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下吃飯,大骨湯濃香四溢,謝小澤饞的流口水。


    詹嘉言嘬一口湯,看謝澤,“你真讓人送上來?”


    他說的是謝澤讓田靈把花瓶送上來這事,這間公寓自從大學畢業搬進來都快四年了,除了兩人和裝修工再沒有別人來過。


    詹嘉言沒有見過謝澤的父母,不知道他們是否知道兒子在和一個男人同居,從大學出租房到現在的高級公寓,加起來七年多了。


    謝澤第一次讓秘書送東西過來......詹嘉言怎麽想怎麽別扭,秘書可不是謝小澤,四條腿走路,就會汪汪,不會說話。


    謝澤端起碗,咕咚咽下一口湯,“明天人姑娘不上班,我讓她送過來,你要是不想讓人上來,就讓她放樓下,晚上回來我捎上來。”


    “不上班你還使喚人家?”詹嘉言一副看黑心老板的樣子看謝澤。


    謝澤笑,“田靈那姑娘從上班以來就沒請過假......”


    “艸,黑心老板,人好不容易休息,還得替你幹活,無良老板,萬惡的資本家,人麵獸心,吃人不吐骨頭說的就是你......唔!”


    “停停停!!”謝澤快一勺子湯,塞到詹嘉言巴巴不休的嘴裏堵上,“能不能等我說完再嘮叨。”


    詹嘉言白他一眼。


    謝澤舔舔湯勺,詹嘉言瞬間紅透了的臉,謝澤笑,“所以我就給她放了個假,本來小姑娘還不願意......還是強製休的.....一說明天送東西過來瞬間精神勁十足。”


    詹嘉言一口肉湯沒噴出來,豎起大拇指,“這姑娘不得了!你這是撿到寶了。”


    他現在對田靈倒是挺好奇的,什麽姑娘啊這是,他見過愛吃愛玩,化化妝談談戀愛的姑娘,還真沒見過隻知道工作的女孩子,別說女孩子額,就是男人也沒幾個,謝澤已經是奇葩了,竟然還有個姑娘跟他不相上下......明天還真得認真瞧瞧......


    吃完飯,鍋碗是謝澤刷的,詹嘉言拄著拐杖站在廚房門口,拿著手機,哢哢哢,邊拍邊笑。


    謝澤聽著難受,抽手甩他一臉水,詹嘉言擦擦臉,看一眼手機,噗!捂嘴。


    “哈哈哈~~~”還是忍不住笑出聲。


    謝澤摘了圍裙,詹嘉言捂著手機往後退,“別過來啊,我是瘸子你不能欺負我!”


    謝澤眯眼笑,嘴角微揚,“當然不會。”


    詹嘉言渾身冒冷汗,就想扔了拐杖撒歡了跑,可無奈腿腳不便,退了兩步就被謝澤抄在腋下,拐杖啪嗒掉地上,詹嘉言哇哇哇亂叫,還是被謝澤夾著放在床上。


    “拿出來我看看。”謝澤站在床沿,居高臨下看著詹嘉言,高大的身軀遮了大半燈光,


    詹嘉言手壓在腰後麵,左腿順著謝澤膝蓋向上,再向上,腳趾頭在謝澤腿上按按蹭蹭,搖頭,“雅蠛蝶~~~”


    ......謝澤一臉黑線


    詹嘉言眨眼,假裝一本正經,“親愛的,我給你看~~”


    謝澤躺床上靠在床頭,詹嘉言往上蹭蹭,靠在謝澤肩膀,掏出手機翻開剛拍的照片。


    十多張,全是謝澤,藍色圍裙,小花邊,謝澤手裏拿著鍋碗,腰背挺直,額前散落幾綹碎發,認真的樣子特別可愛......


    詹嘉言笑笑,趴在謝澤身上,抬頭看謝澤,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兩聲,“咳咳,謝先生,這是你第一次做家務,請問有什麽感想嗎?”


    謝澤抬眉,笑,“什麽感想?”說著在詹嘉言手爪上親一口,抬起他下巴。


    “去,別鬧。”詹嘉言白他一眼,“你可以說,啊,走到今天,我非常感謝我的父母兄弟和朋友,是他們讓我認識到勞動最光榮,作為新社會的三好青年,以後我會繼續努力做家務巴拉巴拉......唔!”


    不說一聲就親......艸


    詹嘉言扔了手機,閉上眼,回應謝澤。


    怕亂動,牽連到腿,謝澤一手按著詹嘉言後頸,一手固定詹嘉言腰,舌尖掃過詹嘉言每一顆牙齒,舔舐舌根,聽到詹嘉言的輕哼,謝澤歪頭,將這一吻,吻得更深。


    “哼嗯~~~”詹嘉言喘著粗氣,手穿過謝澤黑發,抓緊床頭。


    冗長的一吻結束,詹嘉言舌根發麻,微張著嘴,臉頰通紅,捂著心口,幾欲喘不上氣,“艸,謝澤,你他媽也太狠了,不想讓老子活了!”


    謝澤擦擦嘴,攤手,“比起刷鍋碗,我比較喜歡給你的口腔做清潔,還有那......”


    “艸艸艸,你個不要臉的說什麽呢!!!”詹嘉言捂住謝澤嘴,從腦門到腳跟,紅了個底,看著謝澤一點顏色沒變的臉,一臉不可置信,“老子知道你不要臉,可說這話你都能麵不改色說出口,不要臉!不要臉!我艸啊!說這麽不要臉的話,老子不認識你!”


    “言言,你又不是才知道我不要臉。”謝澤手指在詹嘉言後麵劃著,“勞動最光榮,我就喜歡在你這裏耕耘。”


    轟——火山噴發——


    詹嘉言紅了眼,全身無一處例外,烈焰焚身——


    “謝澤,你說你怎麽裝的那麽好呢?以前那麽多小姑娘追你,竟然沒一個發現你的本性!!”


