看向詹嘉言,“你說什麽?”


    詹嘉言沒有了一句情話就臉紅害臊的勁兒,纖細的脖頸微揚,燈光下白皙的麵龐,五官清秀雋氣,仿若水滌過的眸子,泛著幽幽亮光,尖挺的鼻梁下,淡色的唇,微翹的弧度,說話間謝澤甚至都能看見舌尖,“我喜歡你,謝澤,聽清了麽?”


    什麽?謝澤隻覺得詹嘉言長的真是該死的好看,聽見那四個字之後,他就不知道怎麽了,不敢呼吸,不敢不看詹嘉言,甚至不敢確定詹嘉言嘴裏的謝澤是不是他。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詹嘉言拽著謝澤的衣領,嘴幾乎要貼在謝澤耳朵上,重複了無數遍之後,看謝澤還沒有什麽反應,終於崩不住了,聲音開始有些顫抖,“我喜歡你......謝澤......”


    詹嘉言雙手勾住謝澤的脖子,頭枕在謝澤肩上,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今天約你出來,隻想告訴你這件事,我覺得要不說,這幾年過的太憋屈了。”


    謝澤手撐在椅子兩側,才避免自己壓在詹嘉言身上,使勁勾著自己脖子的人還在一個勁兒的說個不停。


    “我是喜歡男人,可是當初答應跟你在一起,不是因為你是男人,也不是你願意跟我交往,是因為我喜歡你,真的,謝澤。


    你跟我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所有人都圍著你,站在那裏的你那麽高高在上,明明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還要擺樣子跟我打招呼,所以我很討厭你,不過你應該不記得了。”


    詹嘉言笑出聲,摟著謝澤家僵硬的身體,“那天之後,不知道為什麽,感覺走哪兒都能看見你,跟你說話越來愈多,看你的時間越來越長,等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像跟屁蟲一樣黏著你了。”


    謝澤沒有反應,詹嘉言感覺自顧自說著這些話的自己正在被他的冷漠所淩遲,可是他還是要說,他不想和謝澤再這麽不清不楚。


    “可能是我眼神太露骨,以為你看出來了,剛開始我還有點擔心,可是你什麽都沒說,我就覺得,讓你看出來也沒什麽,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後來你就說我看你的眼神不對,還要跟我交往,你肯定還記得那天對不對謝澤,你說跟我交往七年。”


    謝澤抓著椅子的手一動,鼻息間詹嘉言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兒仿佛越來越濃,緊繃的神經在熟悉的味道縈繞下稍微放鬆,深深卻又緩緩的吸口氣,謝澤的雙眼似浮現一抹笑意,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本來我還在想,你要看出來了我就直接坦白,可是,等你突然說要跟我交往,還說可能結婚,我卻害怕了,七年的期限,我喜歡你,你不討厭我,從一開始就不公平......你本來就比我站得高,再矮你一等,真的會壓的我喘不過比起來......”


    詹嘉言的聲音從沙啞到哽咽,話從流利到斷斷續續,“我們兩個都是男的,交往的時間卻不比男女時間短,這幾年,跟你磕磕絆絆走到現在,我真的很高興,那七年已經結束了,過了年後,可以再給我個機會嗎?謝澤。


    謝澤沒想到詹嘉言今天說這麽多話,而且隻是為了表達一個意思——喜歡他。


    “不可以。”謝澤往後撤一撤,捧起詹嘉言的臉,看著詹嘉言幾乎已經完全擰到一起的眉,以及完全被打擊後頓時失了光彩的眼神,淡色的唇讓他咬的近乎出血,謝澤就這麽看著,感受著詹嘉言一點點從傷心到失望的情緒,又重複一遍那搔刮詹嘉言心髒的三個字,“不可以。”


    嘴上一疼,詹嘉言舔舔唇,感受到一絲腥甜,咧嘴笑笑,“為,為什麽......”他是想過可能謝澤會拒絕自己,可是沒想到他甚至連考慮都沒有。


    謝澤手上使勁在詹嘉言咬破的嘴上擦一擦,生生把破了一點的地方蹭下一層皮來,疼的詹嘉言齜牙咧嘴,剛要伸手指去碰一碰,就被詹嘉言兩隻手抓住手腕子摁在椅子上。


    詹嘉言心中一駭,“謝......”


    “別動!”謝澤低吼一聲,話落的功夫咬住詹嘉言的嘴,在破皮的地方狠狠一嘬,輕輕離開一些,卻還貼著詹嘉言的唇,深深的喘幾口氣,等詹嘉言疼的嘶嘶咧嘴,張嘴要罵娘的時候,謝澤找準縫隙,舌尖用力,探入詹嘉言口腔。


    他想了詹嘉言那麽久,到嘴肯定不放開,詹嘉言舌尖抵著上齶阻止著他繼續深入。


    在詹嘉言牙床掃了一圈,謝澤氣的退出來,“詹嘉言,你他媽是要急死老子!”


    詹嘉言喘口粗氣,氣息還有些不穩,“謝澤,是你說不給老子機會的,怎麽不喜歡自願的,就尼瑪喜歡強來是吧!”


    “老子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謝澤捏著詹嘉言下巴,“去你媽的過了年後!過了年後,老子沒工夫陪你玩!”


    詹嘉言一愣,謝澤又親上去,這次詹嘉言不擋著了,抓著謝澤頭發,一深一淺呼吸著謝澤送進口腔的空氣。


    感受到詹嘉言的主動,謝澤哪裏還忍得了,弓起整個上半身完全籠罩在詹嘉言上方,握著詹嘉言的下巴,以絕對侵占的姿勢深入。


    詹嘉言被壓迫的隻能一個勁的往後仰頭,承受著謝澤隻進不退的舌,第一次這麽要了命的親吻,詹嘉言也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要因為一個吻而窒息。


    唇角到耳後濕了一片,詹嘉言感覺有柔軟的舌尖在搔刮自己的咽喉,幾欲窒息的感覺讓他心跳到從未有的頻率,推一下謝澤,詹嘉言搖搖頭,示意自己不行了。


    謝澤情況不必詹嘉言好到哪裏去,剛才那個吻,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做的有多過分,隻想著,詹嘉言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他想進去看看,等意識到的時候發現詹嘉言臉色都有些不好了。


    “謝澤,你他媽不要命了?!”詹嘉言擦擦自己臉上的口水,臉上潮紅一片,身子上下起伏,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過激親吻中恢複過來。


    謝澤也意識到剛才自己做的過了,倒杯水,喝兩口,遞給詹嘉言,詹嘉言捧著水杯咕咕喝了大半杯,嘴上還帶著血,他感覺自己水都帶了些血腥氣,差點嘔出來。


    一時間,除了逐漸恢複規律的呼吸,兩人誰也沒說話,滿滿一桌子菜,也沒怎麽動,就桌子上一壺涼白開下了大半。


    不知過了多久,詹嘉言放下水杯,看看坐回對麵的謝澤,試探著問,“謝澤,不過了年,從現在開始好嗎?”


    謝澤擰著眉看著詹嘉言,“搬回來住。”


    詹嘉言心裏高興,搖搖頭,“不了,這次不能太早了。”


    又是安靜,詹嘉言舔舔嘴,有點不好意思,卻又像下定決心,


    “謝澤,我說了喜歡你了,這輩子就不會變了,所以,隻要我還活著,你還單身,我就等著你,你要是喜歡我,到時候來求婚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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