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照片放回抽屜,鎖好,出門發現已經快五點了,謝澤拿起外套就出了辦公室。


    田靈還沒有走,一看謝澤出來了,就上前,“老板,下班了?”


    “嗯?還沒走?”謝澤四周看一下,拍手,“時間差不多了,都下班了,想一塊兒出去玩的田靈說,一切費用公司報銷!”


    黑壓壓的腦袋瞬間抬起一片,齊聲歡呼,“哇啊~~老板說的哦,大家可不會客氣~~~~”


    謝澤笑兩聲,手指指田靈,幾個嗓門高嘴甜的趕緊上陣,“好靈靈~~~”


    不管他們怎麽鬧,謝澤拿著衣服下樓去地下停車場拿車。


    昨晚上詹嘉言因為那家破公司跟自己鬧,他又不是真不想讓他工作,說了多少次了,讓他來幻海上班,他詹嘉言要是真能幹出點什麽事,自己也不管,可是畢業四年了,到現在還在那家沒出息的公司。


    想看看詹嘉言到底想做什麽是一部分原因,說白了,謝澤心裏清楚,最大的原因還是他太想讓詹嘉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轉。


    七年,不,八年,自己都嫌太短,公司安定下來也就是近三四年的事,再往前的那幾年,除了大一那會兒,自己都忙的跟狗一樣,正眼看詹嘉言的次數都不多。


    錢,要,詹嘉言,也要,自己這輩子就在意過這倆玩意兒,得不到就不是他謝澤!


    前者,自然會越來越多,而後者,除了在他謝澤身邊,哪兒也跑不了。


    剛走到停車的位置,謝澤就看躲在到幾個黑影躲了起來,停下來餘光看看四周,現在還不到下班時間,整個停車場寂靜無聲,要不是那幾個人剛才站的位置是他的車,他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


    謝澤眼角微寒,嘴角輕抬,心笑,剛好,自己心情不爽,有人願意讓他免費練手,挺不錯。


    本來打算去機場接了老爺子,再去接詹嘉言下班,看來今天老爺子那裏是去不了了,謝澤掏出手機,“喂,爸,幫我跟外公說一聲不能去接他了。”


    邊走邊解扣子,走到車前,解下最後一顆扣子,外套扔車上,謝澤坐在車頭,單手解領帶,手指敲著車身,“出來吧。”語氣帶著挑釁,那樣子不像是別人來找茬,反倒是自己找事的樣子。


    踏踏......踏踏......


    一個人,兩個人,三個,四個......八個,謝澤看著陸續從旁邊車後走出來的一群穿著黑色西服的人,微笑,“八個?要是不能把我打的我老婆都認不出來,雇你們的人可就白花錢了~”


    幾個黑西服對視一眼,離謝澤最近的一人笑,“謝老板,錢有沒有白花可不是逞口舌之快,我們兄弟幾個佩服謝老板的膽識,可是......受雇於人替人辦事,要真是打的你老婆認不出來也別怪我們兄弟!”


    “哦?”謝澤一把拆了領帶,扔車上,襯衣袖子捋到上臂,“話是這麽說,不過,一會兒要去接老婆,還是希望各位看著手下留情別打臉,當然......”


    謝澤握緊十指,活動一下頭,眼神卻變得犀利,“我也不會打各位的臉,還有......”


    謝澤舔舔嘴,“耗時不要太長,趕著接老婆下班。”


    幾個黑西服冷笑一聲,“看謝老板運氣了!上!”


    六點,黑色奔馳開出停車場,出了牢籠的黑獸瞬間加速而去,停車場內,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幾個黑衣男人,喘著粗氣,鼻青臉腫。


    謝澤腳下用力,踩緊油門,抽出一張紙塞在鼻子裏,“媽的,說的不打臉!”


    看一眼鏡子,眼角有些擦傷,嘴上也有點,鼻血還沒止住,再看看時間,謝澤氣的猛踩油門。


    言言......


    到了詹嘉言公司樓下,謝澤看著樓底下的電動車,眼神變得陰鬱。


    他在路邊等了一宿,結果早上等來的是天一亮就有人把車托運走了,現在車在詹嘉言公司樓下,自然而然,謝澤腦中就是那個詹嘉言在他家住了一晚的男人。


    躺在車椅上,注視著眼前的寫字樓,明明喜歡寫小說卻窩在這裏幹了四年,他不明白詹嘉言到底在追求什麽,身為一個男人,本該逐浪,但詹嘉言卻像一灘死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最好的年華過著傻逼一樣的生活。


    謝澤心想,詹嘉言這輩子都不會擁有他說的所謂智慧,那個傻逼,除了性格好點,不對,性格也是裝的好,高三那會兒高冷的不行,第一眼自己就看上了,那時候可是跟現在的傻樣區別很大,要不然自己也看不上他。