    “不知道。”謝澤下床,去浴室,洗完澡出來發現詹嘉言已經快睡著了。


    右腿估計是有開始愈合了,詹嘉言無意識無意識撓腿,謝澤過去替他撓兩下,自言自語,“二貨,我要是給她們機會發現,睡這張床上的可就不是你了,傻不傻?”


    “嗯?謝澤,你絮絮叨叨幹嘛呢?”詹嘉言揉揉眼。


    謝澤正經臉,“我說,你要是不刷牙洗臉,就把你搬到沙發去睡。”


    “艸......”


    醒來,謝澤不在,詹嘉言決定出門遛狗。


    一大早拄著拐杖出去溜達,身邊跟著隻歡脫的小白狗,可能還是挺引人注目的,起碼詹嘉言覺得他這一大早上走到哪兒,隻要有人,就得有那麽一兩個偷偷看他。


    轉了幾圈之後,詹嘉言決定結束這種被人注視的尷尬,回家。


    小區樓下,環境還是挺好的,大爺大媽早上圍一圈兒,說說話,下下棋,詹嘉言好幾次幻想過,等三十年,四十年後,和謝澤倆老頭坐這兒和人聊聊天,早上一塊兒出門散步,一塊兒回家,沒人看見的時候,牽牽手,不用別人養老,兩人互相攙扶,過的不也是日子麽。


    一間屋,兩個糟老頭,又老又醜,麵對麵,你看我我看你,那場麵估計挺搞笑。


    要是真的能和謝澤走到那一天,詹嘉言覺得自己肯定會哭的稀裏嘩啦。


    “啊呀呀,小夥子,看路呀。”


    額,走著走著被人拉住手臂,詹嘉言抬頭一愣,麵前是一棵樹......再走兩步就撞上了......


    拉著詹嘉言的是位大媽,說話聲音挺大,“低著頭想啥呢,腿都這樣了還不看路。”


    詹嘉言麵紅耳赤,“哈哈哈,剛才有點頭暈了,嚇死我了......謝謝阿姨~~”


    大媽一聽叫阿姨,估計挺開心,拉著詹嘉言坐下,“以後可不能不看路了,這是小區樓下,萬一是大馬路......你們這些年輕人不知道都想些什麽哦,走路還低著頭巴拉巴拉......”


    詹嘉言讓大媽從走路低頭不認真,說到現在低頭族,再扯到頸椎病,該說能能說的都說完了,謝小澤早就躺在長凳下睡著了,最後走的時候,大媽還送了倆剛買的蘋果......


    詹嘉言到樓上,就看見門口坐著一姑娘,紮著長馬尾,帶著黑框眼鏡,一身運動服,看上去幹幹淨淨,身邊放著兩個大紙盒子。


    看見有人過來,那姑娘站起來,衝詹嘉言笑笑,又坐下。


    詹嘉言立刻確定,這是田靈沒錯了。


    謝小澤第一個跑過去,衝著人姑娘賣嗓子,叫的不響還挺萌,那姑娘衝笑笑,詹嘉言過去,問,“請問是田小姐嗎?”


    田靈一下子站起來,眨眨眼,“是!額,您是?”田靈手指指房間號,有點疑惑。


    詹嘉言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嗯,謝澤。”


    田靈腦瓜一驚,雖然眼前是個男人,她是有點吃驚,可是絕對,絕對不能表現出來!!


    “啊,太好了,我還以為您不在,剛準備給老板打電話問問呢。”


    詹嘉言笑笑,開門,“田小姐,進來喝杯茶吧。”


    “哦,好,等等哈。”說著田靈就動手小心翼翼拎兩個紙盒子,詹嘉言猜裏麵估計就是那倆花盆,看盒子的大小估計花盆不小,他趕緊阻止,“田小姐,東西放門口,等謝澤回來拿屋裏就行。”


    田靈嘿嘿一笑,兩手拎起來倆盒子,“當當當當,我力氣可是很大的哦。”


    詹嘉言驚訝,這姑娘別說力氣大不大,這性格實在是招人喜歡,也難怪謝澤對她也是讚賞有加。


    換上拖鞋,盒子放屋裏,田靈坐在沙發上,小狗狗被詹嘉言哄到她這兒,田靈視線忍不住跟著詹嘉言。


    詹嘉言先是去了廚房,又去了趟臥室,


    田靈目光回到自己腳上的拖鞋,拖鞋是男式的,很大,很明顯這裏沒有住女人。


    四處看看,田靈有點驚訝,這麽大的房子收拾的幹幹淨淨,這個人真的是老板的秘密戀人?和老板打電話,發短信,甚至能讓老板落淚的人竟然是個男人,田靈還有點回不過神。


    詹嘉言從臥室出來,手裏拿了兩袋零食,看著田靈,笑問,”田小姐吃嗎?“


    田靈眼前一晃,腦子中一個聲音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實在笑的太好看了!好看的男人她見多了,可是這個人不是長的多好看,而是笑起來,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很真誠。


    田靈臉紅點點頭,詹嘉言把零食放桌子上,謝小澤立刻跑過去,”汪汪~~”


    “水馬上熱好,你先吃著零食,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你等挺長時間了吧。”詹嘉言想想剛才在樓下被大媽教育的挺長時間,人家一姑娘坐門口等著,就覺得挺不好意思。


    田靈推推眼睛,“啊不是,其實我剛坐下,您就來了。”


    詹嘉言撓撓頭,“我叫詹嘉言,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也直接叫你的名字,田靈?行嗎?”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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