    寫字樓門口一波一波的人出來,裹著灰色大衣的傻逼不知道在和別人說什麽,笑的很開心,謝澤看他那傻樣就想笑,情不自禁嘴角一勾,詹嘉言像是忽然看到什麽,笑臉也沒了,直勾勾的盯著謝澤這個方向。


    看見自己就這麽不高興?謝澤按響車笛,詹嘉言跟人點點頭,立馬跑了過來,快到車前才緩下腳步,謝澤不耐煩,再鳴笛。


    詹嘉言皺眉,快走幾步,敲車窗。


    謝澤也不開車窗,就這麽看著詹嘉言趴在門口,聽著他一遍遍的叫著‘謝澤’,隔著一扇車窗,聲音很沉,但是就算如此,謝澤還是愛聽。


    詹嘉言敲了半天,又從前麵看看,謝澤見他這樣子覺得甚是可愛,不過,顯然,詹嘉言有點怒了,最後估計是罵了一句‘傻逼’就轉身要走。


    謝澤趕緊推開車門,邁出一條腿,拉住詹嘉言,“言言,我剛才睡著了。”


    “謝澤,我是聾還是瞎?你他媽剛才瘋了一樣鳴笛,你是不是覺得老子智障啊!”詹嘉言肩膀一鬆,回頭卻被謝澤的樣子嚇了一跳,“艸!你他媽幹嘛去了?”


    謝澤抽出鼻子裏的紙,血液浸濕了一半,詹嘉言看的心直晃,麵上裝的沒事人一樣,打開謝澤的手,“愛說不說......你先回家,我先去個地方,用不了多長時間。”


    “去哪兒?”


    謝澤聲音一下子冷了幾個度,把詹嘉言嚇一跳。


    詹嘉言歎口氣,“謝小澤在別人那裏,我去領回來,你先回家,我一會兒就回去。”


    往常聽謝小澤這名字,謝澤心裏總有點膈應,謝小澤和謝澤能一樣麽,前者再受寵它也是四條腿走路的畜生,注定隻能在他謝澤的名字裏加個‘小’子。


    可是不知怎麽的,現在一聽謝小澤的名字,謝澤覺得心裏舒服的不行,詹嘉言嘴裏的‘別人’二字也讓他覺得很受用。


    放詹嘉言離開,謝澤準備開車回家,就在詹嘉言騎上電車那一瞬間,謝澤腦子裏忽然又蹦出詹嘉言趴在別人身上那一幕。


    放棄回家,謝澤開車跟上詹嘉言。


    謝澤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跟蹤這種事,自己,二十五歲,人帥多金,雖說奔三但離三也還差不少歲數,樂善好施,絕對的社會主義好青年,如今竟然因為一個男人成了跟蹤犯。


    謝澤一路著詹嘉言,最後在一個高檔小區停下,發現這小區離自己住的地方其實並沒有太遠。


    據田靈的資料顯示,孟蕭,26歲,本碩博連讀,去年博士畢業,直接任教t大文學係教授,父母雙高薪,生活條件優渥,情商智商雙高,謝澤看完之後簡單點評一下:厲害。


    詹嘉言停下電車,跟門衛招呼,有說有笑,謝澤一看這架勢那可不像是隻來過一次的人,頓時臉有黑了幾個度,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詹嘉言進去。


    等待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尤其是你的人進了別人屋,詹嘉言此時此刻就想立刻下車,循著詹嘉言的味兒,進去把人拎出來。


    屋裏那人不是別人,詹嘉言可能從初中毛沒長齊那會兒就惦記人家了,現在看人那眼神還直勾勾的,帶點小幽怨。


    詹嘉言出來時,謝澤看到了他身邊的男人。


    孟蕭把詹嘉言送到小區門口,把懷裏的狗狗遞給詹嘉言,“不管發生什麽,開心的,不開心的,孟蕭哥都樂意聽你說。”


    詹嘉言點點頭,孟蕭忽然把人抱進懷裏,“好嘉言,讓哥抱抱。”


    本來打算推開的詹嘉言聽到他這句話,想起年少時那段青澀的感覺,忍不住笑出聲,“孟蕭,跟你說,其實我真的很感謝你。”


    “真的?為什麽?”孟蕭笑。


    要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男人,也許後來在見到謝澤時,喜歡上他時,會被自己給嚇一跳,而離他遠遠的吧......


    詹嘉言咧嘴笑笑,搖搖頭。


    孟蕭眼神逐漸溫柔,手撥開詹嘉言的劉海,俯首,詹嘉言還沒反應過來,額頭一涼,孟蕭站好,“把以前該給你的現在送給你,也許晚了,但是一旦未來有機會,可以第一個通知我嗎?”


    詹嘉言愣在原地,孟蕭手放在嘴上,臉有些紅,輕咳一聲,“別想過多了,跟你女朋友好好過,最好別給我機會,走吧。”


    “那......我走了......”詹嘉言心髒撲通撲通狂跳,一刻也不敢再多停留。


    詹嘉言不敢承認,這次他是落荒而逃。


    未來......


    未來,他還和謝澤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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